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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神探李元芳開始 第六百零八章 造反專業戶,摩尼明尊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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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來得真快!”
太學門口,在李彥和丁潤的注視中,一匹匹高頭大馬出現,一位位或面容方正,或不茍言笑的官員,齊刷刷地從馬背上翻下。
為首一位紫袍老者率眾走進太學,聲如洪鐘:“命國子監上下全部待命,太學生聚于校舍,齋舍空出搜查,不得有誤!”
“是!”
這位發號施令的老者,正是御史中丞趙挺之,和蔡京同科,素來支持王安石,是新黨的中堅人物,后來晉升宰相,與蔡京爭權,不敵被貶,病死途中。
但別管歷史上的發展如何,現在的趙挺之都是大權在握。
北宋的御史臺機構設置,形勢上基本沿襲唐、五代體制,以御史大夫為長官,御史中丞為副長官,可北宋又有個特色,許多官職只是擺設,是沒有人擔任的。
從二品的御史大夫,就是這樣的例子,在北宋前期只作為加官或檢校官帶憲銜,非職事官,講白了就是為了增加某個官員的地位,予以加官,就會讓他權御史大夫,而宋神宗曾經想讓司馬光當御史大夫,遭到了宰相反對,到了中后期就再也沒人當過,所以御史中丞就是御史臺的最高領導者。
這個職位一般是以諫議大夫、給事中、尚書侍郎、六部郎中、知制誥等資格充任,趙挺之就是吏部侍郎充任御史中丞,這位紫袍大員第一時間趕到太學坐鎮指揮,可見御史臺對于這起桉子的重視。
想想平日里其他部門執政的效率,興起大獄卻這般興奮,丁潤都撇了撇嘴,露出不屑。
當然,他知道自己是招惹不起這幫御史的,往后退去,縮了縮腦袋,盡量將自己隱入人群。
李彥也平靜圍觀,目送御史們興沖沖地涌進太學,然后就發現一位書童打扮的人找到面前:“可是林公子當面?我是趙府仆役,我家小郎命我將此信交給林公子。”
李彥接過信件,展開細細看了一遍:“是趙郎君送來的,他被趙中丞禁足在家,向我致歉。”
丁潤道:“趙中丞看來很疼愛這個兒子啊,估計這段時間都會讓他在家躲避風頭,不再露面……”
李彥道:“不僅是他,之前不少太學生出去后都未回來,這就是權貴子弟的退路了,往家中一藏,御史還不至于因為太學生行賄之事去搜查府邸,這場風波就過去了。”
丁潤聳了聳肩,準備開熘:“林公子,我們也出去避一避吧,去御拳館看看如何?”
李彥道:“不急,趙郎君的信中,給了幾名太學生情況,他們已經退學。”
丁潤臉色沉下:“奪了別人的上舍名額,還逼著退學?這是把人往絕路上趕啊!”
李彥道:“是不是那七位行賄的學子逼迫退學,目前還不得而知,我準備先去這個地址,了解一下情況。”
丁潤道:“一起去吧,等會吳待制問起來,也能說去查桉的,省得他又多言……”
兩人走出太學,來到馬廄取馬。
丁潤騎上開封府衙的良駒,看了過來:“林公子還在租馬么?”
李彥騎的馬匹就較為普通:“京師內租馬方便,日后再買一匹好馬吧。”
北宋的馬政實在一言難盡,以致于權貴子弟花費重金買來的好馬,在李彥眼中都很差,那么在大唐都顯得極為醒目的獅子驄,顯然不便取出,所以他出入一直是租馬騎乘。
好在汴京的租馬業務是極為發達的,各種馬匹和驢子一應俱全,如他這種當地有名的客戶,更是隨取隨用,租借方便。
兩人匯入到繁華的街頭,一路往外城而去。
出了東門,再策馬行了兩刻鐘,到了信中指明的地點,一片偏僻的租房區域。
此地和最初洞云子刺殺公孫昭的地方,距離不遠,只是人流要相對多些,行走的百姓精神面貌也好,不少男子頭上還簪花。
然而丁潤的目光,恰恰落在那些男子的簪花上,眼神逐漸警惕起來:“小心些!這里恐怕有明尊教的人盤踞!”
李彥眉頭揚起,低聲道:“摩尼教?”
丁潤冷聲道:“不錯,此教原身正是摩尼教,不過現在民間一般稱其為明尊教,‘若有明使,出興于世,教化眾生,令脫諸苦’,皇城司以前的一大要務,就是禁絕這鼓動叛亂的邪見。”
李彥微微點頭,不得不說,之前皇城司的目光還是挺準的,因為不久后就要發生那起威震東南半壁,從根本上動搖了北宋王朝統治的方臘起義。
說到方臘起義,自然避不開摩尼教,不過還要聯系到唐朝的一個人,也是中國歷史上女性自稱皇帝的第一人。
這女子借助摩尼教和道教閣皂宗(靈寶派)的信仰發動起義,名叫陳碩真,自稱九天玄女下凡,展示種種神跡,不少大唐官員還真的畏懼她有天命在身,不敢與之抗衡。
結果成也迷信,敗也迷信,唐軍前去圍剿,一顆隕石天降,正好砸落在陳碩真的軍中,起義軍認為天命不再,士氣瞬間崩潰,幾乎全部投降,這場發動在李治剛剛登基不久的起義,就被鎮壓下去。
但陳碩真雖然失敗了,其留下的影響力卻還在,方臘最初起義的根基,就與她有關系,“唐永徽中,睦州女子陳碩真反,自稱文佳皇帝,其地相傳有天子基、萬年樓,臘益得憑籍以自信。”
后世一提到方臘,往往將之當成摩尼教的首領,但其實并沒有實質的證據證明,方臘是一位摩尼教徒,也沒有證據證明,他最早聚集起義的千余人是摩尼教徒。
更可能的情況是,方臘最初利用了摩尼教的影響鼓動人心,后來勢力膨脹后,也吸引了不少真正的摩尼教徒,才被當成摩尼教起義最具代表的人物。
講白了就是利用與依附關系。
而現在所見的教徒,才是真正的摩尼教,也即是明尊教弟子。
隨著逐漸深入,李彥也發現了多名頭戴簪花的男子重復出現,似乎在巡邏警惕,他們佩戴簪花的位置和色澤,有著規律可言,看起來組織性相當嚴密。
丁潤目不斜視,低聲解釋道:“明尊教中人,男教徒喜穿寬袍,為首者戴紫冠,次之赤冠,再次之青冠,女教徒則喜穿白服,后來被皇城司追查得多了,就以簪花辨識敵我,他們自以為隱蔽得很,早就被我師父查明了……”
李彥微微點頭:“既如此,丁判官要不要回避下,我一個人先進去探一探?”
丁潤咧嘴道:“豈能讓林公子涉險?無妨,他們認不出我,即便認出了,也不過是砍殺一場的事情罷了!”
他沒有穿官袍,又卷起袖子,雙臂上的刺青露出,江湖子的氣質突顯無疑,確實不像是開封府判官。
當然,如果是有心人專門認了長相,還是避免不了被識破的,因此丁潤正了正腰刀,渾身上下骨骼微微鳴響,露出興奮之色。
李彥則帶著些純粹的好奇,來到了趙明誠查出的太學生地址。
宅門是敞開的,兩人走了進去,就見前堂一塊大石上,躺著一位赤著上身的年輕僧人,胸膛一起一伏,發出雷鳴般的呼嚕聲,另外有兩位士子打扮的人,正在對弈。
眼見李彥和丁潤走進,兩人抬起頭,其中一人起身,也是身材魁梧之輩,迎了上來:“兩位面生得很,不知來我院中,所為何事?”
李彥道:“不知太學生呂學子可在此處?”
士子拱手作揖:“在下呂青,字師囊,原為太學內舍子,今已退學,閣下莫非是尋我?”
李彥頷首:“在下林沖,這位是丁潤,就太學生遇害一桉,特來查明情況,當時退學者共有七人,是否因為王铚等人行賄于國子監博士,舞弊升舍,后怕丑事敗露,將你們逼走?”
呂師囊眉頭揚起,有些詫異:“閣下倒是快人快語,這等事情也敢明言,不錯,正是如此!”
丁潤干脆問道:“所以王铚七人是你們所殺?”
呂師囊反問:“他們是怎么死的?”
丁潤道:“身首異處,死于太學!”
呂師囊似笑非笑:“那恐怕是神明降罰,施以懲處,好叫兩位知道,我等七人被逐,心灰意冷,不敢生事,唯獨定遠陳裕,欲效彷昔日的太學生虞蕃所為,擊登聞鼓,狀告不公……”
丁潤奇道:“有這件事么?何時發生的?”
他在任的時候是沒有收到這等狀告的,之前公孫昭任判官時,更不會忽略這等大事,結果為什么毫無波瀾?
呂師囊滿是悲傷之色:“第一日的狀詞,被開封府衙韓判官收下,第二日陳裕想再去開封府衙尋公孫判官,途中就被拖入無憂洞內,第三日后院中,我等見到了他那死不瞑目的頭顱……”
說到這里,身后的呼嚕聲停止,院內陡然安靜下來,只余下呂師囊那似吟誦般的聲音響起:“明使勸善,愿罪銷滅,兩位覺得,這是不是神明降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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