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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神探李元芳開始 第五百二十四章 一通分析猛如虎
在公孫昭所在的屋子里坐下,李彥看著每個人不是無意義的忙碌,而是各司其職,井井有條,終于感受到了昔日內衛的效率。
而他被引到一張案桌上,厚厚的案卷擺在上面,一位壓低聲音后依舊口齒清晰的吏胥上前,開始講解此案的前因后果。
李彥聆聽的同時,也開始翻看案卷。
吏胥起初還有些擔心,這樣的一心兩用是否太過托大,但很快欽佩地發現,這位聞名已久的林顧問,每每問的都是關鍵細節,沒多久就把案件的來龍去脈弄了個清楚。
吏胥退下,丘仵作迎上來:“林公子,可有頭緒?”
李彥簡單總結:“牛大、金毛太歲、燕奴、孫婆惜、王管家。”
“這五人接連死亡,起初只以為是自作自受的意外,現在則被初步判斷為,同一名兇手制造的連環殺人案件,正式并案調查。”
“我很贊同這份判斷,此事必有蹊蹺!”
丘仵作連連點頭:“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只是這案子……唉!”
李彥目光一掃:“是不是證人說辭太多了?”
丘仵作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見每個吏員前,都有一沓案卷,外面還有人不斷往里面送,頓時苦笑道:“瞞不過林公子,這些案子最麻煩地方,就是都發生在人流極大地點,當時還未立案。”
“如此一來,現場物證不必說,早就被破壞得干干凈凈,為了搜尋人證,我們盡量派出捕快,調查被害者死亡時在場之人的口供,但收到的特別龐雜,還無法保證準確。”
“最近的一場案子,都已經過了三天,最先被踩死的牛大,都已經死了二十日,當時在桑家瓦市里面聽戲的看客,只能找到七八位熟客……”
李彥做出縝密的分析:“兇手很可能是有意為之,挑選人多眼雜的地方作案,毀滅證據的同時,還能增加事后斷案人員的工作量,不過兇手事先也要盯住這些人,這方面的線索你們收集了多少?”
丘仵作苦笑:“死去的五人,都是拋頭露面,甚至整日游逛在街頭巷尾的,兇手若真是暗中監視,誰能發現?”
李彥面色沉凝起來:“從現場入手,原本是最容易獲取線索的,這條路既然很難走了,那不妨從被害者的人際關系入手,他們各自有哪些仇人?發生過什么利益糾葛?去世后身邊誰的獲利最大?這些都是切入點……”
丘仵作都要哭了:“林公子所言有理,可這五人交際廣闊,關系復雜,仇人也極多,如果從這些關系開始詳查,那這個屋子恐怕都堆不下了。”
李彥問道:“既如此,他們之前為何沒有被抓?”
丘仵作沉默下去,不遠處的公孫昭抬起頭,冷冷地道:“這個問題我來回答,因為我們開封府衙的判官和推官,都是無能之輩,無法保汴京百姓平安。”
這話把自己也罵進去了,其他官吏聽了垂下頭去,涌出一種無奈與不甘。
丘仵作則嘆息道:“三郎何必這么說呢?這些惡人,要么背后有權貴庇護,從上施壓,但即便如此,三郎這些年也頂著重壓,緝捕了不少大惡……要么深諳逃避律法的手法,民不舉官不究,只要案子不報,開封府衙也沒有辦法啊!”
公孫昭正色道:“身為判官和推官,理應為一方百姓緝兇除惡,無法將他們繩之以法,就是無能,不必諸多借口,但這個兇手我還是會抓,這是身為開封判官的職責所在!”
李彥見他的目光望過來,微微一笑:“公孫判官何必試探呢?我既然來了,自然也是要為民除害的。”
公孫昭抿了抿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抱拳一禮,由衷地道:“多謝林二郎高義!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李彥還禮:“公孫判官不必如此,你的顧慮我也明白,畢竟這次的死的,都是些該死但依舊逍遙法外的惡人,諸位在緝兇時心中自然會不太好受。”
“但世道往往就是這般無奈,兩方對抗,不見得一好一壞,好人也會因為各自的難處針鋒相對,惡徒更是會由于利益糾葛爭得頭破血流……”
“站在開封府衙的立場上,你們所做的,不是錯事。”
眾人大為感動,有的人眼眶都微紅,覺得再也沒有人比這位林顧問理解他們的難處了。
公孫昭也重重地抱了抱拳。
李彥道:“目前所想的兩條最常見的查案思路,都已經被兇手提前堵死,不知公孫判官可有調查方向?”
公孫昭道:“我準備從尸體入手。”
李彥有些奇怪,看向丘仵作:“這些人沒有驗尸?”
丘仵作道:“并沒有全部驗,五名死者里,牛大是我驗的,確實是踩踏致死,其他四人只有一位被驗,其他都直接下葬……”
李彥面色微變:“這么說的話,公孫判官是想開棺驗尸?”
公孫昭頷首:“不錯!”
丘仵作變色:“萬萬不可啊,林公子,你一定要幫我勸勸他,這件事千萬做不得!”
李彥凝聲道:“開棺驗尸確實非同小可,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能做的!”
在電視劇里,經常出現為了查明真相,開棺驗尸,甚至解剖的情況,實際上這在古代是近乎不可能發生的。
或者這么說,在古代開棺基本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子孫后代造反,將祖宗棺材挖出來,先用利器劈砍,然后毀去尸體,用以震懾后來者,不能再犯忤逆大罪,像武則天時期,李績和郝處俊都是因為子孫謀反或被污蔑謀反,落得這么個下場。
除此之外,再重的罪也不會開棺,比如后世傳得沸沸揚揚的謠言,李世民等魏征死后將其開棺鞭尸,根本是子虛烏有的事,真實情況是魏征推薦的兩位高官都參與到李承乾的謀反中,再加上有人挑撥,李世民一怒之下,才將自己為魏征立的石碑推倒,對于棺材并沒有絲毫冒犯,后來消了氣后,又把碑立起來了。
開棺驗尸和掘棺毀尸看起來目的不同,但性質其實是一樣的,都是打擾亡者,犯了大忌諱。
所以且不說開棺驗尸能否查出真相,就算查出來了,在如今這個年代,御史馬上就要參上一本。
公孫昭自然也清楚其中的利害關系,但看著一份份運進來的案錄,卻是冷聲道:“這案子拖延不得,兇手很可能繼續行兇。”
“現在殺的是惡人倒也罷了,但隨著兇手連連得手,恐怕會越來越肆無忌憚,難道什么人該殺,什么人不該殺,要由此人來定奪不成?”
“我們必須盡快抓住兇手,才能阻止下一場行兇,那么直接的線索,必然是來自于尸體上,甚至能夠判斷,兇手使用的是武學手段,還是道術手段,如果是后者,那范圍就能大大縮小了……”
李彥稍稍沉吟后,輕嘆道:“公孫判官,我很佩服你直指核心的破案思路,但有一點,我必須告知,剛剛見范直閣時,聽他的語氣,開封知府的位置可能有變動。”
公孫昭聞言瞳孔猛然收縮,臉色甚至有些灰敗下來,丘仵作也喃喃低語:“又要換知府了么?”
公孫昭此前和范純禮之間產生了一些小矛盾,但他很清楚,這位范公算是不錯的了,哪怕將犯人轉給刑部,讓他的調查功虧一簣,但大部分時間,身為知府還是頂住了各方的壓力。
而范純禮一走,下面權知開封府的,首先要熟悉工作不說,又會否給予他支持,就是個大大的未知之數了。
再衡量開棺驗尸的風險,公孫昭深吸一口氣,緩緩地道:“我明白了,這確實是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動用的下下之策。”
丘仵作松了一口氣,用佩服的目光看著李彥,自己苦勸許久,都比不上這位權衡利弊的一番話啊!
李彥則露出思索之色:“其實不驗尸,也不是毫無線索可言,公孫判官認為,兇手為什么要暴露自己呢?”
公孫昭眉頭揚起:“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兇手既然能那么完美的作案,在光天化日之下殺死他們,那為何如此急切的連續作案?若不是死得太快太急,我們也不見得會發現此人的存在……”
李彥道:“事出必有因,另外還有一點讓我比較在意,兇手嫉惡如仇,為什么要等到現在?”
公孫昭目光一動:“不錯,死去的牛大等五人,都有取死之道,但他們為惡也不是一兩日了,兇手如此匆忙,或許不僅是為了除惡,還有別的目的?亦或是近來發生了某件事情,迫使兇手不得不行動?”
想到這里,對比自己只能冒險開棺,公孫昭都不禁道:“林二郎大才,在下佩服!”
李彥微笑:“當局稱迷,旁觀見審,一貫如此。”
公孫昭得此強援,精神大振,下達命令:“暫時放下手上的案錄,變更思路,好好查一查迫使兇手連續作案的動機!”
眾人齊齊抱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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