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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大山都是我的獵場 第五百六十二章·騾車攔路 獨退群匪
對于眾人投來的目光,邢三連眼皮都沒抬。他左手端飯碗,右手使筷子夾了兩片扒羊肉條放在米飯上,然后連肉帶碗里剩飯一起扒了進嘴。
當邢三鼓著腮幫子咀嚼時,趙軍微微向他這邊探頭問道:“三大爺,再給你來碗飯吶?”
邢三騰不開嘴,他什么都沒說,只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需要了。
至于林國棟幾人對自己的輕視,邢三就當沒看著。
要擱以前,老山狗子一定讓他們知道知道誰是爺。
但最近,邢三自己就想明白了。什么義氣之爭,他都不在乎了。只要沒人傷害趙軍、王美蘭、馬玲、趙虹、趙娜,哪怕就有人罵自己兩句,邢三都不帶吱聲的。
嘴里的食物隨著咀嚼下肚,邢三從兜里掏出煙盒、火柴盒。
他先是抽出一顆中華煙叼在嘴里,隨即把煙盒丟在了他左邊的王強杯旁,意思是讓王強自己拿著抽。
這一幕,看得林國棟、張杏林等人皆是一愣。
那是中華煙吶,石林煙雖好,但比中華也得差上兩個檔次,一盒價格也差出三塊錢。
這年頭,三塊錢都夠城里一家三口一禮拜的伙食費了。
邢三自己劃著火柴點著煙,靠在椅子上,靜靜地抽著煙。
看邢三這一出,再加上他那一身行頭,林國棟真拿他當離休老干部。
同時林國棟也更納悶,都說這趟可能會有危險,趙軍怎么還領這么個老頭出來呢?
吃飽喝足,一行人找招待所住下。
兩人一間房,趙軍和邢三住一屋,將包有小白龍的人參包子放在床下。
這一宿,趙軍睡得挺好。第二天早晨起來,十二人一起去早點鋪子吃早餐。
當趙軍吃油條、喝豆腐腦的時候,馬洋帶著兩個巴掌印來到了永福屯。
他左臉上那個巴掌印,是昨天早晨趙軍抽的。而他右臉上那個巴掌印,是昨天晚上馬大富昨天抽的。
昨天在劉鐵嘴家門口碰見馬洋,馬大富一看自己老兒子臉上有巴掌印,當即就是問誰給打的。
馬洋興高采烈地說趙軍給他分錢的時,聽得馬大富、馬勝一臉驚訝。
等回到家,王翠花直接就跟馬大富告狀,但當時馬大富腦袋暈暈的,也沒反應過來。
見自己媽告狀沒起作用,馬洋心中暗喜,順勢提出了自己打算輟學的想法。
對此,馬大富、王翠花也說啥,畢竟一個全校倒數第一,念不念能咋地呀?
如今姑爺給分錢,那錢也夠給馬洋安排工作,再加以后娶媳婦得了。所以那時候的馬大富、王翠花,還都對未來挺有盼望。
王翠花連飯菜都不著急盛了,拉著馬大富、馬洋進屋坐下,研究給馬洋安排工作的事。
按王翠花的意思,現在自家條件好了,那就不麻煩趙軍了,直接研究研究哪個崗位好,然后找退休工人買了接班名額就得了。
就當馬大富提議在驗收員和司機里選一個時,馬洋打斷了父母的話,說他不上班,要跟趙軍上山。
馬大富、王翠花都不同意,而馬洋就說不同意也行,但他婚事得定下來,并讓王翠花明天就去找劉鐵嘴。
他這番話,給馬大富、王翠花聽懵了。
馬洋才十五啊,這年頭女孩子有這么大定親的,但男孩子幾乎沒有。
男人跟女人考慮問題的角度不同,王翠花聞言就問馬洋,問他相中誰家姑娘了。
還不等馬洋說話,馬大富就說,你這么點兒小歲數,誰家閨女能給你定啊?
面對馬大富的疑問,馬洋給出了一個財大氣粗的回答:我有錢,我有的是錢,我給她拿一萬塊錢彩禮,我看她跟不跟我?
馬洋這話,又給老兩口鎮住了。看著眼前梗著脖子,像吞了根筷子似的馬洋,馬大富以為他又瘋了呢。
想起回來路上,馬洋說趙軍抽他嘴巴的原因,馬大富直接一個大嘴巴子就甩過去了。
事實證明,不管小白龍賣多少錢,不管趙軍分給馬洋多少錢,馬洋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被從炕上抽到地上的馬洋,眼神瞬間就清澈了,當即絕口不提定親的事了。
但今早吃完飯,馬洋還是來了永福屯。
要是個正常人,頂著兩個巴掌印都不好意思出門。
但馬洋不一般吶,他一邊在心里想著自己是萬元戶,自己是永安十大富豪,一邊向胡麗娜家走去。
錢壯慫人膽,要擱以前,馬洋絕不敢這樣上門。
可如今,馬洋整個人氣勢都跟以前大不一樣了。
馬洋臨近胡麗娜家時,正好胡麗娜的弟弟胡發民從院子里拿著抄網往外跑,這小小子是要跟小伙伴撲蝴蝶去。
倆人在院外走個頂頭碰,胡發民停住腳步,他看著馬洋,瞬間認出了眼前人曾經贏過自己片(pià)技。
隨后,胡發民想起了自己姐姐對此人的評價,當即喚道:“馬二愣子!”
這年頭林區職工都有工資,比農民條件要好很多。
所以,林區子弟上學的情況分兩種。一是想學習,也用心在學習的,家里肯定會全力供著上學。怎奈林區教育水平落后,所以林區能考上高中、中專的學生還是很少。
第二種是心思壓根就不在學習上,家里也不強求。早早給孩子找出路,或學手藝,或接父母班,或想辦法找工作,絕不在學校混日子。
這就導致了,馬洋成為永安中學唯一一個不努力學習,還在學校瞎混的人。
這孩子他要不學習也就罷了,關鍵是他天天往那一坐,倆眼無神,也不知道他在尋思啥。
老師喊他回答問題,他總是沒反應。有時候不知道想啥了,在課堂上還會發出嘿嘿的傻樂,經常影響老師講課。
日子一長,同學們就給他起了個馬二愣子的外號。
對于這個外號,馬洋是深惡痛絕的。誰這么叫他,他就罵誰。
只是面對胡發民,馬洋臟話不曾出口。因為此時的馬洋想到了趙軍,想到趙軍對自己的關愛,馬洋心想:“我也得對我小舅子好啊。”
想到此處,馬洋彎腰,雙手扶著膝蓋,視線與胡發民齊平,笑道:“你是叫胡發民吧?”
那兩邊帶著巴掌印的大臉向自己湊來,胡發民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
而這時,院里傳出胡麗娜的聲音:“小弟呀,過來!”
聽見姐姐聲音,胡發民轉身就往回跑。走出院子的胡麗娜將胡發民拽到身邊,小聲道:“你搭理他干啥?那次我不跟你說了么,以后再看見他,離他遠點兒!”
馬洋沒聽見胡麗娜說啥,此時他面露傻笑剛要說話,就聽有個聲音從他身后傳來:“馬洋,你上我們屯兒干啥來了?”
馬洋回頭,就見來人是胡麗娜前桌劉楠楠。
劉楠楠一邊走,一邊打量著馬洋,笑道:“咋的?你爸又打你啦?”
聽劉楠楠這話,胡麗娜捂嘴偷笑。
馬洋也不覺得尷尬,只道:“我……我這是那啥,我這不是你想的那樣。”
“啥玩意兒就不是我想的那樣啊?”劉楠楠挑眉,道:“你知道我想啥了?”
“還我知道你想啥了?”馬洋笑著往劉楠楠跟前湊了兩步道:“你是不是以為我又犯錯誤,我爸又打我了?”
“那還用我以為嗎?”劉楠楠一笑道:“咱學校誰不知道啊?你爸一整就擱三角帶捋你一頓,那家伙抽得你都上不了炕。”
馬洋:“……”
聽一旁胡麗娜都笑出聲來了,感覺丟人的馬洋咬牙切齒,齒間擠出三個字:“李如海。”
但想到眼下不是跟李如海計較的時候,馬洋對劉楠楠道:“今天還真不是我犯錯了,我跟你講,劉楠楠,這回哥可發達了。”
劉楠楠聞言,又上下打量打量馬洋,這小子一邊臉一個巴掌印,咋也不像發達的樣兒。
這時,胡麗娜上前拉住劉楠楠道:“楠楠,咱倆別搭理他了,咱趕緊上學去吧。”
一看胡麗娜要走,馬洋緊忙道:“那……那啥……胡……那啥,我有錢了,四萬五吶!”
馬洋此話一出,胡麗娜、劉楠楠齊刷刷停住腳步,二人一起回頭看著馬洋。
倒不是兩個小姑娘見錢眼開,而是她們想看看馬洋是不是真瘋。
“真的!”馬洋大聲道:“我那天跟我姐夫上山,我一腳……”
“你一腳踩出苗棒槌。”劉楠楠忽然接了這么一句,接得馬洋一愣。
然后,就見劉楠楠笑著說道:“完了賣一千塊錢,你姐夫分你四百五,你舔個大臉出來可哪兒跟人吹,說你姐夫分你四萬五。”
說到此處,劉楠楠見馬洋愣在當場,還以為他是被自己說中了,當即用手一指馬洋,問道:“是不是這么回事兒?”
馬洋有些懵,他下意識點頭,但隨即反應過來,忙道:“事兒是那么個事兒,但賣是賣了十萬塊錢,完了我姐夫……”
“你可別你姐夫了!”再次打斷馬洋的劉楠楠笑著一擺手,并不屑地瞥了馬洋一眼,道:“昨天李如海下晚來,在小賣店跟我爸、跟胡麗娜她爸都說了。說那棒槌賣一千塊錢,給你四百五,樂的你大鼻涕泡兒都出來了,好懸沒樂傻了。”
五月末這時候天長了,而且天也暖和,大伙吃完飯都好在小賣店或者誰家門前,聚個堆兒嘮嘮嗑。
李如海是昨天晚上七點來的永福屯,至于永利屯跟永勝屯,也不知道為啥他都沒去。
眼看胡麗娜、劉楠楠背著書包往東走,馬洋在后邊跺著腳喊道:“李如海瞎說的,你們別信他的,真是四萬五!”
“你可拉倒吧。”劉楠楠回頭笑道:“人家李如海從來不撒謊。”
馬洋:“……”
當馬洋懊惱地一屁股坐在胡麗娜家院外時時,趙軍一行十二人乘坐三輛車已駛出了舒蘭小城。
趙軍親自駕駛吉普車在前,副駕駛坐趙金輝,后排從左到右依次是王強、張援民、邢三。
解臣開解放車殿后,副駕駛坐李寶玉。如此,趙家幫兩輛車將林國棟等五人乘坐的桑塔納護在中間。
出城走了十余里地,過了個小村子。前頭道路兩旁,左右皆是白樺樹林。
這時,駕車開路的趙軍打起了十二分警惕,因為據林國棟幾人講,昨天他們就是在這里路遇了劫匪。
往出開有一里多地,趙軍忽然看到前頭路中間橫著一輛騾車。
騾子是馬和驢的雜交出來,如果它外觀像馬,那就叫馬騾;如果像驢,就叫驢騾。
眼前這頭拉車的牲口是驢騾,跟驢長得很像。只不過騾子的顏色隨親本中馬的毛色,這就和以黑、灰兩色為主的驢有了區別。
攔道這頭騾子是棕色的,此時它頭掛草料袋,站在道中間吃草。
趙軍見狀,按了兩聲喇叭。騾子聽到后,扯著韁繩想走,但韁繩連著一根粗麻繩,而粗麻繩拴在騾子身前的一塊大石頭上。
“不對呀!”見騾車橫在路中間,趙軍感覺不對勁。這騾車出現得太詭異,而且周圍不見趕騾的人。
這道本來就窄,騾子和車橫在中間,趙軍要想從兩側通過,就得驅車下道。
趙軍果斷做出決定,當即按了兩聲喇叭給后車提醒,隨即他降低車速,便欲下右邊道,繞過騾車而行。
而就當趙軍減速時,道兩邊樺樹林中,各沖出來一幫人。
眨眼間就見十多個人與騾車成一字長蛇陣,將道攔住。
這些人大多手持扎槍,只有兩人持槍,一個手拿16號,另一個舉著一棵32號。
槍口都對著吉普車,趙軍見狀,緊忙猛打方向。
而就在這時,一聲槍響在半空炸開,十名匪人齊聲大喊:“下車!”
趙軍踩剎車停住,這時吉普車橫在道中間,后邊的桑塔納、解放車紛紛停下。
這時,解放車也按響了喇叭。原來是解放車后頭,道路兩側也有八個人拿著扎槍沖上了道。
“完了!”桑塔納上的林國棟驚叫一聲:“又碰著他們了!”
此時,趙軍距離騾車旁的匪徒約有十米之遙。趙軍抽出五四手槍,對車中同伴道:“不用慣著,直接干!”
這不是心軟的時候,趙軍絕不可能任由自己被人搶,更不會讓人綁在樹上遭一宿罪。反正有永興大隊給開的介紹信在,對方又是實打實的劫匪路霸,沒什么好顧慮的,干就完了!
“金輝你后下!”趙軍推車門時,沖副駕駛上的趙金輝喊了這么一句。
這車橫過來后,右側正對著騾車和劫匪。而坐在右側前后的,分別是趙金輝和邢三。趙金輝年紀小、經驗少,趙軍可不敢讓他往前沖。
趙金輝倒是聽話,而這時坐在他后邊的邢三沖趙軍喊了一聲:“趙軍,你別往前上!”
老頭子說完,便一手持槍、一手持刀地下了車。
邢三下車的動作很快,而,當他現身以后,就聽對面劫匪中有人大喊一聲:“是三大爺!兄弟們快跑啊!”
霎時間,擋住趙軍一行人去路的十四個人作鳥獸散。
眨眼間,這些人便下道鉆入兩旁樹林當中,只留下一頭一臉茫然的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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