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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昊金章 第五百二十九章身外化身,天罪古魔
無天無地,無陰無陽,無日無月,無東無西,張烈在踏入那片血色光門中的一刻,就感應到了。
面前這個世界的天道法則都是混亂的,因為有一位魔君身處其中,修煉悖逆天道的魔法。
四面八方,有著一股污穢的黑霧,濃濃的,稠稠的,暗得如墨汁一般,可以腐蝕一切,化作聚而不散的濃霧,彼此擠壓著,包裹著所覆蓋的一切。
這是死亡穢氣,一個世界瀕臨死亡之時,才會出現的現象,就像垂垂老矣之人的老年斑一樣,逐漸擴散遍布全身。
因為此方世界的天道法則都是混亂的,張烈所擅長的那些追蹤法術也因此全部無效化,一時間無法再繼續追殺白骨書生,天邪子,逆魔子三魔。
在這死亡穢氣之中,有無數暗影,若隱若現,四處徘徊。
當距離近到一定程度時,它們就會發現,然后向著張烈沖來,各種形態,不可計數,漫天遍地。
這些死亡污物,乃是魔物,各種形態,但是都是通體皮肉腐爛,口角穢涕,行動敏捷,來去形如鬼魅,口中嗬嗬怪聲,腐濁之氣令人作嘔。
在那黑霧深處,更有無數暗影閃動,令人感到周圍似乎都是無數的鬼怪,正向自己伸出恐怖的爪子,張開發著惡臭氣息的血盆大口……剎那間,千百雙無瞳的血眼撲天蓋地而來,無處可逃。
張烈見此,神色不變,揮袖之間,卻有六枚縈繞著水氣龍氣的骨珠飛出,繞體飛動。
天罡道法呼風喚雨,九玄真水法門。
道術之下四周骨珠當中的水氣龍氣立刻就化作無盡洪水,形成浩瀚海洋,向四面八方涌去,掀起百丈巨浪,將四周那些無論是魔物,還是死亡穢氣,全部磨滅。
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水法所到之處,萬物消失,全部席卷沖刷!
“這死亡世界絕望大平原,天道混亂,尋常修士來到這里,甚至無法正常的吐納恢復法力元氣。我修煉九息服氣之法雖不受影響,但也不能不承認占據此地的魔頭魔功深湛,竟然能將一方天地魔染到這種地步。”
“但是此方天地如果完全崩潰的話,他不也就死了……或者是魔染到極限,在天地死亡之前借助最后關頭魔功突破,超脫而出?倒也是極大的氣魄與格局。”
越是修煉的年頭多了,功力日深,張烈就越是能夠感受到,此界頂級修士的手段高明。
但是自身應該出手時還是得出手,玄天劍帝法身引劍術入道掌殺伐權柄,若是不與世間頂尖高手爭鋒,又如何能一日千里的精進。
張烈一記呼風喚雨道法,將四面的死亡穢氣全部都擊散,事實上他是可以一同施展一道雷霆萬鈞的,能夠極大凈化此界,但張道人并沒有這樣選這樣做,他的一身道法從來都是不拘正邪,性格上也是如此。
“這死亡穢氣魔修用得,道爺我就用不得?”
張烈虛空探掌間,在他的手掌五指中有一道幽冥符文出現,幽冥神主權柄配合地煞通幽術,邪道威能,堪稱幽深難測。
甩袖之間,在張烈的身旁飛出一具含有劇毒的尸身,正是魔道四大元嬰之一狂心子的尸身。
狂心子被張烈的七彩蜈蚣毒殺而死,但是張烈卻把他的尸身一并收起,如此元嬰九層的魔修尸身,就算不煉尸,拿來喂蜈蚣也是好的,現在卻是別有它用了。
張烈立訣起術,持訣于身前,口中誦讀起一段艱深的口訣,道人另一支手探出,也不顧骯臟,抓入狂心子的滿頭亂發當中,隨著咒文運轉,張烈一條手臂之上好像浮現出無數蝌蚪一般黑色文字,不斷的涌入頭顱之內,而狂心子的四肢上有白森森的幽冥火燃起,將其尸身上所殘余的微弱生機進行倒逼。
“幽冥陰火,寄魂轉生,狂心子,速速醒來!”
隨著張烈幽冥奇術的運轉、厲喝,那僅僅只剩下一顆頭顱的狂心子,驟然睜開了雙眼,雙目當中依然是碧綠幽深,無盡恐怖,仿佛無數鬼炎閃爍著,以無數磷火燃燒的眸瞳注視張烈。
“我,我,沒有死……不,我死了,但是,我現在這是什么狀態?”
“寄魂轉生,就算是十絕毒也無法毒殺一個人的魂魄真靈,只是我以秘術將你的魂魄強行凝聚起來。狂心子,白骨,天邪,逆魔他們三人全部都逃出生天了,就只有你一個人死去,黃泉路上豈不寂寞?更何況他們都是魔道大修,每個人都罪業滔天,你助我殺盡他們,也算是為轉世積累功德,否則下一世做豬做犬也沒什么,就怕永遠無法重登道途,生生世世無盡沉淪。”
那顆燃燒著幽冥陰火的頭顱,四面看了看,而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這里是絕望大平原,此地天道法則混亂,看來伱是尋不到他們三個的蹤跡了,想要找人幫你。”
“呵呵呵呵,也罷,你說的未嘗沒有道理,更何況這里是離恨天君蕭衍的道場,我帶你去捉拿他們,沒準可以看著你死在我的眼前。”
“那離恨天君蕭衍,非常厲害?”之前通過昊天鏡的逆轉時空之力,張烈也知道白骨書生他們要逃到哪里,投奔于誰,但是不知這蕭衍具體的根腳底細,現在狂心子愿意說,那卻是最好不過了。
“離恨天君蕭衍,修道不過一千年,據說已經是元神后期的魔道真尊了,是位數萬年難能一遇的魔修天才。”
“嘿嘿,你若是問及別人,他們可能還真的不知道,但我卻是圣魔洞當中極少數知曉此人根腳的。”
一人一頭,漫空飛遁。
在這個過程中,狂心子將蕭衍的根腳娓娓道來。
這本來是絕密之事,他是絕不會輕易聲張的,但是現在卻已經是無所謂了,雙方拼個你死我活,無論是誰死誰活,無論是從那轉世的功德之說,還是從出一口怨氣來說,狂心子都愿意看到:
“離恨天君蕭衍,原本并不是圣魔洞中人,他們全家是被外出的魔修脅持進圣魔洞的,因為他有不俗的靈根資質,被我們的一位同道中人看上,收為弟子。嘿嘿,說是收為弟子,其實若是貼心好用那就是弟子,若是反之,便是家奴、甚至練功煉器之物。”
“蕭衍全家都死在他師尊手里,自身則被種下種種禁制,日日以恨火怨毒煎熬身心,誰知道最后失手了,蕭衍他師尊在最后的心靈爭斗中,死在自己弟子手上。”
“本來若僅僅只是如此而已,圣魔洞中千年以后,不過是再出一位魔道真君,卻也不算什么。可是這蕭衍又被乾坤魔祖看中,乾坤魔祖看出蕭衍的師尊始終未死,魔魂隱藏于蕭衍體內深處等待復活,又欣賞其心狠手辣與魔道才情,故而傳他天罪元神法,修煉天罪古魔。”
“圣魔洞所有真君當中,恐怕只有我知道,離恨天君蕭衍為什么能在短短千年時間中,修煉到元神后期境界,因為他和乾坤魔祖的身外化身天罪古魔合二為一,源源不盡的煉化魔氣,如此一來一身魔功當然猛進突飛。”
言說到這里時,狂心子的話語中透出幾分恐懼卻也貪婪的意味。
“但是這樣修煉下去,不僅是飛升無望,最后只會成為乾坤魔祖的身外化身吧?一世苦修,盡數為他人之嫁衣。”在這個時候,一旁的張烈這樣說道。
他卻是確信,這天下從來沒有白吃的午餐。
“嘿嘿,飛升?全天下能有幾個人飛升?這個想都不用想,倒不如在此世界,修煉到化神境界享受數千年榮華富貴,才是真事!”
在狂心子的引導之下,張烈在這絕望大平原中避過了無數的危險,兇惡的魔靈,異化的妖魔,骨馬魔將,血肉戰獸。
整個絕望大平原都在離恨天君蕭衍的魔功演化之下,化為無邊噩夢,只是卻被張烈一一避過了。
最后,三人抵達了絕望大平原深處的離恨洞天。
整個絕望大平原都是窮山惡水,遍地死亡,而遠方的那處離恨洞天,青草翠碧,錦繡河山,有清泉流水,有鳥語花香,就好像整個世界的衰敗死亡,都是要用于供養這一域之地一樣。
原來所謂的魔道中人,也不是喜歡苦難丑惡,而是要將這世間所有的苦難丑惡給別人,將一切美好全留給自己。
“就在前面,還有一座枯骨魔崖,這個實在避不過去了,它也是離恨天宮最后的防御,這千年以來,所有被蕭衍所殺的人,魂魄皆被困在這里,無盡廝殺,為他斗殺強敵……張道人,你要斬滅他們啊,這樣老夫帶你到此,才算是有功德的。”
這樣說完一句后,狂心子那被幽冥陰火包裹著飛懸的頭顱,呼得白熾火光大盛,焚燒為飛灰,寄魂轉生的時間已經到了。
張烈略一猶豫,最終還是為他念了一段度人經,若不是這狂心子,自己也不能這樣輕易的來到這里。
再是掌殺伐權柄,再是好戰,心神法力體能也終歸是有限的,強行仗劍沖殺,與離恨天君千年積累布置硬拼,自身也是難討到好去。就算能夠脫身而走,怕也不能盡如所愿。
在念誦完度人經后,張烈帶著妖皇敖離不再猶豫,飛遁向枯骨魔崖,一步到此,頓時發現此地到處都是灰茫茫的霧氣,帶著潮濕和陰冷,布滿了在天地間。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令人作嘔的腐爛臭氣,有如實質,黏膩在空間的每一個角落。
大地之上,生機斷絕!
但是隨著張烈的到此,無數的綠光,緩緩升起,那似是眼睛,無數的幽魂,在空中出現,它們隨風起舞。
隨著它們的起舞,大地之上,開始站起各種骷髏殘骸。
這些骷髏,頭骨眼眶處冒出的兩團綠火,它們是此地的亡者,但是一個個都已存在了至少數百上千年,在它們身上,散發著強大的力量!
枯骨魔崖,以死亡天道作為主導,在這里它們才是氣運之子,而張烈才是入侵的異類。
在這些亡者之中,有著一些強大的存在,相當于人族元嬰真君的法力,數量足足有四十九個!
看著那遍地爬起的亡者骷髏,那天空之中無盡的幽魂,張烈持訣于胸前,卻突然微笑!
“以時間來積累力量?大道至簡,大巧若拙,倒也有趣!”
與此同時,在那座錦繡河山,生機無限的離恨天宮之內。
白骨書生,天邪子,逆魔子三人站在大殿當中,彼此攙扶著,不時吐血,他們三魔雖在張烈手下僥幸逃生,但是也是手段用盡,五勞七傷,內腑身心皆是受損。
而在三魔前面上方處,是一位俊美絕倫的美男子,他一襲紫衣,頭戴金冠,兩綹黑發從白玉般的頰邊垂至肩膊,輕輕微笑,衣襟飄飄,真如神仙中人。
端坐于青玉座之上,一旁有兩名俏麗的紅衣、青衣女子為他奉茶,離恨天君蕭衍目光炯炯注視向下方言道:
“也就是說,你們三個惹出了麻煩,現在無法收拾了,希望我為你們擺平此事?”
白骨書生,天邪子,逆魔子三人皆是點頭應是,不敢表現出絲毫的狂妄之態。
其它人不知,他們三個還能不知?
眼前這位離恨天君蕭衍看似一切正常,但實則他早就已經瘋了,他身旁的紅衣、青衣少女,看似活色生香如同真人,但其實她們皆是蕭衍的念頭所化,真人早就已經死了上千年了。
除此之外,這離恨天宮當中還住著蕭衍一大家族,幾百口人,其實全部都是蕭衍自己的念頭所化,只是以蕭衍的意識為主罷了,誰若是敢拆穿這一點,就會被發狂的蕭衍生吞活剝。
圣魔洞內投靠蕭衍的魔修,全部都知道這一點,絕大多數魔修并不知道蕭衍其實是在煉化乾坤魔祖的身外化身,他們真的以為離恨天君可以與乾坤魔祖分庭搞敵,許多觸怒乾坤魔祖的人,也的確被蕭衍所庇護了。
但是大多數魔修并不知道,蕭衍其實是乾坤魔祖刻意擺在自己對立面的一桿旗幟,這樣整個圣魔洞內,一切的勢力就幾乎都在乾坤魔祖的掌握之中了,無論是支持他的,還是反對他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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