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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挽天傾 第八百一十七章 晉陽本宮就知道……
及至傍晚時分,賈珩與元春、湘云、探春等人在朝陽宮游玩盡興而歸,才得返回,幾個小姑娘各回庭院,洗澡的洗澡,泡腳歇著的歇著。
后院廳堂之中,賈珩落座下來,抬眸看向獨坐品茗,默然不語的陳瀟,問道:“瀟瀟,我去長公主府上,你去不去?”
其實,在游玩朝天宮之時,如湘云、寶琴都好奇這個時常冷著臉,腰間還懸著一把連鞘寶劍的大姐姐,究竟是何方神圣。
“你去吧,逛了大半天,我這會兒也有些累了。”陳瀟聞言,柳眉下的清眸瞥了一眼賈珩,面色澹澹說著,端起茶盅抿了一口。
讓她過去看什么,看他和咸寧怎么卿卿我我?而且用眼前少年的話說,咸寧還跟她有些像?
真是……
賈珩聞言,心頭微微松了一口氣,頷首說道:“那你在家歇歇也好,我先走了。”
陳瀟捕捉到少年眉眼間流露的一絲輕快,陳瀟玉顏寸寸覆霜,冷哼一聲道:“那我去。”
賈珩愕然了下,輕聲說道:“你還是別去了,在家好好歇歇。”
其實還是不太想瀟瀟一同去的,否則看到他和晉陽抵死纏綿,不知該作何感受。
“我隨你一同去。”陳瀟擰了擰眉,說道。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行吧,你正好給咸寧望風。”
陳瀟瞇了瞇眼,輕輕甩掉賈珩的手,輕哼一聲,顯然賈珩提及的為咸寧望風這個事兒頗為惱火。
賈珩道:“好了,走,天色不早了,咱們出發了。”
晉陽長公主府
秋夜朦朧,夜涼如水,周圍街道上早已沒有了行人,只有偶爾幾聲犬吠,次第向著遙遙夜幕傳去。
廊檐下的兩只大紅燈籠早已點起,將軒峻壯麗的門樓上那一尺見方的桐油木匾額之上的“晉陽長公主府”幾個字,映照得略有幾分喜慶。
紅色廊柱下侍立的持刀侍衛和暗中的錦衣府衛護衛著,周圍后院四方林木環繞的閣樓之中,柔和燈火透過窗紗照耀在臨湖的水面上,水光一色,隨著秋風的每一次吹動,湖中漣漪在湖畔山石上剪著光影。
晉陽長公主與咸寧公主、李嬋月剛剛吃罷飯,品著香茗。
剛剛吩咐著女官和丫鬟撤去杯碗碟快,幾人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
咸寧公主輕輕嘆了一口氣,道:“要不找本書看。”
李嬋月怏怏說道:“如果小賈先生在就好了,還有故事聽。”
晉陽長公主笑著看向兩個悵然若失的小姑娘,說道:“你們平常兩個不是玩的挺好的嗎?跳的那么多舞蹈,他怎么不過來呀。”
咸寧公主神色微頓,幽幽道:“這邊兒是沒有寧國府那邊兒熱鬧。”
她這幾天和嬋月又排練了一些舞蹈,都是先生喜歡的樣式。
晉陽長公主輕笑道:“上次從粵海回來就是先到這邊兒,總不讓人回家。”
隨著年歲漸長,她愈發感受到,賈珩的出現,于她而言真是一種天賜的幸運。
晚一些遇到,她已芳華凋零,早一些遇到,他還是小孩子,至今仍記得去年那個秋天,為那少年遞送而來的三國話本觸動,后來漸漸在一起。
咸寧公主想了想,挽過晉陽長公主的手,撒著嬌說道:“姑姑,要不您打發憐雪去給先生送信。”
晉陽長公主給咸寧公主一個白眼,沒有搭理咸寧公主。
“那我明天去尋先生。”咸寧公主賭氣說道。
晉陽長公主道:“你去尋他,他也沒時間陪著你。”
李嬋月拉了下咸寧公主的手,秀美臉蛋兒上見著勸解之色,說道:“表姐。”
晉陽長公主壓下心底的紛亂思緒,盈盈如水的美眸看向憐雪,溫聲道:“憐雪,去讓秋芳將最近的賬簿拿過來。”
這時,忽而見著咸寧公主與李嬋月起身要走,麗人蹙了蹙秀眉,輕聲道:“急著回去做什么?也幫本宮算算這個月的賬簿,以后總歸要管家,不知賬簿怎么能行?”
咸寧公主聞言,只得拉著李嬋月的手,重又落座,清眸看向那麗人,問道:“這是什么賬簿?”
她覺得姑姑這兩天也是深閨怨婦的樣子,只是姑姑掩藏的比較好。
晉陽長公主蛾眉微蹙,丹唇微啟,柔聲道:“有一些內務府最近的利銀賬簿,還有一些是你的賈先生他在京中的一些鋪子,你等下幫著看看營生利銀,回頭也好和他說,別成天只顧著和嬋月玩。”
賈珩的許多產業都交給了元春打理,當然如果到了京中,可能也要分給寶釵一些。
在紅樓原著中,寶釵過往在家中藏拙,不怎么理著薛家的產業,但卻對榮國府的管家權十分上心,因為這是女主人的權限。
咸寧公主聞言,柳葉細眉下的清澈明眸亮了亮,恍若飛泉流玉的聲音響起,說道:“那我和嬋月幫著看看。”
晉陽長公主瞥了一眼咸寧公主,心道,她以后得給咸寧還有嬋月找個正經事兒做,不能總是纏著他跳什么不正經舞蹈,那都是魅惑心智的東西。
過不多時,憐雪領著傅秋芳將賬簿冊子都抱將過來,道:“殿下,這是這半年的,詳細的收支賬簿更多,還未送到家里。”
咸寧公主揚起螓首,明眸明亮晶瑩,問道:“永寧伯府上的產業在哪兒。”
傅秋芳看向那氣質高貴的少女,聲音輕柔,低聲道:“公主,都在這兒了。”
說著,將其中的一摞簿冊遞將過去,一只纖纖玉手拿過簿冊。
李嬋月眉眼彎彎,一如弦月,聲音柔軟道:“表姐,我先看這本。”
咸寧公主拿起一本簿冊,瀏覽著其上的記載文字,拿起毛筆在一旁記錄著。
晉陽長公主也拿過一本賬簿翻閱起來,主要是內務府的賬簿,就在三人各行其是,沉浸在幫賈珩理財之時,一個衣衫明麗的女官站在廊檐下,高聲道:“殿下,永寧伯來了。”
廳中的幾人聞言手下都是一頓,咸寧公主以及李嬋月聞言,都不約而同地丟下手中的賬簿,起得身來。
咸寧公主輕聲道:“姑姑,我和嬋月去迎迎。”
晉陽長公主心頭也有幾分欣喜,倒也沒有再攔著,目光望著如面帶雀躍之色的表姐妹,低聲道:“去罷。”
不大一會兒,聽著吱吱呀呀的樓梯聲音,眼前的屏風上倒映出幾道高低不同的人影。
賈珩與陳瀟從回廊中隨著咸寧公主以及李嬋月登上閣樓二層,繞過幾座屏風,進入待客的廳堂,一眼就瞧見那丹紅衣裙,綰著桃心髻的麗人端坐在坐墊上,玉容雍美,笑意嫣然。
賈珩看向那麗人,喚道:“長公主殿下。”
因為陳瀟隨行,他也不好太過張揚。
晉陽長公主放下手中的賬簿,站起身來,盡力保持平靜無波的聲音中仍然難掩驚喜流露,柔聲道:“子玉,你過來了。”
正要行至近前,忽而瞥見一旁的陳瀟,美眸眸光瀲艷,訝異道:“瀟兒也過來了。”
陳瀟行至近前,朝著麗人規規矩矩行了一禮道:“姑姑。”
晉陽長公主螓首點了點,春山黛眉之下的美眸柔潤如水,輕聲說道:“瀟兒這次去粵海,又跟著與女真打了一場仗,辛苦了。”
雖然她先前關于子玉身世的說法僅僅是善意的謊言,但對漂泊江湖的這個侄女還是有些心疼的。
說著,近前拉過陳瀟纖細的素手,端詳著少女,柔聲說道:“這天天風餐露宿的,看著黑了,也瘦了。”
感受到親人的關懷之語,陳瀟眉眼低垂,心頭也涌起一股暖流,抬眸看向雍容華美的麗人,低聲說道:“不辛苦。”
少女原是不擅言辭,這些年更是沉默寡言了起來,也就是賈珩平常能多逗著陳瀟說話。
賈珩轉而看向陳瀟,笑了笑道:“瀟瀟這一兩個月的確沒少累著,鞍前馬后的。”
晉陽秀眉蹙了蹙,瑩潤如水的美眸瞪了賈珩一眼,問道:“你沒有欺負她吧?”
瀟瀟這就喚上了?關系什么時候就這么親密了?
賈珩將目光從陳瀟臉上,低聲說道:“我欺負她做什么。”
陳瀟看向賈珩,清眸之中似有刀光劍影閃爍,少頃,心頭生出一股疑惑,這兩個人的對話,怎么有種莫名的既視感。
……老夫老妻。
晉陽長公主轉而看向咸寧公主,妍麗玉容上見著清冷之色,柔聲道:“咸寧,你和嬋月帶著瀟兒先回房,本宮與永寧伯議著正事。”
咸寧、嬋月:“……”
你們能有什么正事?
陳瀟:“???”
少女芳心深處更是涌起一股狐疑,但旋即,就覺得自己可能有些多想,上次不是說要將嬋月許給他。
可能兩人有著什么機密要說。
咸寧公主壓下心頭的一絲失落,拉過陳瀟的手,清聲道:“堂姐,我們先回廂房說話吧。”
李嬋月看向那青衫少年,低聲道:“小賈先生,我先走了。”
賈珩看向咸寧公主以及李嬋月,溫聲道:“你們先去吧,等會兒我尋你們。”
李嬋月說著,隨著咸寧公主以及陳瀟下了閣樓,一時間就剩下在樓中伺候的憐雪。
待幾人剛剛離開,賈珩看向晉陽長公主,只覺這幾天的思念在心底中翻涌上來,伸手攬過晉陽的腰肢,低聲道:“荔兒。”
說著,湊近過去,噙住那熟悉的溫軟和嬌美。
晉陽長公主此刻目光中也只有賈珩,雙手攀上少年的后背,美眸微微闔上。
高幾上的燭火自兩個臉頰的縫隙中透將而過,映照著白璧無瑕的臉頰與宛如山峰的眉眼,一股靜謐與美好往來流溢,而耳垂上的翡翠耳環輕輕晃動著明麗輝芒。
許久,晉陽長公主睜開美眸,瓊鼻之下,丹唇微張,細氣輕喘,而芙蓉玉面的兩側臉頰已然嫣紅如血,美眸熠熠流波地看向賈珩,似要將少年的面容一寸寸描摹至心底,金聲玉潤的聲音難掩喜悅,說道:“還沒問你呢,這次在崇明沙的海戰怎么俘獲了多鐸?”
雖然這兩天已從各種渠道得知了賈珩這場大勝,但此刻面對當事人的那種欣喜仍然不減分毫。
賈珩挽著麗人的纖纖柔荑,就近落座在里廂的床榻上,道:“這次說來也是天時地利人和俱備,否則,殲滅來犯虜寇容易,想要生擒女真親王就不大容易。”
聽著賈珩以平澹的語氣敘說著,晉陽長公主冰肌玉膚的臉蛋兒上笑意淺淺,驚訝說道:“只怕皇兄那邊兒都覺得不可思議。”
賈珩清聲道:“這次功勞也就那樣,又不是東虜奴酋,皇兄他也不會將咸寧嫁我。”
晉陽長公主輕嗔道:“皇兄是你該喚著的嗎?回去該喚著岳父。”
如果叫順了,以后只怕要出大麻煩。
賈珩道:“荔兒,想你了。”
晉陽長公主對上那溫潤如玉的目光,緊緊摟著賈珩,將螓首抵靠在少年懷里,道:“本宮也想你。”
兩人相擁在一起說著話,賈珩輕聲說道:“荔兒。”
晉陽長公主揚起那張丹紅如霞的臉蛋兒,淺淺紅暈自臉頰延伸至耳畔,笑意嫣然道:“你真要俘獲了那奴酋,只怕這聲皇兄你還真喚得。”
當年那個翩翩少年,如今已是大漢的柱國之臣,那種一手養大的養成快樂,尋常人不會懂得。
賈珩低聲說道:“真的?”
“本宮開玩笑的。”晉陽長公主捕捉到少年目中的一絲亮光,芳心既是甜蜜,又是涌起一股莫名酸澀。
“好了,真到那一天,本宮也不在意。”晉陽長公主伸出纖纖玉手,輕輕撫著賈珩峻刻的臉頰,嫵媚流波的美眸中笑意盈盈如水,低聲道:“我們這樣就挺好。”
賈珩握著麗人的手,輕聲道:“等過幾天,我領著嬋月和咸寧在金陵走走。”
他好像還沒有和晉陽在金陵城四處逛著,或者說兩人在一起以后,除卻神京西山,別的地方也沒怎么去過。
晉陽長公主容色猶疑了下,低聲道:“人多眼雜,不太好吧。”
“我只是邀著小郡主。”賈珩輕笑了下,溫聲說道:“等再有一段時間,就該回京了,咱們估計還不能一塊兒回去。”
晉陽在金陵還要處置內務府的事務,而他班師回京要押著多鐸,未必方便一起回去。
晉陽長公主柔聲說道:“那再等幾天,看兩淮都轉運司這邊兒還有沒有事兒,如果諸事皆定,本宮和你一同回去。”
賈珩“嗯”了一聲,說道:“好了,等會兒再說這些。”
他一直想給晉陽一個孩子。
晉陽長公主摟著賈珩的脖子,兩個人向著里廂的床榻而去。
另外一邊兒,幾個青春芳華的少女沿著回廊向著后院快速行去,正是秋夜時節,夜風涼寒,穿過回廊沿著衣裙侵入肌膚。
陳瀟擰了擰秀眉,心底仍然品著幾人的對話,仍難以揣測原委,抬眸看向咸寧公主,問道:“咸寧,他和姑姑平常都說什么?”
咸寧公主玉容微頓,目光躲閃了下,道:“就是說著內務府的一些生意什么的。”
這種事情也不好告訴堂姐。
“生意?”陳瀟面上若有所思,壓下心頭的疑惑。
當然,的確是幾個億的大生意。
隨著咸寧公主來到廂房落座,這時,李嬋月蛾眉之下的郁郁眉眼中見著好奇,問道:“瀟表姐,你和小賈先生去了粵海,見了不少紅夷?”
看向明眸皓齒,聲音清越的少女,陳瀟清絕如霜的面容上輕柔幾分,清聲說道:“那些紅夷頭發也不全是紅色的,也有如你我一樣都是黑頭發黑眼睛的,不過長相的確異于常人,其實寧國府這會兒就有一位西洋人,嬋月閑暇時候可以去看看。”
“我聽元春大姐姐說了,好像是濠鏡總督的千金。”李嬋月俏聲說道。
因為賈珩時常喚著元春為大姐姐,故而,李嬋月也從賈珩這邊兒論起。
咸寧公主給兩人斟好兩杯茶,問道:“瀟姐姐先前在崇明沙,可見著先生與多鐸交手大戰?”
相比她從來沒有上陣殺敵,堂姐才更像是個沖鋒陷陣的女將軍,先生上次都不愿帶著她了。
陳瀟看向那張如玫瑰花瓣的嬌媚容顏,道:“與多鐸動手,也就五六個回合吧,就生擒了多鐸。”
那人武藝的確不凡,而力氣也頗大。
提及力氣,難免想起那抱著雙妃顛簸往來的場景,少女心頭一跳,暗暗皺了皺眉,撫平漣漪陡生的心湖。
咸寧公主聞言,明眸煥彩,似在想象著交手的一幕幕,追問道:“瀟姐姐能說說先生是怎么交手的?”
陳瀟面色僵了下,轉眸定定看向咸寧公主,道:“等你問你先生不就是了?”
咸寧公主道:“那等先生過來,我再問著吧。”
三姐妹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陳瀟忽而起得身來,說道:“你們兩個先聊著,我去解個手。”
少女出了咸寧公主和李嬋月的庭院,沿著游廊向著閣樓所在走去,行至月亮門洞立定身形,眺望著那座亮著燈火的閣樓,英秀如劍的眉鋒下,眸光冷閃。
她要聽聽兩個人究竟在說著什么。
此刻的閣樓二層,賈珩擁著晉陽長公主,兩人早已去了衣裳,躺在床榻上。
晉陽長公主看向那在懷里堆著雪人的少年,豐艷明媚的臉頰綺紅成霞,聲音酥軟而嬌媚,問道:“有了紅夷大炮,對付女真是不是要容易許多。”
賈珩聲音則有些含混不清,說道:“起碼在短時間內可以將漢軍戰力提升一些,等明年以后用兵,也能多提升一些勝算。”
晉陽長公主伸手摟著賈珩的脖頸,看向那容貌清雋的少年,寬慰道:“雖說勝過一場,但也不可輕敵大意。”
“嗯,你放心吧。”賈珩輕聲說著,面色微頓,只覺十月的深秋不再寒冷,還是屋里暖和,目光深深幾許,低聲說道。
晉陽長公主美眸微張,膩哼一聲,嗔惱地看了一眼那少年。
賈珩看向雪膚玉顏的麗人,俯下身來,溫聲道:“荔兒,這幾天我時常過來找你吧,也好早點兒有著孩子。”
他最近覺得力氣好像穩定了下來,可能是身子的毛病已經漸漸緩解了一些。
晉陽長公主此刻臉頰彤彤如火,螓首轉過一旁,羞嗔說道:“你天天陪著府里的姐妹,哪…哪還有時間啊?”
“只要在金陵這邊兒,你什么時候找我,我都有時間的。”賈珩輕聲說著,遽然彎下身來,摟過晉陽的削肩,然后重新躺下,目光抬起,看向那寶相莊嚴,豐姿華艷的麗人。
晉陽長公主輕哼一聲,艷如桃李的玉容,淺淺紅暈早已泛起,羞惱說道:“花言巧語。”
她都不好去問著那楚王妃、北靜王妃是怎么回事兒,前天剛剛回來,她派往寧國府打聽的人就說兩位王妃去尋著他。
也不知道是什么名堂。
而就在兩人敘著話時,閣樓西南角掛下的屋嵴下方,使了個倒怪紫金蟬的少女,借著一簇簇細弱燈火觀瞧著床榻方向的兩道人影,伸手點破窗戶紙,借著高幾上的一盞燭火,向著里廂望去。
一張清冷玉容微微色變,心湖已是掀起驚濤駭浪。
這,她好像認得這一式,那個甄家妖妃就挺喜歡……
少女壓下心頭的紛亂思緒,瞇了瞇眼,凝眸看向那平時雍容端莊的麗人,此刻云髻微亂,金釵珠花搖晃不停,只覺難以置信。
這怎么…
也不是,她早就該猜到的,一個霜居多年,雍容美艷的婦人,一個風華正茂,舉世無雙的少年武勛,兩個人湊在一起,再加上他那些手段……
只是,此事,咸寧和嬋月知道不知道?
陳瀟秀眉緊蹙,倒映著白玉觀音的清眸眸光閃爍,現出思索之色,旋即,心頭忽而閃過一道亮光,忽而想起方才兩人的反常舉止。
應該是知道的?
就在少女心思異樣之時,晉陽長公主忽而以瑩潤如水的聲音開口道:“你是不是也把瀟兒拿下了。”
陳瀟正要離開,聞言,宛如柳枝的嬌軀微頓,看向那正在顛鸞倒鳳的兩人,心頭羞惱交加,忽而想聽聽那少年背后是怎么說她。
賈珩微微閉上眼眸,聞言,聲音略有幾分顫抖,說道:“瀟瀟她這些年一個人挺孤獨的。”
晉陽長公主忽而蹙了蹙眉,難以抑制膩哼一聲,冷笑道:“本宮就知道,她和咸寧生的眉眼相似,你怎么可能視而不見?”
兩口子也是在一塊兒久了,相處日久,麗人也能捕捉到賈珩的一些隱秘心思。
陳瀟:“???”
她和咸寧長得究竟哪里像?
賈珩面色頓了下,輕聲道:“其實和咸寧沒關系的,瀟瀟她這些年漂泊江湖,都是一個人風里來雨里去,我挺喜歡瀟瀟的性子的,明媚大氣。”
此刻,聽著那少年稱贊的話,陳瀟面色怔怔片刻,而后,清眸閃了閃,心頭幽幽嘆了一口氣。
她早就知道他與甄家雙妃的荒唐,還不是……
而后兩人不再繼續說著話,只有古怪的聲音在寂靜夜色中傳至陳瀟耳畔,少女心頭有些苦笑不得。
但一時間也沒有離去,只是沒有多久,就覺得周身酥軟,幾不能持,少女連忙起得身來,唯恐掉將下去。
“你去看看咸寧吧,時間長了,瀟兒該起疑了。”晉陽長公主玉容妍麗如二月經月之后的桃芯,香腮凝雪,鬢發散亂下來,幾縷青絲從鬢角垂下,汗津津地黏在氣暈玫紅如霞的臉蛋兒上,拉過賈珩的手。
賈珩心道,什么起疑,瀟瀟剛剛做了一回現場怪。
方才那一絲慌亂的氣息已經泄露了行藏,如果他沒有猜錯,應該就是瀟瀟。
不過,也沒有再折騰,依言行事道:“那等晚一些我再找你。”
晉陽長公主歪過螓首,撐起一只胳膊,絲被滑落,現出滑若凝脂、圓潤如雪的肩頭,撫著發漲的小腹,“嗯”了一聲,酥聲道:“你下去時候,順便喚著憐雪過來。”
賈珩穿好衣裳,整理下凌亂的衣襟,輕聲說道:“那我去看看咸寧和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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