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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盧福

作者:酸甜辣  分類: 武俠 | 武俠幻想 | 酸甜辣 | 大魏督主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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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督主 第二百九十章盧福

“他走了?”

天已經徹底的大亮了。

馮謙益衣衫凌亂,頭發略微披散著站在梳妝臺前。

看著銅鏡里面,那個眼圈發黑,面容憔悴的影子,她的眼瞳里滿是失落。

“走了。”

周無靈從懷里取出了一塊東廠鷹魚令,放在了馮謙益的面前,低聲道,

“臨走之前,跟我說了一聲,然后把這鷹魚令留下了。”

“陸公公說,他日后應該很少會來這里了,因為還有很多別的事情要做。”

“這里的事情就全權交給你負責。”

“他信得過你。”

“有任何處理不了的事情,可以借東廠的名義來做。”

馮謙益沒有看那枚令牌,只是身子微微前傾了些,靠近了銅鏡。

似乎想要將里面那個人看清楚一些。

沉默了稍許。

她低聲問道,

“周姨,為什么,命運對我們,這么不公?”

這句話很輕,有些虛無縹緲。

但落在周無靈的耳中,卻是像晨鐘暮鼓。

擲地有聲。

她臉色僵硬了一下,眼中也是閃過了一絲無法掩飾的落寞。

當年,她和馮書知,也是如此啊。

造化弄人。

錯過了就永遠的錯過了。

連最后一面都沒有見到過。

雖然,她后來得知了當年的真相,但又有什么用?

死去的人無法回來。

活著的人也依舊孤單。

“小姐。”

周無靈沉默了稍許,走到了馮謙益的身后,然后輕輕的幫她把那有些雜亂的頭發給捋順了一些,她端詳著銅鏡里那張嫵媚動人的臉頰,道,

“有些事情,錯過了,就再沒有機會了。”

“在還有機會的時候,我們就應該拼了命的去爭取。”

“別到頭來,像是你周姨這樣,落的個孓然一身的凄涼下場。”

馮謙益抬起眼睛,透過銅鏡,看了一眼周無靈。

她能夠感受到后者眼睛里的無奈。

還有那種落寞。

頓了稍許,她嘆了口氣,道,

“周姨,我明白。”

“但我現在不能離開玄機閣。”

“他還有事情要我去做。”

“待真正的天下太平,我便去找他,不管用什么辦法,都要留在他身邊。”

馮謙益將那枚東廠的鷹魚令,抓了起來。

放在了掌心里。

然后用力握緊。

陽光明媚。

東廠的車架在這一片山林之中慢慢的前行。

黑色的馬車,沉穩安靜。

也沒有懸掛鷹魚旗。

而周圍,也沒有多少東廠的番役保護。

大概只有七八個人。

陸行舟就在馬車里,靠在臥榻之上,閉目養神。

陳慷還有大部分的東廠番役,都是被派遣著,去處理后續了。

主要是邊軍的方成。

還有一些其他的人。

這些人都是在審訊呼倫圖,呼倫虎等人的過程之中,撬出來的消息。

當晚上陳慷就已經連夜離開了。

生怕耽擱的時間長了,讓這些奸細逃掉。

至于呼倫圖呼倫虎等人,則是在沒有了利用價值之后,直接被砍掉了腦袋。

暴尸荒野。

一了百了。

還有一個人沒有處理掉。

便是第三祭祀。

他知道的消息,必然比第十三,十六祭祀更多。

如果能夠撬開他的嘴巴,那對陸行舟來說,更是一個極好的結果。

不過,但凡是排號進入了前十的祭祀,基本上信念都已經是根深蒂固的,不怕生死,不怕折磨的那種,從第十祭祀就能夠看出來。

那個時候,凌遲了三千多刀,后者都沒有交代任何事情。

這第三祭祀,也基本上不可能靠大刑審訊翹出什么來。

而結果也不出陸行舟所料。

在玄機閣的水牢里,用了幾十種刑具,快要將第三祭祀的身體折磨的散架了。

后者也是一句有用的話都沒有交代。

后來陸行舟也放棄了。

便將后者帶在了身邊。

想辦法,用窺心術套后者的消息。

反正這一路從玄機閣回長安城,還有不少的時日,閑著也是閑著。

噠噠!

噠噠!

車馬在道路上慢慢的行駛,車輪碾壓在路面上,發出輕微的吱呀聲。

馬車里的陸行舟倒是安穩舒適。

但被拴在馬車之旁,跟著馬車慢慢走著的第三祭祀,已經是要散架的樣子。

這一路從玄機閣走過來。

他腳底下已經被磨的血肉模糊,每走一步路,都是雙腿疼的發抖。

再加上他身上的那些傷勢。

更是不斷地沖擊著他。

讓他有種崩潰的感覺。

但是,他依舊是一聲不吭,一句話也不說。

他只是堅持著,默默的跟在了馬車后面。

他當然想死。

但是,陸行舟卻不會給他機會。

他也知道陸行舟的目的,就是折磨自己,讓自己松口。

但他不會的。

死都不會。

無非就是折磨而已。

做為長生帳里的第三祭祀,他不怕折磨。

他能堅持住。

希律律!

拉著馬車的那幾匹馬,似乎是被人勒住了韁繩,慢慢的停了下來。

第三祭祀也終于是能夠稍微緩和一些。

他微微的喘了口氣,然后朝著前面看了過去。

然后看到兩道人影正朝著這邊走過來。

待兩人漸漸走近的時候。

第三祭祀眼睛突然瞪大了些許,心里暗暗驚訝道,

“他怎么會來這里?”

來的兩個人,是兩位老者。

前面那人衣衫錦緞,瘦削欣長,眉宇之間有幾分威嚴氣度。

是盧家現在的家主,盧信義。

后面那人,穿著就比較普通了,面色恭順。

他是盧信義身邊的人。

算是管家。

但不是掌管盧家家里的事情的,而是替盧信義掌管盧家的很多外面事物的。

是真正的心腹。

叫盧福。

從很小就跟在了盧信義的身邊,知根知底兒,深得信任。

第三祭祀看了兩人一眼,又迅速的把頭低了下去。

他可不敢盯得時間太長。

陸行舟心思格外縝密,萬一這時候被發現什么蛛絲馬跡,就足以帶來麻煩了。

“盧信義,見過督主。”

第三祭祀低頭的時候,盧信義已經是來到了車馬之前,然后跪在了地上。

盧福自然也是不能夠站著的,跪下,磕頭。

他磕頭的時候,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第三祭祀所在的方向。

心里頓時一驚,目光也僵硬了一下。

然后也是匆匆低頭。

“盧家主,所來何事啊?”

有一名番役替陸行舟掀著馬車的簾子,陸行舟依舊是靠在那柔軟的靠枕上,低聲說道。

面對盧信義,他得有居高臨下的樣子。

畢竟,這盧信義,就是靠東廠的威壓震懾著呢。

稍微對他好一點,說不定尾巴就翹起來了。

而說話的時候。

他的視線并沒有盯著盧信義。

是看著盧信義身后的盧福。

剛剛。

這盧福的臉色變化,他看的一清二楚。

同時他施展了讀心術。

“第三祭祀竟然也被抓了?看來玄機閣上的事情,徹底暴露了!”

“以后我更要小心行事了,萬萬不能露餡。”

盧福低著頭,在心里默默的想著。

“草民聽聞督主路過,特意過來拜訪督主,順便向督主匯報廣元城的一些情況。”

同時,盧信義也是低聲說道。

他其實不需要過來的。

畢竟陸行舟也沒去廣元城。

但他還是過來了,主要是為了向陸行舟展現姿態,也把廣元城的事情說一說。

能夠減少一些陸行舟的警惕。

讓盧家也好過一些。

“說說吧。”

陸行舟笑了笑。

他對廣元城的一切動向,都了如指掌。

他也能夠看出,盧信義此時的目的。

但并不拆穿。

面子還是要給一些的。

盧信義面露些許慶幸,也沒有起身,依舊是跪著,躬身,甚至都不敢抬頭看陸行舟,便是沉聲說道,

“草民聽聞督主一路從固城,漢中走過來,所作所為,猜測應該是要維持蜀線的穩定,將它們和廣元,外加玄機山,形成一條線,防御草原。”

“所以草民便學著督主的思路,開始整頓廣元城……”

盧信義慢慢的說著。

都是一些陸行舟早就從密諜司聽過的消息。

所以,陸行舟也沒有在意。

他像是不經意之間,掀開了車窗的簾子,然后看向了一旁的第三祭祀。

“盧信義能夠帶著盧福過來,說明盧福還沒有被發現。”

“他還深得信任。”

“雖然漢中,固城,我們的心血都毀了,但只要廣元城的盧福還在,日后……”

第三祭祀心中思量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有一道目光在盯著自己,有種后背發麻的感覺。

他驚了一瞬,猛地抬頭,看到了陸行舟的視線。

他眼神驚慌,連忙又低下了頭。

“不會被他發現什么吧?”

“不可能!”

“盧福隱藏的這么久,幾乎從來沒有動用過,除了運過一次麒麟沙。”

“不可能被發現的。”

“不可能。”

第三祭祀心里喃喃自語,有些緊張。

“盧信義,過來。”

陸行舟聽到了第三祭祀心里的那些事情,這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從靠枕上起身,然后走出了車廂,站在了車馬的邊緣,道,

“咱家有事情要問你。”

“督主請問,草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盧信義爬到了陸行舟的面前,仰視著陸行舟,異常恭敬。

絲毫沒有他一家之主的威風。

“盧福,是長生帳的奸細,這件事你知道嗎?”

陸行舟笑著說道。

“啊?”

盧信義從沒想過陸行舟會說這句話,臉色頓時一僵,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陸公公冤枉!”

“小的從小就在盧家長大,被盧家養大,從來沒有和草原上的人又任何聯系。”

“陸公公,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一旁的盧福也是面色頓時慌亂,急忙著磕頭解釋。

第三祭祀咽了口吐沫。

心里生出了濃濃的不祥預感。

但他還是抱著一絲慶幸,這陸行舟并不知道真相,只是在激將。

或者,有別的目的?

“督主,盧福應該不會有問題的,他這些年在盧家,都是兢兢業業的,您是不是……”

盧信義回過神兒來,也是有些疑惑的,替盧福來說情。

畢竟,這盧福是他的左膀右臂。

若是因為陸行舟一句話便要處理了,實在說不過去。

“呵呵。”

陸行舟早就料到如此,并沒有意外,他笑了笑,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站在了盧福的面前。

他彎下腰,盯著盧福那張布滿了皺紋的臉龐,眼睛里像是有看透人心的東西。

“你說你不是?那,你幫第三祭祀運送的麒麟沙,是怎么回事?”

“第三祭祀,已經原原本本的給咱家說過了。”

“要不要和第三祭祀對峙?!”

嘩啦!

盧福聽到這句話,身子猛地一僵,死死的看向了第三祭祀。

“你……你……你竟然出賣我……”

他完全沒有想到,會是第三祭祀出賣了自己。

這幾乎就是不可能的。

但這件事,真的只有第三祭祀才知道。

所以,他又本能的相信了陸行舟的話,看著第三祭祀,咬牙切齒,恨意濃郁。

“不……不是我……我……”

第三祭祀也沒有想到陸行舟會來這么一句,被盧福一問,瞬間就慌了神兒。

張了張嘴,說了兩句,但下一刻,所有的辯解又是嘎然而止。

他踉蹌了一下,癱軟在了地上。

是不是自己,不重要了。

盧福那一句話已經完全暴露了。

“盧福你……你真的……”

盧信義自然也是聽出了其中的端倪,他轉過了身子,目瞪口呆的看著盧福,有種天崩地裂的感覺。

自己最信任的人,身邊的人。

幾十年的交情。

甚至,自己都不把后者當作下人,已經當作了平起平坐的朋友。

這人竟然是草原上派來的奸細。

“啊!”

盧福見自己徹底暴露了,卻已經不想再多說,他眼睛里閃過了兇光。

突然暴起。

掌心里涌動著強橫勁氣,直接當面拍向了陸行舟的胸膛。

盧福也是高手。

甚至,修煉過一些盧家的朝三暮四功,已經入了先天了。

不然也不可能成為盧信義的身邊護衛。

所以,這一掌,也是殺意凜然。

但是他的實力在陸行舟面前,卻不足為懼。

陸行舟的右手伸了出來,然后,輕描淡寫的抓住了盧福的這手腕,緊接著又是用力向下一掰。

咔嚓!

一聲低沉的悶響,盧福的小臂,直接被掰斷。

不等后者慘叫出聲,陸行舟又是將他跪著的身子往后一拽,一腳踢在了他的胸口上。

低沉的悶響傳出。

還有骨骼,內臟碎裂的聲音響起。

哇地一下子,盧福便是口吐鮮血,然后擦著地面滑了出去。

希律律!

盧福的身子撞在了后面的馬匹上,直接將一匹馬給撞倒,然后又滑出去丈許,撞在了道路旁的山石上,這才是停了下來。

他又是噴出了一口鮮血。

衣衫被染紅了。

胸口也幾乎塌陷下去了大半。

整個人的氣息,更是瞬間萎靡到了極致。

陸行舟那一腳。

直接踹碎了他的丹田,毀了他的畢生修為。

“盧信義。”

陸行舟沒有理會被廢掉的盧福,因為會有東廠的番役去處理的。

他轉身看向了地上跪著,臉色驚慌而憤怒的盧信義。

“督主恕罪!”

“草民……實在不知啊!”

盧信義被陸行舟的眼神兒嚇了一跳,臉色頓時慘白,怦怦的磕起頭來。

他是真的不知道啊。

但這件事,又是真的很麻煩。

勾結草原。

這比當初盧德仁謀取叛亂還要更讓人深惡痛絕。

他不知道陸行舟會如何處置自己。

他的心臟跳的像是擂鼓,而后背上也已經被冷汗浸濕。

“咱家是信你的。”

陸行舟走到了盧信義的面前。

密諜司也曾對盧家進行了一些刺探,調查。

卻是,盧家雖然做了不少事情,但從沒有和草原勾結過。

所以,他并沒有想真的對盧信義如何。

但小懲大戒,必須還是要有的。

畢竟這事可不小。

“但,你卻讓咱家失望了啊。”

“長生帳的奸細,潛伏在你盧家數十年,竟然毫無察覺,你盧家又鎮守廣元城。”

“你說,如果草原真的打過來,廣元城,會不會就成為了他們的突破口?”

“咱家這些布置,會不會,一觸即散?”

陸行舟站在了盧信義的面前,腳掌,踩在了他的右手上。

“草民知錯,求督主恕罪。”

“草民保證,這次回去一定嚴查廣元城上下,掘地三尺,也要把草原的奸細們都給挖出來。”

“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

“一定還廣元城清明。”

盧信義的右手似乎被踩斷了兩根手指,痛的他混身發抖,冷汗直流。

但是,他不敢躲,甚至不敢吭聲。

他只是咬著牙,懇求陸行舟的原諒。

“督主,盧家說到做到。”

“另外,盧家還會再給東廠捐贈三十萬兩白銀,算是彌補這次過錯……”

“求督主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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