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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全球演武到諸天神魔 第二章 家
梧桐嘉園小區。
這是一處老小區,還是AY市剛剛重建的時候建造的,已經有上百年歷史。當時求得一是結實,二是盡可能多的住人,環境自然稱不上好。整個小區里頭一共十多株梧桐樹,幾塊草坪,算是綠化。
陳一平一家就住在這里,四十四棟404室。
這小區樓棟間逼仄緊湊,但戶型不錯。如陳一平家中,兩室一廳一廚一衛八十來平,一家四口住著還算寬敞。
晚上,陳一平、陳小安回到家中。
陳小安一路上笑臉就沒斷過,喜滋滋樂呵呵的找不著北。等到了家,她才忽然想起來:“哥,咱家攤子不管啦?”
陳一平十五歲輟學,就在紅街小吃街租了個攤位,專門做燒烤。
小吃街晚上最熱鬧,燒烤攤也是晚上開張。
現在才七點不到,正是生意最好的時候呢。
“今天沒去紅街。”
陳一平當然不可能鬧這種烏龍,他把身上收著的七家武館的資料拿遞給陳小安:“我今天抽空去跑了這幾家武館,都是跟以前同學打聽的,還不錯。具體的都在這里,你自己比較比較。不著急定,等下周拿到學校去問問老師同學,看看他們有沒有什么建議。”
“武館?”
陳小安聞言一愣,“哥你要給我報補習班?”
武館補習班可不便宜。
哪怕是兩個月的暑期補習班,最低也要七八百,那種還是最次的。
陳小安看一眼手上的資料,其中最上面是陳一平手寫的一些重要數據,有七家武館的對比,其中價格最低的一家,暑期班報名費都要一千二百四十塊。
這已經算是比較高檔的武館。
家里什么情況她最清楚不過。
大哥陳一平每天起早貪黑,風雨不歇,一個月下來最好的時候也就賺百十來塊而已。那都已經是旺季,是過年期間生意最好的時候。
趕上淡季的時候,每個月能賺個六七十就不錯了。
一千二百四?
大哥這三年賺的總數比這個可能也多不了多少。
“老師說高二結束前能達到業余五段,考上215的機會就很大了。”
“浪費這錢干嘛?”
“我不去!”
陳小安一只眼大一只眼腫,腦袋搖的像撥浪鼓。
“欺負我沒上過武科沒練過武?”
“學校一個武科班多少人?你們十一中又有幾個老師是專業級武者?在學校,老師最多教你們一些基礎的鍛煉方法,教的是最基礎的呼吸法。學校的呼吸法勝在簡單、平和,即使沒有武者看護,也不容易出岔子,但是效果差、效率慢。”
“外面的武館,每一家都有獨門的呼吸法,有契合的秘藥,又有武館武者專門看護。在補習班學一個暑假的進度,比你在學校學一個學期都要大。”
陳一平不習武,但是他當初那些同學可有不少報選武科的,其中有的考上有的落榜,經驗總是有的。陳一平厚著臉皮去問,對其中的一些門道也都清楚。
陳小安在這上面可糊弄不了他。
“最多也不過一兩千塊錢,家里不缺這點。”
“高三開學前你要是能達到七段,再有一年沖刺,三檔肯定穩了,二檔也不是沒可能。”
“這筆賬你算不明白?”
道理還是得講,但陳一平也不想給陳小安太大壓力,于是點到即止:“行了,你先去洗個澡,具體哪個武館后面再慢慢選。”
“哦。”
陳小安悶悶的沒說話,剛才回來路上知道自己達到業余五段的興奮勁也過去了。
回房拿了衣服,就進了洗手間。
陳一平把武館資料收好放在桌子上,然后又把客廳的床鋪收拾好。
陳父陳母都在梧桐社區勞動服務公司上班,這個月正趕上收成過后,糧食加工、各類工廠正亟須大量工人,朝六晚八、提供食宿,兩人晚上就不往回跑,省得麻煩。
不過明天是周日,又是月中,倒是有一天休息,今晚應該會回來。
陳一平以前跟陳小安都住次臥,是上下鋪。自從陳一平高一輟學后,就搬出來在客廳睡。平時爸媽不在就睡爸媽房間,今晚他們回來就給騰出來。
鋪好床,陳一平又去拿兩雞蛋煮上,然后就去主臥把存錢的盒子拿出來。
盒子里一共有三百來塊,有零有整,零錢居多。
這是放在家里備用跟他日常進貨的。里面還有一個存折,是家里的存款。又有一個小賬本,上面記著他高一下學期六月份輟學后,到現在兩年零十個月的所有收入跟支出。
“2380塊4毛7.”
這是三年來燒烤攤的凈利潤。
燒烤攤的生意有好有壞,淡季就差點,旺季就多點。
平均每個月下來,凈利潤大概在80塊左右。辛苦確實辛苦,但賺的也多。陳大志、孫蘭蘭在社區勞動服務公司上班,兩個人加起來的工資也比不上陳一平賺的。
陳小安去年高二上學期開始進入武科班習武,那時候家里花銷就大起來。
武科報名費200塊。
還有伙食。
從陳小安剛上初三的時候,陳一平就已經開始賺錢,并決定要供陳小安讀武科,于是從初三就在給陳小安改善伙食——
羊肉、牛肉、豬肝、烏骨雞、蝦、紅豆、小米粥,等等這些就沒斷過。
這也是花錢的大頭。
單看不起眼,但是三年下來,光是這方面就花出去834塊。
還有高二一年習武要用到的各種補藥、跌打藥膏,林林總總也有698塊。
總得加起來,已經花出去1732塊。
這還沒算家里其他花銷。
陳一平三年來賺的錢已經花的差不多,余下648塊,還不夠報一個武館補習班的。
好在爸媽這邊還有一筆存款。
陳父陳母兩個人加起來一個月能有六十塊工資。前些年因為陳一平的身體,還有兩個孩子上學的學費,以及家里的花銷等等,在陳一平輟學時,家里的存款還不到一千塊。這三年間,陳一平存了兩千多,爸媽前前后后也存了一千五。
“加起來還剩2148.”
“拋去1400的補習費,還剩下748.小安高三一年我跟爸媽還能掙一兩千,存下來一千四五百沒什么問題。”
“總的兩千出頭,高三也夠了。”
“就是如果考上215,學費可能會差點。”
陳一平左手撥弄著算盤,右手寫寫畫畫,時不時喝一口水,十八歲的臉上已經有了風霜。
供一個武科生絕不容易。
陳一平這樣粗略算下來,一個武科生高二、高三,在高考前差不多要花掉4000~5000塊。
尋常家庭很難承受得起。
比如陳一平,他父母都是雙職工,但是他當初就沒敢報讀武科,因為家里根本拿不出來這么多錢。
四五千?
根本沒有!
哪怕厚著臉皮去借錢,親戚朋友們湊一湊,幾百塊好借,可是幾千塊卻沒可能。
而且即使借到那么多錢,就一定能考上215嗎?
哪有那么簡單!
考武科就是一場賭博,還是那種二百塊打底、三五千灑灑水、上不封頂的一場豪賭。
一旦賭輸,傷筋動骨,輕則十年不得翻身。
陳一平現在家里三個人供一個陳小安,這才敢去賭一把。
但陳小安最終能不能金榜題名,尚還未知。
……
算好賬。
陳一平心中稍安,又有些頭暈目眩,打開保溫杯喝了口水稍稍緩解,然后見陳小安差不多快洗完澡,他又去找出一瓶紅花油放在洗手間門口,“紅花油給你放這了,身上自己能抹的自己抹一下,夠不著的等媽回來幫你。”
“曉得了。”
“我洗好了,哥你也趕緊洗洗。”
陳小安剛好洗完開門出來。
小姑娘情緒早就調節好,又變成嬉皮笑臉的模樣。只是陳小安長的又黑又瘦,又被人揍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陳一平都不忍心多看:“鍋里煮了兩個雞蛋,自己剝了敷一敷。”
“謝謝哥!”
陳小安頓時眉飛色舞,更滑稽了。
……
晚上快十一點的時候。
“輕點。”
“別把一平吵醒了。”
孫蘭蘭跟陳大志輕手輕腳的進了家門。
打開燈,就看到陳一平果然睡在客廳里,已經睡熟,正輕聲的打著呼嚕。
“唉。”
“這孩子——”
孫蘭蘭看著陳一平睡的沉,就知道他今天肯定又忙得不輕。
“一平太拼了。”
陳大志也嘆氣。
陳一平越拼,他們兩個做父母的就越覺得愧疚。
陳大志想起前兩天跟孫蘭蘭商量的事情,一邊進臥室,一邊跟孫蘭蘭小聲說話:“小安今年下半年高三,關鍵就是這一年。一平還小,這樣蠻干要累壞的。你明天跟他商量下,兩個人忙一個燒烤攤肯定比他一個人輕松點。我這幾天打聽了,咱們安陽馬上也要建造衛星城市,政府正在招工,工資很高。我去報名干個兩年,也能緩一緩一平的壓力。再說小安這孩子一向爭氣,說不定還真能成。”
陳大志名字叫作‘大志’,實則并沒有什么大志向。
但是兩個孩子都有想法,他這個做父親的幫不上太多,做生意他嘴笨心實做不來,可是賣苦力他不怕。
“建城不得出城?”
“安陽外面可不安生,前幾年哪個省來著,建城的人死了好多。”
孫蘭蘭又是擔憂,又是猶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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