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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降臨 104,冥獄之主北蠻破城我欲單騎破萬軍
夕陽已落,天色漸暗。
節堂前的小廣場上,德一等八秘衛斬殺的甲士已經過百,鮮血浸紅了大半個廣場,殘肢亦拋灑一地。
但那些昭王的心腹鐵桿,仍舍生忘死地沖殺著,誓要擊破秘衛防線,將天子、公主擒拿。
激戰正酣時。
節堂正門前的地面,忽然咚地一震,隆起一個小包。
雙方都沒被這小小的震動干擾,仍自廝殺不休。
可很快,地上又接連響起數聲震動,節堂門前,地面之上隆起的小包,亦不斷膨脹、擴大,最后嘭地一聲爆裂開來。
碎石、泥土四面迸射之際,一道人影自那炸開的土包中拋飛而出,騰空數丈后,劃過一道長長的拋物線,噗嗵一聲跌落在地。
看到那披頭散發、滿身泥塵、狼狽不堪的身影,甲士中幾個武圣百人將陡地一驚,齊叫一聲:
“保護王爺!”
齊齊沖過去,將那自地下拋飛出來,狼狽跌落的人影圍住。
那人赫然正是昭王。
昭王被幾個武圣扶起,身邊很快又聚攏來十多個武道宗師,圍攻秘衛防線的其他甲士這時也紛紛停手,戒備著退到昭王身邊,組成陣勢,團團簇擁昭王,將他護在陣中。
但身邊縱有幾百人保護,其中多有武圣、宗師,昭王仍然臉色煞白,渾身發抖,驚魂未定地看著節堂門前,那個他方才拋飛出來的地洞,嘴唇哆嗦著喃喃道:
“不可能,這怎么可能?他為什么連‘冥府之龍’都不怕?那可是冥藏神尊……”
正說時,那地洞之中,又冒出一條身影。
金冠束發,身披錦袍,高大英武,神彩飛揚,正是戴了昭王的冠,穿了昭王的袍的倪昆。
看到昭王那狼狽模樣,再瞧見倪昆從容不迫的樣子,天子、公主皆是心中大定,知道一切已盡在倪昆掌握之中。
昭王則是渾身一個激靈,死死盯著他,顫聲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不是早就認識我了么?”倪昆背負雙手,緩緩走向被數百甲士團團守護的昭王,悠然道:“罷了,便再正式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就是天命教主、禁軍總教頭、未來的大周國師,倪昆。”
“我他媽知道你是倪昆!”
在倪昆步步進逼之下,昭王不僅形象狼狽,連親王風度也再無法繃住,漲著脖子大爆粗口:“我他媽是在問你究竟是什么來頭?明明只是凡人血肉之身,為什么連冥府之龍都不怕!”
倪昆奇道:“什么冥府之龍?”
昭王大吼一聲,猛地抬起右手,五指岔開,遙對倪昆,掌心之中,黑氣一閃,化出一道似真似幻的黑色龍影,于低沉嘶吼聲中,瞬間飛撲到倪昆身上,如巨蟒纏身一般,纏繞著倪昆發力猛絞。
可倪昆身軀只是微微一震,作了個抻懶腰的動作,那似真似幻的黑色龍影便嘭地一聲,爆裂開來,化為黑色霧氣,融入夜色之中。
“就是這個!”昭王咆哮:“這可是冥藏神尊的殺生神術!冥藏神尊乃主宰幽冥,掌控死亡的神祇,祂的殺生神術,任何凡俗血肉之軀都無法抵擋!不要說你只是凡人,就算你是真氣境煉氣士,冥府之龍纏身之下,也要血肉凋零,魂飛魄散!你他媽為什么會沒事?”
“你說這招啊。”倪昆嘖了一聲:“不好意思,天鬼之力都弄不死我,更何況你這不知從哪個古墓里刨出來的黑泥鰍?”
天鬼之力,乃是純粹的死亡之力,是一切生者之敵。
倪昆都想不通,蘇荔血脈源頭的那尊天鬼遠祖,究竟是怎么會和活人結合的。難道蘇荔那位睡了天鬼的遠祖,魅力大到連天鬼這種仇視一切生者的邪魔,都能折服?
總之倪昆不朽金身本就抗性非凡,又久經蘇荔天鬼異力淬煉,對陰死之類負能量的抗性不知有多高,等閑陰死之力,根本就奈何不了他。
在這凡俗主界,想要對付倪昆,一切花里胡哨都不好使。
真正有用的辦法,就是以絕對的暴力,硬生生捶爆他的不朽金身,或是用無數的人頭,消磨光他的氣血,令他氣血衰敗,不朽金身出現破綻。
可惜,這兩個條件,在此時此刻,全都無法達成。
眼見倪昆步步進逼,一副趕盡殺絕模樣,昭王猛一咬牙,低吼:
“攔住他!”
兩個武圣百人將越眾而出,各持刀矛,殺向倪昆。
倪昆雙手齊出,右手閃電一抓,擒住那足以洞穿三尺石碑的戰矛矛頭,輕輕一拗,折斷矛頭,左手兩指夾住挾凜凜寒風劈來的戰刀,指尖發力,戰刀應聲而斷。
隨后腳下猛地加速,仿佛一道虛幻的幽影,自那兩個武圣百人將之間一穿而過。錯身而過時他雙手齊齊一拍,噗地一聲,就把矛頭、刀尖貫入兩個武圣百人將的腦門。
兩個在戰場之上,面對北蠻汗帳狼騎之時,都能以一己之力,力敵三四百精騎的武圣百人將,在倪昆手下,卻連一招都沒能走過,脆弱得好像兩個雜兵。
兩具尸體噗嗵倒地時,倪昆已和身撞入護在昭王身前的甲士陣中。
沉肩一撞,數面厚重大盾同時爆裂,破碎的鐵片宛若彈片般扇形濺射開去,輕松洞穿甲士們身上厚重的鐵甲,于噗噗悶響中爆出漫天血霧,十多個甲士一聲不吭就仰天倒地,其中還有好幾個武道宗師。
堂堂武道宗師,在如今的倪昆面前,亦只是死于濺射傷害的雜兵而已。
倪昆一撞之后,大步前行,左手一攬,將數桿毒蛇般刺來的長槍夾在腋下,發力一挑,那幾個握槍的甲士便被挑得騰空飛起數丈之高,手舞足蹈地遠遠拋飛開去,落地時直接摔死。
倪昆又大袖一拂,將那數桿長槍卷在袖中,反手一甩,長槍宛若激射的床弩一般,在人群中掀起腥風血雨,每一桿長槍,都串起了三四個身披厚重鐵甲的甲士。
四面八方都有戰刀劈來,其中不乏武圣、宗師的怒斬,每一刀都能將等身的鋼鐵人靶斬出數寸裂口乃至一分為二。
倪昆卻只是隨手一抓,便劈手奪來一口戰刀,再一個“夜戰八方”,身周頓時出現一片閃爍的刀影,仿佛一朵刀刃凝結的雪蓮怒綻開來,將身周所有向他出手的人吞沒進去。
利器斬肉斫骨的悶響聲中,刀刃凝結的雪蓮變成了血蓮,七八具戰甲破裂,身體正面幾乎被跺成稀爛的尸體一聲不吭倒跌出去。
而倪昆手中那口長刀,也鐺地一聲,炸成了碎片——即使是百煉精鋼鑄就的戰刀,也根本承受不住倪昆的力量,以之斬出一招,刀身就要粉碎。
倪昆大袖一掃,將戰刀碎片卷入袖中,又揮袖一灑,漫天碎片激射出去,又在人群之中,射出綿密如雨的噗噗之聲,爆出一蓬蓬猩紅血霧……
倪昆終是心軟,不忍見人受苦,哪怕是敵人,他也不愿多加折磨,因此出手招招致命,力爭讓每個敵人都毫無痛苦地死去。
而他也確實做到了。
武圣百人將也好,武道宗師也罷,在他手下,都只需挨上一招,或被濺射一下,就會毫無痛苦地與世長辭,連一聲慘叫都不帶發出的。
就這樣,從倪昆斬殺那兩個武圣百人將,到他一口氣斬殺近二百甲士,突至昭王面前,時間竟只過去短短二十息不到,莫說昭王,便連旁邊觀戰的天子和八秘衛,都被他這可怕的殺戮效率震得目瞪口呆。
只一路追隨他至今的蘇荔,以及多次親眼見識過倪昆神威的長樂公主,對此毫無意外。
今天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倪昆再次殺到昭王面前后,也沒有任何廢話,倏地一指,點向昭王眉心。
昭王倒也沒有束手待斃,仍全力掙扎了一下。
他武功相當不錯,竟也有武圣修為,在倪昆指出之時,他全力一拳,轟向倪昆心口,試圖迫使倪昆先避他鋒芒。
同時他身上浮出一道黑色龍影,以為防御。
然而倪昆對他的拳頭視而不見,任那一記重拳落在自己心口,身子都沒晃上一下,點向昭王眉心的食指更是未有絲毫停滯。
至于那護住昭王身軀的黑色龍影,在倪昆指尖更如紙糊的一般,噗地一下就被他指尖洞穿。
隨后倪昆指尖,落在昭王眉心,只將他眉心按出一個小小的凹痕。
可昭王后腦卻嘭地一聲炸開,爆出拳頭大小的破洞,顱腔內的一切,都自那破洞之中噴灑出去,將后方正往前沖來,意圖繼續保護王爺,斬殺倪昆的甲士們糊了滿頭滿臉。
倪昆本是出于有點不好啟齒,也不符合他“天魔”人設的圣母心態,不想折磨敵人,才將昭王一擊斃命。可沒想到昭王腦子都空了,居然還能開口說話:
“想不到主界凡俗之世,居然出了你這種異類。你壞我大事,將來必受冥獄囚魂之苦……”
“冥藏神尊?”倪昆皺了皺眉:“我聽過你的名字,遠古時代的冥獄之主是吧?”
“不錯,正是本尊。”昭王的尸體面無表情,兩只眼睛都變成了漆黑色澤:“你可知你殺的昭王,對我何其重要?他可是……”
“他是你復蘇的棋子?”倪昆悠然道:
“不依國主,不成法事。對于神祇來說,若想在最短的時間內最快地變強,莫過于依附國主,借國主的力量,在舉國推行神祇信仰。
“可惜大周天子一脈,奉神凰為祖,以神凰為圖騰,敬拜天地,卻不拜鬼神……你扶植昭王,便是想利用他,取代當今天子一脈,借他之力,推行你冥獄之主的信仰,讓大周舉國都來拜你。”
昭王尸體雙瞳幽黑,宛若通往兩座通往幽冥世界的門戶,充斥著神祇的威嚴與恐怖,沉聲說道:“你既知道,為何還敢殺他?”
“我為什么不敢?”倪昆不屑哂笑:“我可是當代天命教主啊!遠古的冥獄之主,不正是被我天命教修‘天鬼戮神法’的前輩,從幽冥煉獄里揪出來,活活撕成碎片的嗎?你區區一個被我教前輩撕碎的老鬼,就不要在我面前冒充巨擘了。”
說著,他并指為刀,一刀橫斬,焰光一閃之際,就將昭王空空的腦袋斬飛。
昭王頭顱在空中翻滾拋飛,口中仍在說著:
“連你天命教的前輩,都沒能徹底殺死本神,你區區一介凡人,又能奈我何?
“天地大勢滾滾向前,無人能擋。下次見面之時,本神必將親手抽出你的魂魄,投入冥獄,以無數刑罰,折磨億萬年……”
倪昆抬手抓住昭王頭發,將他腦袋拎到自己面前,對著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淡淡說道:“我等你來。”
同一時間,倪昆耳畔,響起神墓低語:
“斬殺神墓行者一員,獎勵兩千兩神銀,八品神晶一枚……”
昭王果然是神墓行者么?
走的是神道路子,修的是冥藏神尊種子?
唔,在現世,修神道確實比煉氣之道更便捷些,至少神道多少還能展示一些靈異,施展一些法術。就算威能會大打折扣,但至少能用不是?并且昭王若能圖謀成功,舉國推行冥藏信仰,修神道的進度,可就快到不敢想象了。
而煉氣正道雖前程遠大,可到了現世,卻要被天地桎梏,無法動用真氣……
那個黑袍光頭摩延法,難道是昭王的隊友,或是昭王招募雇傭的神墓行者幫手?不然為何區區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金剛宗”,就能出摩延法這等能接他倪大教主三拳的強人?
昭王奪取的四部魔經等天命教傳承典藉,該不會是都賣給神墓了吧?反正倪昆在那密室之中,沒有找到四部魔經等典藉下落,昭王也至死沒有吐露半字。
又或者,是被楊縱順走了?
斬殺昭王的獎勵,也比此前斬殺那御使白骨飛劍的邪門劍修時,高了足足一倍……說明昭王的實力,遠遠超過那邪門劍修?
可惜,這是在主界現世,莫要說昭王,就算是神降,倪昆也能宰了。
昭王已死,冥藏遁走,但戰斗并未就此結束。
參與此戰的甲士,皆是昭王的鐵桿心腹,連天子都敢圍攻,已是相當于死士一流。
此時主公身死,他們不但不潰,反而一個個紅了眼睛,狂吼暴怒著,向著倪昆蜂擁而來,誓要將他斬成碎片,為主公報仇。
雖這些人當中,還有兩三個武圣,數十個宗師,但倪昆已殺得有些興致缺缺,腳尖輕輕一點,帶著昭王首級,掠至八秘衛身側,淡淡道:
“他們就交給你們了。蘇荔,你也上。”
八秘衛本以保護天子為第一要務,之前倪昆單人沖陣,她們也不曾擅離天子身邊,前去助戰。
但是現在,倪昆陣斬昭王,提頭而回,加上他之前三拳擊敗摩延法,霹靂火陷阱中不死不滅,又以一己之力,二十息斬殺兩百多之前曾與她們激戰許久的甲士,這種種表現,已然徹底折服秘衛們。
有倪昆保護天子、公主,秘衛們自然再無顧忌。
之前連走位都不能,只能被動防守,任甲士們肆意圍攻憋出的怒火,頓時一下爆發出來,虎入羊群般突入洶涌而來的甲士群中,放手大殺。
大半程都在打醬油,只在那“影子刺客”突襲時出手防御了一番的蘇荔,也瀟灑地挽了個劍花,對著倪昆點了點頭,閃身沖入甲士之中。
劍吟聲起,劍光交錯,宛若雪浪奔涌。蘇荔右手使劍,大砍大殺。左手用爪,時不時冷不丁抓出一記“鬼哭搜魂爪”,將某個甲士的腦袋抓出五個血窟窿。
剩下的三四百甲士其實仍有一戰之力。
只是主公一死,他們縱然集體狂暴,卻也因為太狂暴,已然完全不顧陣形、配合,個個拼命上前,揮刀亂砍。就連那些武圣百人將、宗師甲士都變成了狂暴的莽夫,有時候甚至還一把拽倒前頭擋路的自己人,只顧著拼死前沖。
武功高手面對軍陣時,最怕就是被軍隊結陣圍攻。可一旦軍隊散了陣勢,失了配合,陷入亂戰,縱然人數再多,對武功高手的威脅也將大大降低。
而八秘衛此時又無需再保護天子、公主,可以徹底解放實力,再加上一個實力并不比她們稍遜的蘇荔,九大武圣一時間如入無人之境,在甲士群中大砍大殺,掀起腥風血雨,直殺得人頭亂滾。
天子面對這血腥場面,不但不懼,反而兩眼放光,小臉通紅,握著拳頭連聲叫好。
長樂公主則看著倪昆手中的人頭,輕嘆:
“仔細想想,八年之前,師云生欲立封爵大功,行險放北蠻入關,欲將之一往打盡之事……恐怕也是受了昭王暗中攛掇。”
八年前,師琪的父親金城郡守師云生謀立大功,故意放開關卡,縱敵長驅,欲設下十面埋伏,將北蠻先鋒大軍一網打盡。
結果被北蠻識破,將計就計,大破師云生埋伏,驅潰兵輕松擊破金城郡,血屠三日。
而當時昭王就任北軍大都督已有十年。
在那一戰中,昭王表現亦非常平庸。雖然不曾像今次這般坐擁強軍,按兵不動,卻也是行動遲緩,每每往援,都恰好趕在北蠻大軍撤離一地后,才將將抵達一地,只稍微剿殺一些拖后的小股蠻騎,便不斷夸功炫耀。
理由還很正當:北蠻全員騎兵,而昭王麾下主力大多是步兵,根本不可能趕得上北蠻進退的節奏。
這個理由,讓先帝都無法責備昭王,畢竟昭王確實是動兵了,只是趕不上而已。
戰后先帝將繳獲的戰馬全部配給了昭王,還耗巨資收買小股北蠻部落,秘密走私戰馬,以配給昭王軍。
可先帝生前絕對想不到,昭王十八年前,就已經心生陰謀,這一次更是親自出手,又是送情報又是送大炮,引北蠻入關,誘天子至昭城,布下天羅地網,九龍鎖凰,試圖將天子擒拿篡位。
若非有倪昆在,昭王的圖謀,幾乎已經成功了。
想到倪昆今日又是力挽狂瀾,只手擎天,破了昭王圖謀,還將昭王斬殺,長樂公主心中悸動之下,情不自禁靠在他身上,附在他耳邊低語道:
“本來說,此次擊退北蠻之后,再來酬你之功。可今日你又立下這擎天保駕的大功,那先前許你的,今日,今日便直接給你啦。”
“哦?”倪昆眉頭一揚,笑看著公主嫵媚灼熱,又隱含羞意的鳳眸:“你的意思是,今晚就要與我研究那首‘商女不知亡國恨’啦?”
公主大羞,“別說出來呀!”
“怕什么,我只說半句,除了你我,又沒人能懂……”
公主紅著臉頰,似笑非笑地瞧著倪昆:
“蘇荔也不懂么?”
倪昆面不改色:
“她那么小,怎么會懂?”
公主俏生生白他一眼,沒好氣地輕哼一聲,倒也沒再追問。
這一路行軍轉戰,每到宿營之時,公主最多能陪倪昆修煉一個時辰,就要去陪天子。而每次都是蘇荔把門。次日一大早,蘇荔也常常容光煥發、滿面春風地從倪昆帳中出來。
公主又不是傻瓜,哪會不知倪昆與蘇荔之間的那點事情。
只是心照不宣罷了。
然而,長樂公主欲酬倪昆擎天保駕之功,今夜便與他研究詩詞的想法終究落空。
就在八秘衛與蘇荔即將把剩下的那些昭王鐵桿剿殺一空時。
昭城北面,忽然好似有道道悶雷滾過一般,傳來陣陣沉悶的炮響。
炮響沒多久,偃師的人偶姑娘足不點地飄飛而來,用清冷語氣說道:
“教主,大事不好,北蠻大軍兵臨城下,已破昭城北門。”
倪昆訝然:
“昭城守備嚴密,昭王主力盡在城中,就算北蠻大軍突襲而至,又有大炮,又怎可能輕易拿下北門?”
人偶姑娘聲音雖清稚好聽,語氣卻宛若機械人一般,毫無情緒起伏,清冷道:
“鎮守北門的昭王軍將領叛變投敵,大開城門,引蠻軍入城。”
陷陣營乃是自南而來,進城之后,被迫駐扎在城南甕城之中,本該不知北門變化。
不過陷陣營中有蟻王、偃師,可操縱飛蟻、傀儡遠程偵察。
必要之時,師琪甚至可以催動魔棋,挪移穿梭,親至現場偵察。
所以北門事變發生之后,遠在南城甕城之中的陷陣營,反倒是第一時間掌握了情報,只是被困甕城,無法即刻往援,只能先來向倪昆稟報。
倪昆沉聲喝問:“那昭王軍將領開門投敵的具體時間是?”
人偶姑娘答道:“約在一刻之前。”
一刻之前?
那不正好是他斬殺昭王的時間么?
昭王一死,就有將領開門投敵……
“北門守將開門投敵的時間掐得這般準,是冥藏神尊搞的鬼?昭王軍中,除昭王之外,還有冥藏的人?”
這時,北門傳來的炮聲愈發響亮。喊殺聲、慘叫聲更是驚天動地,且不斷從北門方向往城內蔓延,連小皇帝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她當即抓住倪昆袖子,焦急道:
“倪昆,現在怎么辦?昭王雖死,可我們尚未接收整編他的軍隊,內部又有叛徒奸細,蠻騎入城,失卻首腦,軍心惶惶之下,縱使未叛變投敵的昭王軍,短時間內恐怕也難組織起來,只能各自為戰,如何擋得住有備而來的蠻軍?我血脈之力也還未恢復,該怎么辦呀!”
其實倪昆已在昭王藏身的密室,找到了昭王布陣封禁神凰血脈的陣眼,乃是九塊奇石。
但這來歷可疑,很可能是昭王在神墓中找到的“九龍鎖凰”之陣,并非那種單純的空間類型陣法,而是專門針對神凰血脈的奇陣。
一旦發動,封禁之力便直接鎖死在神凰血脈之中,即使破了陣眼,封禁之力也不會立刻消散。須得等到封禁之力耗盡,血脈封禁才能解開。
“陛下莫急,一切有我。”
倪昆輕輕拍了拍天子手背,又對人偶姑娘沉聲問道:
“入城的蠻軍有多少人?是普通部落蠻騎還是汗帳狼騎?”
人偶姑娘道:
“我出發前來稟報之時,已經有千多蠻兵入城,打頭的數十人,身上都有妖魔特征,似乎是蠻汗親衛鷹狼妖兵。其余蠻兵,甲械精良,格外驍勇,張威確信,那正是北蠻汗帳狼騎。”
“所以,北蠻大汗這是親自來了?又或者,在城外與昭王軍隔空對峙的那支萬人蠻軍,本就是蠻汗親領?只是一直未曾打出蠻汗旗號?”
倪昆冷笑一聲:
“看來冥藏神尊,還不止在昭王身上落了一子,北蠻那邊,應該也有祂的布局……這些從古墓里爬出來的老鬼,一個個迫不及待在人間攪風攪雨,真當世無英雄,能任由他們折騰么?”
頓了頓,他斷然下令:
“眾秘衛,蘇荔,護送天子與公主前去與陷陣營匯合。匯合之后,立刻打出天子旗號,亮明身份,接收昭王軍。抗命不尊者,殺無赦!”
蘇荔道:“教主,那你呢?”
“我?”倪昆輕笑一聲:“我當然是去把入城的蠻軍趕出去了。給我找匹好馬,一桿好槍!汗賬狼騎、鷹狼妖兵,好大的名聲,本座早就想會會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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