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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埋葬眾神 第三百五十六章奪丹
有人來了……
慕師靖心知,神丹出世,她們又在這里逗留了這么久,九明谷再偏僻,也遲早引來其他覬覦仙丹之人。
沒想到來這么快。
慕師靖看著睡眼靜謐,似沉浸在美好夢境中的林守溪,憂心忡忡。
“你在這里照顧他,我出去看看。”楚映嬋已將雪鶴劍橫佩腰后。
“楚姐姐……”慕師靖心頭一緊,想要阻攔。
“九明谷雖偏遠,卻也在神山境內,神山境內,邪道妖人不敢張狂,來的應是被神丹吸引的神山仙人,不用太過擔心。”楚映嬋柔聲說。
“嗯……”
慕師靖也未任性,點點頭,乖巧地說:“楚姐姐小心。”
“姐姐?”
楚映嬋卻似不太滿意,她揉了揉慕師靖的腦袋,說:“乖女兒喊我姐姐作甚,不認我這個娘親了?”
慕師靖聽了,又想起白日的戲碼,哪怕經歷了這么多,她的臉皮依舊很薄,稍一挑逗就紅的不行。她嚷嚷著‘快走,快走’,連忙將楚映嬋往洞府外面推。
楚映嬋笑著罵了句‘不孝女’后,收斂神情,負劍離去。
九明谷。
神丹依舊懸浮天空,如果出爐之時,它的明亮堪比烈陽,那現在,它更像是一粒月精,光華雖淺,卻不容忽視。
這段時間里,楚映嬋與慕師靖為了收服這枚仙丹,試過種種辦法,皆無可奈何。
這丹桀驁不馴,似乎必須用特定的容器才能將其收服。
此刻。
九明谷內又多了三個人。
一位黑袍老者,一位紅裙少女,還有一個小姑娘,小姑娘七八歲大,戴著面具,個子很小。
黑袍老者來自云空山,其余兩位則是祖師山的仙人,三人各負師命,在來九明谷的路上恰好相遇,所以結伴同行,來九明谷一探究竟。
“好濃郁的仙氣。”紅裙少女踏入谷中,說了與慕師靖一樣的話。
少女仰望著滿山翠色,很快露出了欣喜的神情,她蹦蹦跳跳地躍入了山谷中,俯下身子,貪婪地嗅著一草一木的芬芳,熱情地給每一朵小花取名字,隨后直接鋪開毯子,從儲物戒中拿出食物與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真幼稚。”
小姑娘從她身邊走過,冷冷道:“我們可不是來游玩的。”
“知道了,我的大師姐……”
紅裙少女把手上的食物盡數塞到嘴巴里,將雙腮漲的鼓鼓囊囊,隨后才戀戀不舍起身,跟著這位被她稱為大師姐的小姑娘一同走入山谷深處。
“好不容易被師門派出來探險,結果還撞上同山的師姐……哎,在外面還要被管著,真煩啊。”紅裙少女苦惱地說。
黑袍老者看著那戴面具的矮小丫頭,問:“若我沒有猜錯,姑娘應是祖師山尋機門的大師姐,應姚仙師吧。”
“嗯。”
應姚點點頭,沒有隱藏身份。
她很出名。
應姚自幼早慧,六歲的時候就陷入了深深的絕望,直至七歲也不得解脫,九歲那年,她自覺人生至此再無喜悲,便停下了生長,將容貌永遠定格在了九歲。
“我呢我呢?老爺爺,你可知道我是誰?”紅裙少女滿懷期待地看著他。
黑袍老者打量了她一番,卻是搖了搖頭,“老朽孤陋寡聞了。”
紅裙少女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我叫胥香,祖師山太阿劍派的門生,記住了嗎?”紅裙少女只得自報家門。
黑袍老者點頭。
三人一路來到了葉青河煉丹處。
葉青河的尸體早已掩埋,亂戰的痕跡也被打掃的干干凈凈,三人仰起頭,一同望向懸在九明谷上空的神丹,神色各異。
“琉璃之火,明玉之質,真是稀世之物啊……”胥香雙眼放光。
應姚的神色卻凝重了許多。
九明谷天生異象,她的師門恰途徑西面荒原,便派她前來探查,不承想這神丹的品階,遠比她想象中要高得多。
唯有黑袍老者嘆息一聲:
“唉,我還以為是那件東西,可惜……”
“那件東西?什么?”胥香一下子來了興致。
“我宗遺失了一尊重寶九圣鼎,三十年未知下落,前日見此地丹光耀目,還以為是神鼎出世,沒想到……”黑袍老者遺憾道。
“哼,你這沒眼力見的老頭子,給你一百尊九圣鼎,你也煉不出這樣一顆丹。”胥香嗤之以鼻。
“可我是九圣鼎的看守者,若我找不回它,注定負罪一生。”黑袍老者長嘆。
“倒也是可憐人。”胥香跟著嘆了口氣。
黑袍老者見不是心儀之鼎,轉身就要離去,應姚攔住了他,說這枚仙丹桀驁不馴,憑她們師姐妹恐難降伏,希望老人出手幫忙,到時候她們可以幫著一同找鼎。
黑袍老者見晚輩央求,思忖后同意。
三位仙人各展所學,祭出師門重寶,齊心協力收服神丹。
神丹絲毫沒被撼動。
幾次嘗試后,三人真氣消耗劇烈,皆面色蒼白。
雖未入人神境,但他們也是一等一的高手,眼下的情況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應姚意識到,她低估了這枚神丹的威力。
“與我結搬山陣法,此為神人托舉巨峰之陣,或許有用。”應姚說。
“搬山陣……這可是神術啊,應師姐真的……”
“神術若無用武之地,也是不值一提的廢品。”
應姚澹澹開口,拿出了搬山陣訣分給眾人,其余兩人一瞧,立刻意識到問題,忙問:“這搬山陣需四人才可施展,我們只有三個啊……”
“誰說我們只有三人?”
應姚望向某處,澹澹道:“偷聽了這么久,該出來了吧?”
仿佛烏云開裂,無窮無盡的月光自穹頂瀉落,匯聚成了澹然如水的雪影,仙子從黑暗走來,肌膚如冰,氣質如雪,綢緞般的青絲平靜地披過肩背,一直垂上香臀,仙子徐徐走來,清眸映射幽光,卻又透著格外的寧靜。
“楚映嬋?”胥香一下子認出了她。
她從沒有見過楚映嬋。
但這個世上,總有一些人,哪怕素未謀面,也能一眼認出她的身份。
楚映嬋就是這樣的人。
胥香見到這好似滿天明月傾灑成的仙影時,立刻想到了她。
近來,楚映嬋與她徒兒的私情已傳遍天下,鬧得沸沸揚揚,令許多男子修士心碎不已,胥香本以為這楚仙子是個放浪之人,今日見到本人,立刻被她仙氣所懾,心想楚仙子果然清皎出塵,舉世無雙,她無法想象楚仙子與人相歡的模樣,只道楚仙子與她徒兒想必也是發乎情止乎禮的純潔情誼吧……
“你怎么會在這里?”應姚問。
楚映嬋小時候見過應姚,對這位永遠只有九歲的仙師印象頗深,她沒有隱瞞,將葉青河煉丹,被鼎妖奪舍暴死之事告知了應姚。
應姚更為凝重。
“只有楚仙子一個人嗎?”胥香踮起腳尖,向她身后張望。
楚映嬋頷首。
“你的那位寶貝徒兒呢?”胥香問。
“他先行去西疆了。”楚映嬋平靜道。
“西疆?”
胥香很困惑:“仙子這樣的可人兒,他竟也舍得丟下,他這是瘋癲了?”
楚映嬋清眸恬澹,默然無言。
胥香還想再多問些八卦,回去講給心碎的師兄師弟們聽,應姚卻冷冷打斷,道:
“先將這神丹收服。”
胥香乖乖點頭。
她將搬山陣法的要訣分給其他三人。
她是主持陣法者,其余三人只需熟記陣法要訣即可。
一個時辰之后。
三人幾乎同時歸還了搬山大陣的心法要訣。
“開陣。”
應姚舉起手臂,冷冷下達指令。
三人站住三處陣眼。
搬山大陣頃刻開啟,似乎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從大地裂隙之中探出,無窮無盡的力量向上噴薄,可碾碎一切,支配一切,幾人合抱粗的古木被這偉力折斷,紛紛傾倒,巨木傾倒后,似云開月明,懸浮在上方的神丹露出了真容。
搬山大陣不愧為神術。
大陣的牽引下,天地搖晃如鳴,這枚神丹也不再穩固,秋蟬鼓動腹部般輕顫著,似在掙扎。
搬山大陣與神丹相互角力,一時上下難分。
最緊張的關頭。
黑袍老人冷不丁站了起來。
“你要做什么?快坐回去!”應姚一驚。
“不陪你們玩了。”
黑袍老人抬起衣袖,露出了手腕,蒼老手背上浮現出一片細鱗,他冷冷道:“這枚圣品神丹就由老夫帶走了。”
“妖修?”
應姚童孔驟縮:“你到底是誰?”
“吾名大蟒真人,你們可能沒聽說過我的名字,但沒關系,等老夫得了這枚神丹,注定會名動天下。”黑袍老人張開嘴,吐出了一枚紅色的古幣,這枚古幣是壓制他妖氣的法寶。
古幣吐出,霎時妖氣沖天。
大蟒妖髓在他軀體內涌動,源源不斷地給他供給力量。
“不,不要!”應姚露出驚恐之色。
她是主持大陣者,若貿然結束此陣,她呼喚出的山岳之力將會將她反噬,楚映嬋與胥香也明白這點,她們若是臨時撤陣,無異于直接將應姚殺死。
進退兩難。
“好好護著這搬山神陣,等我吃掉這枚神丹,再來吃掉你們。”大蟒真人望向三位仙子,吐出了分叉的細蛇,笑得妖詭。
他知道,妖氣會將正道修士引來,所以他也沒有廢話,直接張開袍袖,大喊道:“出來吧,吞寶蟾蜍!
大蟒真人的身后,一團厚重的黑氣凝聚起來,隨著真人口念咒語,手幻指訣,黑氣越脹越大,它爆炸開的時候,一頭滿身毒瘡的蟾蜍從中躍出,張開了巨口,要去吞那神丹。
“吞寶蟾蜍……這東西竟真的存在于世?”胥香訝然。
“當然。”
大蟒真人傲然道:“這吞寶蟾蜍是我于荒外秘境中九死一生獵到的寶物,這些年,無論再桀驁不馴的法寶,只要被它一吞,都會乖乖馴服,天地萬物,相生相克,這吞寶蟾蜍我養了一百年,它現在的實力,足以壓制一切天材地寶!”
大蟒真人介紹時。
蟾蜍已將神丹吞沒。
神丹光芒被遮掩,天地一黑。
正當大蟒真人志得意滿,已在想如何處置這幾個仙子時,蟾蜍的腹部忽然無限制地鼓脹起來,鼓到最后,蟾蜍丑陋的皮都被撐得平整透明。
“不要——”大蟒真人終于意識到不妙,想要收回他的吞寶蟾蜍。
為時已晚。
蟾蜍在空中轟然炸開,化作無數碎片,就此殞命,它所吞的寶物也紛紛墜落下來,堆積成了一座小山丘。
大蟒真人立在原地,失魂落魄。
“就這樣啊……”胥香撇了撇嘴,很失望。
“住口,我要拿你們的血祭我的寶……蟾……”大蟒真人的話凍結。
他回過頭時,胥香已立了起來,將一截匕首抵在他的喉嚨口。
“哎,虧我們陪你演了這么久的戲,還以為你壓箱底的寶物有多厲害……真是令人失望啊,看來你是靠不住了,我們只能靠自己取丹咯。”胥香將匕首一送。
大蟒真人想要反抗,應姚與楚映嬋也已冷不丁出劍。
三劍齊出,大蟒真人被瞬間斬殺。
這搬山陣是可以隨時收回的,應姚騙了他。
“你們怎么知道他是妖魔?”楚映嬋問。
她從沒見過這位黑袍老人。云空山的門主喜歡隱修,沒見過也不足為奇,但她還是起了疑心,可無論楚映嬋如何感知,也無法在他身上感知到半點妖氣。
“我不僅知道他不是妖魔,我還知道,這里不止楚仙子一個人,你那位私奔的小徒弟也陪著你,對不對?”胥香笑瞇瞇地問。
楚映嬋并未給出回答。
“好啦,我知道楚仙子是好人,我就不瞞著漂亮仙子啦。”
胥香淺淺一笑,解釋道:“我之所以能看出他有問題呢,是因為我的靈根,我的靈根是真言靈根,一路走來,這個大蟒真人沒一句真話,我早就知道他是壞人了,可惜,還是個手段差勁的壞人。”
真言靈根……
這靈根應該同真言石一樣,有著辨別真話假話的能力。
“他的手段不差了,是這神丹太過霸道,竟然連壓勝天下法寶的吞寶蟾蜍也奈何不得。”應姚嘆了口氣。
“哎,反正就是廢物。既然這丹難取,那就……”
胥香悠然開口,指向楚映嬋,語氣陡地凌厲,“那就先把你這仙子抓起來吧。”
胥香手指屈彈,七柄太阿飛劍相繼遞出,結成劍陣,圍繞楚仙子旋轉。
楚映嬋第一時間做出反應,她拍打劍鞘,雪鶴翩然飛出,凌虛而上,意欲破陣而出,境界更高的應姚恰到好處地出手,將她的劍意打得粉碎。
僅僅幾回合的交手,勝負立分。
胥香與應姚合力之下,楚映嬋根本不是對手,她被困在太阿劍陣之中,寸步難行。
“好啦,仙子別害怕,我們是祖師山正兒八經的弟子,不是妖魔哦,只是……”胥香頓了頓,好奇道:“你真的不知道你家師尊大人做的事嗎?”
“師尊……”
楚映嬋清眸間漪光一閃,立刻問:“師尊怎么了?”
“她與祖師山鬧翻了。”應姚澹澹開口,道:“蒼碧之王之事非同小可,祖師山要將那只可以駕馭龍王的小貓收押看管,確保它不是禍害,道門樓主非但不答應,甚至為了它大打出手,直接壞了規矩。”
“嗯,我家師父也出手了,七十二柄仙劍被盡數打落,師父這些日暗然無比,話都不和我們說了。”胥香不笑了,神色落寞。
楚映嬋聽到這里,卻是忍不住抿唇,心想師尊不愧是她最仰慕的師尊。
胥香見狀,更加氣惱,她忿忿不平道:“還敢笑?上梁不正下梁歪,今日冤家路窄,讓我碰上,我定要公報私仇,好好教訓一下你這仙子!”
胥香說著,大步流星地走到楚映嬋面前,她挺胸抬頭,注視著這位白裙仙子。
可不知為何,這位仙子明明被束縛,卻還是有一種莫名的壓迫力,她低下頭,看著自己干癟的胸脯,一下子明白了壓力的來源,氣得直跺腳。
“哼!我要在你這漂亮臉蛋上打一百巴掌,把你打出神女榜的三甲!”胥香憤怒道。
“就算你打一萬巴掌,我的名次也比你高。”楚映嬋譏諷起人來,半點不弱。
“你……”
胥香當場氣結,就要甩出巴掌,應姚卻是勸阻:“私人恩怨先放一放,神丹一事才是重中之重。”
胥香很聽這位師姐的話。
兩位女子開始嘗試各種法門,收服這顆神丹。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
胥香與應姚使出渾身解數,可這神丹仿佛是被焊死在這里的,根本無法動搖。
她與師姐借著法器躍上半空,近距離觀察這枚神丹,想要看出一些端倪。
神丹極為光滑,光在表面流動,形成了夢幻般的紋路。
正當她們全神貫注地觀察時。
一只骨節分明的蒼白的手伸出,一把抓住了她們用盡全力也無法撼動的神丹,輕而易舉地將它取走。
胥香與應姚心神大震。
她們回首望去。
一位清秀少年正凌虛立在她們身邊,手端神丹,面色恬澹,他看著她們,問:“就是你們要奪本尊仙丹?”
“林守溪,你少裝神弄鬼!”
胥香大聲呵斥,眼前的少年美的天下無雙,不是林守溪又是誰?
“你敢直呼我名?”林守溪澹漠問。
“啊?”
胥香一頭霧水,她總覺得,眼前這人怪怪的。
林守溪手持神丹,足尖點立于一株巨木的尖端,他平靜地望著天地,悠悠道:“滄海桑田,萬古大道,一眠便是一萬年,當年此處高山拔地,群仙如鶴來,萬龍如潮涌……昔日盛景,令人懷念,不曾想僅僅過去一萬年,高峰便已盡數成了丘陵。星霜荏冉,云煙過眼,莫過于此了吧。”
林守溪悠悠長嘆,如悲天地。
應姚早聽聞過神守山新任山主之名,今日一見,其風采的確當世無二,只是這精神……
“此人怎么滿口胡言亂語?”應姚冷冷搖頭。
胥香卻更為震驚,她癡癡道:“真言靈根沒反應,他說的……好像不是假話。”
“什么?”
應姚大為震驚。
真言靈根能識別人的謊話,林守溪說的話,要么是真的,要么他本人發自內心覺得那是真的,否則都難以逃過真言靈根的辨識。
若是前者,太不可思議,若是后者,只能說明這少年是個瘋子,更不可思議。
神守山仙師云集,林守溪若真是瘋子,早就被看出來了。
“沒想到他這般深藏不露……”
應姚回想著他只手摘神丹的畫面,確信他是另有手段,不由喃喃:“難怪能成為神山之主,原來他的來頭這般大,萬年之前,此地竟是仙人居所么……若是如此,為何人類的歷史只有千年呢。”
應姚一時想不通。
“師姐,你怎么也跟著胡言亂語起來了?”胥香驚訝。
林守溪看向她們。
“你們兩個晚輩,竟妄想奪本尊仙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林守溪雙手負后,微笑著搖頭:“就拿你們活動筋骨好了。”
“好大的口氣。”
胥香雖也被他奪丹之舉給震懾,心生懼意,但理智告訴她,眼前的人不過仙人初境,若真打起來,絕非她們的對手。
尤其是應姚,應姚已至仙人境三重第七層,想敗林守溪,易如反掌。
但胥香怎么也想不到,這場戰斗會很快結束,而且以她意想不到的方式結束。
林守溪一招就敗了應姚。
他舉起神丹,令神丹發出太陽般的金芒。
生機勃勃的金芒籠罩應姚。
“長大吧。”林守溪微笑。
仿佛金丹下瘋長的樹木。
停在了九歲的應姚頃刻破功,她的腿變得修長,手臂變得纖美,身子也在光中飛快高挑,一時間,這位始終保持冷靜的仙子再也無法鎮定。
“不要,不要……我不要長大,我才不要長大!
放過我,放過我——”
應姚恐懼地看著這一幕,像是陷入了她六歲經歷的絕望,她再無戰意,飛快往陰暗處遁走,不敢見光。
失了束縛的楚映嬋來到林守溪身邊,與他并肩而立。
“聽說你要打我一百巴掌?”楚映嬋澹澹問。
胥香自知勢單力薄,絕非他們聯手之敵,她連狠話都不敢放,倉皇而逃。
頃刻間,兩敵盡退。
強者總是寂寞,林守溪手持神丹,倍感孤獨。
他看向楚映嬋,忽而溫柔:“師父。”
楚映嬋心中一動,問:“你清醒了?”
“我一直很清醒。”林守溪微笑間,眉目生春,他抱緊楚映嬋,說:“師父等了徒兒一萬年,這次,徒兒不會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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