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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埋葬眾神 第九十四章:時空魔神
第九十四章:時空魔神
第九十四章:時空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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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隨著半座輦車滑落,墜到地上,他身上那層辛苦煉出的黑影化作木炭般的灰,它被這樣的灰包裹著,像一只烤焦了點紅薯,唯一露出的眼眸空洞地望著天空。
“怎會……如此?”影子發出了最后的喃喃。
慕師靖振刃歸鞘,她沒去看影子的殘尸,而是望向了瀕臨崩潰的魔巢妖軍,開口道:“我乃有鱗宗圣子,受宗主之命來此拯救爾等,奈何影子心生反叛之心,它為了掩蓋自己遺失真主之罪,欺上瞞下,更欲殺我滅口,今逆賊已伏誅,爾等既已行軍至此,自無鎩羽之理,望諸將聽我號令,隨我同去三界村,迎回真主!”
慕師靖的話語在上空回響,彌留之際的影子張大了嘴,想要辯解,可他卻只能吸入寒冷的風,周圍嘈雜的聲浪似已與他無關,他瞪大了眼,想要看清一切,可到了最后,哪怕是藍天在他眼中也成了一個模糊的光斑。
但他依然覺得自己有救。
他修成這副影軀,便是為了擺脫血肉之身的限制,他斷裂的身子緩緩蠕動、靠近,只要彌合到一起,他就有逃生的機會。
關鍵時刻,一個大妖邁著龍驤虎步走到他面前,一腳踩住了他的胸膛,似為表達對圣子的忠心,這位妖將拔出大刀,將影子割得四分五裂,獨把頭顱高高挑起。
影子瞳孔中最后的光斑泡沫般破掉了。
高臺圣輦之后,孤傲的長頸巨龍們屈膝跪地,持續不斷地發出著悠長的龍吟,似臣屬恭迎陛下巡狩歸來,龍吟的威壓狂風般擴散,眾妖如被壓倒的百草,對著高處那清妙的剪影伏倒,再不敢抬頭。
刀挑頭顱的大妖扯著嗓門,大喊著‘迎回真主’,群妖也跟著一同大喊,喊得大地震顫。
妖群中,唯有林守溪突兀地立著。
“你呢?”慕師靖聲音如箭,壓過了浪潮般的喊聲,直達林守溪的耳中。
林守溪看著少女宛若妖神的影,神色微微恍惚,他閉目凝神,無奈地笑了笑,說:“投敵。”
荒誕的一幕在白雪嶺下發生了。
親征的魔王被斬于陣前,慕師靖與林守溪兩位叛徒則重新整編妖軍,他們讓一部分妖兵先回守魔巢,另一部分精銳則跟著自己去往龍鱗鎮。
“很威風啊。”林守溪略帶譏嘲道。
“你有意見?”慕師靖冷眼瞥他。
“我只是覺得,你對于這樣的身份,似乎很得心應手。”林守溪說。
“我身在魔道,心向光明,哪怕師尊親至也挑不出任何問題。”慕師靖話語堅定。
林守溪輕輕搖頭,也懶得去反駁,只是問:“我們的比試到底怎么算?”
慕師靖這才想起,他們來白雪嶺名義上是為了確定龍鱗鎮的歸屬進行比試,既然是比試,那他對于三界村總得有個交代。
“你覺得你贏了?”慕師靖眼眸瞇起,清冷發問。
“要不然?”林守溪反問。
他只覺得這妖女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才威風了一陣,就將白雪嶺上被自己按在身下哀聲掙扎的屈辱給忘了。
“這般兇做什么?”慕師靖注意著林守溪的眼神,冷笑道:“你這模樣嚇嚇七八歲的小姑娘尚可,可嚇不住我。”
林守溪心頭一動……慕師靖這話算是歪打正著了,他時常用嚴厲的姿態去管教小語,百試百靈,如今卻不幸碰壁了。
“我看你是真的欠打了。”林守溪將嚴厲進行到底,“你初登魔巢王座,難道想在萬軍之前丟人現眼?”
“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慕師靖垂著雙袖,一副懶洋洋的模樣。
林守溪眉頭一皺,他不認為她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能破解擒龍手,那她的倚仗是什么?是自己的善良么?
林守溪心中冷笑,慕師靖不是小禾,他自不會容忍她的驕縱傲慢。體內玄紫氣丸逆轉,擒龍爪的心法要訣流遍全身,慕師靖感受到了敵意,眸光微動,她卻沒有擺出反擊的架勢,而是將手按在自己的腰間,一副幾欲抽衣解帶的模樣,她抿起紅潤晶亮的唇,笑意盎然:
“想看嗎?”
林守溪凌厲的目光觸及少女水光盈盈的眸,最終還是敗下陣來,他收起了架勢,無奈地問:“你這冰清咒無解?”
“我不知,但師尊應有解。”慕師靖心道自己當然有解,自己什么時候不想騙他了,咒什么時候就解開了。
看著林守溪歸于平靜的臉,她也不免好奇起來,究竟是什么樣的小妖精能將他迷成這樣,讓他用情這般深沉。思及此處,她才意識到,某些方面林守溪似乎并未將自己放在眼中。
少女貝齒廝磨,心中泛起了莫名的挫敗感。
“對了,那個魚仙大人是你的朋友?”慕師靖忽地想起一事,問。
“魚仙大人?”林守溪疑惑道:“你怎么知道她?”
他問完之后才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很傻,誅神錄不只是在三界村流通,魔巢的許多妖怪也被深深荼毒,先前那個影子就頗有三花貓筆下反派的風格:惡語猖狂半日,然后被一劍殺死。
“嗯,聽說過她的名號。”慕師靖點點頭:“若有機會,我倒是想見見她。”
“你也看誅神錄?”林守溪驚訝地問。
“我怎么可能看這種東西?”慕師靖露出了厭惡的神色,立刻撇清關系:“書中那個叫凌秋的,掉崖就能撿秘籍,逛市集就能買到曠世奇寶,對于各方的仙子女神公主圣女概不放過照單全收,還口口聲聲說什么愛她們,這種書籍簡直是在污染道心,我怎會耗費精神去看?”
林守溪詫異地看著慕師靖,心想你怎么都看到那么遠了……
“我倒是挺羨慕他的。”林守溪說。
“羨慕?”慕師靖板起臉,“沒想到你竟是這種人。”
“兜兜轉轉便可覓見機緣,一路前進便可登頂大道,仙子皆我侶,萬人非我敵,多好。”林守溪的話語卻是平靜的。
“你這樣的心性如何成就大道?”慕師靖不屑地說。
“慕姑娘道心堅忍,不也不是我對手?”
“你憑借奇淫巧技取勝罷了,你若無這擒龍手,你現在是何等下場,無需我多言吧?”慕師靖冷冷道。
“你不也憑借著陰毒的咒語自衛?若無這冰清咒,你在雪山上會遭受何等待遇,需要我讓魚仙替我寫下來嗎?”林守溪針鋒相對。
慕師靖臉色陰沉,她想著當時的場景,呼吸微急,只吐出兩字:“魔頭。”
林守溪則回敬了一句:“妖女。”
兩人你來我往地爭辯了一番,白雪嶺的山頭已消失在了身后蜿蜒的山岳里,遠處,蟒身蒼龍之像已展露出的冰山一角,從這個角度看,天空中橫過的云好似巨蟒口中噴吐出的氣。
終于,兩人在友善的爭吵中達成了共識:白雪嶺一戰,林守溪與慕師靖戰成平手,但魔巢妖女詭計多端,她引開了林守溪,令妖軍壓境,重新占領了龍鱗鎮,林守溪從包圍圈中殺出,僥幸逃回了三界村。
“回到三界村之后要做什么,你想好了嗎?”慕師靖問。
林守溪搖搖頭。
杜切與影子都已身死,但真正的威脅卻還在村中,他對于三界村人生地不熟,根本無從追查起來。
“我想辦法將真主帶出來。”林守溪說:“在這里,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真主未來將成為可怕的兵器,她絕不可落到任何人手里。”
“我可不信任你。”
無論林守溪說什么,慕師靖都要作對。
林守溪對于她的冷言冷語置若罔聞,繼續問:“你現在是什么境界?”
“半步渾金。”慕師靖沒有隱瞞。
“嗯,那我們聯手,仙人之下應可無敵。”林守溪并不覺得他們所要面對的敵人是仙人境的,若真是仙人境,無論有任何圖謀他都不需隱藏,只管去做就是,三界村與魔巢根本無人能攔他。
除非他也在害怕什么別的東西。
“你是什么境界?”慕師靖也問。
“玄紫。”林守溪也未夸大。
“你為何才玄紫?”慕師靖說:“我在棺槨之中沉眠半載有余,修道不過數月,你按理來說應比我醒得更早,為何境界反而要低?”
“你在說什么?”林守溪皺起眉,他算了算時間,道:“我醒來尚不足兩個月。”
“尚不足兩個月?”慕師靖也感到吃驚,她的美眸中閃過不信任之色:“你該不會是因為天賦不濟,修為太低,故意誆騙我吧?”
“沒騙你。”林守溪簡單地回答了一句,隱約間,他也感受到了不安。
他重新推算了一遍。
自己在古庭待了七日左右,在巫家則待了不到一個月,當時神域破碎,他自三界村外蘇醒,原本不確定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但他恰好在湛宮劍中遇到了小語。
與楚映嬋對敵之時,他曾機緣巧合地瞥見過小語一眼,那時,小語也看見了他。
醒來之后,小語告訴他,距離上次見到他過去了三天。
短短三天……
“現在外面是幾月?”林守溪問。
“九月。”慕師靖回答。
嗯……中秋沒過多久,時間上也沒有太多出入。
“我醒得應比你更晚。”林守溪篤定道。
但很快,他剛剛堅定的想法被慕師靖一句話就摧毀了:
“我還以為你和季洛陽是同時醒的。”
“什么?”林守溪愣住了:“你認識季洛陽?”
“你不認識么?”慕師靖說:“當時云巔榜上就有他的名字,師尊曾告誡過我,不可輕視任何對手,故而我將云巔榜上兩百人的名字都背了下來,我記得他,應是在……前列?”
“不,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知道他來這個世界了?”林守溪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他為了揚名,抄了些我們那個世界的詩作,什么明月幾時有之類的……我恰讀過,故也知曉了此事。”慕師靖輕輕搖頭,她忽然覺得,來到這個的人只有自己是正義而善良的。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林守溪連忙問。
“大約……兩個月前?”慕師靖記不太清,她對于這些事并不關心。
“怎么……回事?”
林守溪徹底愣住了。
按照他的記憶來說,季洛陽亮出刀匕奪走洛書還是一個月前的事,可……
是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嗎?
還是說……他當時昏睡了遠遠不止三天?
等等……
林守溪想到了三界山上的霧……同樣的霧他在神域也見到過。
如果它們真的是同一種霧呢?
霧是一年前左右突兀出現的……
難道說,自己并非睡了三天,而是……整整一年?!
林守溪離開了龍鱗鎮,自一線峽回到了三界村,他立在高坡上遙望,一眼就看到了拔地參天的神桑巨木。
巨木在風中抖動著葉,沙沙作響,似在訴說著什么。
林守溪一路回到了仙村,他將自己的遭遇告訴了他們。
“我與魔巢圣子在白雪嶺中大戰了一場,我們戰至精疲力盡未能分出勝負,魔巢卻不守信譽,在這種時候發動了偷襲,杜切為了護我被魔巢所殺,我雖僥幸逃回,但龍鱗鎮卻被妖兵占了回去……”
林守溪似受了內傷,他捂著胸口咳了幾聲,神色頹敗。
眾人聽著林守溪的話語,皆露出了忿忿不平之色,唯有三花貓伸出貓爪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沒關系的,存地失人,人地皆失,龍鱗鎮沒了沒關系,你平安回來就好。”
三花貓話語真切,它搖著圓滾滾的尾巴,既為杜切的死亡而傷心,也為林守溪能安全到家而高興。
與慕師靖唇槍舌劍,勾心斗角慣了,再聽到三花貓這般樸實純真的話語,他心中一暖,覺得這只平日里很不靠譜的貓更可愛了許多。
村中的修道者紛紛向林守溪詢問有關白雪嶺之戰的細節和魔巢相關的事宜,林守溪很有耐心地一一回答過去。
三花貓在一旁安靜地聽著,陽光將它的毛發照出松軟的暖色。
林守溪回答過了他們的疑惑,便自然地抱起了三花貓,向著門外走去。
“林公子,你要帶著尊主大人去哪里?”立刻有人發問。
“出去走走。”林守溪說。
“嗯,如今外面太不太平,公子絕不可將尊主帶離仙村,更不可出三界村。”偶衣婆婆認真叮囑道。
“嗯,我有分寸的。”林守溪笑著摸了摸三花貓的頭。
林守溪剛剛為三界村參加了一場大戰,驚險地逃出生天,他們也不忍多苛責什么,任他抱著尊主走了出去。
“你怎么了呀?怎么心事重重的樣子?”三花貓問。
“有么?”
“有啊。”三花貓縮在他的懷中,抱著自己的尾巴,問:“你該不會是騙了大家吧?”
林守溪一愣,心想它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聰明了?
三花貓見他這般神色,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其實你輸給了壞圣子,被她打得抱頭鼠竄,對吧?”
“……”林守溪發現自己還是高估它了。
“沒關系的,等拜鱗節后我成為了真正的尊主,我去幫你討要回場子!”三花貓信誓旦旦地說。
“算了,到時候你若再被擒住,可別指望我拿湛宮來換你。”林守溪嘆了口氣。
“哼,誰要你救啊……”三花貓對于上次險些‘北狩’心有余悸,它下定決心,在自己不夠強大之前,絕不給任何人添亂了。
林守溪不再說話,他抱著三花貓踱步,走在午后和煦恬靜的光中,不知不覺間便來到了神桑樹下。
他來到仙村很久,遙遙地見過了許多次神桑樹,這是他第一次這般近距離地看它。
這棵巨木有幾合抱粗,棕色的樹干是光滑的,上面密布著深淺不一的紋路,密密麻麻的樹枝對著天空毫無顧忌地展開著,它們像是一只只撕扯天空的手,將大片的光攥住,濾成斑駁的影篩下。神桑樹的外邊有紅色的木圍欄,枝干上則掛著許多鈴鐺和陰晴娃娃,它們在風中飄著,將清脆的聲音撒入清涼的樹蔭里。
林守溪聽著樹葉與鈴鐺的合奏,仿佛是有少女在自己耳畔輕聲呢喃。
這種感覺已不是第一次了。
只要靠近這棵樹,患得患失之余,他還有種說不出的親昵感。
“對了,小魚仙,你的真身在哪里,我來了仙村這么久,倒還不曾看過。”林守溪說。
“誒,真身?”三花貓立刻說:“那是很私密的東西,可不能隨便給你看!”
“是么……”林守溪說:“拜鱗節將至,那殺人魔猶在村中,我怕你的真身被偷走。”
“那你放心好了,本尊的真身是偷不走的。”三花貓自信地說:“本尊的真身在地下暗室里,已與神桑樹緊密相連了,神桑樹相當于本尊的臍帶,若壞人想偷,他恐怕得要把整棵樹連根拔起才行。”
“原來如此。”林守溪面色不變,也看不出具體的情緒。
三花貓越來越覺得今天的林守溪好奇怪,這……這該不會是被壞圣子下咒,或者被怪物給奪舍了吧……
想到這里,三花貓遍體生寒,將自己尾巴抱得更緊。
很快,三花貓的猜想得到了進一步的應驗。
林守溪抱著它離開了神桑樹,看似隨意地在仙村走動,實則卻是越來越靠近仙村的邊緣,眼看著就要帶它離開了。
三花貓正緊張著,一個溫潤的聲音忽然在身后響起:
“林公子,你這是要帶魚仙大人去哪里?”
仙村與人村連接的橋畔,林守溪止住了腳步,他回過頭,看見一襲白衣,眉心點紅的鐘無時立在身后,面帶困惑之色。
林守溪張了張口,說:“你終于來了。”
“什么?”鐘無時露出了困惑之色。
“我不會再被你騙了。”
林守溪輕輕自語,尾聲里,湛宮陡然出鞘,他的身影隨劍而起,炸雷般消失在原地,凌空揮舞,斬向了鐘無時。
困惑、無辜、恐懼……諸多神色雜糅在鐘無時的臉上,他拔出劍,倉促迎敵,卻招架不住林守溪的攻勢,被逼得步步后退。
“林公子,你……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鐘無時疲于格擋,說話都顯得吃力。
某一個瞬間,林守溪也懷疑自己錯怪他了,但慕師靖的叮囑在他耳畔響起:
“你試探他的時候絕不可像對我一樣淺嘗輒止,你要將他想象成死敵,下死手,逼入絕境!拜鱗節近在眼前,若讓敵人得手,屆時會有無數無辜的人與妖因之慘死,而這罪魁禍首則會是你的優柔寡斷,所以……我們寧可殺錯也絕不可放過!”
林守溪雖出身魔門,但他是在一個溫柔的環境里成長起來的,師兄師姐師父都待他極好,他修道順遂,十年歲月無甚波瀾。
他雖殺過不少人,但他骨子里依舊缺乏狠辣。
這一點上,他甚至比不過道門出身的慕師靖。
寧可殺錯……
玄紫氣丸逆轉,發出了尖鳴與咆哮,貼著他胸口的三花貓被他緊緊箍著,只覺得他的身體里正在經歷一場浩劫般的地震,那涌遍四肢百骸的真氣更將它震得腦袋空白……林守溪是瘋了嘛!
林守溪沒有瘋,他很清醒。
他無視掉鐘無時表面展露的一切,每一劍都帶著奪人性命的姿態!
鮮血自鐘無時的體內彪出,灑落長街,劍傷遍布全身,不染塵埃的白衣很快變成了鮮血淋漓的紅衣,他的手幾乎被斬斷,劍也無力持握,落到了地上。
他已無力抵抗林守溪的最后一劍。
劍光撲面。
湛宮在鐘無時的瞳孔中無限放大,他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瞳孔深處的瘋狂終于浮出了水面!
叮——
這必殺一劍此來之時,本該毫無抵抗之力的鐘無時伸出雙指,竟硬生生地夾住了劍尖。
鐘無時屈指一彈,劍身扭曲震蕩,一股雄沛的力量自寒鐵上傳出,將林守溪連人帶劍震飛了出去!與此同時,鐘無時血衣的下擺鼓起,無數虛幻般的觸手從中延展出來,在空中繚亂狂舞!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鐘無時盯著林守溪,反反復復說著這句話:“你沒有理由懷疑我,你沒有任何理由懷疑我!”
林守溪捂著發悶的胸口,以劍支著自己從地上站起,他盯著顯露出邪靈之身的鐘無時,露出了笑容。
自己的猜測沒有錯。
原來鎮守神域的破滅已是一年前的往事了……
神域連通完結的道路只有一條:時空魔神的尸體。
他應是通過時空魔神的尸體離開了即將毀滅的神域,所以他的時間也跟著錯亂了——自己在時空魔神的尸體里漂泊了三天,來到了三界村,但這三天對于外界而言卻是一年。
任何神靈都不會輕易死去。
一年前,神域崩毀,時空魔神被困在神域里的殘念應也借機出逃,它來到了三界村,封鎖了三界山,想要奪取真主的力量!
先前,林守溪便對魔巢能知曉圣子即將駕臨一事感到奇怪。
他們是如何得知外界的消息的?
現在看來,除了通過神壇祭祀這一手段外,還有一個更直截了當的方法:穿越霧。
這是時空魔神的霧,它當然可以自由穿越其中,將三界山內外的消息傳遞!
“你竟然還活著。”林守溪曾聽說過,它的尸體都被斬成了三截。
鐘無時則漸漸平靜了下來,他仰頭望天,悠悠道:
“神明不會死去,總有一念尚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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