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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劍修 章六七 蒼生如草何足道
如今正是仙人斗法,不到源至境界,與那嘍啰也無甚區別。
但看封時竟的意思,又似乎是對趙莼交托甚重,石汝成不敢拿大,眼中厲芒一現,當即就要滅殺后者!
而趙莼雖是天縱奇才不錯,可要面對起石汝成這等通天之人,她那一身本領便也毫無用處。好在是受封時竟的護持,加上太乙遺劍也已落回奚枕石的手中,眼下揮起一劍,卻是直接斬斷了趙莼與石汝成之間的距離,使這二人好似分隔兩界,頓時是讓石汝成那諸多手段失了作用。
不過祖師遺劍威能太大,平日里啟用對敵,都是與梁延崇、程雪纓二人齊力驅使,現下只她一人,便怕是撐不久的。
奚枕石目光一暗,即知當下事情,無論如何都要先把石汝成給拖住,此事乃封時竟動身之前,特地托付她手,她若不成,想必趙莼那處就是得了手,也很難成功脫身而去。
便與封時竟使了個眼色,繼又催起遺劍調轉劍鋒,舉袖往下一按,穹空下頓時就多了幾分蕭索肅殺之意,更兼百十道氣機浮動而起,齊齊將那石汝成的周圍罩住,徹底封絕了內外!
此乃太乙遺劍之威,饒是石汝成這等老練之輩,今刻也不敢輕看了這通手段,遑論那馭劍之人還是三大劍仙中的奚枕石,論起道行資歷,梁、程二人皆有所不如!
為此,石汝成也不得不凝下臉容,端出一副慎重姿態面對此人,心意動時,忽念起呂受庾、蘇照堂這兩人突地不見動靜,便轉動雙目朝外投望,看見那東海上空,另有一處鐵光交錯的朦朧之地,內心就有了計較。
想必那程雪纓也是早就和昭衍暗度陳倉,方才突然現身阻止寰垣,就是要借著機會布下劍域,后等奚枕石動身,她便能將呂、蘇二人拖入域中,占個有利之機。
何況在這兩人當中,呂受庾又有一門辨偽去妄的神通,要不是有程雪纓從旁遮掩,奚枕石怕早已被人辨出真。
可見封時竟等人,今日也是有備而來,至于他石汝成,到底還是手下能用之人太少了!
念此,石汝成不由哼出一道濁氣,兩眉往下一按,心念又已發向別處。
而眼前的這處封絕劍陣,雖不能說解破不得,但也實在需要時間,封時竟那處,須得交由旁人去做。
天地爐下,趙莼手握王逢煙的元神,目光向前一掃,便加重了幾分語氣道:“情形如此,已容不得我等再繼續猶豫下去了,不管有無把握,你且動手就是,只要能將爐中之物盡數取出,我自有辦法拿到手里!”
王逢煙未敢多話,本是念著自己元神微弱,怕有不能得手的風險,如今聽趙莼愿意攬過責去,便也咬緊牙關,恨恨將那石汝成看過一眼,隨后動起心神,就見一點米粒大小的白光從元神當中跳出,倏地落入天地爐中。
趙莼則握著元神軀殼,雙目緊盯著面前鼎爐,隨時能夠動手。
這也是她與王逢煙共同做的打算,借著對方有一道元神已和爐中玄物融為一體,便可嘗試催動生死功行簿這件玄物,將爐中之物盡數收在其中,然后再引出玄物奪回自家之手,到時直接脫身就是。
對此,王逢煙若能得手,那自然是最好,但若她敗落其中,不能引出成功引出玄物,就要靠封時竟啟用后手,直接震碎那周元陣宗遺址的地脈,從而取走整座天地爐。
只是一旦如此,東海也必然會氣機斷絕,支離破碎,縱有金烏勉力支撐,這三千世界的壽命,也會加速走向盡頭。
那日,封時竟突然現身,便也是為著王逢煙而來。當年嫦烏王氏叛亂宗門,究其根本,還是老祖王酆起了異心。彼時嵐初派梅令紜飛升失敗,不得已轉為散仙,茅定山座下弟子洪允章,論資質更在王酆之上,最后卻功敗垂成,道崩而亡。王酆察覺有異,自知那天門之上出了差錯,自己就算有玄物在手,登仙機會也怕十分渺茫。
這時再得石汝成挑撥收服,聽下對方再造界天的打算,便就有了盜取玄物轉投太元的念頭。
封時竟未曾阻止,便是想順水推舟,將生死功行簿借王酆之手送入太元,因此他早就在王酆識神之內種下印記,只待對方奪舍重生,就能將印記埋入玄物,從而占據先機。豈料那王逢煙為了活命,反而是把王酆元神吞噬,這便導致封時竟那枚印記,因為王酆元神的破滅,不得已消散其間。
好在王逢煙野心頗大,借著吞噬王酆元神,自身神魂得以壯大之功,竟是想要緩緩蠶食生死功行簿的靈性,從而與玄物共存,得享長生!
“誰曾想,今日打亂整盤棋局的,不是你我,也不是執棋之人,而正是一枚落在死局當中的小小棋子。”
封時竟看向王逢煙,微微嘆道:“你也是膽大,費盡心機替自己爭出了一條活路,如此,我便再給你一個機會。此事你若能助趙莼得手,我就幫你吞下另外部分的靈性,從此寄身玄物,雖不得自在逍遙,卻也免你一個死罪。”
王逢煙本也心灰意冷,聞見此話后,頓時如逢甘霖一般,連忙承應下來。
眼下投入鼎爐,心頭也逐漸堅定了念想,不為其他,便是為了自己,也要拼出一條路來。
見趙莼那處已按計劃行事,封時竟才好收回目光,淡淡看向前處,只見那大好河山之中,接連有幾道身影躍上云霄。
太元道派之上,郗澤眉頭緊鎖,緩緩走出,便知今日之事不好善了,可一想到要與昭衍之人徹底撕破臉皮,心頭竟也有些打鼓。
渾德山門,一片重云堆迭似浪,突然有小山冒起,細看去,才見是一只巨大玄龜,此派掌門曹裁應便端持拂塵盤坐其上,眉目間幾許文雅之氣。
另又有月滄門朱寒徑,隱仙谷卞金羅現出身形,一個個面色凝重,俱知今日要與昭衍為敵,心中早就打好了算盤。
便在這時,西北之地亦跳出一人,其手舉紅云,兩眼似電,張口便罵道:“好你個朱寒徑,怪不得要針對我伏星弟子,原來是早就打起主意,要做他太元的走狗。怎的,爾等今日一齊出動,是要反了天了不曾,難道忘了滄山上頭,還立有玉璧為誓?”
朱寒徑冷哼一聲,又不緊不慢將目光瞥來,譏笑道:“項老道,你言我是太元走狗,今朝不一樣是替昭衍做馬前卒?”
又道:“可知今日之事,非是我等忘了滄山之盟,而正是他封時竟欺師滅祖,放了陣下金烏出世,我等若不如此,天下蒼生何以得活?”
項循出身魔道,性情狂放自我,于這口舌之上,自然辯不過朱寒徑,索性是怒目相對,不再與之爭辯。
反倒是南下之地,又有一人站出言道:“究竟是救蒼生,還是棄蒼生,朱掌門怕是心中有數!”
周朔負手而立,擲地有聲道:“石汝成以天地爐祭煉諸界,便只為取諸界本源,開得天外之天,屆時天下生靈,唯俯首稱臣者可入其中,剩下萬眾蒼生,并那無數支離小界,都將被你石汝成棄之一旁。
“此般行徑,也可說是救世?簡直荒唐!”
他那話語無須法力催動,便已如春雨播灑四方,一時間,無數聞此消息之人,盡都是大驚失色,惶惶不能自主,紛紛議論更如排山倒海,頃刻壓來!
石汝成被點破心思,登時卻無半點惶恐,只大笑道:“周掌門這又是何苦來哉,天下蒼生多如草芥,今朝去矣,明日便待復還。何況此界已臨近凋敗,屆時諸天盡滅,我愿開得天外之天,保道門根基長存久續,方才是功德所在!”
周朔眉頭一皺,冷笑道:“功德與否,可不是由你論定!”
說罷,這幾人各執一域,諸般法力頓時擠撞一處,天昏地暗中,氣機紛亂躁動,卻是讓原本的天道逐漸隱去,對此方界天的掌控亦開始消弭。
與此同時,趙莼與封時竟的耳邊,皆是傳來一道聲音:“本源天道大勢已去,沖破界門就在這一刻之間,爾等盡快!”
趙莼心頭一緊,不免將眼神投向鼎爐之內,好在同一時刻,掌中元神亦突然有了動靜,霎時間,先是一道金光躍起,徑直便從爐中飛射而出,叫那石汝成倒吸一口氣來,忙叫郗澤上前攔阻。
然而這時,封時竟已先人一步,伸手將此方天地按在掌中,趙莼便趁勢動身,舉起手中鼎爐,將那金光收入其中,隨后駕起劍氣,立時是要以劍遁之術脫身而去!
方從封時竟掌下遁出,四面八方就有許多道身影追來,門中亦考慮到她修為不濟,大能修士絕非趙莼能夠對付,一時之間,竟然是許乘殷突然現身,其手舉九渡殿玄物鎖重闕,法力一出,上至三重天域,下至洞天之門,竟都不得顯現于現世之中。
諸派大能一時氣息盡去,好叫趙莼似游龍入海,瞬間掙脫了所有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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