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借你一縷微光,容我見證永恒

艾澤拉斯陰影軌跡 100.借你一縷微光,容我見證永恒

奔向死亡的過程總是精彩又痛苦的。

但這玩意對于每個人的體感而言都不相同，海盜閑暇時還專門和那些死亡騎士們聊過死時的場景。

他們每個人對于死亡的描述都不一樣，但有一點是相同的，那就是死亡很冷漠，并不如某些瘋子宣稱的那么熱情。

而對于海盜而言，他奔向死亡的過程絕對和這群星中絕大部分生命都不一樣。

因為哪怕被薩格拉斯砍了一劍導致不可逆轉的瀕死重傷，他也沒有被死亡來敲門，甚至連格里恩天使都沒有出現。

因為他要去的地方不是彼岸世界，而是無光之海。

那是一切虛空生物的最后歸宿，作為剛剛成為虛空神靈的布萊克·肖來說，那里絕對是個比彼岸世界好上一萬倍的地方。

就以他為無光之海做出的貢獻，他去了那里最少也是個享譽虛空世界的傳奇！畢竟，在布萊克之前，還沒有誰能完成將泰坦之魂送入真理之地的偉業呢。

嗯，最接近成功的是當初那個吞噬星魂已經快要完成，結果在一連串的陰謀設計中“意外”被薩格拉斯大人發現的倒霉蛋上古之神。

那可憐的家伙被薩總在憤怒中一刀兩斷，別說是吞噬世界之心了，就連一個囫圇的虛空之魂都沒能回到無光之海里。

而我們至今也不知道那位距離成功只剩下一步之遙又被打落深淵的倒霉鬼的名字或者綽號。

或許是因為這份前無古人，大概率也后無來者的功績，虛空對于布萊克格外慷慨，無光之海甚至吹動大潮汐來作為對布萊克回歸“家鄉”的歡迎。

“唉，以后再也當不成正義的伙伴了。”

在生命的最后時刻，感受到了虛空召喚的布萊克艱難的抬起被薩格拉斯砍成八瓣的腦袋，眺望著混亂的群星。

他就躺在正在經歷最后破碎的阿古斯世界的殘骸中，向一直罩著自己的艾露恩女士告別。

他已經感覺到了薩格拉斯那一劍徹底粉碎了自己的月光神性，虛空神格已經塑造，那玩意雖然也可以被破壞，但薩格拉斯畢竟不是在自己眼前。

這種隔著一個群星刺來的一劍還不足以破碎虛空神靈的神格。

但這不是什么好事。

海盜的月神神力如漏氣的氣球一樣飛散的后果，就是他的力量陣營開始快速向混亂滑落，而來自無光之海的召喚加快了這個過程。

布萊克很清楚，一旦自己進入無光之海，那就意味著他身上所有的秩序側力量都會被清空。

永久性的清空。

當他于無光的真理之海盡情狗刨的時候，就意味著他會被永久鎖定在混亂陣營，將成為一個徹徹底底的神經病瘋子。

他再也感受不到艾露恩女士的溫暖與包容了。

他再也享受不了月光的撫慰了。

“我其實挺喜歡你的，我親愛的月神。

本來這些話不能說，但考慮到我都快死了，而且以后大概率咱們也做不了朋友了，所以就請原諒我接下來的冒犯。”

布萊克躺在世界廢墟上，他感覺到很困，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自言自語的對艾露恩女士說：

“雖然我一直沒見過你的臉，但從泰蘭德和瑪維以及我的顏值就能知道，如此偏愛俊男美女的您肯定也絕對是群星中的頂級美人。

真是遺憾，我本還打算在自己死之前想辦法見您一面呢。

呃，請相信我絕對只是為了滿足單純的好奇心，并非對您有什么非凡之想，畢竟一個喜歡和自家寵物那個啥的狂野女神實在是超出了我的承受極限。

我是個骯臟下流的海盜沒錯，但我畢竟還有點底線，我也沒有要求希薩莉和我貼貼的時候變成熊或者鹿嘛。

我接受不了那么狂野的XP。

說實話，我覺得您應該去看醫生。”

海盜胡言亂語著。

雖然阿古斯沒有月光能照耀過來，艾露恩的威能在這里無法顯現，但他相信，艾露恩女士絕對聽得到他現在的臨終遺言。

按照布萊克一向謹小慎微的性格，他不應該說出這些絕對會讓艾露恩女士暴怒的話，但就如海盜剛才所說，他現在這個情況已經沒救了。

他把唯一能救自己的瑪維和泰蘭德送走了，這意味著再無人可以為他平衡秩序神力，陣營偏轉一旦完成，作為混亂側的邪神與秩序側的艾露恩女士私人關系再好那也是不可調和的敵人。

所以海盜也豁出去了。

他想要在臨死前瀟灑一把。

于是一邊活動著自己那如半身不遂的死蛇一樣跳來跳去的觸須，一邊強忍著虛空召喚帶來的困倦，絮絮叨叨的對一直以來都很關注自己的榜一大姐說著“心里話”。

他說：

“但除了XP奇怪之外，您其實真的是這個混亂世界里少有的‘完美神靈’了，您對所有的信徒都很博愛，當然，對于精靈的偏愛是一種個人行為。

大體來說，您是個非常公正的原力領袖，嗯，雖然不知道你們‘生命萬神殿’里有多少神靈，但我猜測應該不會太多。

畢竟生命原力都把一部分權柄給予了艾歐納爾...

這已經充分說明了生命領域其實也是青黃不接的情況，說不定哪里只有您一位神靈呢，也難怪您這么寂寞難耐了。

唉，都是苦命人啊。

不過您真的該好好檢討一下您對于力量的不成熟使用了...”

說著說著，布萊克又開始吐槽起來。

他閉上自己的真理之眼，對艾露恩抱怨到：

“在您麾下工作是一件非常爽的事，如果可以，我真的想要把您當做我唯一的白富美老板，但可惜您搞出的那個月夜戰神實在是不成熟的體系。

這么大的群星里，我還沒見過誰能接受月夜戰神之力后活到壽終正寢呢，讓我來我也沒信心啊，這不是我智慧不足，而是我猜您當初設計這個職業時根本就沒多想...

只想著把自己最厲害的黑月之力化作月神的怒火賜予自己的信徒，來懲戒那些破壞生命的惡棍，卻完全沒考慮到凡人神選根本承受不了您過于慷慨的恩澤。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過去這么久了，您還沒有改進這力量。

這讓我對瑪維的未來實在是憂心無比，看在我為您做了這么多事的份上，就抽出點和戈德林‘玩耍’的時間，好好把月夜戰神的力量體系改進一下吧。

哦，對了，說起瑪維...”

海盜如交代后事一樣，對月神叮囑到：

“我在物質世界留下了我的德雷克作為我的意志備份和神格投影的載體，等我去了無光之海安頓好了之后，我會想辦法激活它。

以后那家伙就要和瑪維長期待在一起了，我希望您能對德雷克那個虛空生物寬容一些，就當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好吧？

還有，我干掉了阿格拉瑪，萬神殿廢墟打不開了，那些可笑又幼稚的泰坦之魂們別想一了百了的封印掉薩格拉斯。

祂們圖省事的后果就是整個群星要進入最動蕩的時代。

即便是您，在那樣動蕩的時代里也是有可能會隕落的，所以啊，以后沒有了我這個王牌員工為您保駕護航，您做事的時候就要小心謹慎一點。

您也親眼見到我是怎么把阿格拉瑪從黑暗的命運中拉出來的，您親眼見到了虛空生物可怕的蠱惑能力。

我希望著能給您提個醒。

畢竟以后不出意外，虛空真理肯定是要派我前去‘勾引’您的，我的意思是，在我親自出馬之前，您最好變的成熟一些。

別到時候傻乎乎的被我三言兩語騙走了所有家產淪為星海流浪漢。

我會很心疼的。”

海盜撇了撇嘴，說：

“在我看來，您可不算聰明。虛空和死亡都在竭盡全力的試圖利用我，它們許諾利益給我挖坑，就這樣還要防著我搞事。

您呢？

您居然一開始就選擇了愚蠢的‘養成游戲’，和我玩真心換真心...

唉，也就是我對您印象一直很好，如果我當時帶著壞心眼，估計現在月神隕落的消息都已經傳遍整個群星了。

但這其實也不是什么大問題。

如果您不是真心對待我，我也不會在這個要死的時候還要對您叮囑這么多了。還有，您那個討厭的姐妹，不知道和您有什么奇怪關系的寒冬女王...

您不必擔心她了。

等我想辦法去了暗影界之后，我會幫您好好教訓她的，一定會讓那高傲的冰山女王老老實實的跪在您面前祈求您給她帶上狗鏈。

我發誓。

這將是我為月神陛下做出的最后一件忠誠服務，看在以前咱們合作愉快，您又出手闊綽的份上，我就不找您要報酬了。

唔，無光之海在召喚我了。

虛空尊主們在歡迎我，我親愛的阿古斯大人在熱情呼喚，我不能耽擱了。

我該啟程了...”

“布萊克！！！”

就在這虛空之魂即將脫離殘破的深淵之容的時刻，一聲來自更高處的呼喚讓海盜瞬間睜開了眼睛。

“轟”的一聲巨響。

一道帶著陰冷殺意的觸須如黑色戰矛帶著海盜最后的猙獰撕碎阿古斯的破滅星核刺入星空，將那艘遷躍過來的惡魔飛船瞬間撕的粉碎。

在驚恐的尖叫聲中，幾個得意洋洋的恐懼魔王的軀體被瞬間粉碎，其靈魂想要逃逸又被海盜捕獲拉扯到自己支離破碎的軀體之前。

他用自己被砍成八瓣的真理之眼盯著眼前幾個瑟瑟發抖的納斯雷茲姆。

他說：

“德納修斯有沒有告訴你們，這是一段有去無回的旅程？噓噓噓，別求饒，別那么卑微，你們自己踏上這條路了，對吧？

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下一瞬，在恐懼魔王的尖叫聲中，海盜的觸須一甩，幾個靈魂就被丟入了已經在他靈魂上空開啟的無光之海中。

布萊克語氣溫柔的對那翻滾的潮汐說：

“把它們綁在無光之海的礁石上，每天日出時，把這幾個狗雜碎的靈魂給我撕成一萬份！每天日落時再把它們捏合起來。

把它們的靈魂觸感加強一百倍！

讓它們能好好品味每一次潮水切割靈魂的苦楚。

我要它們永世受苦直到無光之海干涸，我要它們飽嘗絕望直到物質世界崩潰，我要它們生不如死到下一個星海紀元的重啟。”

“不，我們是為大帝服務的忠仆！你沒有權力...”

那幾個家伙還試圖反抗。

但下一瞬在虛空尊主們怪異的笑聲中，它們就被投入了絕望的宿命中。

德納修斯？

那是什么狗東西？

你們在虛空的領土上祈求一名死亡永恒者的庇護？唔，你們大概就是那種傳說中主動找打的蠢貨吧？

“布萊克...”

瑪維包裹著月光的身影從星艦爆炸的火光中落下，在試圖靠近時被破碎的觸須死死攔住了道路，布萊克一邊加速向無光之海回歸，一邊說：

“不許過來！否則就和你離婚...我說真的！別以為我在開玩笑，瑪維·影之歌，你的冥頑不靈真的激怒我了。”

“我們之前談過的！布萊克！”

被黑月保護的瑪維在這虛空之地大喊到：

“你保證過，你不會傷害自己來保護我，你對我發過誓的！你對月光發過誓的！”

“抱歉，我剛剛和艾露恩女士解除了勞務合同，她的誓言管不到我了。”

布萊克的靈魂飄向空中，在真理潮汐的翻滾中，他嘆了口氣，說：

“回去吧，珍惜我犧牲自己為你換來的人生，我會以另一種姿態陪在你身邊，我保證，我們不會分開。

我知道你已經做好直面命運的一切準備。

但抱歉，我騙了你，我一直沒有做好那個準備，我不希望我愛的人要因為我的固執而奔行于無邊的黑夜。

我更不想看到您因為我而被那些陰謀家當做棋子，你知道，一旦你去了暗影界你就再也回不來了。

瑪維，那對你來說是個太慘重的結局，你不是噬淵行者...我不想讓你因為我就和這片美好的物質群星永遠告別。

那不是你的命運。

回去吧。

我們的命運之圓解開了。”

“我會遺忘你的...”

瑪維捂著心臟跪倒在地，她尖叫到：

“你這蠢貨！我根本承受不住你那虛空神靈的威能，無光之海的潮汐會沖刷掉我對你的回憶，我們會一點點的遺忘你，最終只會有薩拉塔斯陪在你身邊。

你將去的那個地方將把你和我信仰的神徹底變成敵人，終有一天，我會不得不向你舉起武器，而那時我會愚蠢的將你視作陌生人對你揮起利刃。

我不想要這樣的結局。

布萊克。

你給我回來！”

“你要說服我，得給我一些更能讓我回心轉意的理由。”

海盜的靈魂在空中揮著手告別，他喊到：

“別擔心，小可愛，我會想辦法讓你重新愛上我的，這很浪漫，不是嗎？回去溫暖的陽光之下吧，那是我為你贏來的，盡情享受那個美好的世界。”

“布萊克！那個問題！”

瑪維一把摘掉自己的戰盔，她尖叫到：

“你問我的那個問題...為什么我花了一萬年也沒能真正成為月夜戰神，我一直沒有告訴你答案。你想聽嗎？”

“說唄。”

海盜懸浮于物質世界與無光之海的交界，他抱著雙臂說：

“在徹底墜入混亂之前聽一個我一直好奇的答案也不是什么壞事呢。”

“我把我的信仰給了艾露恩，我毫無保留。”

瑪維站起身，擦著眼淚朝著布萊克做出求抱抱的動作，她抽泣著說：

“但我的心早已給了你，我無法全心全意的讓自己成為艾露恩的黑暗戰士，我不想要一個完美的瑪維·影之歌的人生，因為那個人生里沒有你來過的痕跡。

我不是為了完美而活到現在的！

我一直在等你！

我等了你一萬年不是為了在這時候和你告別的，你給我回來，我們的故事還沒開始怎么就能這么草草結束。

給我一個機會愛上你。

求你了。

回來。

我不怕離開這個世界，一個沒有你的世界不值得我保護，我想要和你走到最后...在這個故事的最后我希望你還陪在我身邊。

即便這樣的代價是死亡...

回來！

否則我就引爆我的月神之力死在你眼前！別逼我，布萊克，你知道一個發瘋的女人能做出什么樣瘋狂的事...”

“呃。”

懸浮在無光之海入口處的海盜的虛空之魂抿了抿嘴，他回頭看了一眼那在張開雙臂歡迎他的惡棍世界。

他嘆了口氣，對那邊揮了揮手，無奈的說：

“諸位，不是我掃興，但你們看到了，我家里出了點事我得回去一趟，所以...感謝你們的歡迎儀式。

咱們下次一定，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