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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是一周目boss 0341 故意欺負人算不算惡人
此時。
一襲艷麗紅衣的祝平娘蹲在河邊洗著手,陸姑娘滿臉無奈撐傘替她擋雨。
只能說本來好看的衣裳、好看的妝容都白弄了,也不知道方才自家姐姐是在想什么,走著走著居然能叫石階絆著,然后就這么吧唧一下摔地上了。
“我的好姐姐,您不是仙門嗎?”陸姑娘很是無語。
“方才想事兒呢。”祝平娘解釋道:“而且……我在北桑城里,只是個普通的姑娘。”
“聽不明白。”
“簡單來說。”祝平娘伸出一根手指,
眨眨眼:“你可以理解為,我所有的能力如今都在北桑城的陣眼旁守護,如今這個身子只是……用來玩的?”
“呸,什么叫用來玩的。”陸姑娘嗔了一句,隨后皺眉,感受著自己那開始被暴雨壓出痕跡、仿若雨中浮萍的傘面,
問道:“姐姐,這雨是不是忽然變大了?”
“嗯。”祝平娘拍拍手,站起身,
眸子里閃過一抹凝重,“我方才……便是在想雨水的事兒,入了神。”
“雨水?”
“是啊,雨水。”祝平娘點點頭,說道:“興許,該是叫水靈力……”
水,一直以來都是極有能力的。
“水,長安那小子恰好就是水屬性靈力,也難怪都覺得,這雨水與他有關。”祝平娘看著暴雨穿透了她的靈力,直接落在她的身上,輕輕嘆息。
與水相關的,她只能想到徐長安。
“公子?是公子弄的?”陸姑娘驚詫,“公子閑來無事,要下雨做什么,
咱們這兒又不旱。”
“你問我,
我還想知道呢。”祝平娘啐了一聲。
她看了一眼天上。
萬千江河存于世上,
有磅礴若日月經天的巨水蕩過名山大川;亦有涓涓不壅、涓滴成川,
潺潺若溪穿過碎石、草叢,隱沒在叢林、山澗,行走在無人能到達,連鳥都飛不到的地方。
對于一滴水來說,最好的歸宿大抵就是奔流入海。
方寸之心,滄海飛塵,如海之納百川。
他是水的仙人轉世?
不清楚。
不過,感覺挺厲害的。
“水……該是包容萬物的吧。”祝平娘喃喃說道。
“姐姐,您說什么?”陸姑娘看著她。
“沒事。”祝平娘問道:“我讓你去找阿青來演曲,你與她說了嗎。”
“說了,您的吩咐,我哪敢不聽呀。”陸姑娘猶豫了一下,問。
“姐姐,您找阿青做什么,她本就膽子小,還讓她拋頭露面,公子他到底是個仙門。”
“怕什么,
阿青不就是個半妖,你還怕長安把她吃了。”祝平娘瞇著眼睛。
“仙門,
不都是嫉惡如仇的。”陸姑娘嘆息:“先前對著阿青嚷嚷要除妖的天師也不是沒有過。”
“不都讓我攆出去了,而且……城里除了你,沒有一個人知曉阿青是半妖。”祝平娘伸了一個懶腰,隨后說道:“只是想要試一下長安對半妖的態度。”
或者說,是想知道,徐長安如果是仙人轉世,那么仙人……如何看待如今的妖族。
水性溫,人就不知道了。
而且,她是真的想知道徐長安對于半妖是什么態度,畢竟……山上那位溫姑娘,曾經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半妖。
溫梨喜歡徐長安嗎?
祝平娘眨眨眼,離去了。
可她不知道是,也許滄海飛塵真的很有韻味,可此時的
雨水忽然增大……原因很簡單。
此時此刻。
一江暴雨從天上、比天更高的地方洗刷北桑城,似乎要用最密集的雨簾,最響亮的雨聲將這兒發生的事情給遮擋住。
狼狽是什么意思。
大抵沒有什么比抓著崩壞的扶手在諾大車廂中滾一圈,撞到頭后又滾回去更狼狽的。
馬車停下,暴雨也落下。
但是,上天的念想自然無法落實,因為所有的雨水在即將落到馬車上時,就被徐長安的靈力給隔絕在馬車上方一尺處,他直接做了一個靈力傘。
雨水落不到地上,發不出太響的聲音,所以什么也掩蓋不住。
此時,馬車的簾子被拉開,徐長安的聲音傳來。
“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云淺瞧著夫君那帶著幾分不太正常的焦急,又看了一下自己凌亂的衣裳,她眨眨眼想說話,又不知該說什么。
本來好生生的衣裳此時有些擰,又因為穿的是白衣,所以滾了一圈就染上了些許污漬。
“發生什么事了?”云淺問。
“沒事,方才有個東西從路邊沖出來了,我避了一下。”徐長安重復了一遍:“小姐,你……沒事吧。”
徐長安此時的追問很奇怪,因為她已經說了沒事了。
“嗯。”云淺摸了摸自己額前方才撞到車廂的位置,在那兒有著淡淡的、夫君的氣息。
“有人來了,我去瞧瞧。”徐長安咳了一聲,放下簾子。
云淺將凌亂的長發捋至耳后,若有所思。
是欺負人?
還是要自己不那么好看?
云姑娘總歸是個聰明的女子。
徐長安繞到車前,將那突然從路邊竄出來然后被他禁錮在地上的東西拿起來。
這是一條小蛇,兇相畢露,被徐長安提在手中,手臂一樣的身子劇烈扭動著,像是想要咬他一口。
不過明顯是假兇,徐長安都沒有任何用力,它自己在咬上去之前就收了牙口。
“妖氣?”徐長安皺眉。
他是感受到了淡淡妖氣,才緊急剎車的——大概。
徐長安默不作聲的,低下頭仔細觀察著手里的小蛇。
這不是蛇妖,它只是沾染了妖氣。
“仙長……”
一個撐著傘的青衣女子跌跌撞撞的朝他這邊跑過來。
“仙長……您手下留……”青衣女子焦急的跑過來。
暴雨遮擋視線,可她之所以知道那是個仙門,除了視力極好,實在是徐長安有些高調,一個透明的罩子將馬車籠罩,靠近了就能瞧見。
聽見了女子的聲音,徐長安抬起頭,看向面前的女人。
只見她一臉的著急,同時還有幾分害怕,最重要的是,徐長安在女子眸子中感覺到了些許與她不符的氣質。
雖然她的眼睛上添了一層障眼法會讓人誤以為她的眸子是黑色,可徐長安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它本來的顏色。
一般女子……該是不會有淺綠色的眸子吧。
可徐長安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青衣女子站穩之后就驚呼:“徐……徐公子?”
她發現眼前的仙門是徐長安之后,整個人身子一顫,卸下一身的重負,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眼里的恐懼逐漸消散。
青衣女子看著地上的車印,連連的鞠躬,歉意的說道:“公子,給您添麻煩,對不起?對不起,是妾沒有看好它。
“嗯……嗯?”徐長安眨眼的頻率加快:“你認識我?”
“妾在花月樓里做個伶倌。”青衣女子小心解釋:“公子,方才我開門,它便竄了出去……您沒事吧。”
“沒事。”徐長安面色怪異的看著眼前的青衣女子:“這青蛇,是你養的小寵?”
“回公子,是。”青衣女子簡單解釋了一下。
沒有幾句話,徐長安就明白了來龍去脈。
蛇天性喜水,所以遇到了這樣難得的暴雨,便沒有管住自己的性子。
而她之所以作為花月樓的姑娘住的這么偏遠,也是因為花月樓里的姑娘們養的盡是貍花,她住那兒養蛇……怕不是沒兩天這蛇寵就讓貓兒給玩死了。
“公、公子……”此時,青衣女子感受到徐長安盯著她的眼睛看,不自在的低下頭。
姐妹都以為她是黑色的眼睛,可這種事情瞞不過仙門,她也知曉。
“哦,沒事,你小心些。”徐長安將青蛇遞過去。
“徐公子,對不起,對不起……”青衣女子接過了小蛇又是一陣道歉。
隨后只見青蛇對著徐長安吐了吐信子,然后順著青衣女子的衣裳自上而下游至她的腳踝,纏了圈靜靜的一動不動,仿佛一個青色的腳環。
徐長安見狀,覺得新奇。
方才這蛇被他抓著都沒有咬上來。
一個姑娘家養蛇,還調的這樣溫和,很有趣。
當然,更有意思的是她身上淡淡的妖氣。
半妖……嗎。
徐長安搖頭,正準備上車繼續走,卻見到青衣女子跟了上來。
“公子,您是要去不系舟嗎?”青衣女子小聲道:“可是祝姐姐請您去的?”
“是。”徐長安回身,驚詫:“姑娘怎么知曉。”
青衣女子便紅了臉,她搓著衣角:“妾……妾出門就是準備去不系舟……所以才教這小家伙竄了出來,給您添麻煩了。”
女子繼續解釋,徐長安就明白了。
合著,這個青衣女子不久前接到了祝平娘的命令,說是晚上有宴請人,讓她來演曲提氣氛。
沒想到,會和徐長安以這種方式相見。
青衣女子忽然眼睛一亮,她說道:“公子,您身份尊貴,怎么能親自駕車……就讓妾來吧。”
這也算是個她力所能及的補償了。
“不用,再說這么大的雨……”
徐長安下意識就要拒絕,卻見到青衣女子一臉的懇求:“公子,妾以往做過車夫的活,而且這雙眼睛沒什么用,就瞧的清楚些。”
“……”徐長安只當聽不明白,卻沒有拒絕,將短鞭遞過去。
“姑娘,麻煩了。”
青衣女子在車前坐下,看著上方那透明的擋雨結界,不安的說道:“是妾占了便宜才是。”
這么大的雨,她一個人出門,不知被淋成什么樣子了。
徐長安看著青蛇又爬到了少女的手腕上,搖搖頭,上了車廂,對著一臉平靜的云姑娘說道。
“小姐,總之……現在有人駕車了。”
“嗯。”云淺心想這是一件好事,因為徐長安可以在車里陪著她。
“所以,是發生了什么事兒。”她問。
徐長安就將事情云淺說了,隨后感慨的小聲道:“那姑娘居然是半妖,不過以祝前輩的性子,似乎不值得驚訝。”
“哦。”云淺點頭。
徐長安說著,表情有些怪異。
這個青衣姑娘是什么半妖也很明顯了。
“小姐,你知道嗎,蛇分明是個高度近視,可方才那個姑娘視力卻很好,該說……這種東西果然不是能從常理去認知的。”
“嗯。”云淺應聲。
“而且那姑娘的眼睛,是淺綠色的,應當是祝姐姐簡單施了個障眼法,不過……前輩的障眼法,我居然能看的出來,也不知道前輩究竟是在意她,還是不在意……怎得不弄個厲害的法術。”徐長安不明白。
按照道理來說,自己都看得出來,這個障眼法有什么意義?
在普通姑娘中隱瞞她是半妖?
但是隨便一個仙門不就認出來了。
不太懂。
云淺卻說道:“障眼法?那東西對你沒有用。”
他夫君的眼睛,該是不會被任何人蒙騙。
只有他騙人的份。
“我就是個仙門,又不是仙人。”徐長安對于云姑娘的盲目信任很是無奈,不過他正要繼續說什么,卻見到云淺直勾勾的盯著他看。
云姑娘的眼神清澈而干凈,可徐長安卻認為姑娘的眸子漆黑幽靜,頓時心虛不已。
“小姐,你這樣看著我做什么。”
“你想和我說的就是這些?”云淺問。
徐長安沉默了一會兒,扭過頭去:“我不明白。”
裝傻。
云淺問:“方才你說只是因為避沖出來的蛇,才讓車廂甩了尾。”
“是……”徐長安本來想要點頭,可最后卻改口:“小姐覺得就是,那就是。”
“可我覺得不是。”云淺搖頭,然后勾起嘴角。
因為她知曉哪怕是在這種小事情上,徐長安都不愿意騙她,所以她很高興。
“好吧……”徐長安瞧著云淺嘴角的笑容,終于是泄氣了。
他伸手整理云淺有些狼狽的衣裳,無奈的說道:“我承認,我完全可以把那小蛇抓住,不用避讓,更不用甩尾的。”
他之所以那么大的動作,就是故意的。
該說,他就是故意的欺負人。
“小姐,你怎么知道我是故意欺負人的?”徐長安很好奇。
“因為撞著不怎么疼。”云淺指著自己的額頭。
方才,她身上冒出來了夫君給的靈力做緩沖,所以即使滾了一圈,也幾乎沒有什么感覺。
很明顯,這是有預謀的讓她摔呢。
結果就是,自己臟了衣裳,顯得更狼狽了。
“是不喜我穿衣裳?”云淺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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