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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從斬妖除魔開始 第七章 花市燈如晝
很快,昭寧公主便乘坐著兩人抬的青簾小轎,穿過繁華的天街,回到了坐落在洛水邊上的公主府。
這里風光獨好,靜謐安詳。
公主走下轎子,穿過大門,沿著長長的走廊,走進了自己的書房。
途中,她看到四皇子蕭尚貞和幾個仆人家的孩子爬在假山上面,嬉戲玩耍。
她笑了笑,沒有去打擾他們。
正所謂“人生有得亦有失”。
蕭尚貞在失去了修為的同時,也過上了他一直以來都非常渴望的快樂生活。
只是昭寧公主卻無法預測,他這簡單樸素的快樂,究竟能夠持續多長時間。
她順著臺階,進入書房。
這是一間開闊明亮的房屋,中間并無隔斷;幾排書架靠墻擺放,上面陳列著成百上千本半舊的書籍,書頁微微泛黃,書角都有卷起的痕跡。
房屋正中央擺放著一張大理石桌案,桌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筆墨紙硯,此外還有幾個筆筒,里面插滿了毛筆。
在書房西面的墻壁上,則掛著幾張樸素寫意的黑白山水畫。
左右掛著一副對聯,是昭寧公主親筆所書,字跡挺拔雄健,頗具氣勢。
其內容如下:
上聯:為學深知書有味;
下聯:觀心澄覺室生光。
在丫鬟們的服侍下,她脫下厚厚的鶴氅、卸下頭頂上沉重的發飾。
然后坐到書桌背后的木椅上,開始翻閱今天之內送到公主府上的奏折。
她早就知道了青州府發生的事情,也早就猜到了今日送來的奏折定然與之有關。
只是,當她看到奏折上面的內容時,她依舊感到無比驚訝。
第一份奏折:“驅魔司司首洛川希望把沂水縣經歷顧旭破格提拔為六品主事……”
第二份奏折:“國師想要讓顧旭在龍門書院擔任‘客座教習’,在工作閑余時間教授書院學生們繪制符篆……”
第三份奏折:“禮部提議給顧旭封授爵位……”
昭寧公主靜靜地翻看著手中的一份份奏折,只覺得今天字里行間“顧旭”二字的出現頻率似乎太高了點兒。
準確來說,自從她三個月前看到顧旭在晉職考核中那張完美的理論考卷開始,她就經常在桌案上的公文和旁人的言語中看到或聽到“顧旭”這個名字。
起初她只是對這個博覽群書的少年感到有些欣賞。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當顧旭解決了困擾青州府多年的陸氏兇宅案件,然后登上嶗山之巔獲得空玄散人的傳承,她就隱隱有預感,這個少年將成為大齊王朝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
現在,她當初的預感好像真的應驗了。
顧旭竟然在“兇神”級別的鬼怪面前存活了下來,并且還阻止了那“兇神”籌謀了數十年了晉升計劃。
這讓昭寧公主感到非常難以置信。
正常情況下,就算是第五境、第六境的修士,在撞上“兇神”級鬼怪的時候,都不一定能夠全身而退。
更別說顧旭竟然還當著那“兇神”的面摧毀了一座祭壇。
況且,根據驅魔司司首洛川的說法,那“兇神”級鬼怪是空玄散人在飛升失敗后,利用一門特殊的法術轉變而成的。
其定然比一般的“兇神”強大得多,也要狡猾得多。
昭寧公主絞盡腦汁,窮盡自己的學識和想象力,也無法想象出顧旭是如何在那千鈞一發的時刻破解這必死之局的。
“按照這奏折里的說法,顧旭在摧毀了沂山深處那座祭壇后,便被洛司首帶來了洛京城。最近幾天,他應該都待在驅魔司總部……”
“真想見他一面啊……”
不久之前,昭寧公主很希望把顧旭這樣的年輕天才招攬到四皇子蕭尚貞的麾下,作為蕭尚貞的追隨者,幫助蕭尚貞爭奪“泰阿劍”。
但蕭尚貞在攀登嶗山的過程中遭到了“神機營”同伴杜菁菁的刺殺,失去了一身修為,也失去了爭奪皇位繼承權的可能性。
所以現在,昭寧公主想要結識顧旭,僅僅只是因為好奇罷了。
“只是,在顧旭來到京城之后,我至今還沒有獲得任何他在公開場合露面的消息,估計他一直待在驅魔司總部默默修煉。這樣一來,我也不方便上門去打擾他……
“不過,元宵節很快就要到了。
“因為‘洛水大會’即將在洛京城舉行,所以今年的元宵之夜會非常熱鬧。除了往年的猜燈謎、舞獅子等傳統活動之外,大齊王朝境內二十五歲以下的年輕天驕都會齊聚在洛水之畔,登上擂臺進行比武切磋。
“也不知道顧旭到時候會不會也去那擂臺上展露身手。
“或許,我可以在這個元宵之夜去洛水邊上逛逛,去擂臺邊上湊湊熱鬧,說不定能夠碰見他呢……”
想到這里,昭寧公主默默下定決心。
她站起身,走到墻壁前的書架旁邊,從抽屜里取出了一個精致的木匣子,將其打開。
木匣子里擺放著一個精致白玉手鐲,在陽光下煥發著瑩潤的光澤。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就到了眾人非常期待的正月十五。
這是大地回春之日,也是一年中第一個月圓之夜。
在洛京城,上元節看上去似乎要比除夕都要隆重得多。
不僅民間家家戶戶都在制作五顏六色的彩燈,就連大齊官府都征調了很多民夫,制作彩燈,準備燈會。
據說,去年洛京城燃燈五萬盞,花燈花樣繁多,皇帝命人做巨型的燈樓,廣達二十間,高一百五十尺,金光璀璨,極為壯觀。
節日期間,京城的市民聚滿街上,兩廊下歌舞、百戲、奇術異能鱗次櫛比,樂聲悠揚。有擊丸踢球者,還有表演傀儡戲、魔術、雜劇、講史、猴戲、魚跳刀門、使喚蜂蝶等,總之,活動豐富到令人徹夜難眠。
在上官槿的照顧下,時小寒的傷勢恢復的很快。
正月十五這天早上,她就興奮地從床上爬了下來,像小兔子一樣滿屋子地蹦蹦跳跳。
不得不說,這幾天躺在床上不得動彈的生活,實在是把她給憋壞了,令她根本無從釋放旺盛的精力。
“對了,顧旭現在在什么地方?”當然,時小寒并沒有忘記向上官槿詢問這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最近幾天,他一直都待在總部衙門的‘清香閣’里,沒有出門,”上官槿笑了笑,回答道,“一日三餐,都是衙役們直接送到他屋子里的。估計他正在忙著修煉吧!
“其實我真的很佩服他。洛京城過年期間那么熱鬧,他卻能無視一切誘惑,勤勤懇懇地修煉。這種自律程度,我只在靈山寺的苦行僧身上見過。”
“他果然在修煉啊……”時小寒對于這個答案并不感到意外。
在沂水縣的時候,顧旭每天基本上不是在修煉,就是在做任務積攢功勛。她想要約他去飄香樓吃頓飯,都非常不容易。
那時候,她以為顧旭純粹只是熱愛修煉、想要變強。
不過現在,她終于理解了顧旭的苦衷。
他不修成圣人,就只能活到三十歲。
所以,為了延長自己的壽命,他才會爭分奪秒地修煉。
每當想到這件事情,時小寒的鼻子就會酸酸的。
顧旭這個討厭的家伙,竟然一直瞞著她這件事情。
如果他早點告訴她,那她就會把家里的各種丹藥統統給他——這樣一來,他就再也不需要去起早貪黑地去做殺鬼任務賺取功勛了。
“也不知道他今天是否還會按照之前的約定,跟我一起去洛水邊看花燈,”時小寒默默地在心理想道,“當然,如果他食言的話,我也不會怪他……他現在確實需要抓緊一切時間來修煉……”
懷著這樣的想法,時小寒并沒有去“清香閣”打擾顧旭。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她就靜靜地待在這間養傷的屋子里,由上官槿為她梳理頭發、化妝打扮。
時小寒以前很少涂抹脂粉。
一方面,因為她本來就容貌俏麗,皮膚白里透紅,眼睛大而明亮,并不需要脂粉來裝點自己;
另一方面,她一向自稱“大俠”,做事情一向大大咧咧,吃飯時也狼吞虎咽,很少注意自己的形象。
所以今天,當上官槿把她認認真真地打扮了一番后,她差點兒沒有認出鏡子中的自己。
“這是哪里來的仙女?”上官槿指著她在鏡子里的倒影,笑著打趣道。
此時的時小寒,在經過打扮后,褪去了幾分稚氣,多了幾分雍容的貴氣。
不再是那個大大咧咧的女俠大人,更像是一個真正的千金大小姐。
“上官姐姐莫要取笑我……”
“哪里取笑你了,我說的是實話,”上官槿認真地說道,“按照以前的習俗,在上元節這天,洛京城的所有姑娘們都會打扮得漂漂亮亮,去洛水邊上看花燈。遠遠望去,就是一道絕美的風景線。
“不過我相信,以小寒妹妹此時的樣子,就算在她們中間,也是最為出眾的。”
“可是我今天要去打擂臺,沒必要像這樣打扮吧……”
“以小寒妹妹現在這美若天仙的模樣。你的對手在看見你的一瞬間,說不定就放下武器直接投降了。”
與此同時,清香閣。
顧旭睜開眼睛,從竹席上緩緩站起身,深吸一口氣,結束了修煉。
他必須得承認,攀登“思鄉嶺”的這四千九百九十九級臺階,跟他之前在第一境、第二境的修煉過程完全不一樣。
起初非常順利。
在“度厄丹”的藥效下,他幾乎毫不費力,就一鼓作氣地登上了兩百多級臺階。
只是,當他爬到第二百四十級階梯的時候,他的步伐開始變得無比緩慢。
周圍的鬼哭狼嚎聲變得更加刺耳,比以前更令人頭暈目眩。
山上的霧氣更加濃郁,令他難以看清楚眼前的道路;溫度也漸漸變冷,似乎連他的神識都能凍結。
有些時候,還有幻像出現在他的面前,影響他對眼前道路的判斷。
在這樣的情形下,顧旭覺得,自己稍不留神就會墜入山路旁邊那可怕的萬丈深淵。
謹慎起見,他暫時停止了前進的步伐。
這時候,顧旭想起了之前陳濟生對他說過的話:攀登“望鄉臺”的修行者,需要找到自己的凡心,作為錨點,才能避免自己在今后的修行道路上迷失方向。
“凡心……”顧旭反復默念這個詞。
修行的道路,果然越往后走越艱難。
時至今日,以他遠超常人的悟性,他也依舊還沒有把握到這個“凡心”一詞的真正要義是什么。
像陳濟生,他的修為也在第三境巔峰停滯了很多年。
直到他冒著生命危險登上沂山,進入雪女的領地摘下雪參時,他才突然頓悟,找到了自己的“凡心”。
“或許,我應該暫時休息一下,出去找找靈感,”顧旭在心頭默默想道,“一直悶在屋子里修煉,并不是一個好辦法。
“只修煉不玩耍,聰明的孩子也變傻。
“這句話對于想要突破‘望鄉臺’的修士來說,絕對是至理名言啊!
這時候,他想起來,今天是元宵節。
“時小寒那丫頭,應該還在等著我去看花燈呢!”
想到這里,他笑了笑,然后推開屋門,走出清香閣。
然后沿著走廊,朝著時小寒養傷的房屋走去。
驅魔司總部的官吏們看到他,都在旁邊議論紛紛。
“這位顧大人終于肯走出‘清香閣’了啊……”
“我以為顧大人這么強,只是天賦厲害,沒想到他竟然還這么努力。”
“比我天資優秀的人,也比我更努力。像我這樣的普通人,簡直不用活了……”
“不知道今天晚上,我有沒有機會在洛水邊的擂臺上看到這位顧大人出手,想必一定非常精彩……”
(先更后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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