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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載 第二百九十五章:二十七載
政府大樓、會議室
弗朗索瓦召集了全部的親信們開一場緊急會議。
“沒有搶救過來嗎?”弗朗索瓦詢問道。
“皮塞爾在車里頭部、腹部中槍,當場身亡,前往醫院也根本沒有可能救活。”衛隊隊長馬奎爾道。
“確認是平等會做的了嗎?”弗朗索瓦煩躁地嘆了口氣。
馬奎爾點頭:“確認了,有旅館的房客表示見到了通緝令上的莫萊斯,而不接受勸降被我們當場射殺的,經過身份核實也確定了是平等會的通緝犯迪亞茲。這是一場有預謀的,針對皮塞爾將軍的刺殺。”
弗朗索瓦聽完馬奎爾廢話式總結,毫不顧忌地翻了個白眼:“這顯而易見是一場計劃好的刺殺,
不需要你來總結。我們真正要查清的是,平等會刺殺皮塞爾的目的是什么?他死了,并不代表著平等會的危險解除,我完全可以再扶持起新的將軍,所以他們可能有著更深一層的打算。”
“或許情況并不如您想的那么美好。如果我們再扶持起來一個將軍,又被他們刺殺了呢?”有大臣道。
“難不成就因為怕平等會刺殺,我們就不任命將軍了?”弗朗索瓦覺得這很可笑,幾個兵團駐扎在萊澤因,再被平等會所嚇到他們就真的什么都別做了。
“您有心再任命一個,恐怕也沒有什么人敢接受。”財政大臣作為弗朗索瓦最信任的人之一,直言不諱,“據我所知,現在兵團里那些有權貴背景的都惶恐不安,生怕您把他們任命為將軍之后,他們再被平等會盯上、刺殺。”
“呵,皮塞爾還在的時候,他們哪個不覬覦這個位置,哪個不想把皮塞爾踢下去,現在有了風險又一個個畏畏縮縮的,真是一群干不成大事的廢物……”弗朗索瓦其實對這樣的行為再了解不過,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只是這動搖到他的利益就令他感到無比憎惡了。
“我們現在首要的就是重新物色將軍的人選,
穩住兵團內部,而后再研究針對平等會刺殺的對策。”大臣道。
弗朗索瓦點起一支煙:“你們有什么更好的人選么?”
皮塞爾的死對弗朗索瓦的觸動不大。
他真正看中的是這三個兵團的力量,這三個兵團駐扎在萊澤因里后,萊澤因穩定了不少,而皮塞爾待了大半個月都沒在對平等會的清剿中有什么突破性進展,這說明他的價值本就不大。
若不是在恢復帝制的大計劃中,手握重兵皮塞爾為了爬的更高站在了他這邊對他穩定大局有作用,他都不愿意由皮塞爾來接管萊澤因的防務。
另外他剛好還在頭疼怎么制衡皮塞爾,現在皮塞爾一死,問題迎刃而解。
他大可扶持起一個毫無背景的新將軍,進一步加強對兵權的掌控。
“既然那些權貴不想當,就任命一個有能力,背景沒那么復雜的人吧。”弗朗索瓦抽了一口煙就把煙捻滅。
“還真有一個合適的。”大臣立即道。
“誰?”
“馬倫·約瑟夫上校,第一騎兵團的團長。”
弗朗索瓦對這個人還有些印象,約瑟夫確實毫無背景,從一個平民做到了第一騎兵團的團長。雖然眾所周知約瑟夫是皮塞爾親信中的親信,但皮塞爾已死,
約瑟夫在軍中沒有里依靠,
完全可以把他拉攏到自己手下:“我知道這個人,
在軍中威望僅遜色于皮塞爾,
讓他來擔任新的將軍統領萊澤因里的三個兵團再合適不過。”
沒有背景、能力強,約瑟夫正好滿足了弗朗索瓦最看重的兩個條件。
再加上其他權貴們現在把將軍之位看作是燙手的山芋,扶持約瑟夫順理成章,幾乎不會有什么阻力。
“那我們?”
“下午三點叫約瑟夫來見我,再安排一下明天上午關于任命新將軍的會議,要求校級以上的軍官都來參會。”弗朗索瓦道。
“明白。”
“再來談一談平等會吧。”皮塞爾的事被迅速安排妥當,他的死除了引起在座諸位的擔憂,沒能再掀起什么波瀾。弗朗索瓦提起了最令他們頭疼,簡直成為了布列西夢魘的平等會,“萊澤因目前是相對穩定了不少,但威脅仍在。他們前段時間夜晚襲擊搞巷戰,現在又刺殺了皮塞爾,以后還不知道要做多少事情。留給我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這已經不是我們遠征巴什,內部空虛時可能有被趁虛而入的風險了,而是再任由他們壯大,遲早有一天他們恐怕敢正面和我們對抗。”
正面對抗,這是一眾大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們坐擁近百個兵團,兵強馬壯,要是平等會有了敢和他們正面對抗的一天,那得發展到了什么地步?
“尤其是他們在萊澤因里最為活躍,總不可能一直在萊澤因里布下重兵。他們有時間,我們可總不能一直被這么牽制著。”外交大臣附和道。
布列西近一年來因為平等會鬧出大大小小的事情,在國際上丟了大臉。不過在國際上丟臉已經是小事了,最大的問題是在萊澤因,弗朗索瓦的眼皮子底下有一個巨大的隱患,任誰都會坐立難安。
“我們必須得抓緊時間剿滅他們。馬上就要恢復帝制與遠征,再拖下去隱患無窮。”
“問題是怎么剿滅?我們用了多少方法?就是除不盡,就是追查不到他們的根基。畢竟他們想躲哪就可以躲去哪,今天可以在西區,明天可以在東區,我們在這方面劣勢太大了。總不可能把萊澤因翻個底朝天,他們可以大不了先離開萊澤因避避風頭,伺機卷土重來。”
“如果強硬的舉措始終無效,是否可以換一個態度?比如說接納他們。我們之前不是和他們和談過一次嗎?有一些條件能做出讓步的話,局勢就不會這么嚴峻了。”
“接納他們?開什么玩笑,我們和他們的根本利益是截然不同的,引進來只會滋生更多的問題!把他們從萊澤因、布列西趕出去都困難重重,等他們在這里也有一席之地,我們就真的毫無退路了。”
“沒錯,而且上一次和談就以失敗告終,再來一次他們怎么可能會同意。就算同意了,你覺得他們是傻子嗎?他們同樣知道不可能和我們和平解決問題,進來也只會繼續擴張,把我們打倒。我們沒得選,這不是選擇題。”
“那怎么辦?要不是遲遲無法傷及平等會的根本,接連不斷地被他們騷擾,誰也不會想和他們妥協。你們覺得這個行不通,那就拿出更好的辦法。”
弗朗索瓦的耳邊圍繞著大臣們的爭論。
他發出了一聲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輕微嘆息。
所有人都對平等會毫無辦法,難不成真的要妥協?把曾經只是為了安撫平等會的和談實現了?
這當然不行!妥協就意味著動搖了權貴們的利益,而權貴們需要的是一個可以維護他們利益的統治力量,自己做不到這一點別說恢復帝制了,現在的總統都別想當。
可強硬的清剿開展半年之久,效果微乎其微,同樣算不得是現在最好的解決辦法。
妥協與清剿之外,還有第三條路可走么?
看著一群廢物們只會動嘴皮子把一個問題翻來覆去的爭論,弗朗索瓦覺得就算沒有,也必須得開辟出來了。
平等會總站
皮塞爾被成功刺殺的消息傳遍了各個角落,但平等會里并沒有因此做什么慶祝活動,只是默不作聲地接著之前的任務開展工作。
迪亞茲的犧牲和舊南約分站的覆滅一樣猝不及防。
沒能親眼所見,只是耳邊忽然得知這么一個消息,讓許多人都感到難以置信。
沒人能接受這么一位優秀的同志昨天晚上離開后就再也沒能回來。
墨菲、維拉克、基汀、諾德、莫萊斯、伯因、阿德爾等人都沒有吃午飯,一起來到了迪亞茲的房間里。
迪亞茲的房間很簡單整潔,只有一張鋪得平整的床,一個只掛了兩件換洗衣服的衣架,一張擺放著作戰部資料和《平等論》、《階級論》等書及筆記的書桌。
墨菲站在書桌前,把作戰部的資料整理好轉身交給了莫萊斯。
莫萊斯慚愧地接過。
“我哥哥的工作交接就麻煩您了。”墨菲道。
“不麻煩。”莫萊斯搖搖頭。
墨菲轉身又拿起了《平等論》,這版《平等論》是他們剛正式加入平等會時,維拉克為了讓他們加深印象手抄的。
他們人手一份。
“這個我就自己留著了。”墨菲把這本迪亞茲手抄版的《平等論》收好。
沒人對此有什么意見,都默默看著墨菲。
“這本階級論他應該還沒來得及看。”墨菲又拿起了分發給迪亞茲的首批布列西語版《階級論》,從中的扉頁拿出了張硬紙板,“這是他自制的書簽,上面有他手繪的蒙勒哥地圖。”
維拉克看向墨菲手里拿著的書簽。
這書簽似乎迪亞茲很早之前就在用了,算是陪伴迪亞茲最早的東西。
“這應該是他的筆記,我也替他保管了。”墨菲把迪亞茲的東西一一整理好,“其他的沒什么了,這間房留給需要的人吧。”
“我會安排的。”莫萊斯想盡力做些什么。
“大家都去忙吧,他在的話也不希望因為自己的事情耽誤了任務。”墨菲抱著迪亞茲的遺物面向眾人說完后,從眾人騰出的過道上出了房間。
“讓墨菲今天就不要工作了,好好休息休息。”伯因和基汀叮囑完,又轉身沖莫萊斯道,“你也不要太內疚了,迪亞茲同志既然愿意這么做,就肯定是希望你能發揮出更大的價值。”
“嗯。”
“嗯。”
基汀和莫萊斯應下。
“走吧。”伯因嘆了口氣,離開了房間。
“老師,你們先走吧,我去和墨菲聊聊。”維拉克覺得這個時候或許只有自己是最適合去幫助墨菲走出來的人。
“靠你了。”基汀和其他人陸續離開。
維拉克追上了抱著迪亞茲遺物朝自己房間走去的墨菲:“墨菲。”
“維拉克。”墨菲對維拉克過來不感意外。
“我來拿吧。”維拉克從墨菲手里接過迪亞茲的遺物。
墨菲沒多說什么,騰出手掏出鑰匙打開了自己的房門。
二人進去后,將遺物放在桌上,坐在了左右。
“我想我可能懂你的感受,越是這樣的時候其實越不需要安慰,只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獨自撫平傷口走出來。”維拉克輕聲說著。
墨菲沒有說話。
“我也不清楚我明知道這個時候你需要一個人靜一靜還過來是為了什么,我只是自己也還沒有撫平傷口……”維拉克感覺現在的墨菲跟他之前行尸走肉般的模樣沒什么區別,“可能這傷口永遠都不會愈合,只能讓它在身上隱隱作痛著。我們能做些什么呢,只有努力去改變這個世界了。”
“我知道。”墨菲心里清楚得很,“我哥哥以前就和我說過,有一天他犧牲了的話,讓我不要為他難過,只要最后新世界真的來到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我知道,只是我還是很難過。”
“我也很難過。”
“維拉克,你知道我哥哥的夢想是什么嗎?”
“我……不知道。”
“連你都不知道的話,他應該只和我說過。”墨菲拿出了畫著蒙勒哥地圖的書簽:“他希望有一天可以回到蒙勒哥,帶領著家鄉的人一起把蒙勒哥變好。”
“他做事很周密,沒有準備妥當,具備了可行條件,不會輕易開口說出來。”維拉克了解迪亞茲的為人,他做什么事都是憋在心里自己先準備好,不會一開始就廣而告之。
“我很想和他一起回去,把混亂落后的家鄉變成理想中的嶄新國度。但他死了,我開始覺得那是件很遙遠,我一個人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不是還有我嗎?還有平等會。這從來不是一個人的事情,我們會改變那里的。”
墨菲看向了窗外:“我知道,我只是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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