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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協:我真的只想禪讓啊! 第六十一章 天子飄了?
冬季的早上,霜重霧濃。
昨晚上許都城內下起了一點稀稀疏疏的小雪,讓早上的空氣似乎格外的透骨涼,也讓劉協一刻都不想離開溫暖的被窩。
真的,他的被窩成精了,拽著他不讓他起來。
結果天都還沒亮呢,就聽到關羽的大嗓門,隔著老遠老遠的就喊:“陛下,該練馬了。”
許都皇宮本來就小,住人本來就已經很擠了,哪里還有地方騰出來養馬呢?不得已之下,只好將北宮的圍墻給拆了,又遷走了附近不少的住戶,這才勉強把漢臣們砸鍋賣鐵捐贈給他的一千七百多匹馬給安置了下來。
好好的皇宮,現在變得跟露天動物園似的。
而如此一來,天子和羽林衛幾乎就跟住在一起也差不多了,再加上劉協把宮女太監什么的都給支出去賺錢去了,因此這北宮之中,現如今留給他的私人空間已經越來越小了,真正的后宮禁地,占地面積已不足十畝。
什么男女之防,這會兒統統顧不得了,劉協一直都懷疑最近有宮女和羽林軍將士私通,只是他懶得管罷了。
這就導致了,關羽的大嗓門可以在后宮禁地之外,清晰的跟他直接匯報工作,想裝聽不著都不行。
而為了自己能更好的摸財神,在關羽剛當上羽林中郎將這個職位之后,便干脆拜關羽為老師,美其名曰向他請教武藝。
現在他要多后悔就有多后悔。
這個關羽,當老師當的也忒認真了。
“朕今日偶感不適,實在是不想練了。”
“喏。”
五分鐘后,院外響起了羽林衛的大合唱,不但唱歌,而且還嗷嗷嗚嗚的大喊大叫,存心不讓劉協睡覺。
這個關羽,啊~~~~服了。
關羽認為,天子什么都好,就是在習武的問題上總是有些憊懶,他認為這是自己作為老師的失職,可他也不敢對天子用強,便想出了這一招來督促天子日日用功。
沒辦法,劉協只好起床穿衣,換上儒鎧之后,連早飯都顧不上吃,找關羽練馬去了。
推開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媽的,到處都彌漫著馬糞和馬尿的騷臭味。
再看一眼光禿禿的御花園,自己精心養育的一點牡丹花也全都成了馬匹的口糧,劉協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其實如果真的是習武的話,劉協也不至于這么排斥,畢竟能跟關二爺習武,這事兒至少聽起來就挺有意思。
結果他跟關羽練了半個多月了,愣是除了騎馬之外啥都沒學過。
主要還是這些馬的問題,首先,羽林軍幾乎全部都來自潁川的世家子弟,這些世家子弟雖然家里都挺有錢的,但卻有一半以上都不會騎馬,剩下的那一半之中又有一半,僅僅只是會騎而已。
畢竟潁川這地方出文士,又不產馬,這些世家子弟又不是嫡出,平日里能夠練習騎馬的時候也不多。
而關羽認為,羽林衛既然有了馬了那就是騎兵了,而弓馬嫻熟當然是騎兵的基礎素質,他作為羽林中郎將必須要著重訓練將士們騎馬。
真別說,關羽一個河東人空降過來給這幫潁川人當領導,居然還挺服眾的。
當然更重要的一點是,馬這個東西太能吃了,而且還特能拉,還喜歡一邊吃一邊拉,收草來喂吧,一個是成本太高,劉協現在是個窮嗶,喂不起,另一個是這東西如果把糞便全都拉在宮里的話太臭了,嚴重影響宮里的居住環境。
所以,每天白天天一亮,關羽就帶著羽林軍去拉練,美其名曰是練習騎射,不過主要目的就是遛馬,一路上吃點路邊的野草啊,麥麩啊之類的東西。
虎賁衛和羽林衛也是較著勁的,他們雖然沒有中郎將,但左右兩監卻是全的,見關羽天天拉著羽林衛遛馬,李典和于圭就他們也跟著遛。
當然了,遛彎的時候難免要開個弓射個箭啊什么的,這年頭荒地、空地很么的都挺多的,偶爾還能射到個兔子啊,鹿啊什么的,正好可以加餐吃點肉。
劉協雖然作為天子,但他的架子很小,午餐都是和宿衛們一塊吃的,有時候嫌棄庖人做飯難吃,還會親自上手掌勺。
畢竟,原本做菜好的那批庖人已經出宮開酒樓去了。
明明是很凄慘的一副畫面,結果莫名其妙的,外面就把他給吹成有道明君了,非說他這是和士兵同住同食,日夜苦操,天子這是心懷中興之志。
甚至許多人都被劉協給感動得哭了。
這特么哪跟哪啊,看不出來我這是窮的么?
就這樣一直練啊,練啊,一練就是將近一個月。
一個月里皇宮的外面發生了很多事。
比如,曹操的東征大軍三戰三捷,已經攻克了彭城,呂布不得已已經退守下邳,這場東征到此為止,實際上已經是大勝了,剩下的無非已經是戰果多寡的問題了。
再比如,荀彧在請示了劉協之后,正式的以天子的名義發布了對張繡和賈詡兩人的勸降書。
勸降書里,給倆人無疑都是開了高價的,而且是煞費苦心,荀彧擬封張繡為鹯陰侯,拜衛尉卿,命其帶五百精銳人馬入許都,重組禁軍;封賈詡為都亭侯,拜太常。
真的是煞費苦心了,張繡的鹯陰侯是個縣侯,這在東漢來說已經到頂了,而且大小不說,關鍵是這地理位置,這已經是距離張繡的老家祖厲縣最近的一個縣了,而且同屬于武威郡管轄。
那話怎么說來著,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么,這封地都封到張繡的家門口了,可以可著勁的讓他顯擺,貨真價實的光宗耀祖。
衛尉卿更是九卿之一,名義上負責天子皇宮的守衛和城門的守衛,雖然現在已經名存實亡,但特意告訴他讓他帶五百個兵來重組禁軍,這特么甚至連他的兵權都不削。
封賈詡為太常,這就更用心了,如果他真的受的話荀彧甚至還會因此而承受巨大的壓力。
要知道賈詡雖然已經名滿天下,但他邊郡鄙夫的身份是這輩子都繞不過去的一道坎,邊郡鄙夫做個武將或許還能出人頭地,但做文官,一輩子都沒有前途。
這也是為什么后來他被曹丕拜為太尉,卻要被孫權恥笑的原因。
太常卿同樣是九卿,主管祭祀,看上去實權不大,但下面有兩個部門,一個叫太史令,一個叫太學。
太史令隸屬于太常卿,是寫史的,歷來能干這個職位的,不是名士也得被捧成名士,畢竟誰不想青史留名呢,誰不想史官在記錄自己的時候幫忙吹吹牛逼呢?
太學說白了就是官方大學,東漢的孝廉太珍貴了,太學是除孝廉之外最重要的出仕通道,再怎么不濟也相當于后世的清華北大倆大學的校長了,誰又不想讓自家孩子上個好學校呢?
因此這個職位,可以說是一手管著別人的身后名,一手捏著別人的身后人,實權么,沒有,但可以想見,天下人都會幫著他吹牛逼的。
所謂名士,不就是吹牛逼吹得好么?
當然,這兩個足以讓朝廷震三震的任命,居然很快就順暢無阻的發下去了,連毛玠都沒有搗亂,一丁點水花都沒濺起來。
寫個詔書就想讓張繡投降?讓他放棄部隊進京當九卿?
天子這純粹是異想天開,太著急要兵權,飄了。
張繡怎么可能投降?
天子還是年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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