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蟬動 第一千四百七十七節夫人,你也不想.....
山城,左重放下一份文件,張口喊了一句:“逸君”
但話剛說出口,他才意識到何逸君已經離開山城,這會正在執行一項高度保密任務。
這項任務本來不需要何逸君親自前往,可對方主動請纓,左重再三考慮過后還是答應了,因為這場戰爭沒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左重看看桌面上的日歷,1944年12月16日,距離一號作戰結束過去了數天,400小組也進入了潛伏狀態。
無奈的搖搖頭,他拿起另一份絕密文件看了起來,直到房門被人敲響。
鄔春陽探頭看了看門內,見屋里沒人便嬉皮笑臉的走到辦公桌前敬了個禮,手上遞給左重一個公文袋。
“副座,這是名古屋行動的詳細報告,您看完沒問題就可以銷毀了。”
名古屋行動?
左重像是想到了什么,打開封口從袋中取出報告,報告第一張的匯報人一欄寫著傅玲的名字。
至于報告正文,開頭記錄了數條與行動目標有關的情報,為了避免泄露機密,關鍵信息都被涂上了黑色墨水。
1943年11月,■■■上報
日軍總參謀長前往金陵頤和路官邸,目標下樓迎接不慎蹬空,由樓梯滾落至一樓,舊傷復發導致當場昏迷。
同日,目標入住金陵日本陸軍醫院,疼痛由后背逐漸發展到前胸、兩肋,呼吸、咳嗽皆痛。
備注:此條情報經由日本軍醫■■■■證實,花費500美元。
1944年2月14日,■■電
日本內閣最新命令:長谷機關配合金陵駐軍護送目標至名古屋帝國大學附屬醫院接受治療,降落當日會有骨科醫生在機場候命。
1944年3月,■■■上報
目標于病榻前召見程公仆、周福水,多次表示此行兇多吉少,要求上述二人以大局為重,一切公務等其回國再行商議。
會見結束前,目標交予兩人遺囑一封,稱若其病故,則偽政府交由二人代理。
另附遺囑內容照片兩張——
情報到這就沒了,但左重知道,此事上報給黃山官邸后,某人下達了一條沒有文字記述的命令。
對方要求軍統完成“河內行動”未竟之任務,用滬上話說就是乃伊做特。
看到這,左重不耐煩地翻到最后,這些情況他都清楚,他只想知道傅玲是如何辦到的。
1944年10月底,中日還在豫湘桂打得火熱,傅玲走出東京的一家商店,目光快速掃視四周。
不遠處的馬路上,一群日本小學生打著紙制三角旗結隊經過,這些平均年紀不到十歲的幼童神情激動,口中高呼天蝗萬歲。
道路兩邊維持秩序的警察和學生家長同樣歇斯底里喊著口號,整條街道找不到一個正常人。
傅玲混在人群中間,學著身邊日本人的樣子張嘴大喊,但眼神中滿是冷漠。
自民國二十四年來到日本潛伏,她便逐漸意識到一件事情,發動戰爭的是天蝗,但支持這場戰爭繼續的是無數個普通日本人。
當然,日本人當中確實有一部分人看清了戰爭的本質,可那終究是少數。
初升的朝陽驅散了前一日大雨帶來的濕冷空氣,小學生隊伍漸漸走遠,周圍恢復了安靜,傅玲踩著還未完全干燥的路面走向城外。
人行道旁的商場櫥窗上貼著用來防止玻璃碎裂的米字膠帶,傅玲一邊低頭走路,一邊通過鏡面反光觀察街對面的日本巡警。
聽到滴答滴答的高跟鞋聲,巡警朝對面看了看,又很快轉頭看向別處。
經過多年的適應,傅玲已經變成了一個“真正”的日本人,日常舉止、思維方式都已與當地人無異。
比如走路時步幅較小,行走節奏均勻,身體輕微前傾,上身稍直,走路輕快但不大聲。
這是國民軍事教育留下的訓練痕跡,明治維新之后的日本人,無論男女,身上或多或少都有類似特征。
憑借這種特征,經驗豐富的日本警察或者密探一眼就可以分辨出人群中的外國人。
等傅玲再次出現,已經變換了服裝和發型,她慢悠悠走進了軍統在東京的安全屋,一間歷史頗為悠久的神社。
傅玲的下屬,同時也是神社宮司(負責人)向她匯報了最新情報。
“站長,日本人花了一個多星期的時間,日夜開工為目標改造了地下病房,建筑十分牢固。”
“從目標所在的位置到地面,水泥厚度差不多有8米,這足以抵御重磅航空炸彈襲擊,普通炸彈根本沒用。”
“而且地面與病房的連通全靠電梯,沒有步行樓梯,人員出入都要接受嚴格檢查,這次任務的難度很大。”
講完宮司又苦著臉告訴傅玲,日本人擔心目標遭到刺殺,不僅花費大力氣建造地下室,還在醫院附近派駐了成建制的野戰部隊。
傅玲復盤了一下情況,那雙丹鳳眼微微瞇了瞇,鬼子這是造了個烏龜殼啊。
原本她想獲取醫院的坐標,通過美軍飛機轟炸除掉目標,現在看來是行不通了。
轟炸不行,潛伏行刺也不行,確實有點麻煩,但也僅僅是有點麻煩而已。
頓了頓,傅玲眼里閃過寒光,給對方布置了一個任務。
“全面搜集帝國大學附屬醫院醫護人員名單,特別注意近期加班時間較多的人員,速度要快。”
宮司點點頭,他們軍統在日本本土潛伏這么多年,情報網早就鋪開了,查一些醫生護士的資料用不了太久。
事實也是如此,僅僅等了三天,傅玲就拿到了需要的名單,其中符合要求的人員有二十八人。
這二十八人里,有第一流的骨科、神經外科和麻醉專家,還有資深護士。
看完這些人的資料,傅玲注意到了一個叫后藤由紀的女護士,此人是個合適的突破口。
后藤由紀,原名夏目由紀,女,名古屋人,37歲,嫁給丈夫后改姓后藤,有個10歲大的兒子太郎,以及一個剛滿5歲的女兒勢子。
后藤夫婦是青梅竹馬,兩人算得上情深伉儷,感情非常好,經濟狀況也很優越。
丈夫后藤是工廠技術人員,即便是在戰爭時期,薪水也十分豐厚,加上妻子由紀的薪水,完全夠一家人開銷。
總而言之,這是個標準的日本中產家庭,有體面的工作,家庭幸福和睦。
但正是這種幸福和睦給了軍統機會,畢竟越是美好的東西,越是沒人想要破壞。
傅玲掏出匕首狠狠扎向桌面,桌上放著后藤一家的照片,鋒利的刀尖在男主人后藤的臉上捅出了一個窟窿。
三天后的傍晚,名古屋某片高檔住宅區內,后藤由紀疲倦地走進玄關準備換鞋,卻發現家中安靜的可怕。
往常她一回家,兒子太郎就會開心的跑來向她炫耀學校的趣事,女兒勢子也會過來抱著她撒嬌。
可今天不但兒子和女兒不見蹤影,連自稱煮夫的丈夫也沒有在廚房準備晚餐,不然她一定會聞到那略帶糊味的飯菜香味。
后藤由紀拿起傘筒里的雨傘充當武器,小心翼翼地走到客廳,結果眼前的一幕讓她差點昏厥,手中的雨傘也掉在了榻榻米上。
她的丈夫和兒女規規矩矩地跪坐在矮桌前,矮桌對面坐著一個蒙面人,對方身后還有幾個強壯的手下。
“由紀,快跑!”
后藤看到妻子回來,一時間忘記了恐懼,猛地撲向蒙面人,口中還不忘發出警告,可腦門處立刻多了一支手槍。
“由紀女士,請坐吧,我們等候你多時了。”
一個女聲響起,說話的蒙面人竟然是個女人,后藤由紀愣了愣,乖乖按照命令在丈夫身邊坐下。
面具后的傅玲看到這幕呵呵一笑,抬手拍了拍,小特務立刻將準備好的飯菜端了上來。
傅玲看看兩個滿臉驚恐的孩子,又看看手牽著手的后藤夫婦,很是熱情地邀請對方一家跟自己一起用餐。
“由紀女士,后藤先生,這是蓬萊軒的蒲燒鰻魚,味道很不錯,快請嘗一嘗。”
她夾起一塊鰻魚放到小女孩的盤子里,彷佛自己才是這里的主人。
還不懂事的勢子面對油亮的鰻魚,偷偷咽了下口水,但看到父母以及哥哥沒有動作,只得失望地憋憋嘴坐好。
“這位.女士,您到底想要什么,如果是需要錢,請您告訴我,我一定滿足。”
作為一家之主,后藤捏捏妻子的手,鼓足勇氣試探起蒙面人的來意,這是他的責任。
傅玲朝手下使了個眼色,小特務上前將孩子們帶走,就在后藤由紀夫婦準備拼命的時候,她輕聲說了一句。
“由紀女士,我需要你在某個病人的藥水里加上一點點不起眼的小玩意。”
說著,傅玲拿出一個小藥瓶,里面有些白灰色粉末狀物體。
后藤由紀立刻想到那個尊貴的民國病人,也瞬間明白了所有事情,從事護士工作多年的她,下意識想要拒絕。
“不,我不能傷害病人。”
“嗚嗚嗚”
話剛出口,幾個小特務就按住后藤先生的手腳并捂住他的嘴巴,傅玲慢步走到旁邊,掏出雪茄剪毫不猶豫剪斷了對方的大腳趾。
鮮血噴了一地,后藤由紀如夢方醒,哭著撲到丈夫身邊,手忙腳亂地幫其包扎傷口。
傅玲用手巾擦擦雙手,拿起筷子吃了口鰻魚(防杠,露嘴面罩),感受著嘴中慢慢融化的魚肉,她再次悠悠開口。
“你們全家四口一共有80根手指腳趾,只要你愿意,我有的是時間陪你慢慢玩。”
“如果你不想家人受到傷害,最好按照我說的去做,否則下一個就輪到你的孩子了。”
“貴先生失去的只是腳趾,不會影響生活工作,但我不會永遠這么仁慈,夫人,你也不想孩子們失去雙手吧?”
最后一句話徹底擊潰了后藤由紀,她哭泣著跪在傅玲面前,保證自己會將粉末放進藥水。
“請起吧,放心,那不是毒藥。”
傅玲扶起后藤由紀,幫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又給她吃了顆定心丸。
“瓶中是破傷風梭狀芽孢桿菌,你應該知道這是什么,病人會在無聲無息中死亡,沒有人會懷疑你。”
“你現在要做的是替后藤先生和兩個可愛的孩子請假,一旦你兌現了承諾,我們會當場釋放他們,讓你們一家團聚。”
后藤由紀當然知道破傷風,她紅著眼睛走向電話機,接通丈夫的工廠以及學校說出了請假要求。
傅玲確實沒有欺騙后藤一家,完成任務就會放人,因為這對夫婦的職業還有利用價值,對方有把柄在軍統手里,未來說不定還能用上。
報告到此結束,左重抬起頭揉揉發酸的脖子,正要跟鄔春陽表揚傅玲和東京站處置得當,房門再次被人敲響。
“副座。”X2
古琦、吳景忠大步走進辦公室,兩人看著滿面紅光,顯然心情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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