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蟬動 第一千四百一十七節愛好歷史的左副局長
山城國府大禮堂外人頭攢動,上百名軍政要員或微笑,或沉著臉走下臺階,人群之中最為醒目的就要屬左重,一群人圍在他的身邊說個不停。
“左韋員,恭喜了,兄弟備下了薄酒,還望您大駕光臨。”
“是啊,左副局長,您一定要給我和老白這個面子。”
白問之和老楊一P股擠開礙事的家伙,笑呵呵的邀請左重赴宴,臉上樂得滿是褶子,差點夾死飛來飛去的蒼蠅。
他們二人之所以如此客氣,除了以往的交情外,還因為在剛剛結束的會議中,左重成功晉升果軍中將。
不到三十歲的中將,即便在關系戶遍地的果軍也是非常少見的,何況左重擔任的還是實權職務,手下掌管著國府最重要的情報機關。
所以哪怕是老朋友了,但白問之和老楊說話時依然陪著小心,生怕觸怒了這位新鮮出爐的國府新貴。
左重踏下最后一級臺階,彈了彈領口的新領章對二人道:“老白,老楊,你我兄弟就不用說這些了,不要把咱們的關系搞得那么庸俗嘛~”
他擺足了領袖心腹的架子,講完忽又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和藹可親起來。
“左某承蒙委座看重,僥幸升為中將,按說應當請你們才是,不過局里公務繁忙,確實離不開人,咱們回頭再找時間如何?”
說著,左重挽起袖子看看手表,白問之和老楊知道今天的飯局是組不成了,當即笑著將他送到車旁。
汽車即將啟動時,白問之瞄了一眼周圍,湊到左重耳旁小聲道:“左副局長,白某近日得到了一件好東西,據說是前朝東陵的寶物,回頭我送到您的府上。”
原本正襟危坐的左重眼睛一亮,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寶物什么的無所謂,他主要是對歷史感興趣。
在白問之、楊副部長的揮手相送下,數輛轎車快速駛離,朝著羅家灣方向開去,沿途的行人和車輛見到車隊紛紛避讓。
“副座,恭喜。”開車的歸有光咧著大嘴,表情比自己升了官還高興。
這是正常反應,作為軍統情報一系的領袖,左重的軍銜和位置越高,他們這些人就越安全。
但左重聽到這句話,不僅沒有開心,反而皺起眉頭,眼神里流露出淡淡的憂色。
這時,副駕駛位上的鄔春陽回過頭,同樣神色嚴肅:“副座,聽說委座只給您一個人晉升了軍銜?”
“恩。”左重回了一句,聲音里聽不出悲喜。
旁邊的何逸君意識到了這件事的嚴重性,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軍統現在出了兩個中將,一個是局座,一個是副座,底下的人到底該聽誰的。
車廂里一下子安靜下來,過了許久,鄔春陽開口建議:“副座,您該去漢中了。”
左重輕輕頷首,是啊,自己該去漢中了,一來向老戴表表忠心,二來向對方表達自己沒有染指軍統核心權力的想法,不過單單這樣做還不夠。
思考了幾秒鐘,他給歸有光和鄔春陽下達了命令:“春陽,清除李施群的任務交給你,具體實施由有光負責,記住,這個計劃是局座策劃的,聽清楚了嗎?”
歸有光和鄔春陽回了聲是,兩人當然明白左重如此安排的用意,既然上峰要壓一壓局座,那他們這些人就要幫局座盡快晉升。
當天下午,一架飛機從山城起飛前往漢中,機艙中的左重望著舷窗外久久無語,何逸君見狀輕輕握了握他的手。
數小時后,就在左重在漢中機場落地的同時,一場秘密會議在軍統總部召開,參會人員包括古琦以及鄔春陽等一干高層。
會議一開始,古琦傳達了左重的命令,接著他詢問鄔春陽,準備如何清除李施群。
鄔春陽豎起兩根手指,轉頭看向眾人:“行動總體按照副座的計劃行事,即利用日偽借刀殺人,總共分為兩個任務地點,一個是金陵,一個是滬上。”
隨著他的講述,在場的古琦,歸有光,宋明浩和吳景忠不停點頭。
很快,遠在金陵和滬上的軍統情報人員收到了兩條指令,密切監視76號高層,準備迎接總部重要人員。
1943年6月某日。
金陵城西牯嶺路17號,這是許季澧和晴嵐的住所,季某人得知老友的胞弟前來投靠自己,不僅任命對方為偽政府軍韋會成員以示恩寵,還特意送了一棟花園洋房給兩人。
許季澧愛好打麻將、跳舞,又有好酒量,晴嵐亦愛玩樂,故而家中時常高朋滿座,今天也不例外。
洋房二樓的棋牌室內,三名偽政府高官與許季澧在砌長城,一群官太太站在四人身后觀戰,還時不時掩嘴輕聲交流。
許是運氣好,許季澧這次大殺四方,眾人起哄讓他請客,許季澧自然不會拒絕,大笑著讓傭人打電話訂了飯菜。
僅僅過了一個小時,兩桌山珍海味便被送到了許宅,送餐的伙計將賬單遞給許季澧,態度非常恭敬。
正在摸牌的許季澧瞥了瞥賬單,隨口回了句記在賬上,伙計沒有多言,雙手放下賬單倒退著離開了房間。
走出許宅,伙計沖著門內呸了一聲,嘴里罵罵咧咧的,爬上馬車一溜煙走了。
馬車駛出數百米,一輛轎車開出巷子跟在馬車后方,兩車一前一后進入了金陵城區,最后在一間飯店門口停下。
轎車駕駛員與車上另外幾人小聲說了些什么,一人立刻下車走進飯店,許久之后才從店內出來。
月上西梢,賓客們三三兩兩走出牯嶺路17號,許季澧和妻子晴嵐送走客人快步回到棋牌室。
晴嵐站在門口望風,許季澧則拿起桌上的賬單放到點燃的火機上烤了片刻,紙上清晰的顯示出一行小字。
尋機挑唆李施群與日偽關系
兩天后。
李施群向季某人呈交了一份報告,內容是針對許季澧的監視記錄,季夫人、程公仆、周福水三人也在場。
看完報告,季某人擰眉問道:“你的意思是,季澧是山城方面的眼線?”
“應當是這樣。”李施群語氣肯定,并解釋了其中原因。
“兩年前,許季澧以一種近乎無瑕的方式滲透進了我們的核心,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但我對他始終心有疑慮。”
“因為許季澧一向親近地下黨和左派,若不是有他兄長的面子,山城的那位早就將他送進感化院了,這種人為什么會突然投靠新政府?”
“此外,我們截獲的軍統密電里出現了四哥這個代號,而許季澧在家中恰好排名第四。”
聞言,季夫人和程公仆面露厭惡之色,尤其是季夫人,多年前跟軍統的摩擦,導致她極度仇視山城情報人員。
想到左重的那一巴掌,季夫人直接對李施群下令:“那就抓了吧,這種事情,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程公仆在旁點頭附和,這個大漢奸也對山城特工深惡痛絕,倒是周福水搖了搖頭,提出了不一樣的看法。
“季澧的大哥與我們都有交情,不宜隨意處置。再者,僅憑四哥這個代號就抓人,未免太草率了。”
“我是搞情報的,知道軍統最喜歡借刀殺人,萬一這是山城的離間之計,動了季澧便中了圈套。”
李施群張張嘴想要反駁,可周福水說的有理有據,于是他將目光看向季某人,希望對方給出最終裁決,也只有對方才能決定如何處置許季澧。
季某人考慮許久,突然劇烈咳嗽起來,當年那場發生在國府禮堂門口的刺殺,給他留下了嚴重的后遺癥。
在傷勢的折磨下,他的腦袋變得昏昏沉沉,回憶起與許季澧兄長的情誼,季某人心軟了一回。
“季澧與戴春峰本就是舊友,偶爾與山城聯絡也不算太要緊,只要不太過分就好。”
說出這一句,季某人叫來私人醫生給自己注射藥物,看著一整管液體被注射到他的血管里,程公仆、李施群面帶憂慮,周福水卻目光閃動。
關于許季澧的討論到此結束,程公仆、李施群、周福水走出季某人的官邸,三人立即分道揚鑣。
雖然都是地下黨和果黨叛徒,但這三人之間矛盾重重,比如李施群和周福水就因為爭奪警政部長一職鬧得很不愉快,甚至是大打出手。
李施群坐上車,問了前排的手下一句:“目標接觸的人員有可疑嗎?”
手下側身回道:“沒有,目標近期接觸的黨政軍要員和服務人員,我們都一一甄別過,身份均無問題。”
“繼續監視,不得放松。”
李施群說著慢慢閉上了眼睛,自從截獲了那份電報,他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軍統行事向來謹慎,為什么這份密電會被76號破譯,真的是巧合嗎,還是軍統有其它目的?
想了半天,李施群苦惱地嘆了口氣,告訴司機去火車站。
既然暫時抓不了許季澧,他留在金陵沒有任何意義,不如早些返回滬上。
當其踏上京滬線列車之時,另一節車廂上來了一人,此人戴著頂禮帽,帽檐兩側露出光禿禿的頭皮。
再說周福水回到家中,還沒有坐定,管家就稟告有客人攜了重禮來訪,來者自稱是湘省同鄉后人。
“將人帶過來吧,對了,讓警衛仔細檢查。”周福水好奇之余吩咐管家,軍統的刺殺無孔不入,必須小心行事。
正在周福水猜測是哪個同鄉上門拜訪,一道身影走進門廊,來客年紀不大,但一身的氣勢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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