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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知否開始當文圣 第四百七十三章 出馬
到了最后,盛紘終究不敢、也不能把梁晗強留在盛府。
在被盛府下人半是攙扶,半是脅迫下,梁晗驚魂稍定,只能狼狽不堪地連走帶爬地離開假山,直到離得遠了些,那點被撞破好事的羞恥感迅速被更大的恐懼和急于脫身的念頭淹沒。
他畢竟是伯爵府公子,盛家下人也不敢太過于無禮。
“放手!”
梁晗掙脫下人后,連滾帶爬地躲到一處巖石后,確認盛家人沒追來,才敢大口喘氣,心臟狂跳得幾乎要炸開。
他強自鎮定,整了整凌亂不堪的錦袍,捋了捋散亂的鬢發,試圖找回一絲伯爵公子的體面,然而當看到后面被冬榮攙扶著、臉色灰敗如死人、嘴角還殘留著未擦凈暗紅血絲的盛紘踉蹌著追近時,那點強裝的鎮定瞬間土崩瓦解。
他再度連滾帶爬地迎上兩步,草草作了個極其敷衍、幾乎算是點頭哈腰的揖,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充滿了心虛和只想逃離這修羅場的急切。
“盛……盛伯父!息怒!息怒啊!今日……今日之事……純屬意外!誤會!天大的誤會啊!”
他語無倫次,眼神躲閃,不敢直視盛紘那雙燃燒著怒火和恥辱的眼睛。
“小侄……小侄家中確有十萬火急之事,家母急召!”
“……實在……實在不便久留,這就……這就先行告辭了!”
“改日!改日定當登門賠罪!”
話音未落,他如同被鬼攆著,幾乎是連滾帶爬、跌跌撞撞地朝著下山的路狂奔而去。
深一腳,淺一腳,好幾次都差點摔倒。
這梁晗帶著滿身的塵土、酒氣、脂粉味和揮之不去的驚恐,活脫脫一條被痛打的落水狗,頭也不回地逃離了這個讓他魂飛魄散的修羅場,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一路亡命般朝著永昌伯爵府的方向沒命奔去,尋求母親的庇護。
后面的盛紘縱使郁結于心,氣血翻涌,看著梁晗這屁滾尿流、毫無擔當的狼狽模樣,也不由得氣笑了!
“呵呵!”
“看看,這就是你選的‘活路’?攀上的‘高枝’?”他聲音嘶啞,帶著無盡的諷刺和悲涼,看都不看一眼被婆子押著的墨蘭,仿佛多看一眼都會污了眼睛。
他強忍喉頭的腥甜和胸口的劇痛,沉著臉,手腳卻異常敏捷地指揮:“冬榮!把那孽障抓緊些!帶她回祠堂!”
隨即,不再停留,帶著一身染血的屈辱和滔天的怒火,步履沉重卻迅疾地往盛府趕回。
時間,成了懸在頭頂的利刃。
盛府祠堂。
燭火在肅穆莊嚴的祖宗牌位前跳躍不定,昏黃搖曳的光暈映照著冰冷光滑、泛著幽暗青光的磚石地面,將列祖列宗的牌位影子拉得長長扭曲,更添幾分令人窒息的壓抑和死寂。
空氣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鉛塊,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心頭。
盛紘癱坐在一張沉重的黑漆四出頭官帽椅里,這象征著官身威嚴的椅子,此刻卻像冰冷的刑具,只襯得他面色灰敗如槁木,神情枯槁,眼窩深陷,仿佛一夜之間被抽干了所有精氣神,蒼老了十歲不止。
他額角的青筋現在還在突突跳動,如同瀕死掙扎的蚯蚓。
盛紘空洞的眼神茫然地望著前方跳躍的燭火,里面交織著尚未熄滅的滔天怒火、刻骨銘心的恥辱,還有一種深不見底的、如同枯井般的絕望與失望。
官袍前襟上那片刺目的暗紅血跡,像一塊巨大的、洗刷不掉的恥辱烙印。
墨蘭被兩個膀大腰圓、孔武有力、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如同石雕般的粗壯婆子如同鐵鉗般死死押著,跪在冰冷刺骨、堅硬如鐵的青磚地上。
她已換回了自己的衣裳,但發髻松散凌亂,幾縷汗濕的發絲狼狽地貼在蒼白的額角。
臉上再無半分在石洞里刻意營造的凄楚柔弱或孤注一擲的瘋狂,只剩下一種近乎麻木的死寂平靜,甚至嘴角還殘留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逞后冰冷的漠然。
她低垂著眼瞼,仿佛周遭的雷霆風暴都與她無關,沉浸在自己“勝利”的余韻里。
死寂籠罩著祠堂,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只有燭火燃燒時偶爾發出的細微“嗶剝”聲,更顯得這空間空曠得如同墳墓。
盛老太太是在王大娘子哭天搶地、語無倫次的攙扶下,拄著沉香木拐杖,被房媽媽幾乎是半架著,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的。
老太太臉色鐵青,平日里那份雍容慈和蕩然無存,只剩下山雨欲來的雷霆震怒和深沉的憂慮,眉宇間刻著深深的溝壑。
她甚至沒看跪在地上的墨蘭一眼,目光如電,先掃過盛紘胸前那片刺目的血跡和他慘無人色的臉,瞳孔猛地一縮,再落到那象征著盛家百年清譽、此刻卻仿佛蒙塵的祖宗牌位上,握著拐杖的手背青筋暴起,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趁著盛老太太剛站穩,氣息未勻,盛紘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疲憊不堪地揮了揮手,聲音嘶啞得如同破鑼刮過:“下去……都下去……守著門……十步之內,不許任何人靠近!違者……打死不論!”
冬榮心頭一凜,立刻躬身領命,領著所有下人,包括那兩個押著墨蘭的婆子,悄無聲息地魚貫而出。
沉重的大門被“吱呀”一聲緊緊關上,落閂的聲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徹底隔絕了內外,也隔絕了所有窺探的可能。
祠堂內只剩下盛紘、盛老太太、王大娘子和……跪在地上如同木偶的墨蘭。
燭火將四人的影子拉長,投在冰冷的地面和墻壁上,如同張牙舞爪的鬼魅。
死一般的寂靜再次降臨,比之前更加沉重,幾乎能聽到彼此壓抑的呼吸和心跳聲。
“唰!”
盛紘的目光如同冰冷的、生了銹的鐵錐,帶著萬鈞之重,緩緩抬起,死死釘在墨蘭低垂的頭頂上,仿佛要將她的靈魂都釘穿在這祖宗靈位前,永世不得翻身。
那目光中的恨意,幾乎凝成實質。
許久,久到那跳躍的燭火都似乎黯淡了幾分,久到王大娘子都忍不住要打哆嗦時,他才從干裂得滲出血絲的嘴唇里,擠出嘶啞得如同砂石摩擦般的疲憊聲音,每一個字都像是耗盡了他殘存的生命力。
“孽障……你……你……還有何話說?”
墨蘭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微微顫了一下,但依舊低著頭,沉默地如同最頑固的石頭。
“說話!!”
盛紘猛地一拍椅子扶手,發出沉悶的巨響,牽動內腑,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嗆咳,嘴角再次溢出鮮紅的血絲,點點滴落在他染血的前襟上。
王若弗嚇得“啊”一聲低呼,想上前又不敢,手足無措。
“呵……”墨蘭終于發出一聲極輕的、充滿嘲諷的冷笑,依舊沒有抬頭,聲音平靜得可怕,帶著一種破罐子破摔的麻木和隱隱的得意:“父親……還想聽女兒說什么?”
“該說的……不該說的……女兒在山后……不都說完了嗎?”
她的語調毫無起伏:“女兒……無話可說。”
“你!——”
盛紘氣得眼前金星亂冒,血氣翻涌,幾乎要背過氣去。
“夠了!”
盛老太太猛地一頓拐杖,“咚!”的一聲沉響如同驚雷,在寂靜的祠堂里炸開,瞬間壓下了盛紘的怒氣和墨蘭那令人作嘔的冷漠。
老太太的聲音冰冷如霜,目光銳利如刀,掃過墨蘭時如同看著一件穢物,最終落在強撐著的盛紘身上:“現在不是問罪的時候!”
“更不是嘔血傷身、自亂陣腳的時候!”
“紘兒,你給我穩住心神!盛家的天,還沒塌下來!也絕不能塌!”
她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涌的心緒和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怒火,眼神在瞬間變得無比凝重、清醒。
老牌侯府千金的殺伐決斷在這一刻展露無遺。
“當務之急,是堵住這天大的窟窿!是把這樁足以讓盛家百年聲譽毀于一旦,讓你仕途斷絕,讓華蘭在夫家抬不起頭,讓長柏幾個哥兒前程受損,甚至如蘭、明蘭的婚事都會受其牽連、蒙上污點的驚天丑事,捂死在襁褓里!”
“一絲風都不能透出去!”
她的話如同重錘,狠狠敲在盛紘和王若弗的心上。
王若弗嚇得臉色發白,連連點頭。
盛老太太的目光轉向地上如同行尸走肉的墨蘭,眼神厭惡至極,卻又不得不面對這攤她一手促成的爛泥,聲音沒有絲毫溫度,只有冰冷的確認,如同在審問犯人!
“永昌伯爵府的梁六公子……他碰了你,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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