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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偷人

作者:一只廢寶  分類: 奇幻 | 劍與魔法 | 一只廢寶 | 魔法始記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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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始記 第三百五十七章 偷人

夜色下,勒斯和理頓來到溫妮絲的房間。

別墅女仆長傅麗達正守在門口,對勒斯的到來露出了疑惑神色。

“閣下,很高興見到您。”她恭敬行禮道。

勒斯微笑著點下頭,說明了來意。

“聽說溫妮絲小姐病了,正巧我來王都辦事,所以想替市長閣下探望一下她。”

“抱歉,小姐剛吃完醫生開的藥,估計已經睡下了。”

“這樣啊……可我剛剛才跟市長通訊過,他讓我務必見溫妮絲一面,詢問清楚小姐的狀況后回去給他。

而我又必須趕上明早七點鐘出發的飛艇,所以只能今晚過來了。”

勒斯為難的說道:“我不會打擾她太長時間,只是希望當面詢問一下,很快就走。”

傅麗達看著眼前的男人,心中有些警惕。

她知道對方的身份,也清楚其和拉格倫之間的關系,而溫妮絲是誰,她更是清楚不過。

而令她警惕的地方是,小姐之前也偶爾有發病的時候,那時候老爺可沒表現出詢問的意思。

傅麗達的職責是看住溫妮絲這個拉格倫的軟肋,讓其老老實實的遵照阿凱奇老爺的吩咐,照顧好自家小姐并為阿凱奇家族掌控資本派而貢獻力量。

這個小丫頭,可千萬不能出意外。

所以,對于勒斯的意圖,傅麗達恭聲拒絕道:

“實在萬分抱歉,小姐真的已經休息了。”

勒斯聞言有些不悅,道:

“我覺得你可以去問一聲,她應該還沒睡。”

“我想不用了,閣下。”女仆長用恭敬而生硬的語氣拒絕著。

理頓這時上前一步,語氣陰沉道:

“傅麗達女仆長,我想勒斯先生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這是老爺的吩咐。

達格老管家走之前,任命我為正式管家,現在我需要你讓開。”

一提起拉格倫的貼身管家達格,傅麗達心中不由一顫。

上次他們回這里的時候,達格曾充滿殺意的警告過她,不要過多干預溫妮絲小姐的事情,老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傅麗達清楚,這是因為自己平日里對溫妮絲的態度早就引起了拉格倫的不滿,已經對自己這個礙眼的女人起了殺心。

雖說自己是阿凱奇家派過來的心腹,但傅麗達也清楚,如果拉格倫真的殺了自己,主家也不會因為一個六級騎士的生死,而和王國重要城市的市長決裂。

她猶豫了片刻后,點頭道:

“那好吧,不過男女有別,為了小姐的聲名,我必須在場。”

勒斯隨意揮手道:“無所謂,現在讓我們進去吧。”

“閣下請進。”傅麗達不太情愿的打開了房門,帶著勒斯和理頓進入了溫妮絲的房間。

臥室門口,傅麗達輕輕敲了兩下門板。

“小姐,勒斯·瓦格納先生來了,他想見您一面。”

大概半分鐘過去,里面沒有任何聲音傳來。

傅麗達見狀便主動打開了房門,進去查看情況。

結果發現,溫妮絲只是睡著了。

勒斯兩人也順勢跟了進來。

“她頭上受傷了?”看著女孩額角貼著的一塊紗布,勒斯皺著眉頭小聲詢問。

理頓趴在他耳邊解釋道:“是這樣的閣下,小姐今天鄰近中午的時候發病,跟在身邊的女仆沒來得及抱住她,所以不小心磕到了鋼琴上,醫生說只是擦破了點皮,用您發明的春風藥劑上過以后,明天早上起來應該就能痊愈。”

勒斯見她真是睡著了,便在打量了一下臥室的裝飾后離開了。

回到自己房間,勒斯對跟來的理頓問道:

“我聽說小姐偶爾會發病,到底是什么病癥?”

“這個……”理頓還是不太想說。

“剛才我跟拉格倫閣下通話時,他已經同意我知道了,還讓我有疑問就來找你。”勒斯補充道。

理頓一聽,也不再猶豫,他有些同情的說道:

“溫妮絲小姐的腦袋幼時受過刺激,不能見到鮮血。

如果看到的話,就會……怎么說呢……就像是受到極度驚嚇一樣,開始胡言亂語,并且不顧一切的想要逃離所在的房間到外面去。

平時我們很注意不讓小姐看到血液或者任何紅色的東西,今天上午之所以發病,也是個沒有預料到的意外。

正在教小姐演奏大提琴的老師不小心被崩斷的琴弦劃傷了手背,當時出了不少血,又正巧被小姐第一時間看到了。”

勒斯略微明白了,受過強烈的精神刺激,從而留下了心理陰影嗎?

“那她的發病癥狀什么時候能消退?”

理頓想了想道:“按照以前的情況,一到兩天不等,期間小姐會變得很恐慌,不允許任何人碰她,交談方面也比較吃力。”

“我明白了。”勒斯用手指輕點著沙發上的扶手,沉吟一聲道:“你現在再去用魔法通訊臺聯絡一下布蘭提斯那邊,達格管家正在等你。”

‘不是下午的時候才聯絡過嗎?’

理頓聞言有些詫異,但還是躬身行禮后按照勒斯的指示去了魔法通訊室。

第二天清晨,拉格倫家別墅門口。

“恭送閣下,愿您旅途順利。”

理頓按照標準禮數,帶著別墅內所有仆人站在門前,齊聲對即將登上馬車的勒斯說道。

勒斯笑著朝他們揮了揮手,然后對站在最前面的理頓管家和傅麗達女仆長道:

“我替市長閣下再囑咐你們一句,務必要照顧好溫妮絲小姐的起居,像昨天那種事情,一定不要再發生。”

理頓立刻鞠躬應道:“我們一定竭盡全力,請您幫忙老爺,讓他放心。”

站在他旁邊的傅麗達也同樣應了聲是。

勒斯滿意的點了下頭,隨即登上馬車前往城外的飛艇站。

目送馬車離開院子,理頓吩咐仆人們可以開始新一天的工作,然后又向傅麗達詢問了一下小姐昨晚有沒有異常,得到一切正常的答案后,他也走進了別墅。

身為管家,就算每天只需要服務一位主人,也必須將其打理的井井有條,況且他今天還要出門去小姐那位音樂老師家里道歉賠禮,并讓她不要將事情說出去。

而傅麗達看著遠去的勒斯,不知道為什么總有些不對勁兒的感覺。

她想起自己的職責,轉身快步返回別墅。

“莉莉今天還沒起床嗎?”

“不知道,早上送客人離開的時候就沒見到。”

“可能是因為她今天輪休吧,所以早上睡了個懶覺。”

“唉……我也想像她一樣,在單間臥室里睡到自然醒。”

“算了吧,你也沒她那個運氣啊,誰讓仆人房只剩那么一個單間的在空著。”

樓梯走廊中,兩名負責樓梯清掃的女仆一邊干活一邊閑聊著,結果正好碰到傅麗達上樓前往小姐臥室。

“我說了多少次了,工作期間不允許聊天,每人扣三十銀幣的月薪,免得你們記不住。”女仆長冷冰冰的說道。

兩名女仆沒想到在這里看到了女仆長,立刻站到了樓梯墻邊,臉上也露出了心疼的表情,覺得真是太倒霉了,負責管理她們的女仆長平時不會在這個時間出現的。

傅麗達說完之后,狠狠的瞪了她們一眼,繼續向樓上走去。

來到小姐臥室打開門一看,女孩仍然像昨晚來時那樣,眉頭微皺的沉浸在睡夢中,心下便松了口氣。

‘因為那個勒斯來住宿,我昨晚可是一直激發血氣感知著溫妮絲房間的動靜,怎么可能會出問題。’

寂靜的夜晚,六級騎士激發血氣專心加強聽力感知后,連人的心跳聲都能依稀聽見,溫妮絲就算醒了之后只是從床上坐起來,對門守夜的她都能察覺。

見溫妮絲還在睡覺,覺得是自己多心的女仆長便將房門關上后離開。

勒斯要趕早上七點的那趟飛艇,如今才五點半就出發了,還不是叫醒溫妮絲并查看她病情的時候。

而等到八點半,傅麗達帶著溫妮絲的貼身女仆將早餐用托盤送到臥室,并叫小姐起床的時候,才發現大事不妙。

“溫妮絲小姐,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昨天來過的那位醫生會在九點半準時上門,現在您應該起床吃點東西,然后簡單洗漱一下。”

傅麗達站在床邊,向往常一樣用刻板、嚴肅的聲音來喚醒對方。

然而,平時睡眠很輕,并作息十分規律的溫妮絲,此時卻沒有任何回應,仍然皺著眉頭躺在床上。

傅麗達頓時注意到了問題,她懷疑昨天小姐發病后,可能出現的別的癥狀。

有些擔心主家和拉格倫雙重怒火的她立刻俯身將手放到了溫妮絲的肩膀上,準備嘗試將其搖醒,否則就要趕緊叫醫生過來了。

可就是這一碰,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傅麗達的手指,在觸碰到溫妮絲肩膀的一瞬間,后者肩膀處就冒出了一團五彩光屑,露出了底下的一小片灰色布料。

然后沒等她做出什么反應,就見床上躺著的溫妮絲身上,以那處肩膀為起點,渾身都冒出了大量光點。

傅麗達下意識的后退兩步,隨后定睛一看。

赫然發現床上躺著的竟然是一位穿著灰色麻布睡袍的女仆,而這位女仆的名字,就是之前那兩個掃地女仆口中的莉莉。

見到如此一幕,傅麗達什么都明白了。

她渾身冒出大量瑩白色的血氣,直接撞飛身后端著早餐的貼身女仆,飛奔下樓。

院門口,一身得體衣裝的理頓管家正準備出門,看到向自己沖來的女仆長,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傅麗達女士,您這么著急是要去哪啊?”

然而女仆長只是眼神冰冷的朝他瞥了下,便出了別墅院子。

隨后,她抬手做了個手勢,周圍立刻就冒出了十多名身手矯健的男人,在她簡短而急促的吩咐下,開始四散行動。

等做完這些事情,傅麗達才回到別墅門口,一臉陰沉的對理頓說道:

“你們膽子真是很大。”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么。”理頓雙手拄著文明杖在地上戳了戳,但表情無比平淡。

“哼,真以為你們老爺能對抗阿凱奇家的意志?”

“如果你一直要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那我只好失陪了。”理頓微微點頭致意,隨即大步走出別墅院子,攔下了一輛早早就開始工作的公共馬車。

五天后,布蘭提斯飛艇站。

拉格倫有些激動的看著從飛艇客艙出口飛奔下來的溫妮絲,自己也快步上前將其抱在懷中。

“叔……叔叔!我很想你!”溫妮絲緊緊摟著拉格倫的后背,聲音中充滿了激動和喜悅。

“爸爸也很想你,這些年真的很想你!”拉格倫十分愧疚道。

“爸爸?”溫妮絲抬頭看著自己的父親。

在媽媽死后,他們父女和那個害死媽媽的女人有過約定的,以后兩人就是叔叔和侄女,絕不可以在人前暴露他們的真實關系。

拉格倫溫柔的撫摸著女兒的腦袋,堅定的說道:

“以后不用再隱藏了,沒有人可以把我們拆散。”

溫妮絲聽著父親的話,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還是很用力的點了點頭。

她當然不愿意管自己父親叫叔叔。

經過相見最初的情緒波動,拉格倫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他看向站在女兒身后的勒斯,鄭重鞠躬道:

“勒斯,謝謝你,這次我欠了你一個大人情。”

勒斯馬上將他扶了起來,毫不在意道:“這不是人情,您之前幫了我很多,現在我只不過是做出應有的回報而已。”

拉格倫卻搖了搖頭,溫妮絲是自己在世上最在意的人,而勒斯僅憑他在通訊臺里的一句話,就決定冒著惹怒資本派領袖的風險來做這件事,他心中自然十分感激。

只不過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拉格倫便帶著他們先上了馬車,然后由達格管家親自駕駛返回城里。

路上,市長閣下有些好奇的問道:

“你是怎么把溫妮絲帶出來的,傅麗達那女人是個六級騎士,感知非常敏銳,性格又謹慎。

我們之前試探過幾次,都沒有成功的跡象。”

傅麗達自從被派到拉格倫家,她的任務就只有一個,那就監視溫妮絲的一舉一動,不給任何人從將溫妮絲帶走的機會。

她白天跟隨溫妮絲一起行動,晚上就住在對面,任何一點響動或者多出一個人的心跳,都會被察覺,而且王都別墅里的那些女仆中,大半也都是阿凱奇家派過來的眼線,一天死死盯著溫妮絲的動向,別墅外面還常年有十幾號阿凱奇家的死士,防止任何可能的意外。

別說以前時機不對,就算時機成熟,拉格倫也很難將其硬搶出來。

然而勒斯就在自己那聽到女兒再次發病,所以有些草率的決定下,竟然真的在不動用武力的情況下將人帶走了,還真讓拉格倫感到奇怪。

“其實也不算很難,主要是您準備的那個替身女仆也很關鍵。

是這樣的……”

在勒斯來到拉格倫家別墅的那天晚上,市長閣下和勒斯在魔法通訊臺的聯絡中,接到了對方想讓自己‘偷走’溫妮絲的決定,簡略表示這件事會讓阿凱奇非常生氣。

雖然不知道拉格倫為什么要這么做,但勒斯從對方的用詞和語氣中聽出,這件事很可能對其非常重要。

在經過簡短的考慮后,勒斯決定幫這個忙,而且他也確實有能力幫。

因為拉格倫叮囑盡量避免直接沖突,勒斯晉升高級魔法師后學會的幻影術,就派上了用場。

它能制造出一個與模本幾乎完全一致的幻影,騙過對魔法根本沒有什么防備和了解的傅麗達,簡直綽綽有余。

然后再根據理頓的轉述,勒斯已然清楚,傅麗達晚間監視溫妮絲的手段就是騎士那超乎常人的聽覺,而這一點,完全被消聲術克制。

所以在深夜時分,勒斯開著隔絕任何聲音的消聲術,再憑借還算不錯的身手,從別墅外側的陽臺翻近了溫妮絲的臥室,然后掌握好時機,無縫替換了那個名叫莉莉的女仆和溫妮絲兩人的位置,然后再用幻影術給昏睡中的女仆套上幻影術,就算大功告成。

勒斯之所以說那個女仆很關鍵,是因為經過長時間的篩選,她在睡眠中的心跳頻率、力度等方面,和溫妮絲非常相近,如果不仔細辨別,就算是非常熟悉溫妮絲的傅麗達都聽不出來。

而這個住單間的女仆,顯然也是拉格倫和達格管家之前就準備好的,以備不時之需。

鑒于溫妮絲還可能處于發病狀態,被替換下來的她被勒斯為了兩瓶致人昏睡的藥劑,直接被勒斯和理頓藏在了馬車里,等第二天一早勒斯離開時,就這么將其帶走了。

之后的事情就簡單了,以勒斯紫荊花勛章獲得者的身份,不用藏著掖著,直接帶上飛艇,一路享受著天空和大地的風光,順利抵達了布蘭提斯。

“以前我和達格想了很多辦法,就是為了在合適的時機將溫妮絲帶走,可無論怎么做,似乎都會導致還沒將她帶出王都就要發生戰斗,事情的影響范圍也會不可控制。

沒想到只是一個沒有絲毫戰斗力的法術,就能完成這個目標。”

市長閣下很是感嘆的說道。

勒斯贊同的點了點頭,對于不了解魔法的人來說,很多事情其實都有空子可鉆。

其實這次‘偷人’行動中,最難的一部分反而是之前奧康納等人為別墅安裝的警戒術和一些偵測魔素異常反應的魔法陣。

原本是為了防止施法者騷擾的,而等到勒斯動手時,還必須先把那些東西給拆了,著實廢了他一番功夫。

等到了布蘭提斯中心區的市長府邸,拉格倫心情很是高興的帶著溫妮絲下了馬車,勒斯下車后本準備走幾步路先去隔壁街的施法者管理局,沒想到市長閣下卻叫住了他,讓他一起進去。

等進門之后,勒斯這才想起一件似乎很重要的事情。

“市長閣下,杰琳娜夫人她……”

“她已經被我送回王都了,就在理頓向我匯報你們成功啟程的第二天。”拉格倫漠然道。

“呃……”勒斯有些欲言又止。

他之前對拉格倫的家事完全不知情,但在以前對方和妻子之前那有些貌合神離的態度,以及拉格倫和溫妮絲隱瞞真實關系的事情上來看,顯然杰琳娜這個王國頂級權貴家庭的獨女,充當了一個小三的身份。

再結合阿凱奇家族的權勢,拉格倫年僅四十多歲就成為議員,一副長篇狗血劇情的畫面已經在他腦中浮現。

對于這種狗屁倒灶的事情,勒斯是一點聽的興趣都沒有。

但拉格倫顯然不這么認為,他帶著勒斯來到書房,這里也是勒斯第一次來市長家時坐過的地方,他還記得那副未畫完的油畫。

現在,市長閣下就站在油畫前,情緒十分復雜的嘆了口氣道:

“在利益上,我們是最堅實的盟友。

在私人友誼上,我想我們也已經很深刻了。

再加上這次你又幫了我這么大一個忙,所以我想請你聽一個故事……”

接下來的半個多小時,勒斯聽得有點昏昏欲睡,但不得不感嘆,有時候藝術還真特么就來源于生活。

拉格倫的狗血故事,或者說他本人的經歷,還真是很有戲劇性。

一切都要從二十多年前說起。

拉格倫的家世不像外面謠傳的那樣,是個大商人家庭,他就是普普通通的農夫家兒子。

唯一特殊點的地方,應該就是他家所在的鎮子位于王都附近。

不過雖說家庭出身不好,但拉格倫從年輕的時候起,就是一個政治天賦很不錯的人才。

那時候王國改制完成剛剛沒幾年,議會下面的各級管理機構極度缺乏政治人才和新血,拉格倫憑借自己的才能,很快在小鎮上展露頭角,成為了一名年輕的鎮長。

這個時候,他已經有了一個妻子,還有了個女兒——溫妮絲。

事業蒸蒸日上、家庭和諧美滿,拉格倫的日子過得很不錯。

但變化還是來了。

拉格倫在王都參與一場社交宴會時,機緣巧合認識了如今的妻子杰琳娜。

與那個出身鄉下的原配相比,杰琳娜身上優雅高貴的氣質和美艷的面容很快就吸引了他,兩人成為了地下情人。

之后的事情就比較好猜了,當時杰琳娜的父親、阿凱奇老爺子已經是名震王國的頭號商人,雖然還沒當讓財政部長,但也是改制后第一批議員。

其在諾亞各界的影響力,對于一個有野心、有能力的年輕人來說,這樣的誘惑實在太大了。

而當年的阿凱奇在得知自己唯一的女兒喜歡上了這么一個沒有背景的年輕人后,也沒有立刻拒絕,而是調查了一番后發現其確實比較有能力,又深得女兒喜愛。

于是阿凱奇便找到了拉格倫,讓他拋棄掉原配妻女,與杰琳娜結婚,開始新的生活,并保證可以讓他在政治道路上越走越遠,而不是即將面臨那無形的天花板。

出乎意料的是,拉格倫雖然有了婚外情、背叛了家庭,但當時面對如此之大的誘惑,他卻沒有馬上做出決定,而是拖了一年多時間。

直到……拉格倫的原配妻子艾琳被發現死在了家中,死因是謀殺,被刺二十三刀,根據家中被搶走的財務,這起案件很快被定義為入室搶劫,兇手一直沒有被抓獲。

而當年僅是幼童的溫妮絲,被媽媽藏在了柜子里,親眼目睹了這一幕。

她的那種基于鮮血的應激性精神疾病,就是這么來的。

拉格倫面對這種情況,憤怒的找到了阿凱奇和杰琳娜兩人質問,但他們都不肯承認是自己做的,只說那是一場意外。

阿凱奇因為已經在其身上投入不少資源,女兒也非他不嫁,反而以溫妮絲作為威脅,讓其就范。

“其實我選擇妥協,不僅是因為溫妮絲,還因為我已經嘗到了權利滋味、上流社會的奢華,不想再回去當那個破鎮長,我是對自己的欲望妥協了。”拉格倫自嘲道。

“直到最近幾年,每次看到我手把手帶著溫妮絲畫的這副油畫,心里就感到十分難受和愧疚,直到她再次因為當年的事情被傷害,我才下定決心。

不……也許還有這場戰爭的關系。

呵呵……我還真是虛偽。”

阿瑞斯與諾亞的戰爭,現在讓絕大部分人都必須全力應對此事。

阿凱奇作為資本派領袖,雖然有能力將拉格倫從議員的位置踢下去,讓其變得一無所有,但現在他卻不能這么做,也不敢這么做。

布蘭提斯是諾亞王國最重要的商貿城市和戰略物資儲存地,從前年開始籌備的大批物資都是在這里進行購入、周轉或就地存儲,拉格倫對這方面了如指掌,處理的非常不錯,甚至可以說非他不可。

而在戰爭開始后,這里的重要性也不會有絲毫減弱,換個不熟悉之前流程的人來,分分鐘都有可能出大問題。

在這種情況下,阿凱奇就算不顧大局想報復拉格倫,也先要問問議長同不同意。

說實話,勒斯也是看清了這點,再加上他還有議長做靠山,所以才敢冒著風險得罪資本派大佬的。

“好了,跟你說了這些,我感覺自己胸口壓抑的那股悶氣似乎也吐出去不少,沒覺得煩吧?”拉格倫遞過來一杯酒,笑著說道。

勒斯干脆點了下頭,他是真覺得有點煩,因為畢竟跟自己沒啥關系。

但有一點他有些好奇。

“你有準備報復阿凱奇家嗎?”

雖然到現在那對父女都不承認艾琳的死是他們做的,但聽拉格倫的語氣似乎已經認定了這件事。

既然他現在想悔過自新,彌補之前的過錯,那原配妻子慘死的仇,是不是要報?

面對這個問題,拉格倫果斷的點了下頭,眼中閃過一絲兇光。

“這個仇我一定要報,但并不是現在。”他坐在勒斯對面的單人沙發上,解釋道:“別看如今王國有點人心惶惶的意思,但議長仍然有很強的掌控能力。

那個戰爭稅和國債,就是證明。

這個時候誰要敢跳出來,肯定會被直接按死,一切都要以大局為重。

就比如說咱們這兒吧,城外那幾千城衛軍,原本還跟我合作的很愉快,但最近兩年,不再接受那些改善士兵生活的東西了,反而整天都在閉營操練新兵。”

“議長……對軍隊的掌控力強到這種地步?”勒斯不解道。

他可記得當初找里奧和他那支自帶飛艇的部隊幫忙時,就是當著布蘭提斯軍務處長的面進行的交易,人家還出言幫著說了兩句。

現在,說不鳥就不鳥了?

錢,也不要了?

拉格倫搖頭道:“不是議長,雖然他老人家當初也是從軍隊中走出來的,但如今諾亞的軍隊,實際上是聽剛德列夫元帥的,各個城市的城衛軍指揮官,四分之三都是當年剛德列夫元帥的老部下。

這位九級騎士以農夫的身份入伍,一直打仗打到九級騎士,你說他在軍中威望有多高吧?”

“那……”

關于剛德列夫元神的事情勒斯也聽過、也很佩服,但這跟議長有什么關系?

“議長說什么,剛德列夫就干什么。

據說他們以前在改制戰爭時就是這樣,議長說打哪里,剛德列夫哪怕數次絕死沖鋒,最終都會給他打下來。”

“懂了。”

好家伙,到底啥樣的關系能讓這兩人鐵成這樣。

在他看來,人到了一定地位,就很難再保持當初的純粹了。

可這兩人,一個擁有顛覆王國議會的軍隊和威望,一個硬是獨掌軍方在議會所有的政治權利,哪個只要稍微動點心思,都能陰對方一個大的。

就這樣還能親密無間,讓勒斯一下子又相信愛情了。

呃,不對,是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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