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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津門第一開始 第二十八章 烽燧堡舊事
帳內眾人陸續散去,黃南塘眉眼松動了些,摘下大帽頭盔抹了抹腦門的汗,套著沉重的鎧甲往沙盤桌沿上一坐。
“你剛剛怎么回事?幾碗黃湯,可灌不醉神冥靈官。”
“被那東西纏上了,做了個怪夢。”陳酒捏了捏額角。
“怪夢?”
黃南塘略一沉吟,微微皺起眉頭,
“感覺如何?”
“神清氣爽。”
陳酒咂了咂嘴,又補上一句:“意猶未盡。”
那個龍血潭中沐浴的修長背影香艷無比,雪白的脊背,幽暗的背景,橘紅的光線,跳躍的水花,美得宛如一副古典油畫。可就在她即將回身的前一刻,夢境卻支離破碎,用一句“敬請期待后續更新”把陳酒愣生生推回了現實。
“留個心眼,別玩脫了。怪物主動來接觸你,絕對沒安好心。”黃南塘提醒。
“我也沒安好心,半斤八兩吧。”
陳酒頓了頓,又說:“對了,那個達達尼昂長什么樣,有畫像么?”
“要這個作甚?”
“我在夢里頭遇上了一個……額,類似NPC的人物,也是火槍手,也叫達達尼昂。這事不簡單,我得弄個明白。”
“可我這兒也沒有啊。”
黃南塘露出笑容,
“不如……你親自去瞧瞧?”
語言包(香囊外型)
效果:佩戴在身上,可通曉十種歐洲常用語言。
品質:精良
仲甫水丹(消耗品)
李仲甫少學道于王君,服水丹有效,能步訣隱形,兼行遁甲。
——宋《太平廣記》
效果:服食,配合仲甫步訣使用,可遁形隱身。
品質:精良
仲甫歌決
效果:獨立技能/主動技能,配合消耗品仲甫水丹使用,可遁形隱身,維持時間根據技能契合度判定。
桌上擺著三個物件,一只刺繡歪歪扭扭的紫絹紅繡香囊,一只小玉瓶,一張泛黃的朱砂符,手指捏上去,點點光粒逸散消湮。
“信道教么?”黃南塘問。
“可以信。”
黃南塘被這句回答噎了一下,伸手拿起那只晶瑩的白玉小瓶,
“你不信道,步訣只有基礎效果,喝一口能維持遁形十分鐘左右。這瓶子里的水丹,大概是五口的量。”…愛奇文學iqiwx¥免費閱讀
陳酒接過玉瓶,拔開軟塞往里頭瞅,里頭是飄著細碎光點的清亮丹液,仿佛把月光盛了進去。
“好品相。”
他眼皮一抬,似笑非笑,
“白送么?”
“當然。”
黃南塘指了指桌上的物件,
“我這人比較實在,請別人冒險辦事,不會吝嗇腰包。這三樣只是添頭,等你事成歸來,我另有它物相贈,算不上什么好寶貝,四千點數總是值的。如果你不信,我可以請苦舟公證。”
四千點,在正常情況下,幾乎相當于一次苦舟事件的獎勵結算。
“我還沒答應呢。”
陳酒摸了摸下巴,
“效烽燧堡舊事,在開戰之前,去法蘭西軍隊里盡全力大鬧一番……上次只有兩百紅胡子,這次卻是四千敵軍,比起先鋒陷陣都要兇險,千戶大人,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啊?”
“好鋼用在刀刃上,你是好鋼,自然要往最險之處用。”
黃南塘攤開手,語氣理所當然,
“當然,是個人就惜命,你若拒絕,我也不會強逼你以命犯險。”
“老黃,你這話講的,可不像個領軍的千戶。”
“別開我玩笑了。”
黃南塘擺擺巴掌,“大家都是擺渡人,位面土著的一個六品官,值幾兩銀子?”
“這事,我應下。”
陳酒袖子一揮,收掉三樣東西,
“巧了,達達尼昂是我的任務目標之一,也好試著殺上一殺。”
“不容易。”黃南塘卻搖頭,“達達尼昂的蒸汽甲胄,列位第一檔,勝過了我的燭龍……”
“那我更得見識一下。”
陳酒咧嘴笑了笑。
他倒是蠻有信心的,蒸汽甲胄再強悍,里頭的人也只是凡人,總得吃喝拉撒,只要甲胄一脫,便是大好時機。
“方便的話,幫我抓幾條舌頭,審一審落雕谷的事情。若非落雕谷出了異樣,法蘭西人也沒機會一刀戳我肺眼子上。”
黃南塘眼神陰沉。
來到這個位面多年,大仗小仗打了數十,比這更險峻更慘烈的戰事他也不是沒遇到過,但還是頭一回面對如此窘困的局面。
明國在西伯利亞,有北海、雪山、阿庫干等多個屯兵衛,光正兵便將近五萬,加上輔兵余丁,單論兵力幾乎是西洋八國的總和,近些年勢力范圍也一直在穩步擴張,擠壓蠶食。
千戶所落得如今敵眾我寡搖搖欲墜的局面,不是明國勢弱,也不是法蘭西多么強橫,歸根結底,問題還是出在落雕谷上。
在所有人的認知里,落雕谷這種終年盤踞著羅剎妖群的死地,是難以逾越的天塹,比之崇山峻嶺、江河湖海都有過之而無不及,不可能有活人過得來。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北海衛就算立即作出反應,援軍集結與趕路都需要時間,而達達尼昂率領這一支奇兵脫離本部策應,依靠摩托和機車全速突擊,也正是為了搶時間。
總而言之,不論遠水多么解渴,在這兩日內,在落雕谷與第三千戶所之間的平原上,明軍的戰場局部劣勢已成定局。
事情談定,
陳酒準備離開,幾步剛走到帳門,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回頭一問:
“就我一個人去么?”
“就你一個。”
黃南塘點點頭,
“宮商的能力方向不適合硬打硬沖,我給她安排了個隨軍郎中的身份。說來也奇怪,她一身輔助性質的香料類加持,又不像你這樣精于廝殺,怎么偏要用武補子?這不是自討苦吃么?”
“誰知道呢。”
陳酒聳了聳肩,就此離開。
帳外,熊二牽著一匹沒有披掛的高大山丹馬,遞來韁繩。
“陳小旗,旗開得勝。”
“借你吉言。”
山丹馬油光水滑,鼻孔噴著熱烘烘的氣柱,陳酒瞧著頗為眼熟,再仔細一打量,好像正是自己在烽燧堡用的那一匹。
他翻上馬背,撫了撫馬頸,
“走著。”
一人一馬朝著城門絕塵而去,仿佛奔向了長夜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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