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5章 燎

出籠記 19.05章 燎

3253年7月4日，在南大陸中部的抵抗軍，在失去基鎖后，對凡爾方面徹底失去了最后一縷幻想。離開了錯誤道路，帶著歐爾轉交的工業，迅速朝著舊大陸中土星抵抗組織靠攏。

凡爾在波汗入侵戰爭結束后，連同迅敏王國開始大規模清除“鐵星”思想。

大批剛剛打贏了波汗入侵戰爭的優秀軍官被審查調查。

從凡爾大城市下來，覺得自己被下放了的調查員們，現在在迅敏是看誰都不順眼，在面對軍人要撫恤金時，都能懟回去：戰爭結束了，世界太平了，你們不要不識好歹。

在凡爾的這些文青官吏們的“優秀”操作下，那些凡爾軍方大人們，原以為自己可以壓制住軍隊中不受控的反對派，成功接管這里軍權。

結果殖民地事物出現了大毛病。凡爾圣十字徽章上鍍金外皮開始脫落

在迅敏境內，凡爾在歐爾當總督時期培養的，那些有組織、有思想的抵抗力量，在凡爾新總督到來后各種離譜的胡搞中，紛紛開始分離。

處于凡爾中心波馬在得知這一切，有些精神恍忽了，或許他知道殺了一個基鎖，還有其他分體，但沒想到衛鏗的后手是這么迅勐。

相較于波汗三王子懷疑自己對手有穿越者搗鬼，在火炮中衛鏗分體們是明確知道自己面對的是穿越者。相對于這些有著高處優勢的穿越者，無論與他們為敵，亦或是結盟，自己都會付出生命代價，才會讓自己陣營（這個世界普通人）能夠成長。

在迅敏王宮中，作為波汗戰役中新組建的戰斗師團，正駐扎在這里。這是歐爾返回凡爾本土前的部署。

羽潤這個曾經鐵星龍衛兵現在在南大陸是一名基層軍官。

在基鎖被害后，羽潤深吸一口氣，看著電視上耀武揚威的的凡爾調查員，低語：“既然你們說我們反水，那就是反水吧。”

…在混亂時局中，出生草莽不是限制，眼界和決心才是限制。…

六天后，在羽潤所在第三師中，凡爾軍事的審查員現在雙腿被槍械打斷，還算是身材壯碩的他，眼下卻無比慌亂，對這位舊大陸本土官員，不再傲氣，發出了求饒：“將軍閣下，一定有什么誤會，你戰功赫赫。我們，只是想要統計一下貴部門戰功。”

此時作為帶頭大哥的羽潤頓了頓：“哦，原來是這樣啊？！”羽潤眼中閃爍著諷刺。

基鎖去北大陸前是部署了一切后手，羽潤就是在按照程序進行南舊陸的下一步斗爭。

對于此時南舊陸這一代斗陣者們來說，基鎖已經被波馬殘害了，這代表凡爾撕毀了“扶持進步”的虛偽面具。所以，妥協？這是個笑話。

明明他們（殖民者）都是想要絕種，想要殺戮，在沒有得逞的時候，對受害者還裝著一副“我迫不得已，其實我本善良”的嘴臉。

當然，羽潤并沒有反駁這家伙，而是默默地轉身離開。數秒鐘后，這個軍官立刻爬到了電話旁，開始大聲呼叫要派兵，然后上報這里的叛亂者名單。

天空中響起了火箭彈下落的呼嘯，一枚枚炮彈凌空落下，他和他所在房間被彈片摧毀。

…凡爾在南大陸殖民地圖上，現在遍地星火…

凡爾鏡宮中，波馬在送走歐爾后，站在宮殿中巨大的世界地圖前，看南方殖民地此時傳來各種不確定信息，他深深吐了一口氣，而目光卻是“不后悔”的自我堅定。

波馬能夠認出基鎖，是因為基鎖足夠出色。

波馬早就被他的個人系統提示：認出基鎖后，表現出敵對，是有巨大弊端的。

因為衛鏗個體有很多，在現如今的對抗中，神祇一方都不能確定衛鏗到底還有多少。

波馬的個人系統告戒：沒有做好準備，就撕破臉皮，意味著只能解決部分最突出的衛鏗，但是其他部分衛鏗，就難以甄別了。

在南方舊大陸那些興起的各個人力集團中，衛鏗大量個體處于中層，往往都屬于可用人才的代表。如果以這個標準祛除衛鏗，那么波馬本人只能，也只有走秩序邪惡。

但眼下波馬面對東邊奧西瑪越來越強盛的國力進步和新的意識形態競爭，是別無選擇的，他只能急吼吼地來一波“極端保守”，來保持在這一波競爭不落下風。

今日波馬亦如當年塞恩斯，而衛鏗也如當年。

…穿越者總覺得自己有運氣掛，但是如果對手也是穿越者呢…

凡爾的本土軍事工業，正在進行最后“戰備整合”。

凡爾老近衛軍的憲兵長官，借鑒了歐爾在迅敏的交戰經驗，繼續選拔重裝機兵。征兵部門們開始對士兵們進行基因甄別，同時強化精神測試。

凡爾的招兵“精神測試”，其實是非常平民化的常識認知穩定測試。包括的項目，是集中注意力，進行四十分鐘數學方程的計算，以及一些編程。這所謂的精神力，看不到花哨的魔力檢測，仿佛就是心理測試，以及醫院測量腦波是否穩定。

精神力，是這片宇宙中人類意識在量子層面的顯性測量。只要一個人能穩定思考輸出信息，就有精神力。而現在在凡爾、鐵星，只要通過這個測試，相關的初級芯片就能穩定運轉。

當下各大強國這個對芯片“精神力”協調的步驟，是過去“養鬼”“請筆仙”的類似步驟，現在是通過科學手段，將高級芯片儲存的“思想烙印”加載在士兵身上。

只是這早期的“思想烙印”，就如同沒有測試程序一樣充滿了bug，還是很好打破的。

…波馬統治下的凡爾，正在為新一輪世界大戰做準備，…

凡爾南錫，這座工業城市的煙囪正在冒著代表繁榮煙柱。

大亨們的游船在摩澤爾河上行駛，而在河遠方，城市區征兵派發到了城市居民中。

合格士兵被機械臂套上金屬框架，機甲被非常重金屬風格的螺母固定住。手指上頭套上了鐵皮，當然這鐵皮非常精致，手指運動時，可以感覺到關節上滾珠絲滑的摩擦。機甲配備的是鐵堡軍工部門最新研發的爆彈槍。

爆彈槍，是采用液體化學燃料大量爆發，推動線圈產生強磁，再推動彈丸。

相對于過去發射藥化學能爆炸直接推動彈丸的模式，化學能在槍械中經過一道電磁轉化的程序。每個彈丸需要二十克燃料，以至于讓彈頭出膛速度達到1650m/s。如果不是動力盔甲這個載具提高了士兵的載重能力，這種設計毫無可行性。

相對于上一代的軍人們來說，奧術師們將原理大規模運用，神秘學轉化為技術后，世界越來越陌生了。畢竟五十年前，各國還是用的木質槍托的火藥步槍。

現在，那種老式兵器裝備的步兵們，面對今天動力盔甲步兵，就如同風帆時代戰列艦面對無畏艦一樣。（地球上，風帆到無畏艦隊，似乎也只有五十年的時間。）

當然，隨著凡爾的重裝機兵組建，衛鏗分體仍然是混入進去。

…衛鏗：不要嫌棄哪里都有我，我還覺得我跑到哪里，都能看到：你特么都在上面不做人事…

3253年，7月23日，凡爾派遣到了迅敏帝國的鎮壓軍中，所有士兵乘坐著地行龍氣墊船正在奔赴前線。

余城（衛鏗第三代分體之一），作為從風語地區移民凡爾十五年的居民。

在四年前通過了精神穩定測試后，申請了自己的個人電腦，預備開始入職更高收入的工作，結果在今年被凡爾征兵選中了。

在氣墊船上，衛鏗的分體余城撕開了一個包裝袋，看著里面的肉糜制品，又看了看一旁的罐裝飲料。吐了一口氣，感覺到沒什么胃口。當然，這種沒胃口，向著面前芯片智能系統反饋，會被告知“你屬于暈車狀態，需要進入睡眠艙”的診斷。

衛鏗對此埋怨：“這當然不是特么暈車的問題，你們倒是會選擇減少事情，解決排泄問題，機甲直接插入導尿管，食物不帶任何纖維。”

地行龍運兵車內部，廁所就是一個管子，插入機甲屁股后面，進入人肛，灌水進去，然后張開吸出來。真特么是凡爾工程師們能想象出來的便秘問題硬核解決方案。

衛鏗覺得很淦，相對于鐵星這邊可拆卸的裝甲設計，凡爾軍團是純粹將人當做戰斗兵器。采取了堪稱邪道的封裝式動力盔甲設計。

衛鏗：“吃喝拉撒，都是重要的問題。”

八天后，經過漫長的行軍后，余城的兵團來到了南大陸交戰地帶。

作為小人物，不知道自己所在的軍團，也不知道控制包括這艘地行龍運兵車在內的二十七個大型戰爭兵器的統帥是誰，更不知道具體的作戰計劃。不過通過所攜帶的戰爭補給，大致猜測出了此次行動范圍。

余城對上級進行了“一日三請示，多匯報”，被同車的其他士兵們戲弄：“哦？我們的上校閣下！”（那語氣就是，呵，你這是想要時刻找機會攀附上官嘛。）

凡爾比盎格魯要進步一些，但是目前軍事也仍然殘留著貴族時代氛圍。也就是“士官”，“校官”兩個世界。

前者是平民可以獲得的資歷，而后者是軍校畢業后就有的起點。從士官到上校之間，想要晉升，除非自己的軍事長官立下巨大戰功，才能連帶著一系列的軍官提拔。

…衛鏗：既然是位面大戰級別的對抗，那么必然需要有一部分我來做臥底…

波馬用掛，來精確清除衛鏗，衛鏗自然也不和他客氣，余城（衛鏗分體）時刻傳遞凡爾南下這支小股精銳部隊的動向。這個臥底別說波馬信息焓中自帶的敵我識別了，就連命運之神的驗算都驗算不清楚。

因為‘余城’的百分之三十結局，就是被南方起義軍的火炮擊斃了。

其余大部分是被俘虜，然后被迫成為了苦力，最后百分之五是各種意外東躲西藏。這樣的劇本，在各個時空中，都是一個鐵桿的反動分子。所以神祇算不到。

南方舊大陸上，隨著羽潤帶領原來迅敏王國舊軍的起義軍，與赤德麾下本土農鄉起義軍勝利會師，形成了南大陸的“土星集團”。

赤德在會師后，坐在土洞里的木頭桌前，與羽潤帶的同志交換了思想：“農業國面對工業國，必須持久戰！首要目的在于，遏制工業國在本國范圍內汲取任何資源。打擊其建立的傀儡統治，在大規模消耗其后勤后，給予其疲憊中，逐步發起攻擊。”

迅敏的6.6事變后，剛剛打退波汗的平原上，起義者們在炎炎夏日中開始了槍桿子里面講正義。

…夏季，雷雨集結，多暴雨，天空的電龍，蜿蜒曲折的蔓延。…

羽潤的部隊打完了第一槍后，并沒有停留在原地，而是帶著大部分部隊和物資轉進到了鄉下。

原本穿戴者整齊殖民地“正規軍”就這樣變成了的沾滿泥巴的土鱉抵抗軍。

制服上榮譽感變成了追求正義信念。

在夏季泥濘的的鄉間，穿戴著草葉偽裝的起義軍戰士，在凡爾裝甲步兵進軍剿滅時候，靈活撤退隱藏，伏擊那些落單的凡爾士兵。

羽潤總結道：在凡爾的軍隊制度中，殖民軍中，校官們才會思考戰略戰術之類的問題。至于士官，往往是執行者和反饋者。

簡而言之，凡爾現在殖民軍們的下層，都是一些“八嘎”，最大的瘋狂只知道嗑藥向前沖。

在迅敏的反抗軍中，現在已經完全根絕了“成癮”藥物，強調所有人都要有長期思考總結的準備。此時就連軍中香煙都被禁止了，換成了火腿腸。

相對于南舊陸過往那些起義軍那種“癲狂”下的末日掙扎。現在土星聯盟軍團上下層卻在各方面顯得格外清醒。

面對強大敵人沒有硬生生的去鼓動熱血去重，而是盡量減少不必要犧牲，努力斗智斗勇。

正常日子沖不下來敵人據點，那就夜晚沖，夜晚沖不下來，就看天氣預報在大雨結束后早上起霧時候沖。戰術上凡是有用的都大膽嘗試，夜襲部隊第一次任務總結后，申請的機甲改造中加載了光隱設備，十二個小時就有工程專家過來的解決問題

而有時候靈活戰術也不局限于裝備，例如襲擊戰相關物資，實在困難的時候，開始因陋就簡，就地用草帽迷彩服解決，同時提前埋伏好，埋伏部隊配備已經封裝好的食物，減少煙霧暴露。同時分配了大量光學設備。

這樣的努力動腦子的起義軍，給凡爾殖民者帶來前所未有挑戰，腦滿腸肥的殖民首腦不得的跟著頭疼，面對各種各樣襲擾，失眠癥，狂躁癥是常識。

土星聯盟這種沒有條件，也創造出條件的模式，立刻將戰果大規模擴大。

在草叢中“突然探頭，用狙擊槍，集體射擊壓制”，然后讓凡爾派來的“高級兵種”陷入了兵力不足的境地。

凡爾這邊，余城對長官報告道：“按現在迅敏的情況，倘若我歐爾要有效占領，非得數十萬部隊大規模推進式搜索，才能解決。”

8月23日，在大量游擊戰中，一場硬戰打響了。

土星起義軍匍匐在坑道內，在敵方軍團的火炮狂轟亂炸中，艱難挪動。‘轟！’，前方大量的燃燒彈，構成了灼熱的火焰逼迫網。

此時，周邊的戰士已經在這狂轟亂炸中陣亡了三成。

凡爾在地面圍剿不成，就運來了火炮進行火力覆蓋模式。尤其是對起義軍們搶占的山頭高地，進行優勢火力摧毀。僅存的幸存者，堅守著高地正面反擊掩體，和高地后側的六十個貓耳洞，而此時的后方，是寶貴的導彈陣地，正預備轉移。

三天前導彈陣地提前埋伏在了這里，摧毀了凡爾的三艘空中飛艇。哦，附近燒出了的三個巨大焦黑區域，就是這三艘飛艇的殘骸。

凡爾的指揮官們在發現了起義軍高價值目標后，當然是派遣了大部隊前來突擊，而他們突擊，羽潤就帶著部隊堵截。

此時，隨著炮火停歇。

羽潤看著前面再一次突擊上來的部隊，當即喊道：“上來了，抄家伙！”

所有士兵沖進了塹壕。

現實的防御戰和小游戲中塔防是不一樣。小游戲的塔防火力是無限，敵人來到邊緣時候就開始打，逐步阻擊。

然而現實中：“機槍火力掃射最初五分鐘，是可以嘩啦啦地將子彈流水般打出去的，但是隨后槍管發熱，供彈彈藥箱跟不上，射速就慢了。”當然更多可能是，開火兩分鐘后不轉移陣地，就被對面迫擊炮一鍋端。

所以高地阻擊戰等待敵人沖鋒在幾個鐵絲網柵欄障礙減速區簇集。

平時訓練節儉土星機槍手們，用子彈傾瀉在這些敵人猬集中地方，確保子彈火力達到最大效率。

注：在后面防御陣地上，有一個一個簡易的任意門維持著，通過電磁扭曲空間傳送彈藥。但是這樣寶貴設施，不可能放在前線。

就在山頭上，當凡爾第一波部隊靠近陣地五十米，被認為即將成功時候，大片火力放射下來。在山下，迅敏的凡爾殖民地將軍們不禁駭然，山頭被濃烈煙塵籠罩，看不清戰況。

土星的起義軍，在一次又一次的敵步兵突襲下守住了山體，就連凡爾殖民軍的貴族精銳突擊隊，幾次乘坐直升機從空中蛙跳搶奪制高點的行動，都被火箭筒打退了。

整個凡爾的百噸級別多足機甲部隊到達前，羽潤才帶著部隊后撤，這時候所有起義軍所有重要目標全部撤離了。

26日后，隨著四足鋼鐵叢林漫步者（三百噸的陸地巡洋艦）抵達。

凡爾指揮官彌陀到達戰場后，看著被炮擊出來的漫山遍野的彈坑，通過概念場偵測分析戰場情況。

關于這個被他們認為不可能防守住十個小時的山頭，結果被南方“土軍”防守了足足50個小時這件事。

凡爾軍事專家們在鑒定后給出了理由。

戰場檢測副官端著報告：“敵人存在著意志放射。”

彌陀用手指撓了一下自己下巴：“意志放射？”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個詞，緊接著確認道：“英雄光環？”

強力的英雄，是可以用自身意志會人群產生大范圍輻射。

用科學的說法來說，就是大范圍的量子信息輸出，這個范圍比結界要廣闊，比領域要持久。

在冷兵器時代，增加防御的輝煌光環，增加行動速度的耐久光環，增加遠程攻擊精準的強擊光環。

但是冷兵器時代的大部分光環，隨著現代工業武器的進步，以及新概念誕生，逐漸退出不適合現代戰場。

…幾天后，凡爾殖民新總督對這場戰役的報告是：剿匪大捷，斃賊34343（精確到個位）…

按照凡爾方面講述，羽潤所在起義軍在戰場上使用的是警戒光環，該光環能讓士兵們觀測到“未來數秒的災厄”。

例如敵人的炮彈已經卡在炮膛中預備發射，那么在炮擊的地點，就會提前出現，聲音和爆炸壓力，當然，提示這些提前落點，產生的預點能量，不足十萬分之一。

在警戒光環下，步兵們會提前數秒鐘警戒，所以這些南方起義軍能在炮火中堅持這么久。

但其實，“警戒光環”的攜帶者并不是土星集團的將軍，而是土星自我把握命運的士官們。

這些被衛鏗教導“朔源”的本土軍官，戰場上不斷生死抉擇后，不知不覺，自帶的新感知，每個連隊中總有四五個人，在炮火紛飛中，提前對危險判斷。

彌陀這位凡爾的最高級指揮官，卻認為這是南方舊大陸的起義軍用了什么“精神覺醒藥物”。

這位凡爾將軍在調查完戰場后，則是立刻寫信給了凡爾最高統帥波馬，要求凡爾海外軍事行動，需要再認識，迅敏境內的起義，務必要加大鎮壓力量，否則小小不穩定會，產生連鎖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