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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籠記 11.19章 父與母
在南亜大陸人類主導之戰,簡稱山南之戰,11月后,已經進入了僵持階段。
高原被統伐區命名為山北區,高原以南為山南,這與神州內黃河的南北、太行的東西命名規則一致。地名命名規則一致后,代表著將趨向于一個文明圈。
這也是,星漢在和統伐區交流后,默認要完成的歷史任務。
山南之戰是異常變革之戰!但是誰新、誰舊,不打一下,誰能知道結果呢?
較量之前,星漢這種維系傳統家庭,社會組織上偏向男性的社會模式屬于“舊”。
相反渝城母巢的這種真社會,通過記憶傳輸培養下一代的模式,是人類基因上前所未有的。似乎是屬于“新”。
辯經,辯出來“新舊”,往往毫無意義。
“何為新?何為舊?”衛鏗久遠的記憶中翻出了那些塵封資料,在信息大爆炸時代開始時候,世界曾蹦無數新的概念,無數人宣稱自己引導著明天曙光。
衛鏗:在那個時代,無數的“偽新事物”層出不窮,每次當自己想要仔細判斷這些新式概念時候,總有人跳出來斥責道‘你這是守舊,迂腐’。
衛鏗:“其實不是不相信新事物,只是不愿意相信那些將‘逃避粉飾成新式’的人罷了。”
炮火中,母巢模式,絕不是什么“新事物”,而持續了數萬年傳統的家庭,在科技文明時代也絕對不是什么“必須淘汰”的舊事物。
當然,現在衛鏗在世界其他角落干的事情,衛鏗也不敢說這是不是“新事物”。因為看起來太危險、太奇怪,有待于時間考驗。
例如“免疫系統”!這是讓衛鏗自己感到嚴肅的“生命方向”。
11月25日。中南次大陸,湄南河,當下這里已經不再是數年前與菌母對抗時,怪異的腫脹場面。
樹木恢復成了綠色,河流清澈,長滿了絲線飄順的藻類,一條條魚兒在池塘中棲息,樹上停著鳥類。
在消滅使徒后,這里的生態看起來正常,哦,只是看起來。每隔數個小時,強大的生命波動還會掃過這片大陸。
這片叢林中,樹木葉子會變成蝴蝶,掉落在水中會變成水藻。而水中的魚類會變成蠑螈,亦或是變成鳥類,而鳥類則會解繭變化為靈長類的小猴子,而猴子則是在生命場中消失無形!
這是一片看似是生態,但其實是高化學能下的生命系統。衛鏗意識可以將這里生態變更成自己“免疫系統”,各個“細胞”當然也會平穩地降低能量運轉,讓一切恢復為生態!
山南之戰的俘虜們,現在就都在這里。衛鏗告知她們可以食用這里所有果實,自由地進行活動。但是要每天都用雙手進行一些勞作任務。
或是搓揉出棉絲,編織衣服,或是對樹葉剪裁貼作窗紙,亦或是鞣制弓箭。
在龍系珉的生命母巢中,這些工作大部分都是由專門的生物設備來完成的。而這些祭祀們也都是通過殖裝設備來完成。——十指不沾陽春水,不足以形容這些母巢女性們情況。
監察者們咒罵總結:如果不是衛鏗堅持喜歡大長腿,長發及腰。一定程度影響到了龍系珉對基因上抉擇,按照當今殖裝設備的特性,這些祭祀們保不準會特化成為別的樣子。
星漢打贏了這些祭祀們,而衛鏗在比對了她們基因后,確定她們也有自己血脈,確定對她們進行思想改造。
現在這里基礎勞動,是想讓她們知道:“人可以使用各種工具,但是人不應當是工具。”而按照這種理念,再回望渝城過去所在的發展方向。
母巢階層的最頂層,給她們規劃的道路,雖然看似契合了欲望中對高等級的渴望,實際是她們并未被視作人。
在經歷過一段時間影響后,衛鏗與她們接觸了。
當穿著統伐區殖裝機械裝的衛鏗,走進了這個泥草墻壁村落時。這些穿著土布衣服,頭戴花環顯得天生麗質的女孩們統一停滯了歡笑,用警惕的目光看著衛鏗。
面對這樣戒備的目光,衛鏗默默點頭:“這種戒備的樣子,與自己一樣。”渝城人類群落,從龍系珉開始,其實無論男女,都有衛鏗基因了。
衛鏗調整了生命輻射頻段,此時周圍的小型動物和樹木開始了融化。
這樣的生命輻射規模,已經媲美天殛龍號上的輻射。一點三公里外大地深處那個高氧化生物芯片,將整片區域的生命場勾連在了一起。
在這樣的生命場中,任何非人類的生物體都會生命鏈條崩壞。衛鏗意念稍微一動,那些小型物種泛著光陷入了沉睡。
當然,這些渝城來的女孩則是如同處于溫暖的擁抱中。這是一種,與她們在母巢面對龍系珉的生命場所感覺到,別樣的血脈相連的感覺。
衛鏗:“這里是我的基因頻段放射場。你們的基因鏈條絕大部分與我同源。”
平靜的聲音在她們的腦海中響起。
衛鏗盯著這些女孩:“今天,要給你們上社會理論課。失敗者會”衛鏗揮舞了一下咔嚓動作,恐嚇了一下。
看到她們被嚇得不做聲,衛鏗露出笑容,詳告:“考試不合格,會掛科,留校。好好聽課,別打瞌睡,不許交頭接耳。”
黑板掛了起來,心靈語言的頭盔也發了下去,衛鏗開始對這些“情商”“世界觀”還留在幼兒園層次的母巢俘虜們,進行了新的管束。
衛鏗:“我們必須客觀認識到,人類社會在相互幫助、相互依靠這些美好時候,還存在相互利用。
在社會組織大到了一定程度,不再是數人家庭,數十人的朋友圈,而是數百人,數千人,數萬人組織結構。大部分社會關系都是相互利用。
因為我們的大腦是有限的,沒法處理太多感性!總重量只有1xxx克,不可能將數百人對自己的好都時刻銘記在心里,心懷感恩與大義。
相互利用中,就會有處于優勢的一方和弱勢的一方。那么存在階級!
我不清楚龍系珉是怎么和你們闡述社會觀。但是,階級是客觀存在的。
你們也應該意識到。自己對有些人,存在著冷漠,存在著不同利益下的階級鴻溝!當社會中優勢方毫無約束的時候,也就必然會冷冰冰地產生階級矛盾。
請不要把統治階層的人神圣化成非人。
只要是人,就會產生親疏,對少數人偏愛,就會對見少離多的人漠視。
粉飾矛盾,只會帶來更大的殘忍。而你們可以忽視對他人的殘忍,而他人也將忽視對你們殘忍。”
下面母巢女子們很顯然抗拒這種講述,因為她們之間感情很好,潛意識認為這是衛鏗在挑撥。
衛鏗悠然地補充道:“感性是可以利用,也正是因為感性被利用,才會有欺騙。承認感性會被利用,認真對待,讓感性正確地成長起來,這才是寶貴的感性。”
面對衛鏗冰冷的描述,這些渝城的祭祀們發出了各種不甘心的反駁,她們對龍系珉以及母巢的眷念,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更改的。
龍系珉所在的母巢,自前身渝城群落開始,就在基因中增加了大量感性。這一定程度地掩蓋了階級的客觀存在。
衛鏗作為老父親,知道這些被教壞了女兒的心理問題,不是一朝一夕可解決。
未來矛盾發展會不斷驗證這些疑問,現在只是給她們留下思想的種子。
講課結束后。
十五匹半人馬機械運輸車走過來,車上統伐區的殖裝工作服裝,直接都是按照她們的體型型號做的。
衛鏗:“今天講課結束,明天帶你們做戶外實踐。”
視角再回到山南,172年2月,戰斗打了三個月。
經過了六場大規模戰役,星漢將渝城母巢的軍事力量拖得瘦了,拖疲了。
盡管母巢方面的兵力沒有減少,從戰前的十個師還增長到了二十個師團,裝備總量也都增加了數倍。但是其中‘人’這個關鍵要素被抽空了。
每一支部隊都有各種各樣問題,有的師團燃料充沛,零件匱乏。而有的師團零件完整,生物神經元匱乏。
母巢一方,稍有經驗的作戰人員都在前線被星漢一下子拿下來,現在擴充軍事力量就像一個鼓鼓漲起來的胖子,都只能困守在了城市中。
由于缺乏能干的女兒,龍系珉只能拿著知識體系不完善的幼年來填補戰斗崗位。
這些看起來外貌成熟,但是零經驗的女孩們出去就是送,一萬人帶出去,剛上路就會被打劫。而山南的道路體系只能支撐那么大規模軍事調動,以至于母巢現在的信心都沒了!
相反,星漢看似只是擴張了三個師軍事力量,卻對軍事勝利天平上壓著實打實的籌碼。
星漢的主戰軍團牢牢地控制了山南域區所有道路,并且截斷母巢周圍的交通線。龍系珉一方缺乏機動戰略力量,敗局已定。
2月10日,母巢在不老城中大量的部隊無法組織,沖出去后,就被整支地擊潰。小股部隊則是被一口吃掉。
2月12日,被渝城母巢寄予厚望的第四、第六兩個老牌的師團,從北邊返回救援的過程中,被圍在了包圍圈中。經過一系列的土木工作,坑道包圍圈不斷收攏,最終在心靈語言不間斷的勸說中,全軍投降。
這兩個師的力量覆滅,也意味著龍系珉徹底失敗了。
母巢體系絕對中心,有著致命的缺陷。當一圈一圈的外圍擴大,指揮鏈條拉長,其中心又長期脫離基層,外圍的問題難以處理。
相反星漢體系要中心有中心,要基層有基層。基層可以調入中心!衛鏗給星漢的理念:“一個新興力量核心中,不看什么高貴的出身,只有火焰煉制出來鋼鐵意志。”
相對于星漢那些被“爸爸”帶大的孩子,渝城這群被媽媽帶大。好似后者是被賦予更多美好、高貴。但實際上則是被圈在了盒子里。
星漢的這樣風格,讓龍系珉不由得回想起與衛鏗最初見面樣子,衛鏗腳踩在泥土中,腦子思考星空,而她彩繪披身。
在生命母巢的大廳中,大祭司確定了外圍的結果,干澀地匯報:“通道恢復已經失敗了。”
龍系珉:“哦,知道了,去將工業城的科技樹統計好吧。”
祭司們聽到母上這樣的話,頓了頓,眼角泛著淚水。
龍系珉:“不要哭,敗了,就是敗了,我們基因傾向不善于戰爭,眼下用了錯誤方法對抗。”
到現在,衛鏗這邊是高度確定己方的勝利是必然的。
但龍系珉認為一直以來自己“以柔克剛”策略是對的,只是稍微有一步走錯了,讓重天云那個孩子,死去了,讓一切演化成了熱沖突。
(系統監察者:絕對沒有影響,軸還是他在軸。)
面對母上的坦誠,祭祀們的精神交流網絡中,罕有出現了平靜。
但無論如何,該挨的炮火還是不能少的。
2月28號,上午八點。星漢開始發起戰略總攻。
隨著掌握了戰略主動權,這就意味著可以從容地調動數量龐大彈藥集中在某區域。
如:錦州戰役,盡管禿頭有著總火力優勢。但是這些火力優勢因為調度能力弱,無法轉換為戰役優勢。相反,是我方在錦州戰役中,完成了上千門火炮,乃至坦克調度。)
星漢對生命母巢的戰斗打響了,隨著所有身穿殖裝的指揮官手上的機械手表準時到點。炮彈呲溜溜長嘯聲開始此起彼伏。
地面的火炮對早就校準好的目標進行了打擊,而在炮擊一分鐘后,火箭炮延伸射擊。隨后鳳王等飛行獸開始貼地偵查,插入了防線,對更遠的區域投射燃燒彈。
情報中,母巢在該城市區域這有著大量地下工事,星漢的部隊如果貿然推進過程,極有可能陷入巷戰。
雖然這巷戰都是戰貓在打,但戰貓也是花費時間訓練出來的。
所以,星漢方面會最大限度地利用火力壓制的時間,進行輕裝突進。
炮擊十五分鐘后,星漢方面,旋翼飛行器載著尖兵,開始朝著火力打擊后的空白高地上突擊。
注:旋翼飛行器,也名為空中三蹦子,在大破滅前,造價只要幾萬外,在失去動力時,旋翼仍然能在氣流中轉動,緩緩降落,相當安全,所以衛老爺自然不吝嗇的造)
星漢突擊小組,穿著殖裝裝甲。前進時候,己方炮火打擊在不過五十米的距離內,彈片和硝煙都在眼前擦過。
這些突擊隊在各個防御坑道和暗堡的防御機甲還沒冒頭的時候,就直接沖進去,用烈焰噴射器完成了陣地奪取。使得后續力量鉆了進來。
哦,在星漢方面地面突擊輕步兵力量中。戰貓是人類的十五至四十倍。
貓身雖然攜帶不了槍這種后坐力大的武器,但是可以通過氣流爆炸,投射一枚枚托著線榴彈。榴彈投射距離也就在二十米和五十米范圍內,落地后爆炸出碎片,而一個貓身上帶著五個這樣的榴彈,在沖鋒中火力已經足夠了,剩下的也就有前肢綁著的刀片利爪來完成。
一枚枚榴彈拋射爆炸,一個個戰貓會上來用,瘋狂亂抓。硝煙和血肉在坑道中綻放。
第一號母巢生命中心,重重防線在十分鐘內被鉆出了三個破口,沿途防御被扒得干干凈凈。
最終,在戰役發起三十七分鐘后。
母巢的生命中心最高意識源,對所有的防線力量下達了停止抵抗,等待武器轉交。
龍系珉投降了,接下來該怎么辦呢?星漢現在取得軍事勝利,接下來需要在政治上取得籌碼。
十八年前,鷹召集反噬首靈的事情并沒有發生,衛鏗也不會讓星漢的孩子們做這件事情。
在生命中心中,衛鏗再度見到了龍系珉。
龍系珉望著衛鏗:“這次,要怎么處理我,殺,還,關?”
衛鏗看著她,緩緩道:“你的譜系脈絡資料,都總結好了嗎?”
龍系珉:“這些已經統計了。我知道你的社會傾向。但是我是母皇。”
龍系珉表情清淡地回應道:“這是我生來命運,改不了的了。”言語中是憂傷,在她看來,她和衛鏗陣營必然對立。
衛鏗沒有和她對視,而開始了安排:“十年之內,你必須將生命系統,分成三部分!每隔四十年,母巢控制者必須更新至下一代。每一個母巢中產出個體,出生十年后,將打散分散到各個城市。”
龍系珉:“這個,我可以說是骨肉分離嗎?”
衛鏗:“愛她們,就要考慮給她們獨立的機會。還有,我不會殺你,也不會關你。你戰敗了,就得按照我指的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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