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0章 融合人的西遷

出籠記 10.20章 融合人的西遷

162年10月，也就是東北亜方向同步收復大量平房建筑城市的時間段。

在萬里之外的中亜地區，龍系珉也經過了長途跋涉，抵達了大約是北天竺區，并且她帶領群落仿照衛鏗那樣建造起大量樣板房的城市。

穿著亞麻布材質長袍的浦圖樊看著渝城群落這拖家帶口的子民們，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浦圖樊在乘坐著食草生物馱馬走過街道時候，沿途的各族群居民們，紛紛對他這位先知敬禮。浦圖樊作為統伐區的使者，給了這里人不少物質、經驗幫助。

同時他也和這些部落的孩子們交談有了氛圍上的融入。

例如現在，這些孩子們圍繞著他的原因，并不是想要索要糖果，而是希望收集馱獸的糞便，這些糞便曬干后是良好的燃料。這樣淳樸目光，讓浦圖樊很難不去負責。

出于人類的共情，他有想幫助這一支人類的感情了。可是理智上他明白，要幫助一個族群幸存下來，靠的不是善良。

正如衛鏗現在對這個位面的自己和其他人類的評價來說：“男的縱火，女的下毒，都不符合大家喜歡的形象。但是，人類可以克制住這‘本性’，但若是沒有這些‘本性’，那是萬萬不能的。”

渝城的群落必須認知到自己人類基因中具備的，那種“不枉為人”突破枷鎖的‘本性’，而不是試圖尋找一個貴賤體系的格位，永遠地將所有個體作為零件一樣約束住。

10月份的下旬，在西域地區壓力下，渝城的群落越過了天山關隘，進入了中亜。

在中亜山區中，僅有的幾座城市，在日復一日的干燥氣流中，保存得比東方的同級別城市要好得多，一些樓房的瓷磚彩釉仍然保持。而這里的樓房中，有住客，窗口中垂落的干稻草以及樹杈顯然是最近才放上來的。

在中亜這個缺水的地區，是沒有大規模基因群落潮水的。但是這里充斥著大量怪異的事物。這些廢墟閣樓中，生存著一些速度極快，有著四只腿奔跑，背部兩條長手臂，六條短手臂的“猿”類生物。

這些生物腹部長著的絨毛保暖，而背部則是一層層鱗片，確保在烈日之下皮膚能鎖住水分，一旦活物靠近后，立刻奔襲而來地咬人。

很顯然，這種怪異的山魈有著人類的基因。但是在山巒中已經退化成了野獸，不再有著復雜的社會交流能力。

靈長類進化出社會交流能力，然后一步步地合作捕獵，再制造工具，本就是在非洲大遷徙過程中，一步步試探出來的。在過去物種時代的每一步走對了，就能在這個基礎上進一步發展。

而當下的潘多拉場給了人類向前變異的無數可能，也給了向后倒退的無數可能。

潘多拉歷162年10月24日。

龍系珉的集團，在這個區域內，確定了無法和這些本地類人基因進行交流后，下達了滅絕戰爭口令。

渝城人類是從統伐區傾軋下遷徙的，他們在這個地區仍然是強橫了，

現在渝城體系中那些具有人類大腦的中下祭祀們，本就無法對這些看起來怪異的、讓心里發顫的本地變異生物有好感官，而在自己族群內多個孩童被這些‘山魈’掠奪走后，更是有了大量復雜的情緒。

值得注意的是，現在渝城群落最下層都有了情緒，這是蟲群社會中不會誕生的。

過去的渝城群落，首領等核心意識對群落中思維體，就如同養豬場一樣，默認百分之五的豬崽會在養殖中死亡。是不會有多余的情感的。

但是，當首靈被殲滅后，死波恐嚇中，渝城集團中情感也越來越多從高層向下發展了。

其最高的領導者，龍系珉在和衛鏗初次見面的時候，就如同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的樣子，不知道恐懼，不知道善惡。

在渝城的首靈混亂時候，她有了獨立想法，有了向外的選擇。相當于十一二歲。

而在渝城的首靈死亡后，她有了在“效忠于母系”和“聽從外人勸說”中的迷茫，也就是愛戀。

然后渝城外的死波閃爍，正處于遷徙中的龍系珉，回望自己絕對無法抗衡的毀滅，在恐懼中，對勸說自己離開的那個存在，有了一種非常復雜的想法。

這是一種“他很壞，但是，還是留有一些對我好”的怪異感情。

最后在當下，在分開后衛鏗持續不斷地投入各種新技術體系，并且派遣了人追上來影響她（龍系珉），這就有產生了“周穆王禮瑤池”的氛圍。

例如多種殖裝肌肉的培養方式，以及“硝化的聚合有機物、帶著特殊細菌插管電路”這種組合起來的能量電池，也都一一的傳給了她。

衛鏗是為了讓其進入機械化，而不是針對變異。

但是對龍系珉來說，這些時不時的“小禮物”背后的關心，總能讓她動容。

進入天竺北部多山地區，在確定了該地區去類人群落不可渝城融合后，她終于在統伐區使者浦圖樊的勸說下決定清理這里的類人基因。

當然，用現在流行的說法是，“祛除妖氣”。

坎達哈地區，誅邪戰爭開始了。

“轟咚！”

配重拋射器將統伐區標準的煤氣罐砸入這些建筑群中，先是一陣輕微的爆炸，讓煤氣罐的鋼殼突然裂開，然后后續七八秒，延遲引線開始噴射火花，混合了空氣的燃氣陡然點燃，讓人不適的妖異生物冒著火從窗口跳了出來。

渝城群落個體們作為外來者，此時興致勃勃執行著下一步操作。

隨后裊裊的黑煙，彌漫在了整個山區中。曾經黑暗的山體隧道，被遷移到此的渝城人類找到。

這些隧道中有著各種不明的生物潛伏，但是在被丟進了燃氣罐，然后引爆后，全部都變得安靜了起來。

穿著硝化物電池的機甲的渝城戰斗成員，則是如同恐怖機器人一樣，咔嚓咔嚓進入了這些隧道，排除了最后風險，植入了自己的生命植被，也就是鋼架子支撐的生命蔓藤，這些蔓藤上長滿巨大的液泡。這些液泡儲存的是人類羊水生命物質，散發著濃厚的生命輻射。

在拿下了中亜山區后，就取得了一條通向恒河的道路。而這條道路也如西天取經一樣充滿妖魔鬼怪，需要鐵棒一路橫掃。

在163年的時候，渝城的機械化部隊抵達了恒河上游，遭遇了的本土生物集群的抵抗。

渝城的這種生物載具，就是洞庭湖戰役中與統伐區對射的東西，當年這種生物蠕蟲噴不過統伐區拖拉機火箭炮，現在已經進行了機械化改造，也包裹了鋼鐵，換上了單缸柴油發動機，以及轉動軸承。

曾經這些巨獸的肉質足，都變成了金屬化的機械足。并且由高分子聚合有機物作為韌帶，對龐大的身軀進行更好的帶動。

放屁蟲噴射基因，這種能生物點火的模式被保留了下來。這個生物器官是控制金屬噴射管點火的。

而噴射管中的“彈藥”，過去那種純生物的、通過翼膜進行滑翔投射的模式，由于速度不夠快、不夠容易，被精細化修改了一番。

發射管道徹底變成金屬化，管道中有多個甲烷和空氣的注入口。可以通過管道中連續的爆燃，將彈丸加速到六百米的初速度，這已經是比過去快多了。

而彈丸主體也不再是生物骨架支撐的個體，而是金屬化結構、搪瓷防護的人造物科技，這樣內部的生物組織就能承受到更高的速度。以拋射的方式達到高點，然后展開機械翼面向下滑翔俯沖。

這種發射彈頭，依稀能夠看到過去甲殼飛棍在被噴射到高點后，展開肉質翅膀俯沖的路數，但是材料提升后，已絕非昨日吳下阿蒙。

當六百頭這樣，閃爍著金屬光澤以及帶著鐵銹味的機械，背負著現代火箭炮發射的怪獸，進入了天竺河與恒河區域。頓時對當地生物群落進行了“壓制打擊”。

在方塊上布滿圓孔的發射模塊中，噴射出的一個個火箭彈，再進入高空中，周圍也閃爍著大量的燃氣噴射火焰。

雖然是機械彈丸，卻如同蚊蟲一樣，知道朝著巨大的目標去叮咬。

隨著轟咚一聲巨響，爆炸中濺射的不是彈片，而是無數細小的凝膠質燃料，將數百米的目標籠罩在了火焰中。

渝城群落，這個從長江流域內卷下，遠離的群落，就如同拿到了先進冶鐵技術和鍛打技術的游牧民族，開始了對整片區域的探索。

這種遷徙，和原生生物群落產生了嚴重碰撞。這種碰撞，給渝城群落帶來深遠改變。

剛進入南亜時候，整個渝城群落一開始還是有想要融合這里基因的想法。

整個南亜大陸基因非常豐富，有著迅捷的大長腿的鱷魚，也有貝殼噴嘴結構，依靠收集湖底甲烷積攢燃料，然后火焰噴射沖上天空，進行數個小時滑翔飛行的蝠鲼。

這就如同近古時代中期，剛剛知曉網購模式的民眾，面對琳瑯滿目的各類商品，忍不住采購大量用不著的東西一樣，理智和欲望交互沖突，以至于發明了“剁手”這個詞匯。不得不精打細算。

渝城這里呢，龍系珉現在是年輕的“單親媽媽”，要養家糊口，自然也沒法用那些華麗的“化妝品”。

在遇到強勢的南邊使徒發起反擊時候，龍系珉的群落開始運用統伐區提供的“能量公式”運算。

中人之姿衛老爺的理念：“不能什么都要，要盡量將資源投入到最實在的地方上去。作為生物本質，繁衍、哺育下一代，拓展基礎視角，提供可以積累的經驗總結。——至于藝術品，以及高層消費帶來的快感，要時刻思考，自己條件到底允不允許自己過多地去體會。”

衛鏗給統伐區設計的路線，就是這么實在。整個生態圈的能源流動，以及工業現在生產能源量，以及短期內可以大幅度收割的能源量，都精打細算地進入公式中。

煙花少放，無用的建筑也少玩。

材料精煉，以及機械拼裝，這些可以積累的知識體系多消耗一點能源不虧。水壩，道路，橋梁，這些可以帶來使用價值的，多投入維護。

中人之姿，沒法在增量上和天才比的情況下，始終保證自己現有資源，用得比別人有效。

衛鏗：“什么生活品味，什么精神享受。這種沒有長遠價值的追求，適量就好。生存就是要卷，卷贏了對方，就是真贏了。”

在148年后，同樣是收集沼氣能量，統伐區在生物能源收集體制上，就是比掌握更多生態基因控制的渝城群落，有著更高能源收集效率。

當渝城重啟金字塔的熔爐，還在猶豫是不是要繼續保留一些與自然的協調時候。衛鏗這邊則是大刀闊斧地，進行了種植園模式！

衛老爺協調，只在人上協調。只在人更好的發育和教育一項上積累，別的全部都拋到一邊去。

標準的水渠灌溉，周期性地收割。并且積極地選取優種。

雙方的生物質能量主要都來自于太陽。

其實還是渝城生物手段的高一點，負責出產的大樹是同一個根系，覆蓋幾十公里，它們層層疊疊的大葉片吸收太陽能，直接就進入細菌生產環節。但是這些能源最后都被用在維持亂七八糟的生物形態上。

渝城方面，使用效率只有統伐區的十分之一左右。最后在對抗中，被一力降十會！

渝城群落變成了當年，自己敵人的模樣。

在進入天竺河流域后，隨著生物導彈炸毀了一個個動物群落后，大批的食植巨獸，開始快速繁衍，吞噬大量地表植被。

這些有著特殊磨牙的、啃植物纖維的巨獸，是根據這里的氣候變遷進行演化。在未來雨季階段，這些巨獸基因是超前預備了能夠啃食更大、更粗植被的可能。

當然，這里植被也不再是原生植被。一條條水渠被挖掘完畢后，類似東亜竹子一樣的草本種被播撒在這里。

這種單一的作物，在渝城群落的支持下，在這片富饒土地上擴張。

而在新收復的舊人類城市城邦中，渝城藝術性建筑生物，開始纏繞巨大的城市，與水泥殘骸融合，讓其變成了巨木質地的建筑。

在這些巨木建筑中，渝城的人類如同精靈一樣在上下行動。只是這些精靈們身上都是一些機械結構為人軀體主要補充了，背部在滑行的時候噴射著火焰。

而在一個個巨木中，進行電力以及高溫加工的設備也植入了進去，巨大植物通過萃取平原有機質獲取的能量，進行了生物轉化后，直接注入到了不銹鋼罐體內。

在東三號的區域中，一些類似粘稠性質松油的液體被源源不斷地生產出來，灌入了金屬缸體內。

而這些燃料被送到前線，再納入火箭赑這樣的戰爭巨獸動力源。至于火箭赑背部的彈丸戰斗部中要注入的燃料，則是四號區域中，一種清澈、有著揮發性氣味的有機質。

在這個生物化城區外，巨大金字塔冶煉廠也搭建完畢。熊熊的火焰中，熾熱的金屬液體順著坩堝管道注入各個冶煉室，在機械重錘下反復加工。

162年末。

浦圖樊對衛鏗進行匯報：“渝城群落，正在回歸工業機械道路，其種族群體外形特征作用，作為戰爭中次要部分，正在弱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