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9章 回顧當年

出籠記 8.09章 回顧當年

衛鏗正式以衛鑫的身份來到這個世界，繼承了幾十年前再生的軀體。

衛鏗沒有再提當年，但即使如此也讓那些“曾經客”們將今天的自己與當年聯系起來。。

現如今各方都在關注衛鏗的動向。

在衛鏗進行空間穿梭測試時，神州的軍方已經第一時間拿到了試驗場上劍氣縱橫的打擊數據進行評估。

在洛水東邊的北涼指揮部。

沒錯，在現代人看來，這是個明顯的具有“地方割據”色彩的詞匯。這是夏聯被拆分后，神州朝廷對該區域軍事節度使的官方稱呼，為冠家復辟的產物。

節度使制度的出現，說明冠天子方面對各方控制力的下降，以及“君臨天下”的信心不足。

對皇家來說與其讓神州西部廣域大地上再冒出來一個“夏聯、周邦、秦旦、漢共”這類有志于九州的存在，倒不如直接在這里裂土封建。

這就類似于三國時期，對于許昌方面來說，劉備要建季漢，那是萬萬不允許的，如果只是建立蜀國，會當即授于王公之位。

頭發花白、長著老年斑的趙落叱，現在身著上將軍服。

看著面前的文檔中，衛鏗登上光武帝號戰艦的照片，這個老家伙的臉上不禁如菊花一樣皺了起來。

他看著資料中年輕化“再生狀態”的衛鏗，封存許久的記憶被深挖，趙宛如回到了當初那個年代。

頭發稀疏面容干癟的趙落叱嘆了一口氣：“六十年了。”

回顧趙落叱的履歷。

從怛羅斯戰（黑歷史）開始，再到后期的中南半島大戰，他作為夏聯內的老人，經歷了衛鏗崛起到戰歿的全部過程。然而在衛鏗死后，第三次寰宇戰爭中，由于種種原因，在白坤主政下，他的職位止步于參謀部，并沒有被繼續提拔。

在冠家復辟后，隨著白坤下野，冠家面臨要安撫了夏聯留下的龐大軍事人員這塊“燙手山芋”。

首先，給整個夏聯的高層軍事來一場清洗是不可能的。

這個以史為鑒：東漢王允誅殺董卓后，不放過西涼軍上層,結果郭汜、李傕見毫無退路，一頓亂殺。所以帝都反復地研究,就提拔了帝都出生、同時沒有被白坤重用的趙落叱。

冠世源認為：作為神都出身,并且在夏聯內,被衛鏗嫡系派壓制的人，應當和神都皇家方面心有靈犀。

但是冠世源這些神都朝堂的大人物們錯了。

在衛鏗手下干過的,哪還有什么愚忠之人。——尤其是皇室已經被敲了一遍，只是復辟。

夏聯時代趙落叱沒有被委于重任，那是在衛鏗麾下能者居多且選拔公平。而就這樣,趙落叱還被納入了參謀部參與軍事作戰計劃。

在中南次大陸戰役的規劃中，趙落叱是跟著衛鏗一起熬過夜的，也看到了在戰局面最艱難的時候，己方兵力是怎樣閃轉騰挪，后方是如何動員起來,在前線拉扯的時間內快速壯大的。

因此,在夏聯時期,趙落叱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能力,對當年那一切是心服口服的。

而神都方面的操作，與衛鏗一對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趙落叱對自己在怛羅斯之戰的黑歷史,現如今的內心辯解是：訴其緣由，當時朝堂亂象橫生，自己不懂事被歪風蒙蔽。

對封建階層的敬畏,就如同少女的純潔,一旦破了，就怎么也補不回來了。

在西經聯與東林進行經濟戰,進而和神都正面博弈,以神都認慫告終后。趙落叱對皇室的敬畏就很淡了。

而在中南次大陸的戰役規劃,東西神州在對外戰斗的表現上,趙落叱對神都那幫人是鄙視的。

再等到衛鏗戰歿，并暴露出刺殺是徐家公子所為。對世道嗅覺敏銳的趙落叱就從心底和神都方面劃清界限。

所以，當冠家借助外藩復辟后,對趙落叱進行了封官拉攏，指望趙落叱感受恩寵。

趙落叱是坐穩了涼州節度使位置后，就對神都陰奉陽違。如此背刺讓原本將他視作手足的冠世源破口大罵。

其實，當年衛鏗對趙落叱的評判：這家伙,按照西游記四個團隊成員定位是“豬八戒”式的人。

他（趙落叱）干活能力有限,但是拉幫結派,鞏固小團隊方面那可是一流的。從政能風生水起，打仗可能會添亂。

衛鏗為了不讓政壇上出現一個混子，為了讓浪子回頭，還是讓他到參謀部操持后勤規劃。

衛鏗萬萬沒想到，自己嗝屁后，冠世源這個好學生，會把這家伙給提上來，并且試圖恩威并施來駕馭。

回顧這個風云便變換的歷史。

秦統歷2235年。

趙落叱上來后，在軍事上對冠世源索要支持，而當神都方面試圖控制整個西域的經濟，他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這貨那時大有想效法衛鏗當年起家的路數。

當然，他的想法在幾年后被察覺后，神都方面就開始壓制他，而他就退而求其次。

趙落叱：學不來衛鏗，也堅決不學白坤。

他開始鞏固內部的關系（衛鏗：像閻老西那樣），穩穩的守住涼州。

秦統歷2240年。

他和洛水方面守望相助，這讓整個洛水所在的區域無須擔憂能源、糧食的問題。而他也拿捏住戰略武器生產制造科技。

當年“若木”浮空飛艦，是唯一個與現存三艘初始“青龍號”同噸位的龐然大物。

當朝廷試圖拆掉若木號時，是他趕到北延航空科研基地，把所有技術鏈全部留了下來。

而在2245年后，神都方面見到西涼這番刺猬的模樣，也就放棄了打壓。

畢竟這年頭，冠家的天下不只一個節度使跋扈，債多不愁，虱子多了不癢了。

更重要的是，冠世源也失去了雄心，癡迷于修仙問道，搞神秘了。

現在快九十歲的趙落叱已經退居幕后了。他仍然是整個西涼的領袖人物，但是現在的他已經不求什么了。

今日再見這個與衛鏗相同的身體，衰老的思緒中一時間感慨萬千。年輕時的種種追憶如同濟南的泉涌。

少年時追逐人前鮮衣怒馬，壯年時種種算計，中年后的起復登臺。如今垂垂老矣，趙落叱，回過頭來看這一生，似乎想要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幾分是對的。

趙落叱的手指敲了敲桌子上的按鈕，很快一旁的機器人遞交了投影器。

趙落叱伸出了老年斑的手指撥通了衛邛的投影通訊。

省略兩人通話部分無用內容。

衛邛這邊，在聽到趙落叱所謂的：放手讓衛鑫做一些事時。

這位衛家宗主目光怪異。

衛邛知曉，趙落叱和衛鏗曾經的關系，但是在這條人脈上，他以為趙落叱只是在名義上支持，但事實上會進行防范。

但是，今天這位老人在通訊中做出的承諾，似乎是不遺余力的支持。

在涼州指揮部中，

趙落叱對衛邛娓娓講述：“我知道，這個人只是他的再生體，沒有衛鏗上將過去多少記憶。我也不是為了回報當年他的恩惠。小子，在這一點上你和他截然不同，他做事從來，不寄托于他人回報。”

趙落叱咳嗽了一聲，面龐有些泛紅：“現在！我只是想知道一件事，像他那樣的人，在年輕時，在今天會有什么樣的選擇？”

衛邛似懂非懂：“老將軍，我明白。”

趙落叱否定道：“你不明白。”

此時的他就如同一頭暮年的獅子，雖然衰老，但仍然威嚴俱在。

趙落叱慘笑：“當年，我們那一代人都想過了卻天下事。——而今日天下事……”趙落叱的目光中難掩衰意。

這邊，衛鏗在完成了空間折躍戰術的測試后，并沒有在該項目上逗留。

掌握這種戰術是防止時空刺殺。而該項空間戰術能力，沒有推廣的可能。至少在星際時代前，沒有推廣的可能。

衛鏗：“進入星際時代，人口基數達數千億，或許能夠挑選相應的特工來培訓。但即使是那樣，也不是我所求的。

察天道，識天數，才能得正果。強修神通、癡迷于小術，那么就會偏離大道。”

知道衛鏗秉性的秦曉寒連忙伸出雙手搖擺：“得得得，明白，你是要搞一個全面的，長達幾十年的長遠規劃，對吧～”

衛鏗靦腆的夸贊：“丫頭，你變得聰明了。”

兩天后，衛鏗進入了洛水的靈能技術研發科技中心。

六位研究人員殷勤的接待中，衛鏗見到了洛水現在正研究發展的靈能技術體系。

其中“外丹”的生產，破軍金甲的“氣海”部件就不用說了。

這個衛鏗沒有看，直接給予“有用”的評價。

衛鏗的邏輯：“已經被證明有用的東西，就不用深入技術環節去視察。真正要了解技術，我會用謙虛學習的方式，而不是以視察姿態來了解它。。當面提問不過是浪費研究人員的精力，讓做ppt的有露臉機會。”

衛鏗直接去看那些還沒有進入運用的科學項目。

但是在參觀的時候，衛鏗秉持著一個原則，那就是少發言。哪怕一眼就看出，有些人是在騙經費，巧立名目。

科研上騙經費，巧立名目，是科學界內部的恥辱。但是引入外部輿論攻伐，從形式上就錯了。

科學家騙經費，說明是科學界風氣壞了，——好大喜功，迎合噱頭，脫離技術實際。

而作為輿論的主體，大多數人缺乏專業知識，也沒時間踏踏實實入這一行來學習，而傳播輿論的媒體的生存策略恰恰就是抓住亮點（噱頭）。

所以引入外部輿論監管（插手）學術界，來糾正學術界風氣，等同于緣木求魚。只會讓科研騙術變得更加精巧，用更加漫長輿論無法持續追蹤關注的項目，來掩蓋科研浪費。

例如近古時代，美帝那可以靈活適應未來多項海上任務的瀕海戰斗艦，天下無敵跨時代的朱姆沃爾特。

這些浪費本該是由行業內通過一整套評估流程，在建造前就該pass過去，哪怕水平再不濟的內行，在驗證機階段就能確定缺點。但輿論取得了影響力后，只要輿論沒有否定，科研專家就揣著明白裝糊涂，將這些‘超先進’東西就先造出來了。

衛鏗這次參觀，將自己定義為外部輿論，所以嚴守自己的發言權。——只是事后會查經費審批環節，和確切的落實環節。

衛鏗的邏輯：經費沒用在科研上，才是騙經費。燒錢燒在錯誤技術路線上，只能說缺乏合理規劃。

外行人沒資格從技術角度上，指責科研人員，只能從經費審查上入手。

一天的視察下來，衛鏗算是大開眼界了。

洛水的科研部門有些地方已經是非常黑科技，例如芥子須彌系統。

這就是真正的把空間折疊給研發出來了。

也就是將超時空傳送過程，無限制地在傳送過程中延遲。這樣的話，物質就會藏在空間中了。

理論上變相的實現“儲物袋”功能。

然而，這個項目恰恰被衛鏗認定為存在騙經費的動機。

現階段只能讓幾百克的物質藏入空間泡中。而且要不斷的輸入大量電能進行維持。而且物質進入超時空傳送過程中時間越長，不穩定量積累的越高，就越容易從空間傳送中丟失。

別扯什么“當下還沒有實用價值，但是未來還很有潛力”，以及“汽車一開始還沒有馬車跑得快”這些語重心長的話。

衛鏗：不學理科的科學盲，腦子里往往缺乏這樣的概念——“基礎理論，決定應用上限！”

主世界的冰箱速凍科技發展幾百年，都不可能發展成冰凍魔法。也沒人會申請經費去朝這方面發展，因為大家知道基礎理論不允許。

而核聚變科技，太陽能光伏，以及人類登陸月球、火星，這些項目先前都是進行過可行性論證的。

若是不經過可行性論證，直接上馬！要么是技術冒險（日漫、美國好萊塢喜歡這樣的劇情），要么就是邀輿嘩寵。

例如二十一世紀，在尚未確定人類基因在身體生理過程中，所有蛋白質的合成過程時，有人直接來了個基因剪輯治療艾滋。

這個操作抓住了熱門的“基因工程”以及“攻克艾滋不可治愈”的話題，這兩大亮點。這樣在歪門邪道上用心良苦，那么在真正“搞科技”的方面用心的概率就很低。

講真，最近一直用咪咪閱讀看書追更，換源切換，朗讀音色多，安卓蘋果均可。

衛鏗在潘多拉位面是跟著絕命位面的科研大能們打過下手的，在空扭位面也搞過研發體系。

衛老爺深知，所有成功運用的科技，都有一個金字塔基座一樣廣泛的基礎研究支持。

衛老爺在不斷點頭的參觀結束后，就準備查查這些可疑項目的撥款是否真的應用在了實驗研究上。看看其名下賬戶上是否有不正常的投資流水。

衛鏗：多次試驗后，這個項目是否有前景，外人可能會朦朦朧朧。但是作為試驗的主導者，肯定清楚自己項目的弊端！

在無法完成指標的情況下，也就喪失了完成目標的雄心，其對經費的運用必然不再會是科研為主，大概率會轉向“謀取個人利益”。

搞空間袋項目的負責人，在衛鏗表現出“大感興趣”時，完全不曉得危險已經到來，還在繼續推銷，恭維“衛鑫”的科學探索精神。準備拉衛鏗加盟。

結果被衛鏗以“回去鄭重考慮”唯由糊弄過去了。

殊不知，在第二天，衛鏗到了地質部門的科研所，指著新研發的地質勘探設備，用“你這瓜保熟不？”的態度，跟一群工程師討價還價，差點要吵架。

那才是，衛老爺準備接手項目的樣子。

關于衛鏗在感興趣和不感興趣時，為何會與普通人有如此大反差的表現！

衛鏗：“啥子和普通人反差，普通人都知道娶老婆不能娶得濃妝艷抹，嘴上說說‘女王賽高’‘我得投敵’這類話就得嘞。事實上呢，還是得找樸樸素素的過日子。

我準備扎根的技術項目，未來不僅僅會消耗我的錢，還會消耗我的青春，這得和娶老婆一樣慎重。”

衛鏗看著面前的這個實驗室的專家們，內心笑嘻嘻暗道：你看這幫人，急得跳腳，把一系列成熟應用的試驗成果都拍在我臉上了。都是憨厚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