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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北宋有點怪 0084 劫糧
聽到‘妹夫’這個詞,陸森就知道眼前這白甲英武的青年是誰了。
楊大郎,楊文廣。
他翻身下馬,走上前拱手說道:“大舅子好,我這……”
然后他的話立刻被楊文廣打斷了,對方走上來,拉著他的手腕熱絡地說道:“叫得那么生分作甚,叫我仲容即可。”
“也行,勞煩仲容前來迎接了。”陸森拱手笑了笑,說道:“為何你會在西安城現身?”
按理說,楊文廣應該在一線作戰才對。
西安城這里,已經算是大后方了。
“前段時間,從西安城運出的糧草被人劫了,然后燒了。所以這次我是過來護送糧草的,聽說妹夫你要來,就在這等了幾天。”
兩人并排往城里走,陸森聽言極是驚訝:“怎么可能,敵人是怎么滲透進到西安附近的?”
真當折家的防線是假的?
不過想想,似乎也很有可能,如果是小規模的精英部隊的話,確實是可以滲透進來的,畢竟折家不可能把兵線布置到邊境的每一寸防線上。
有些看似不可能通過的地方,有的人就是有辦法過來。
“我們現在也弄不清楚劫糧草者是什么身份。”楊文廣英武的臉上有幾道細小的劃痕,這使得他看起來更有男人味:“妹夫,聽說你有個仙家皮影戲的術法,到了前線大帳,可否給我們這些粗鄙武人也看看?”
他真的很好奇,仙家皮影戲是個怎么神奇法,居然可以看到萬里之外的風土景像。
陸森搖頭:“抱歉,那東西留在汴京城了,沒有帶過來。”
“那太可惜了。”楊文廣語氣十分遺憾。
陸森的名聲,也傳到永興軍路來了,而且楊文廣和家中可是有書信來往的,知道陸森這個人,也知道他娶了自家小妹。
現在他的房間中,還放著半瓶蜂蜜。
好幾次重傷,他都是靠蜂蜜加快傷勢愈合速度的,即使沒有見過本人,也對陸森極為信服。
更重要的是,前段時間母親穆桂英的來信中說,陸森對小妹楊金花極是疼愛,家中大權已盡數交到小妹手里。
大戶人家要甄別自己嫁出的女兒受不受女婿喜愛很簡單,那就是看女兒在新家里有多少的權力。
楊金花可是掌握著整個矮山‘內政’大權的。
而趙碧蓮則很得寵,作為陪嫁丫頭,她在家里幾乎不受限制,幾乎是想干嘛就干嘛,對此汝南郡王也是很滿意的。
一個有本事,又對自己妹妹極好,對楊家也很照顧的妹夫,楊文廣自然是把陸森當家人看待的。
進到城里后,楊文廣說道:“對了妹夫,我在這里已經多等你三天了,再不出發,極有可能會誤了糧期,你是打算先在西安城里休息數天,還是跟著我們出發。”
“一起走吧。”陸森看看自己隊伍的狀態,還行,那些護送自己的皇城司人員,看著沒有什么倦色,士氣也挺高著來:“我在路上也耽擱兩天了。”
事實上,陸森還是小看了自己在這三十三名皇城司人員心目中的‘地位’。
汴京城的人,只要沒有要事,誰不看仙家皮影戲,而且這幾天來,每當休息的時候,陸真人總會拿些‘仙家綠菜’出來,給大家嘗嘗鮮。
而且陸森實質上也沒有什么架子,遠比那位王監軍好說話得多。
頭頭好說話,又不會苛責下屬,這就是他們這些下人,內心中最期盼的想法。
所以這些人其實對陸森是相當擁戴的。
見陸森應答和自己一起行動,楊文廣很是高興。
其實他是有點擔心,陸森會不會是那種‘文弱’型的監軍。
以前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過,官家派過來的公公監軍,騎馬走個十幾里路,就喊腿磨破了,要休息啊要坐馬車或者轎子啊,手指流血了,就大驚小怪要軍隊立刻過來幫忙包扎等等。
各種要享受,行軍在荒郊野外,要吃上好的新鮮烤雞,或者要用女子服侍……奇葩真是一個賽一個。
不過這樣的還算好的,最怕那種明明不懂戰事的,卻還老愛亂發號施令的公公監軍。
隨后楊文廣點好兵卒,帶著四十多車的糧草,從西安城出發。
陸森帶著皇城司的人,落在最后。
而楊文廣在前方探了一陣子路后,又折返回來,與陸森并肩走著。
此時天氣已經開始有轉暖的跡象,但霜雪未化,道路兩邊依舊白雪皚皚。
楊文廣穿著銀色鐵甲,內有軟襯,保暖,即使天冷穿著,也不會覺得體寒。ωωω.九九九)xs(
這種是冬時用的鐵甲,挺昂貴的,只有少數大將軍才能穿戴。
作為楊家的獨子,折家對楊文廣的照顧也是挺多的,明明楊文廣此時軍階不高只有從六品武官職,卻依然得到了一具這種甲胄。
而陸森則是披著白色大氅,坐在馬上,更顯出塵之氣。
“這次的西夏攻略,妹夫有什么想法?”楊文廣騎著灰色,扭頭問陸森。
也不怪楊文廣這么問,作為監軍,陸森是有資格更改作戰計劃的。
他不清楚,陸森有沒有領軍之才……反正折家為了這次的西夏攻略,可是設想了很多的計劃,也做了很多的準備。
他生怕陸森萬一有什么想法,又和折家的計劃起沖突,那就麻煩了。
“能有什么想法?我就過來看看情況,加些資歷的。”陸森笑了笑,他很清楚自己這個大舅子在擔心什么。
聽到這話,楊文廣便完全心安了。
事實上,在聽到是陸森監軍永興軍路后,折家欣喜若狂,他們可算是陸森的半個親家,說話做事可不比其它監軍方便得多?
兩人隨意聊著,隨著糧草隊緩緩前行,糧車行進緩慢,一天走不了多少里路,待到晚上便安營扎寨。
如此三天左右,這才勉強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
這天行進至一處狹窄的路口,突然間方便有喊殺聲傳來,楊文廣哼了聲,對著陸森抱拳說道:“妹夫,你且在這里等待,我去去就回。”
說罷,楊文廣抽出策馬向糧隊前首奔去。
旁邊三十三名皇城與立刻下馬,圍著陸森的馬匹持盾形成了一個小型的包圍圈,將陸森所在里面。
陸森也跟著他們下馬。
領頭的皇城司抱拳對陸森說道:“請陸真人放心,卑職等人必護你安全。”
“有勞。”陸森感謝地說道。
不多會,隨著前邊的喊殺聲越來越響,沒過多久,道理兩邊的雪地里,突然跳出一群蒙面白衣人,踏雪而來。
速度奇怪,且手中兵器各不相同。
看樣子是沖著糧草而來的。
“糟糕,是江湖人士!”皇城司頭目大吼一聲:“縮小圈子,保護陸真人。”
皇城司的使命是保護陸森,糧草他們不管。
而運糧隊的士卒此時卻突然有了變化。
剛才前方喊殺聲再吵雜,他們都沒有動彈,但此時卻是一大部分的士兵迅速列陣,形成左右兩列槍陣,各自向外。
而還有一小部分的士兵,立刻掀開糧草的白布,從里面扒拉出一把長弓和箭矢出來。
隨后轉身,幾乎是不約而同地對著那些疾奔而來的武林人士射出箭矢。
一潑亂箭下去,道路兩側沖過來的武林人士,至少有十多個中箭倒下。
但更多的是用手中的武器撥開箭矢,繼續沖了過來。
弓手們同時搭弓上箭,在沒有人命令的情況下,又射出一潑箭矢。
這次中箭的武林人士更少,只有四名倒了下去。
而也就是這點功夫,那些蒙面的武林人已經沖到近前。
然后那些半蹲著的兩排槍手,不約而同站了起來,然后‘喝’大吼一聲,將手中兩米長的白桿紅纓槍刺出。
一寸長,一寸強!
且這些都是久經訓練的老兵,同時將槍刺出,每個江湖人至少得應付四把以上的長槍。
有些倒霉的,被十幾桿槍尖捅中。
就這一次攻擊,大半的武林人士被刺翻在地。
剩下的武林人士沖入到了運糧隊的陣型中。
他們舉起武器,本想著要進行一次屠殺,卻沒有想到,那些槍兵迅速換了陣形,化整為零,以十人為一個小組,形成了許多的小型圓形陣。
十人背靠背站著,十把長槍幾乎護住了所有的方位,而且他們的應變能力極強,見到自己身邊沒有敵人,甚至還會向有敵人的方位移動,幫助同袍。
這些武林人士一沖進來,便被分割包圍,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就死得差不多了。
有幾名武藝高強的江湖人想逃,高高躍起,脫離了戰場,但卻被十數支箭矢當場射了下來。
這里的地形開闊簡單,可不是汴京城那種到處都是高樓大夏的復雜環境,江湖人士想高來高去,也得有障礙物保護才行啊。
否則只是弓箭手眼里大號的,會飛的鳥兒罷了。
見到戰況一面倒,剩下三個武藝最高強的蒙面武林人還在掙扎,他們打倒附近的幾名槍兵,看看周圍,其中一個喊道:“我們上當了,這運糧隊的狗官早有準備。”
“那邊有個小白臉,應該是大人物,我們先抓住他。”
這三人不敢像之前的同伴一樣用輕功飛走,后果他們已經看到了,只會被弓手活活射成刺猬。
現在唯一的辦法,便是挾持一個大人物作人質,以求脫身。
三人迅速向陸森這邊沖過來,同時砍倒了數個擋在路徑上的槍兵。
只是等他們剛靠近到陸森前方十米時,皇城司的人動了。
十幾人從包圍圈中沖出,其它人繼續縮小包圍圈,將陸森護在里面。
這十幾人左手拿著一方小盾,右手持一把單手,組成個U字陣型,沖過去,便是同時出手,刀光凌烈。
敵方三人實力也確實砍人,在包圍上依然能用刀劍擋開各個方向的劈擊,然后還能還手。
可惜的是皇城司每人各一塊小盾,互相掩護,擋下了他們所有的攻擊。
隨后運糧隊的槍兵圓槍陣也壓了過來,前后夾擊,不多會,便有名高手慘叫一聲,被數把長槍捅中后背手。
剩下的兩名高手驚駭萬分,用最后的內力震飛周圍數個槍兵,打開個缺口,然后縱躍而起。
只是可惜……在半空中他們就被射了下來。
后背上全是箭矢。
留下來是死,跳也是死,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只能搏一把。
那十幾名皇城司見沒有了敵人,又退回到包圍圈中,護著陸森。
運糧隊的士卒再次形成了兩線列陣的狀態,看管著兩邊。
然后分出幾人,將那些受傷的同僚拖進自己的保護圈中。
皇城司的頭頭觀察了會,對陸森說道:“這些都是百戰老兵,估計是等著那些白癡來劫糧呢。”
陸森點點頭,他打量了一會戰場,聽著傷員的痛呼聲,突然喊道:“你們不救治同袍嗎?”
周圍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陸森的身上。
幾息后,有個老兵抱拳說道:“回貴人話,我們沒有帶藥過來,也沒有隨軍大夫。”
前方的喊殺聲依舊持續著,陸森想了會,說道:“你們應該帶有凈水和大盆子吧。”
這老兵點頭。
“把盆子拿出來,往里面放水。”陸森從皇城司的保護圈中擠出來,說道:“想救他們,就得快些!”
老兵愣了下,隨后還是照做了。
他從糧車上掏出個木盆子,然后讓自己的下屬拿出自己的水囊。
因為貼身佩戴,這些水囊里的水都溫的,沒有結冰。
十幾袋水倒到木盆里,陸森從系統背包中拿出蜂蜜,倒了整瓶進去,再用勺子攪拌了下,說道:“每人喂一勺,是生是死看他們造化了。”
老兵愣了下,他自然聞到了蜂蜜水甜甜的氣息。
皇城司的頭頭看到那盆淡蜂蜜水,忍不住說道:“這幫丘八走了狗屎運,遇上貴人了。”
這老兵拿著勺子,有些不知所措,他從沒有見過如此救人的。
但他想了想,那些重傷的同袍能不能救回來是一回事,死前給他們喝口甜汁,也算是盡了心意。
于是老兵拿著勺子,先給傷得最重的兵卒灌了口。
這兵卒頸部左側動脈被砍了刀,現在還在冒著血,有人幫忙按了把碎雪上去,希望能壓住,可現在雪都成紅色的了,也快化了。
同時這名兵卒全身都在抽搐,估計撐不了多少時間了。
結果一口淡蜂蜜水灌到喉嚨里,血居然不流了,皮膚那里只剩下條紅色的痕跡,就像是皮外傷一樣。
人雖然沒有醒過來,但也沒有再抽搐。
看著這一幕的所有人都在發愣,隨后老兵最先反應過來,連忙給其它傷員灌蜂蜜水。
每人就一勺子。
所有人的狀態都在好轉,周圍的傷者都安定下來,木盆里的蜂蜜水還沒有用掉一半。
老兵雙手發抖,眼中冒著歡喜的光芒。
周圍的士卒們,看著木盆,眼神狂熱。
然后視線移到陸森的身上,更是灼熱得驚人。
充滿的崇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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