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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磨石為玉 第一百集 捉放曹 李修放寶玉
李修看著那把短刀,不禁失笑,好好的國公府的二千金,因為自己,竟然做出了私藏夾帶的事,難為她們主仆是怎么下的決斷。
迎春被他笑的羞臊起來,低首不語。
司棋過來把刀往李修手里一塞,正色說道:“非是我們不懂律法規矩,若不是小姐她舍出這條命陪你,我們這輩子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李修把刀藏在腰間,捧起迎春的纖纖玉手,使勁的一握:“謝字我就不說了,等著出去了吧,你和玉兒一起陪著我回敦煌可好?”
迎春聽了這話,更是抬不起頭來,聲如蚊蠅一般悄聲問道:“可有嫌我多事?”
李修湊近她羞紅的耳垂悄悄說了句話,羞的迎春掙脫了雙手,捂著臉轉身就走。
繡橘趕緊的追出去,司棋也沒聽見是什么,橫了李修一眼,邊走邊說道:“便宜給公子了,可要對她好些,始亂終棄的話,她是會死的。”
李修揮揮手,讓她放心而去,站在門口眼瞧著迎春一行漸漸走遠,等她們轉過水火墻后,才回身抱著懷對屋后說話:“算我的罪過,可別牽累她。她這一次出面,已經把賈家拉下了水,有功無過。”
屋子后面轉出來一人,頜下無須,滿面威嚴,語帶譏諷的對李修說道:“人不風流枉少年啊,看不出你年歲不大,本事也沒多少,這紅顏知己可是不少。”
“裘總管說笑了,修本無心,是我家玉兒替我張羅的好。”
李修可不管他高不高興,他自己心里是得意的很。有林黛玉這么個女子做良配,真是內帷事不用愁,出手就給拉來一個端莊穩重的閨秀,李家以后的子嗣是不會少了。
“我勸你還是收著點,賈家那么個大坑,你也敢跳進去?”
李修沖禁衛總管裘世安一抱拳:“總管誤會了,她是賈家女不假,心可未必在他們家。”
裘世安冷冷的哼了一聲,抬腳回了屋子內,看了看被李修捆成粽子一般的甄寶玉,不由嘆了口氣,等李修也進來后,對李修說道:“你算是把甄家這條路走絕了,就不怕甄家那女孩真的登了鳳位,反手就收拾你嗎?”
李修坦言:“怕,所以不能容她登位。”
“那你看好誰能登上那個位子?”
“此乃圣上的家事,非是我一個秀才能置喙的。”
“廢話!”裘世安一瞪眼:“你都阻了一個登位的,還說不插手進來?”
“總管大人,修有句話要對您老說明,可容我說否?”
裘世安瞇起眼睛來思索了片刻,斷然拒絕了李修的進言:“咱家如今還不想聽,你有你的旁觀,我有我的內情,道不同吶!”
李修只能默言不語。
二人靜了片刻后,裘世安指指李修的腰間:“有了刀,不見見血么?”
李修看了一眼地上的甄寶玉,緩緩的搖搖頭:“有國法在,還是依國法論處。私刑這事,還是禁了的好。”
裘世安背起手哈哈一笑:“說的好,有國法就依國法。你們這些讀書人,最是善用國法給自己張目的。”
“國無法不立。”
裘世安不置可否,卻說起他本來的意思,要不是迎春突然來訪,他早就交代完了這些事:“我知道你跟戴權關系不錯,如今他有難了,我不想兔死狐悲,鳥盡弓藏,所以私下來找你商議。”
李修苦笑連連,雙手使勁的搓搓自己的臉,指著自己鼻子問裘世安:“我?孤身一人的一個秀才,去救龍禁衛的總管?裘總管,您要是想殺了我,現在動手就行,何必轉什么彎子!”
裘世安嘴角撇了撇,伸手指頭勾了勾,示意李修離他近些,壓低了聲音對李修說道:“太上皇派人去了圣恩寺,戴權也帶人跟了過去。可那里是個死局,老戴一進去就出不來了。他要是死了,我也活不長,可我又不能派我的人過去救他,思來想去,也就你能去破局救救他。他活著,對你,對我都有好處,其中的道理,你可知否?”
李修皺起眉頭不解:“您不是太上的人嗎?”
裘世安點點頭:“對啊,正因為我是太上的人,才不能派人去救他啊。”
李修心思一轉,猛然問裘世安:“連您都不看好太上,那如何不去投靠當今呢?”
裘世安連連搖頭:“我不是你,你有西域要地敦煌為靠山,又有隴西世家為背景,誰做皇上,都要拉攏你一番。要不然,單憑你一個秀才的身份,怎么能活到今天。”
“那是我拼命拼出來的!”
裘世安哈了一聲:“拼命的人多了,怎么不見他們活著?還不是給你留了一個空子,讓你經營了起來。否則,老戴怎么能和你一起做生意。”
“那您呢?”
裘世安長出一口氣,伸出雙手給李修去看:“我領著禁衛幾近十年,為太上皇除了多少異己,就連當今,也不是沒領教過我的手腕。在他的心目中,我裘世安早已是個死人,就看他什么時候動手罷了。如此的情形下,我就是投靠過去,又怎能讓他信我?
就算一時接納了我,也不過是虛與委蛇之計,早晚我還是一死。
本來我也是鐵了心追隨太上一生而盡忠罷了,不料事情出現了轉機,所以我才親身來見見你,把這轉機化為機遇。事成之后,也能求一道遠赴邊關監軍的旨意,遠離了京城活命去。”
李修縷了一下頭緒,明白了裘世安之意,他并不看好太上的布局,已有離去之心,卻不容于當今,所以進退兩難。
可巧太上要在圣恩寺圍殺龍禁衛總管戴權,本是一場死局的事,讓這位禁衛總管看到了轉機。
保住戴權不死,抓住太上的馬腳,逼宮于太極宮內,他伺機反水背刺一刀,徹底了了天家父子之爭。
李修狐疑的送走了這位想反水的禁衛總管,心里很不是個滋味。皇宮這等的天家所在,全無半點的溫情,尤其是剛剛經過迎春送來一腔柔情的時刻,他就要面對父子成仇,侍奴反水,怎么能讓他舒服的起來。
不過,李修自己也信不過裘世安。
誠如他所言,十年的禁衛總管,可以說在龍禁衛未出現之前,他是皇宮里說一不二的存在。而這一切的權利與榮耀,都是太上皇賜予給他的。怎能說反就反呢?
不看好太上的布局,這個理由并不能說服如今的李修,更不要說什么一心反正,誠心悔改,效力當今報效朝廷的話。
若擱以往,滿腦子忠君報國的李修,說不定也就信了。
可如今的李修,是看過“天書”開了心智的李修。階級矛盾的不可調和,各級階級之間的深溝壁壘,早就深入他的肺腑。若不是自己滿足在本階級得益的位置上,他還真有心試試喚起農奴千百萬的壯舉。
他不信裘世安的緣由,是為圖何許呢?
你們是家奴!一旦背叛原主成了背主之奴后,天下哪里還有你的立身之處。
說白了就一個道理,既然你裘世安知道跟著當今不會再有今日的權勢,備不住還要身死道消,那你哪來的勇氣去燒圣上的冷灶?
李修思前想后,決定不能自己去冒這個險,掏出刀子來割斷了甄寶玉身上的繩索,將他釋放出來后,請他一起小酌一杯,總要給他送送行。
推杯換盞間,李修微有了些醉意,又將甄寶玉捆在了柱子上,自己裹著新被褥,酣然睡去。
夜半時分,甄寶玉終于用嘴里咬碎的一塊瓷片,割斷了繩索,也讓李修提起了精神。
甄寶玉試探的喊了幾聲李修,李修回以鼾聲作答。
甄寶玉眼中冒出了殺氣,幾次想撲過去掐死李修,卻總是下不去狠手,猶豫了半天后,他藏在了門后,輕輕的敲著門框。
李修聽得明白,三長一短后,還真就來了人。淅淅索索一陣嘀咕,終究不愿節外生枝殺了自己,甄寶玉隨著來人,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見他們走的遠了后,李修這才爬起身坐了起來,咧嘴一笑,既然等不到被釣的魚,何不放他而去,讓這條線再長一些,或許能有更好的收獲。
想了想接下來該做的戲,李修把自己捆在了柱子間,心里默默算著時辰,估摸著甄寶玉一行快要出了大獄時,仰頭大喊起來:“來人!救我!甄寶玉跑了!”
“什么?”消息很快傳到了皇宮內,天子被叫醒后,聽到了這個消息時是勃然大怒:“李修該死!誰讓他自作主張放了甄寶玉的!”
小內侍慌忙答道:“好像是他被人綁了,好不容易才掙脫了出來。”
“混賬!”天子瞪了一眼那內侍:“滾出去!”
小內侍慌忙爬了出去。
天子喊了幾聲戴權,才想起來戴權去了圣恩寺,一拍龍椅喊人:“去把李修這個混賬給朕帶來!”
一炷香的時辰過后,畢星面色古怪的進殿回話:“李修已經走了,說是事態緊急,來不及面君,還請圣上恕罪。”
“他怎么敢?”
畢星慌忙跪下叩首:“他還托臣捎來一句話。”
“說!”
畢星深吸一口氣,壯著膽子說道:“敢問太上皇如今可在太極宮否?”
“嗯?”
天子倏然而驚!
壞了!
要是太上皇悄然出宮離京而去,必然是要去與那位皇兄會合去了。
他們二人要是見了面,戴權還能殺了大皇兄嗎?
“畢星!”
“臣在。”
“隨朕夜探太極宮!”
“遵旨。”
“李修去往了何處?!”
“林莊鐵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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