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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磨石為玉 第一百九十六集 我家姑娘沒花戴
揚州和察里津鳳凰城都是水城,也都是靠著內河運輸興盛起來的城市。
但這兩者在軍事家的眼里,鳳凰城明顯更是戰略要塞,揚州只能旅旅游。
不同于三面環水只有一條陸地作為進出口的鳳凰城。揚州則是一面鄰水四面有門,茱萸島和揚州城隔著一條運河東西相望。
茱萸州碼頭作為對外貿易碼頭,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先不說海運,就說漕運,南來北往的貨船和客船每天都在千艘左右。控制了茱萸州,也就是實際控制了揚州。
李修酒醒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修建茱萸州要塞,改建揚州城防。
金陵距離維揚不過二百余里的路程,走水路經長江進入里運河,必經茱萸灣,這也是揚州的東城關。
丟了茱萸灣,金陵就能在茱萸灣駐兵,要是他們把金陵城防的“大將軍炮”拆卸來運到這里的話,一炮五里的大家伙準能砸爛了東門關。
更不利的是,他人少。
揚州府軍五千,鹽漕兩家加起來不到六千,戰斗力還不足。
能打的就是他帶來的一萬安西兵。
對面呢,吃雞腿的童重工交代說,已經有了四支府軍進城,還都是大府軍。
金陵自己就有三萬,鎮江來了一萬,中江(蕪湖)來了五千,徽州來了一萬五,宣城五千。
再算上江南大營的五萬戰略主力,金陵對外宣稱的十萬大軍,是有的。
十萬對兩萬,優勢在我!甄應嘉在金殿上如是說道。
兩萬對十萬,是鍋夾生飯。夾生飯就夾生飯,也要吃掉它!李修夾著煙卷嚼著辣椒斬釘截鐵。
揚州城實在不是個能守住的城市,金陵火炮的數量可不少,拉出幾十門運過來一頓猛轟,城破只在頃刻間。
唯一對自己有利的就是江南水網縱橫,騎兵的運動空間狹小,能來的也就是步兵,火炮的重量又限制了它的移動,船運應該是金陵方面最優的選擇。水陸齊至,對方必然要作出這樣的選擇。
李修蹲在地下畫圖給大家看:“我方人少,算上我的人,兩萬出頭。敵方集合了四支府軍,也就是八萬到十萬。四五倍與我,死守必是死路一條。”
“所以這場仗不能是打死仗,要打活仗,要跑出城去打,要在敵軍行進的路上打。”
一抬頭,一圈人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就這么些人,您還要拉出去野戰,城不要了嗎?
“鹽漕兩家守家,一個在茱萸灣,一個在東城關,府軍跟著我城外運動作戰。就這么定了,散會!”
“別別別!”兩位把總趕緊拉著李修:“督帥,我們就那么點人手,怕守不住啊。”
李修一人胸口懟了一拳:“蠢得不要不要的,就屬你們人多還不自知。”
“啊?”
“在那呢?”
李修招呼大家:“看我怎么變出十萬天兵來!”
真是坐擁金山而不知,鹽漕兩家都有著一大批的工人隊伍搬運工!
他們不搬水也不搬福島的桃子,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在碼頭抗運著貨物,肩挑手提的養活著妻兒老小。
這個階層自打他誕生之日起,就有著革命的基因。卡爾寫馬克思主義的時候,正是第一次工業革命的巔峰期,大批的無地游民進入了工廠做工,催生了大批資本家的同時,也使自己成為了無產者。
卡爾敏銳的發覺了這個新興的階級,他們有組織,有技術,有社會價值和資本價值。絕對是革命的主力。
李修也盯上了這支隊伍,三萬多人的龐大隊伍,只要組織起來,就是一支戰無不勝的先鋒隊。
漕運總兵一個勁的犯迷糊,那些賣苦力的能打仗?
李修表示看我的,只要一個月的時間,我能讓他們脫胎換骨。
過了一天,知府衙門出了一份告示,貼的大街小巷哪哪都是,內容只有一個,晚上在茱萸灣碼頭有戲看,重點是不要錢。
這下妥了,碼頭工人們奔走相告,晚上可以熱鬧熱鬧咯,平時哪舍得進園子看戲啊,撂地的戲班子看戲還得打個賞呢,看不起。如今有不花錢的戲給看,這可真是新鮮事,怎么也要看看。
到了晚上,茱萸灣碼頭燈籠火把亮如白晝,一個戲臺子搭在了碼頭空地,碼頭工人們拖家帶口的過來準備看戲,人群是越聚越多。
文官,紅樓十二官的小班主,學的又是文武生,多少帶著幾分俠氣,最和柳湘蓮投契。奉黛玉命去金陵抓薛寶釵,就住在王熙鳳的家里。
昨天被王熙鳳把她們趕到了揚州,見了李修才知道,家里大人來了,還給了她們一個新任務,唱戲。
“督帥,唱啥啊?連個行頭都沒準備。”
芳官最近不拍胸脯了,喜歡挺著身板說話:“行頭借借也能用,關鍵是什么戲。全是干苦力的,來出熱鬧的。”
文官一瞪眼:“咱們班子除了我,還有能來武戲的嗎?怎么熱鬧?”
葵官就呵呵:“看你個娘娘腔在臺上扭屁股嗎?我來個挑滑車,看那前面黑洞洞...”
“廢話!小爺我本來就是姑娘家,屁股大點怎么了?你看看你,扮上花臉也藏不住胸,還像個樣子嗎?”
“有胸的就不是男人了?柳大人胸也不小,你說他不是男人?”
柳湘蓮一點也不見外的和她們吵在一起。
李修在捂著腦袋,一個個的都長大了,正是青春期的時候,誰也不讓誰,有事沒事的就吵,要了命啦。
還是芳官體貼,過來給他揉著腦袋問他:“別理她們,都是浪催的。少爺說唱什么?”
李修掙扎著站起來要走,芳官掛在他背上不肯下來,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快說啊,不說不讓走”
李修反手給她拍下來:“唱新戲,白毛女。”
“我家姑娘沒花戴?”
“對,就是它。”
文官她們不鬧了,立即開始分工。
這事有嗎?
太有了,封建社會一個鄉紳地主放印子錢,再搶一個長工家的丫頭做妾,這叫個事嗎?
李修把故事改到了西域,條支都督府到了西域后,才救了躲在山里做野人的喜兒,順手把欺負人的頭人給滅了,喜兒也加入了革命的隊伍。
芳官她們還真給把戲做了出來,改了幾次后,演給西域牧民看時,反響空前。
樣板戲,要的就是代表性。
地主為什么能欺負人?他們背后又是誰在給他們撐腰?怎么樣才能推翻這個吃人的世界?
李修覺得一出《白毛女》的宣傳效果,大過自己說一萬個字。
勤勞樸實的百姓,很容易就能從戲里找到答案,這個吃人的世界是因為有著皇上。
簡單粗暴到直接深入靈魂,不如此怎么喚醒他們做主人的意識。
柳湘蓮自覺的忙前忙后,也就不用李修操什么心。
還有個操心的在等著他。
薛寶釵到底沒逃出芳官她們的“毒手”,一個不小心弄濕了她的裙子,請著她換裙子的空,就給她留了一身小衣服,抱著衣服走了。
軟求硬求的,給了一床被單披著塞進了馬車里,和她們一起坐船來了揚州。
芳官嚴格按照黛玉的指示辦事,說帶你回去就帶你回去,不信你敢光著身子自己跑。
薛寶釵滿臉冰霜的坐在船艙里,披著一床白被單,神色冷峻的瞪著進來就笑的李修。
“知道你眼睛大,不用瞪給我看了。知道自己錯了嗎?”
“寶釵不知何錯之有。”
李修從腋下遞給她一身衣服:“換上吧,我給你買的。我來給你說說你錯在了哪,否則,你遲早被她們給淘汰了。”
薛寶釵刷拉一下扯開了身上的被單,一身雪白襯著藕荷色的小衣,晃了李修滿眼。
這是還有脾氣的意思,尤其是她薛寶釵,那么的心高氣傲,居然被幾個她從來看不起的小戲子們給戲弄了,真有心一個個掐死她們。
李修欣賞著美人穿衣,慢悠悠的對她說這話:“你呀哪都好,可這都好里面透著一股子自私。我把它稱為精致的利己主義。凡事總計算著得失,對外還是一副救世模樣。這樣的你,很難讓我喜歡起來。”
薛寶釵不理人,慢慢的把衣服穿好,坐在李修對面,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看著李修的眼睛問他:“世人皆如此,連你也不能免俗的左擁右抱,為何就看著我不對?她林黛玉自然就比我好了嗎?
我且不服!
世上唯有名利二字是真的,我薛寶釵沒有爹可以依仗,還要照顧著一個糊涂的娘,外面還有個惹禍的哥哥。我怎么能做到她林黛玉那樣不拘泥世俗?!”
李修嘆口氣:“玉兒掙命的時候,你這輩子是看不到了。她六歲進了賈家,給人家當童養媳一般養大,偏你那個姨死活的看不上她。
換做你,你又該怎么做?討好那老太太?經營你的人脈?順便把那廢物培養成才是不是?”
薛寶釵不語,她不認為這么做有什么錯。
李修敲敲桌子,還是點了她一句:“你炒賣假國債的后果是什么,你想過沒有?”
這事可是薛寶釵的得意之作,不容李修置喙她:“崩壞金陵的經濟。到那時,你李督帥可以兵不血刃的進金陵了。”
“你錯了。寶釵,你對他們的認知太不夠了。經濟如何的崩壞,最后受苦的不是他們,而是金陵甚至是江南的百姓。你信不信,他們最后還是會把損失轉嫁到百姓身上去。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話你多想想,皇權永固的道路也好,還有你正慢慢走著的資本道路也好,都是建立在百姓的血水和尸骨上前進的道路。
這條路,是我李修一定要推翻的路。說話玩笑話,我來了這,就沒想著能活著走。人生自古誰無死?拼一條百姓能活下去的路,我李修才算沒白來。
你是聰明人,別做傻事,富可敵國的薛寶釵也不如開一家醫院的林黛玉。其中的道理你自己會悟出來的。
我可以愛慕你的顏色,也可以唾棄你的靈魂。下次再見面的時候,我希望看見的是一個不一樣的薛寶釵,而不是用謊言攫取財物,間接做了皇權代理人的薛寶釵。”
李修走了,不理身后慢慢開走的船,和船里哭得撕心裂肺的冷美人。
薛寶釵走的路太危險,金錢的欲望是無限大的,資本家的本質是榨干世上最后一分錢,為此他可以用世上最美的品質去包裝自己。
不能這么下去,那條路除了催生新的幾大家族外,根本于民于國無益。當資本趴在國家身上吸取資本的時候,哪有一個人會逃出他的血盆大口。
一聲定場鑼響,一出好戲拉來開帷幕。
芳官的喜兒在臺上哭喊著大爺大媽救救我時,金陵城終于定下了國本,甄寶玉被真是立為同治朝的太子,龜山內閣轉投太子門下,祭出了最后的法寶。太上遺言:立孫不立子。
甄應嘉做夢也想不到,父子相爭的戲碼,竟然還沒有停止,又在他們父子之間開始了新的較量。
金陵五軍都督府,終于察覺到了不對,童重工多日未歸,其手下一百多人也音信皆無。
揚州城里,到底出了什么事?被扣了還是被殺了?
“殺了他們!”
戲臺下已經開始群情激奮,芳官的喜兒無助的被花臉葵官的黃權人所糟蹋作踐,深夜出逃后,被追兵苦苦追趕,無奈跳下了懸崖。
揚州官吏聽著周圍憤怒的嘶吼聲,冷汗直流。幸虧自己也是安西軍一員了,否則此時就能被他們撕成碎片。
李修站在運河邊,張開雙臂陶醉在憤怒的聲浪里,起來吧,起來!
天才一秒:m.dushuz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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