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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磨石為玉 第四十九集?一種相思兩處閑愁
俗話說,日久生情非動詞。在這么一個封閉的環境下,李修跟所有人的關系都有了飛速的進展,最喜歡和他聊天的是賈雨村,他最喜歡聊天的是賈政。
一個告訴他金陵八卦,一個告訴他京城趣聞含賈家的內容,這讓他受益匪淺。
當然他不會因此打消搞掉賈家的想法,這一條可是緊跟皇上思維的戰略,也是他唯一能掌握在手里的未來政治動向。
賈雨村完全是自己湊上來的,一點府臺的架子都沒有,尤其是知道了李修將是林如海的女婿,更是李守中的兒子后,那表現的才是一位兄長該有的樣子,主動的替李守中監視李修做作業,里面考什么,李修也得寫什么。
他的文章眾人都看過了,所有考官給的評語是中下,錄你是可以滴,但你能不能不要寫的這么惡心行不行。
賈雨村強行的給李修挽尊,說是他教的。私下也勸李修,文人要有些風骨,你這一味的迎上,萬一碰到一個剛正的考官看卷,給你個阿諛諂媚的評語,你可怎么辦?
無奈,李修又寫了一個憂國憂民的卷子送過去,果然得了一個中上,這也讓李修知道了自己該寫什么樣的文章。
第六日了,正好是八月十五,甄應嘉、賈政、李修和賈雨村四個人坐在一處涼亭里,點上小爐子煮著水泡茶說話。
話題起因是來自甄家的消息,甄寶玉可以下床了。
“子不教,父之過和不違父母之言起了沖突該怎么辦。”
這是李修拋出來的疑問,這事在后世也是常見,長輩帶大的孩子在教育問題上,會和孩子的父母產生摩擦。
李修本意是給賈寶玉下下眼藥,讓賈政多打他幾回。甄應嘉正好因為甄寶玉的事件,煩心不已,就加入了辯論,賈雨村就是個量活的,功底還不錯。
李修的觀點,兒子不聽話當然可以打罵,但不要讓長輩知道,偷偷的打完還得告訴他,老子是在教育你知道孝的道理。
要是長輩知道了呢,就做孝子去挨罵,道完歉哄好長輩之后,繼續這么做。
賈政和甄應嘉互看一眼,都說難,又不是沒打過,打完還是如此,自己還少不了挨罵,死循環。
“誰讓你們用板子打啊!那打完一屁股的傷,誰看不見?要觸及靈魂,別老跟你們兒子的屁股過不去。”
賈政猶豫了一下說道:“我也還是不怎么打孩子。”李修心里哼了一下,你以后會想打死他的。
“就是個體罰。”
“怎么說?”
“寫檢查。”
賈政和甄應嘉齊齊搖頭,打著都不改,寫文章就能改了?
“二位世叔是不知道檢查怎么寫。要一字一血淚,從靈魂深處剖析自己。就拿甄家寶玉來說吧,先讓他自己解釋為什么看到一個女孩就想去幫助,要是換成一個婦人呢?一個男人呢?一個老人呢?讓他寫清楚。這叫解釋動機。”
賈雨村點點頭,這招不錯,下回自己審案的時候可以試試。
甄應嘉自己琢磨了一下,打了一個冷戰:“那接下來是不是就用他自己的意思困死他?”
李修一拍手:“對咯。幫助人沒錯,可你的動機是什么很重要。有心為善雖善不賞,無心為惡有惡必究。”
賈雨村一拍自己大腿:“有道理!動機兩個字很關鍵。就如我當年判的薛家案子一樣,薛蟠的動機是什么?是想娶香菱對不對?他彼時尚未婚配,這個動機不能是壞的,所以不賞不罰。打死馮淵不是他本意,他那時的動機是救出被一女兩賣的香菱,死了人純屬意外。”
賈政補了一句:“此事還得落在香菱身上,她的父母你可一定要幫我找到。她們一家團圓,才能把壞事變好。”
李修怕他不死,給賈雨村加上一句:“雙方互有爭執,論罪一家一半。”
賈雨村眼淚都涌了出來:“當年若是有你這么一句,我也不用背負這么多年的罵名了。”
甄應嘉心里罵著無恥,到現在薛蟠還是個名義上的死人呢,你敢說不是賈雨村留的后手。萬一東窗事發,你第一個就得說薛蟠假冒死訊誤導了你。
賈政...沒有理解完全的含義,還在糾結當今給他的差事---找香菱的父母。
李修也沒想到賈雨村會利用這個機會給自己洗白,還點了賈政一道,她父母我可以找,但你們家得保我,我已經是被革職過一回的人了,我不想來個二進宮。
這時候左侍郎忽然過來找主考甄應嘉:“今日是中秋節了。各家都送來一些應節的吃食,咱們的衣服也該送出去換換新的。這事得您這位主考點頭才好通融。”
甄應嘉叫人來翻了翻舊歷,也有秋闈趕巧中秋的,人不進來,東西倒也有送進來的先例,只限于吃食。
合上舊歷篇子,甄應嘉點頭應允了,還特意問問賈政:“存周你看可否。”
賈政也不愿多事,就跟著點了頭。
賈雨村點了他的手下去接各家的東西,不一會兒有個差役過來找李修:“李大人的小丫鬟過來找,家里像是有事。”
幾位大人樂意送這個人情,囑咐李修別出門也別帶東西進來,就讓他去見見。
李修說聲告辭,去了國子監大門。門只半開著,外面亂哄哄的好多人正在搬著東西。芳官不知怎么擠進來的,坐在門檻上雙手托著腮看熱鬧。
李修隔著門叫了她一聲,小丫頭扭頭就笑:“終于等您出來了!快來快來,小奶奶有話要跟你說。”
守門的兵丁都笑了,讓著芳官站進來去跟李修說話。
李修蹲下身子看著芳官:“小嘴很甜嗎。你不怕她聽了害羞訓你嗎。”
芳官才不怕呢:“我又不傻,我稱呼她小奶奶,她可高興了。給你,煙斗。”
李修連忙接過來,里面已經裝好了煙絲,點著了美美的來了一口問芳官:“誰給送家里去了?”
“啊?您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誰送去的好好謝謝人家。”
芳官嬌聲嬌氣的學著舌:“哎喲,那可真是巧了。送的人都讓小奶奶留下做丫鬟了,等著您出去見了面在自己謝吧?”
李修給她一記腦崩,真是小戲子出身,學別人說話學的快著呢,黛玉要是知道芳官學她,一定饒不了她。
“快說,怎么回事?”
芳官就把茜雪進府的事說給了李修聽:“那個姐姐是什么政老爺派人送進府的,我看少奶奶不是很高興。”
賈政!我日你個仙人板板!
李修頓時就急了,幾個意思啊賈存周,這是我家不是你家,你說送人就送人。我雖然對茜雪沒什么印象,但想來也有個十五六了吧,送到我房里做丫鬟,你特娘的是怎么想的?誠心的吧!
李修的臉黑的像鍋底,芳官嚇一跳,趕緊勸他:“少奶奶不是嫉妒的人,痛快的留下了她。女孩子嗎,不高興就不高興嘍,只要你一回去,保準她又高興起來。”
“不是一回事!”李修立即想著怎么對付賈政。
“還有正事呢,揚州來了一個胡大夫,送來好多好多銀票,小奶奶就為這個讓我找你來,胡大夫賺的錢太多,有些怕了。”
李修一下子興奮起來,這說明什么,金戈藥一定是在揚州賣瘋了,才讓老胡賺錢賺到怕。
“你回去告訴少奶奶。”
“是小奶奶。”
“好好,隨你怎么叫。告訴她,藥可以斷貨一陣了。饑餓營銷搞起來,加價不加量,可以接受預約。另外...茜雪跟著老胡回去,去醫院幫忙干活,我這不要什么丫鬟。”
芳官撇撇嘴:“那就是要書童嘍。”
李修被煙嗆得直咳嗽,瞪了一眼壞笑的芳官警告她:“這話不能亂說,影響了我的幸福,等我收拾你。錢的事...讓她按著之前的協議分下去。以后這種事都歸在她手里。”
又囑咐了幾句話,芳官笑瞇瞇的跑出去跳上李家的車,催著回去回話,準保著小奶奶又賞自己一份銀子。
林黛玉生氣了嗎?
黛玉的成長期完全是在賈府過的,賈府男人的做派直接影響了她對所有男人的判斷。
所以賈寶玉才能讓她看在眼里的原因就是,寶玉多少能尊重些女孩兒,身邊那么多丫鬟,也就襲人一個爬了床,其余的還在廝殺過程中。
相比較有了平兒的賈璉,四處招惹風流不說,王熙鳳一管他,他就罵她是醋老婆妒婦,還無后,兩個人經常為這個打得不可開交。
有的時候,只能比爛。
賈家從賈赦到賈珍,從賈璉到賈蓉,橫豎一比,可不就賈寶玉還算個純潔的孩子。
尤其是賈璉罵王熙鳳的話,可都是七出的罪過。黛玉深以為戒,不想自己跟李修之間也走上這條道路。
所以她對賈政送茜雪進府是抱著戒心的。
實在是賈家的人慣會在內宅玩一些手段,不得不防。
黛玉也是在自己摸索辦法中,誰讓她沒娘呢,后宅這些事沒人教,只能自己開悟。
雪雁毫不客氣揭穿了林黛玉的小心思:“你要是怕他也朝秦暮楚的,就給他定下規矩。后院進人不進人的你說了算才行。”
黛玉眼睛一豎:“這像什么話,我一個姑娘家,怎么去跟他說這些?”
雪雁明白了,指指自己鼻子:“您是讓我去說?”
黛玉眼神嗖的一下就飛了,既不點頭說是,也不搖頭說否,就玩著一個還沒做成的荷包。
雪雁哼哼了幾聲:“咱倆可是自小長到大的,你可瞞不過我去。是不是怕著茜雪跟襲人一樣?”
黛玉這才點點頭:“寶玉房里什么樣,你我都知道。茜雪又是他第一個大丫鬟,襲人都要排在她后面,為什么她被趕出去我也知道一二。我不是說她不好,但有一條,這是李家,我不能讓她帶著賈家的舊習進來。”
“她有那么厲害嗎?”
黛玉不語,雪雁哪知道寶玉房里內斗成了什么樣,襲人和晴雯是各領一波人馬斗法,茜雪就是第一個犧牲品。
紫鵑領著芳官進來了:“她可是跑回來了。快說說,見到了沒,怎么說的。”
芳官又趴下磕頭,笑嘻嘻的說了一句話,就讓黛玉把愁云都散掉。
“少爺說家里的錢歸著小奶奶管,他不問的。茜雪姐姐的事他根本不知道,就讓茜雪姐姐跟著胡大夫回揚州去醫院里忙活,他不要丫鬟,也不要小廝,就留著我一個跑跑腿就行。”
黛玉攥著拿荷包就問:“還有嗎?”
“有啊,他說要打斷賈政的狗腿,看他還敢不敢多事。”
紫鵑噗嗤一聲就笑噴了,政老爺呀,你何苦的去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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