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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東京成為令和茶圣 056.扯平了
“為什么你有自信,不會在我喜歡上你之前,就喜歡上我呢?”
千臨涯分不清這是醉話還是真實感受,就是感覺自己腦子有點暈。
“我其實沒有那種自信。”他說。
“所以,你不是應該先對你自己這么說嗎?”清水再次問道,臉上紅撲撲的,“既然你沒有不喜歡上的我的自信的話。”
他放下手,趴在清水身上,從上往下直直盯著她。
清水衣領凌亂、一條光滑的腿從浴衣下擺伸出來,看上去受了欺負似的。
他說:“我雖然沒有不喜歡你的自信,但我更不相信你會不喜歡我,如果你先喜歡上我,我不去喜歡你吧,很影響我們之間的關系,所以拜托你還是不要喜歡我的好。”
她說:“同樣的話奉還給你,既然你沒有自信不會喜歡我,就不要說什么讓我不要喜歡你的胡話,你先管好自己再說。”
他說:“你這種令人火大的‘我喜不喜歡跟你沒關系’的態度是什么情況?我是出于維護我們友誼的考量才會對你提出這個忠告,真的,道閑齋,我們當朋友就好,希望你不要不識抬舉。”
她說:“呵呵,你這才是想吵架的態度好吧?告訴你照幽齋,如果你是想要友誼天長地久才給我這種‘忠告’,那我建議你的如意算盤收一收,因為你嚴重低估了我的魅力,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能不喜歡我,如果有人不喜歡我,那一定是相處的時間太短。”
他說:“對自己有自信是好事,但我覺得感情這種事,只要我把持住我,你把持住你,我們都相處得自持些,應該是不會摩擦出點什么,我跟你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她說:“你是沒有聽懂嗎?還是說你被大男子主義腌入味的大腦,只在處理下半身問題上有見地?我不是說了嗎?沒有人,沒有人會不喜歡我,包括你在內,照幽齋。”
他說:“道閑齋,不能因為目前為止所有人都喜歡你,你就對一個片面的結論深信不疑。這就叫知見障。而且你怎么就確定別人對你的喜歡,都是出于性方面的吸引?難道就沒有單純欣賞?難道就沒有單純想做朋友的喜歡?”
她說:“是不是知見障,只有時間能夠說明咯,照幽齋,我不接受你的說教。而且,你說的那些喜歡,難道不都是一回事嗎?”
他說:“當然不是一回事,就比如我現在對你的好感,完全是基于你長得漂亮、能力突出,我對你的好感就是想做朋友的好感,如果要我負責你終生,那我就只能說另請高明。”
她說:“呵呵,長得漂亮,能力突出,難道我性格就不可愛嗎?”
“性格對某些人來說挺可愛。”千臨涯說。比如對他來說。這句話他故意沒說出口。
“難道我身材就不婀娜嗎?”
“身材很優秀。”他低頭確認了一下,然后很誠懇地認同了。
“難道我頭發就不好看嗎?”
“頭發顏色很吸引人。”白發是沖國人特攻,放在千臨涯這個二不起的人身上也沒有超過射程。
“難道我眼睛不大嗎?”
“還很靈動。”千臨涯幫她補充。
“難道我……”
“等等等等……”千臨涯把手放在她胸口上,攔住了她繼續顯擺自己條件,“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你這個同志怎么樣,我心里有數了,但是這次我不是想跟你開相親會的……”
“說就好好說,手放在哪里呢?”
“不好意思。剛才有點不冷靜。”
千臨涯把手放下來。
“哼。”清水從鼻腔里傲氣地哼了一聲,但看上去略有得意。
他又說:“我的意思是,我承認你很好,也沒有不喜歡你的自信,但是我不想跟你改變現在的關系。”
“為什么?”
千臨涯愣了愣:“這不是又繞回去了嗎?還問為什么……”
“為什么?”清水剎那抓住他的衣領,把他更加拖向自己的方向,“為什么不想改變關系?……為什么你覺得不能改變關系?”
“還有,你說的改變關系,是指變成戀愛關系嗎?”
他感受到了她呼吸出的熱氣,因為她臉上的紅暈,自己也感覺有些燥熱起來。
“對,”他點點頭,“不想和你戀愛。”
他明明覺得自己已經說得夠透徹了,聰明的清水剎那一定能理解他的意思,但她答復他的,還是那一句:
“為什么?”
“為什么不想和我戀愛?”清水的臉上越來越紅,“和我戀愛……有、有什么不好?!”
“呃……”
千臨涯撇過臉。
他凌亂起來,那感覺新鮮中蘊含著悸動,悸動中還有幾分尷尬。就好像胸口里面住了一只沒穿衣服的藍精靈。
“就如你說的,那些喜歡你的粉絲,大多都是由于你的性吸引力,我也一樣,如果我們……”
“NO、NO、NO,”清水剎那大大搖頭,“只看眼前利益是不行的照幽齋,對于茶人來說,這種粉絲結構實際上很危險,我已經開始考慮轉型了。”
“轉型?”
“從偶像派轉成實力派,”清水說,“我考慮過,等到我結婚的年齡,已經是十多年之后了,那個時候如果還沒有轉型成功,早就被市場淘汰了。在對象方面,不管是一般社員還是身份階級比我高很多的人,都會令人有些難接受,而如果是同職業的茶人,路人風評會好很多。”
“你連這點都考慮過了嗎?”千臨涯驚訝,“可是還有一個問題,我是宗千家的唯一傳人,你是清水家的唯一傳人,如果我們……”
清水繼續侃侃而談:“這個我當然也考慮過,一般來說,兩方家元結合,有三種方法,一種是只保留其中一方的頭銜,另一種是建立新的頭銜,還有一種是兩方都保留,后代可以分別繼承兩邊的頭銜。”
說完,她沒有顧慮地繼續說:“我個人傾向于第三種,因為我對生兩個以上的小寶寶并不排斥……”
說到這里,她才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大問題,趕緊住嘴不說了。
千臨涯就這么拿平靜的視線看著她。
“好了好了,我只是這么考慮一下而已,你不要用那種視線看著我,”清水剎那惱羞成怒地對著他胸口拍了一巴掌,“我想做茶圣的話,方方面面都要考慮細致。”
“你想做茶圣?”千臨涯瞪大眼睛。
“怎么了嗎?你想嘲笑我嗎?”
“不,這不是巧了嗎,”千臨涯忍不住露出笑容,“我也想做茶圣。”
清水伸出手,撓了撓后腦勺,然后重重放下,說:“道閑齋,茶圣一千年才出一個,你確定要跟我搶?”
“不是我要跟你搶,很久以前我就預定那個位置了。”
清水剎那認真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后點頭說:“行。”
“你明白了吧。”千臨涯直起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那我讓給你了。”
千臨涯又趴了下來。
“這么簡單就放棄你的目標了嗎?!”
她聳了聳肩:“反正我是為了求上得中,底線目標只是為了保護清水家而已,當不上茶圣也無所謂。我現在唯一想要孜孜以求的只有一件事。”
“什么事?”
“讓你喜歡上我。”清水剎那想要做一個撩頭發的動作,隨后發現自己躺在床上,這個動作完成不了,只得作罷,“這樣你才會明白,我的魅力是無可抗拒的,你才會明白我的魅力有多么驚人。”
話題又繞回來了。
“抱歉,我是不會喜歡你的。”他興致缺缺地抬起頭。
這回,他沒有讓她再問為什么,而是直接說出了答案:
“因為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清水剎那得意的表情一瞬間愣住了,隨后,眼神黯淡下來。
這句話終于還是說出口了。
千臨涯倒下,躺在她身旁。
和清水剎那一起的日子很愉快。
他不想改變這樣的日子。
可是話趕話,說到這里,有些話已經不能不說了。可能以后再說就沒機會了。
他一直暗示,卻沒有說明白的,只不過是“我不想變成同時喜歡上兩個人的男人”這一句而已。
所以他才要在這個七夕的夜晚,突然對她說出這樣的話。
因為,他沒有那個自信,最終他也不會真正喜歡上她。
清水把手臂放在了額頭上,任憑窗外月光在裸露在外的腿上溫柔洶涌,也始終無語。
沉默的時間太久,久到他有些懷疑,是不是她在暗暗飲泣。
“道……清水同學?”千臨涯偏過頭,看向她的側臉。
潔白無比的長發和手臂遮住了她的表情,他什么也看不到。
“我果然還是不該說這些。”他說。
“嘩。”
清水放下胳膊,側過頭來,明亮有神的眼睛,死死盯著他的臉。
千臨涯暗暗松了一口氣:好歹她并沒有哭。
不過想來,自己哪有自信讓她哭?清水剎那對他到底是什么感情,他還一點都不……
正這么想著,清水剎那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后整個身子翻身起來,壓了過來。
臉越來越近,然后——吮住了他的嘴。
正在千臨涯被這意想不到的沖擊震得頭皮發麻的時候,突然在嘴唇上感受到了牙齒,然后——
用力咬。
“唔!”
他被咬得直倒吸涼氣,趕緊伸手去推清水。
但清水把他咬得太緊,連帶著自己的下嘴唇都被她咬著帶出去,拉到很長。
他伸手抓住她的臉,試圖讓她的牙齒松開,可是因為不敢用力,始終沒有下手,而她為了不松開,也伸手扳住他的頭,身體緊緊貼了上去。
同時,咬得越來越用力。
最后,他使勁一捏清水的下巴,才讓她松開嘴,把她推到一邊后,他趕緊遠離她幾步。
清水剎那躺在一旁,眼睛死死盯著他,用手背擦去嘴角淌下來的鮮血。
有那么一瞬間,她像一個和風的美艷吸血鬼。
千臨涯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發出“嘶”的一聲。
“清水,你瘋了嗎?”千臨涯忍不住發起火來。
“我又不是第一天這么瘋,你才知道嗎?”她拿起那塊手帕,擦干凈嘴唇外的血。
回頭想想,自己被她咬的過程中,口水混雜著鮮血,肯定被她喝了不少下去了!
這個女人真的有點瘋!
果然,雙重人格跟精神分裂是姻親關系!
“照幽齋,你聽好,”清水剎那跪在床上,伸出手指指著他,“你肯定以為我是惱羞成怒才會咬你的吧?不是的。”
“不是嗎?”
“不是!”
整理了一下情緒,她又說:“我剛才思考了一下你的提議,既然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那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發展下去比較好。”
“唔。”千臨涯有點沒理解她的意思。
“我剛才回憶了一下我們的交往,果然,其他的如果說兩不相欠,但我意不平的還是你強吻我這件事,所以我咬了你,剛才我咬得很痛快,那么這件事就算扯平了。”
深吸一口氣后,她說:“所以,我這邊都扯平了,如果你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也請你趕緊來報復我吧,僅限今晚,因為等到明天,我們就是路人了。”
千臨涯抬起了手,撓了撓頭,最后又放下了。
他覺得有點無力。
“我對你沒有什么可報復的。”
嘆了一口氣后,他走出房間,順便幫她帶上了門。
回到自己房間,看著還沒有拼好的床,他突然覺得,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今后的日子還有那么長,如果繼續下去,和清水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誰知道會發生什么?
其實沒準現在就挺好的。
想到這里,他開始忙活起來,把床架的材料搬到房間中央,挽起袖子,開始憑借記憶拼接起來。
他和清水的床是同款的,所以這次不用再有誰來幫忙打光了。
拼到一半,汗水已經把襯衣沾到背上,他突然想起,自己的外套還在清水的臥室里。
摸了摸嘴唇,因為他魔鬼般的自愈能力,剛才清水咬出來的傷口已經結痂了,說不定都好了。
但是那疼痛和綿軟相交加的觸感,卻如同烙印在嘴唇上一般,遲遲都沒有散去。
明天再去拿吧……雖然是這樣想的,他還是忍不住躡手躡腳地走到清水門前。
他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半天。
里面安靜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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