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與魔鬼的交易

這個怪物很兇猛 第十四章 與魔鬼的交易

連綿的陰雨成為阿茲特克城這幾日最主要的背景，濕潤、陰冷讓人很難保持一個良好的心情。

沈志成從低調奢華的豪車羅羅卡之上走下，撐起黑色的雨傘，雨水在雨傘之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然后順著傘面流下，形成一連串如同項鏈一般的雨滴落下。

沈志成穿著黑色的皮質靴子，踩在地面之上，濺起點點雨滴，他微微抬起手中的黑色雨傘，一個巨大城堡狀別墅出現在他的眼前，這是阿爾法帝國之中斯威特爵士的住所。

阿爾法帝國皇室影響力日益低下，多數帝國舊貴族都已經只有貴族的名頭，其實生活比阿爾法帝國的底層平民還不堪，但是斯威特爵士確實是阿爾法帝國之中少有的實權派貴族。

其在阿茲特克城附近很有影響力，無論是混沌藥劑商人，還是皇室那里都有著不錯的關系，而且這也是沈志成認識的最有影響力的人物。

巨大的哥特式浮雕矗立在別墅的院落之中，舊時代之中的鐵門前，老貴族獨有的管家站在那里，有仆人替他撐起雨傘，管家在看到沈志成之后，主動開口道：

“沈先生，爵士已經等您很久了，請吧！”

沈志成跟在老管家的身后，走入了巨大的鐵門之中，一路穿過寬敞的花園和噴泉，進入別墅二樓，在書房面前停下，老管家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

“斯威特爵士就在里頭等您，我就不進去了。”

沈志成此時已經取下了圓帽，放下了雨傘，他聞言點了點頭，推開門走了進去。

不知道是不是阿爾法帝國貴族的習慣，斯威特爵士的書房之中燈光很暗，搭配著暗黑色的古典貴族服飾，甚至讓沈志成有著一種回到幾百年前的錯覺。

斯威特爵士坐在黑色的書桌旁，手中端著一杯散發著濃厚香氣的咖啡，看到沈志成進來之后，斯威特爵士伸手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

“坐吧，咖啡在桌子之上，如果喜歡，你可以加些糖。”

沈志成聞言坐了下來，但是他沒有加糖，他現在沒有心情做這些事情。

這兩天沈志成跑了很多的地方，想要解決自己遇到的大麻煩，可卻沒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答復，斯威特爵士這里幾乎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看來你并沒有喝咖啡的心情。”

斯威特爵士自己喝下一口滾燙而苦澀的咖啡之中，繼續道：“你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也知道你來找我是干什么的。”

沈志成聞言深深吸了口氣道：“斯威特爵士，那批貨對我很重要，只要能夠拿出來，那么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

沈志成已經是走投無路了，帝國之間的貿易掮客可以睜得盆滿缽滿，但是頃刻之間也能夠虧的連底褲都沒有，尤其是像他這樣在阿爾法帝國這種根本沒有司法保護的地方，分分鐘就可以虧到想死都難，也可能會一夜暴富。

書房之中，咖啡濃厚的香氣從杯子之中冒出，斯威特爵士嘆了口氣道：“這不是代價的問題。”

說著這位精神矍鑠的老爵士背部離開了靠背，緩緩坐起身來，看著沈志成道：“說實話，我對于你的映像很好，我們是朋友，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情，我都不會拒絕，但是這次不一樣，你應該現在還不清楚你的貨被誰扣下了。”

沈志成聞言抬起了頭，看向了眼前這個已經滿頭花白的老爵士，他確實不知道是誰扣下了自己的貨，在阿爾法帝國就是這樣，能夠扣下他的貨人太多了，混亂是一種常態，就和搶劫、槍擊一樣是每天的日常。

斯威特爵士直視著沈志成的眼睛，緩緩道：“扣下你的貨的是………七大混沌藥劑販賣者之一的黑山，說實話，朋友你是不幸的，七大混沌藥劑販賣者們很少參與港口貨物的搶劫，這次也是因為有人劫了他們的混沌藥劑，他們才動手又將東西劫了回去。”

竟然是七大混沌藥劑販賣者之一的黑山嗎………沈志成感覺自己心瞬間沉了下去，他有些語無倫次地道：“我問過黑山方面的朋友，但是他們都語焉不詳，是不是弄錯了，我的貨不在黑山的手里。”

斯威特爵士嘆了口氣，道：“很正常，你的貨確實在黑山手中，但是在他們看來，這東西不是他們搶你的，而是他們搶了劫匪的。再說即便是他們承認是搶你的，你又能夠如何呢？你敢去搶黑山的東西？朋友，這個世界的道義是跟強者說的，弱者沒有資格談道義。”

沈志成感覺自己的心徹底到達了冰點，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看向了斯威特爵士道：

“斯威特爵士，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斯威特爵士攤了攤手，絕了沈志成心中最后一點希望。

“這次黑山拿回這批貨的時候死了不少的人，我也沒有辦法，雖然我可以代表阿爾法帝國官方，但是你應該知道阿爾法帝國是什么情況，官方不愿意因為一個帝國之外的人的利益來跟黑山硬抗，如果你是貴族，我還可以嘗試一下。”

頓了頓之后，斯威特做了一個抱歉的手勢道：“沈先生，人的命運之中都不是一帆風順，這次我幫不了你。”

“我……明白了，打擾了。”

沈志成嘴角苦澀，像是一個行尸走肉一般站起了身來，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

涼涼的雨水順著哥特式建筑的的邊緣落下，在地面之上濺起一朵朵水花，沈志成渾渾噩噩地走出了斯威特爵士的別墅，直到雨水滴落在他的頭頂，他才緩過神來，后退了一步，退回了屋檐之下。

而就在這個時候，斯威特爵士家的老管家追了出來，手中還拿著沈志成的圓帽和黑色雨傘。

“沈先生，您的傘和帽子忘了。”

沈志成緩緩接過傘和帽子，強迫自己笑起來，但是他實在是笑不出來，只能躬了躬身道：“謝謝了！”

和斯威特爵士一樣，老管家低聲安慰沈志成道：“沈先生，人生就是這樣不能事事如意，其實你去阿爾法帝國的底層看看，心情或許會好一些，那里的人比您要慘千百倍。”

沈志成只能苦笑地點了點頭，然后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了別墅之外的豪車之上。

坐在行駛的豪車之上，沈志成感覺自己整個人已經死了，這次貨物丟失造成的后果足以讓他破產兩次，所背負的債務很可能他這輩子都還不清。

從駕馭千萬身家的人到街邊乞討，有時只需要一瞬間，沈志成現在感覺自己根本不能回到漢帝國面對自己的妻子。

沒有人幫得了我了………沈志成的心頭不禁閃過了這個念頭。

這些天他已經將能夠求的朋友都求遍了，但是再好的“友誼”也不能幫他渡過這個難關，就比如說這個斯威特爵士，沈志成清楚地知道斯威特爵士絕對可以將他的貨要回，可對方根本不想為了他得罪黑山——這種臭名昭著的混沌藥劑商人。

其實他并不能因為這個譴責斯威特爵士什么，畢竟人活在這個世界之上，除了父母，沒有人有義務為你做些什么。

但是面對絕望的時候，總是會不由自主地去想讓別人多幫自己一些。

難道我就沒有一點點的生機了嗎………沈志成絕望地想到。

而就在這個時候，沈志成的腦海之中忽然閃過了一道身影——那個男人單刀將鬼神釘在桌面之上，就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魔鬼，沈志成記得那個男人給他說過“沈先生如果遇到什么難事，可以打電話給我”。

豪車之中，略顯頹廢的沈志成猛然抬起頭，坐直了身子，對著正在開車的司機道：“達姆，立馬去諾森別墅區！”

叫做達姆的司機愣了愣道：“老板，您不是說不再去那個別墅區住了嗎？”

達姆清晰地記得自己老板有一天忽然從若森別墅之中搬了出去，然后就告訴他，永遠不會回到那個別墅之中，達姆依舊記得那天老板魂不附體、如同剛剛見過魔鬼的表情，怎么忽然要回到諾森別墅區了？

“不要問，照做就可以。”沈志成聲音冰冷下來，似乎象征著他的決心，相比于破產，與魔鬼做交易又算是什么呢？

沈志成生到這個世界之中，就算是再選一萬遍也會選擇做富人，他還有妻子和孩子，他怎么容許自己至親看到一無所有的自己。

達姆聞言沒有繼續詢問，他知道自己老板最近似乎生意之上出了一個很大的問題，這種時候還是不要惹自家老板的好，隨手打了一個轉向，達姆開著車朝著諾森別墅而去。

………

十五分鐘之后，小雨依舊淅淅瀝瀝，諾森別墅區之中，031號別墅面前，沈志成從車上走下，撐開了自己的雨傘，他揮手讓達姆自己開車先走，在目送達姆離開之后，他才看向了那座在他記憶之中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別墅。

雨幕像是給別墅鍍上了一層薄霧，讓其隱約透露出來一種不可捉摸的神秘。

雨幕之下，沈志成撐著傘緩緩走到了那扇大門前，伸手按下了門鈴，像是自語一般地道：

“趙先生，連厲鬼在您的面前都毫無反抗之力，您應該可以幫到我吧。”

不過片刻，沈志成再次見到了那位身材高大的保鏢——詹姆斯·邦德，他面色冷峻，感覺就像是在爆發的邊緣，而在這位保鏢的腦袋之上還站著一只黑色的烏鴉，那一雙小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就像是在審視著自己。

靜寂無聲的雨夜之下，沈志成忽然感覺眼前這一幕異常的詭異，他深深吸了口氣，看著斯皮爾伯格道：

“詹姆斯先生，我是來見趙先生的。”

斯皮爾伯格強忍住將自己腦袋之上烏鴉擼下來的念頭，面目不善地對著沈志成道：

“你還敢來見先生，我真的是沒有想到，看來你是遇到什么麻煩事了。”

沈志成聞言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斯皮爾伯格，他只是尷尬地笑了笑。

“不過………先生既然給過你承諾，那么進來吧！”斯皮爾伯格說著轉身朝著院子里走去。

沈志成隨即跟著斯皮爾伯格走了進去，但是這次在院落之內，他卻見到了一個個帶著白色面具的男人，他們靜默無聲地打量著沈志成。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沈志成總有感覺一走進別墅之中，空氣似乎都冰冷了幾分，就像是這個房子之中有著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一般。

直到走入客廳之中，沈志成再次見到了那個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的男人——趙煜，對方依舊穿著黑色的運動短袖短褲，只不過這次“趙煜”的身后多了三個同樣帶著白色面具的人。

“沒有想到沈先生會這么快來找我。”白楊友善地道，就像是在和許久未見的朋友打著招呼。

沈志成低了低頭道：“這次其實是有事求先生，我的貨被七大混沌藥劑商人之一黑山搶了，一旦失去這批貨，我就會破產，但是現在我找遍了所有能夠找到的關系，卻無濟于事，我記得先生您說過，我有麻煩可以來找您。”

白楊聽完沈志成的話，抬了抬頭，淡淡地道：“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沈志成知道“趙煜”說的是什么，任何東西都有著其相應的代價，這個世界之上沒有免費的午餐，他既然需要“趙煜”幫忙，那么就必須付出代價。

沈志成不由低了低頭道：“我的命就是先生的，從此以后趙先生讓我往東走，我不敢往西走。”

白楊看著沈志成緩緩道：“承諾是沒有用的，我也不相信，如果你做不到，那么我會幫你去體面。”

“那……黑山的事情？”沈志成小心翼翼地問道，要知道這可是黑山，整個阿爾法帝國最有實力的勢力之一。

“黑山以后就是過往。”白楊抬了抬頭，繼續道：“你現在要做的是完成加入我們組織的儀式。”

說著，白楊的手中一道漆黑的亡靈顯化了出來，詭異而森然，沈志成忍不住地咽了一口口水，他感覺到似乎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即將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