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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東京,專業男友 【517】我有你啊
修羅場,一詞常指于人際關系中交錯復雜的慘烈戰場。
一般多用于婚外戀、多角戀、出軌關系等異常男女交往狀態,常用于極其復雜的工口關系。
但是在如今的椎名家,這一本該應用于‘特殊’情況下的一詞已然在不知不覺間開始常態化,原音也漸漸由‘修羅場’轉變為‘羞蘿場’。
指代‘羞辱某頭鐵蘿莉的家庭場合’。
至于這個所謂的‘頭鐵蘿莉’究竟是誰,作為房東的宮原渚小姐也并不是特別清楚。
坐在飯桌前,她只是安靜的吃著自己面前的那份土豆泥,而后目光麻木的看著原本只有四個人的飯桌漸漸增加了一半人數,連帶著碗筷都已經備齊。
眼前不覺生出一股‘家庭地位2’的無端聯想。
似乎是同樣并不適應這種微妙的環境變化,飯桌上的幾人不約而同的保持著沉默,唯有始作俑者的椎名先生以‘菜做的有點少了’為借口,臨時逃離了這片慘烈戰場。
飯桌上,結衣小姐姿態豪放,面前餐盤叮當,坐在一側的幸即便姿態優雅,但吃飯的速度卻竟是不下海豹,渚醬食不甘味,坐在最末的相葉千穗抱著自己的碗筷,看著桌面上那副風卷殘云的景象,不知道是嚇到了還是單純的膽小,筷子始終只在面前最近的三盤菜上來回,卻也是眼中發光。
唯有主位上的佐野詩乃小姐縱覽全局,將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
在這中間,她先是與直覺敏銳的幸下意識對了一眼,而后才不緊不慢的轉頭看向最新的一位小客人,動作從容的將一筷子羊肉夾到她盤里:
“相葉桑好像有點拘謹呢,是伊織的菜不對口味嗎?”
“唔?咕咕咕咕——咕咚!”
像是被突然嚇住的雛鳥,面前餐盤里冷不丁多了一片羊肉的相葉千穗先是一怔,而后大腦像是卡頓了一瞬,嘴里的飯菜差點塞住喉嚨,連連拍著胸脯又灌了一大口水才恢復呼吸的能力,表情仍舊有些僵硬,但卻用力的連連搖頭,飛速舉起手機。
不是!
伊伊織的菜很好吃!多謝招待。
手機屏幕被高高舉起,屏幕上的字體也十分清晰,相葉千穗下意識的將眼鏡藏在手機后面,可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偷偷露出半邊臉頰,試圖窺測面前這個‘情敵’的表情。
該不會因為吃太多惹她生氣了吧?
明明不是一家人...也不對?
腦子里怪異的想法轉到半截,相葉千穗只覺自己的小腦袋也有點轉不過來了。
伊織雖然是她的男朋友,但是伊織的家又不止是她的家。
或者說,除了自己這個最新任的‘戀人’以外,伊織還有著名為‘夫人’、‘太太’、‘老婆’、‘女友’的各大專屬席位。
即便早在來之前就已經接受了這種事實,但是在生活過程中,初來乍到的相葉小姐仍未能完全適應。
反觀自己對面的寺島小姐......
看著她面前飛快消失又飛快增添菜肴的餐盤,相葉千穗只覺對方真是太厲害了。
但是,這種念頭也僅僅是一瞬,她的注意力又重新轉到主位的這位‘大婦’身上。
“那可真是太好了。”
“聽說之前的幾首歌都是相葉桑為伊織捉刀創作的,我一直很想見見你呢。”
“啊,對了。我還下到dvd里了!”
“誒?”
佐野詩乃仍是那副稍顯客氣的姿態,相對幸而言,她與這位‘新人’并不很熟,只是盡量的熟悉。
不過對于同齡人際關系圈基本等于零的千穗而言,就顯得較為親切了。
即便說話仍不方便,但她打字的速度卻完全不落后于口述,只是稍微有些占手。
應該說不愧是跟誰都能處好關系的打工皇帝,外交能力基本點到滿了。
看到眼前這一幕,在廚臺里忙碌的椎名伊織不知不覺總算松了一口氣。
要說對千穗的到來沒有絲毫擔憂,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畢竟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家庭局勢平衡,如果因為突然加入進來的不安定因素被打破,那才是真的得不償失。
只不過......
“好奇怪,為什么別人的圣誕夜都是‘雪夜’、‘大街’、‘旅館’、‘約會’,只有我的圣誕夜連家門都出不去?”椎名伊織毫無自知之明的在心里吐槽,“就因為我平常把別人的圣誕夜都過完了嗎?夜夜笙歌?”
就很氣。
如果被正常人了解到椎名伊織每天的日子,那大部分人大概都會用自己這輩子的每一個圣誕夜去交換吧?
椎名家的羞蘿場并沒能順利展開死斗,也未能見到喜聞樂見的柴刀。
或許是平常已經斗得有些累了,就連向來互相看不順眼的寺島幸和佐野詩乃,都在這特殊的日子里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
兩人誰都沒有試圖挑事。
圣誕節的下午也平淡得有些離奇。
吃飯、收拾碗筷。
一大家子趁著冬日暖意正濃的午后,聚在餐廳里打了幾圈麻將。
因為沒有籌碼,零錢也不夠,所以賭籌自然而然的就變成了白條。
短短的兩個小時下來,手最黑的結衣小姐憤而離場——主要原因是那張小小的臉蛋已經被貼得連牌面都看不清了,密密匝匝的全是白條。
椎名伊織自然是沒有參與進其中的,寺島幸也是如此。
前者是專門空出位置,順帶給一家大小老婆們準備零食干果飲料;后者則是單純的排斥那種會沾染牌桌上每一個人手印、灰塵、桌毯絨毛的活動。
只是坐在旁邊看著,就讓她臉蛋都不由得皺成一團,習慣性的去洗了洗手。
寺島小姐的潔癖癥狀病入膏肓。
才打了沒一會兒,把把開局自摸清一色的渚醬就覺得沒了意思,之后又是UNO、大富翁。
直到這個時候,椎名伊織才漸漸注意到,文乃希公寓1701房的規模已經漸漸成長到不需要打電話從外面找朋友,也能隨時在家里開啟一場多人桌游的級別了。
又是一盤魅魔大富翁過去,輸干凈底褲快速離場的椎名伊織從桌邊起身。
原本正準備給還在奮戰的渚醬和千穗她們倒點牛奶,一抬頭就看見寺島幸不知什么時候躺到了陽臺的那張搖搖椅上,此時手里正捧著詩乃常看的那本營養師教材。
“喏。”
手里遞過去一杯溫熱牛奶。
寺島幸順著杯沿的方向抬起頭,就見伊織正抿著另一杯,唇邊帶著細細的白色痕跡。
“嘗嘗?我加了點料。”
“很香的。”
“我喝你那杯。”
“是、是。”
又交換了一遍杯子,寺島幸才像是冬日里披著毛絨大氅的懶貓一樣蜷縮在躺椅里,手中放下書本,雙手捧著從伊織手中接過的溫熱暖杯,一小口一小口的抿著牛奶。
她也不問里面加了什么,只是慢悠悠的喝著。
環繞陽臺的落地窗盡管沒有縫隙,但隱約透入的寒意還是不少,只是幾口暖暖的熱牛奶入口,就有種全身都漸漸蒸騰的感覺。
“幸不喜歡桌游嗎?”
“要不要換點你喜歡玩的?”
“說起來,在家的時候就沒見你有放松過呢...不會只看那種小說吧。”
像是被戳中了要害,幸那從來平淡無波的精致面孔上閃過一絲不自覺的僵硬,而后又抿了口牛奶,像是在試圖用這種動作掩蓋自己的心虛。
“沒。”
“只是...偶爾會看。”
“還真是辛苦。”
“確實。”
幸對自己那苦行僧般的日常倒是沒有絲毫否認,提升自我的過程確實不像很多成功人士說的那么快樂。
“那怎么不和結衣她們一起?”
椎名伊織的語氣略顯疑惑。
從剛剛的麻將,到后來的桌游,幸始終游離在旁邊,一場都沒有參與過。
聽他這么問,寺島幸也似乎怔了一下,而后又抿了口熱牛奶:
“我的自制力很差。”
“只有盡量不去接觸娛樂活動,才能做到不會沉迷。”
“幸居然也會這么認為嗎?”
椎名伊織則露出十分訝然的表情。
如果像幸這樣‘工作鍛煉學習’三班循環,近乎一刻不停的人,還能被歸類為‘自制力很差’的話,那椎名伊織自己都覺得他的那點‘勞逸結合’是好逸惡勞了。
“嗯。”
不過,寺島幸卻完全沒有那樣的自知之明,反而直勾勾的看著伊織,頗為確認的點點頭。
“如果不加以控制的話,就會變得漸漸控制不住。”
“要是連排解壓力的渠道都沒有的話,心理壓力會很嚴重啊,幸。”
“倒也不是沒有......”
“什么沒有?”
椎名伊織聞言一怔,稍微有些好奇。
寺島幸依舊懶洋洋的窩在陽臺的躺椅里,手里抱著那杯暖暖的牛奶,聞言朝客廳的方向看了一眼,發現沒有人注意這邊,假作小心的朝伊織招了招手。
他附耳過去,然后就見幸還是那么不緊不慢的抿了口牛奶,然后湊近。
“唔——”
雪白的痕跡順著伊織唇角滑落,而后幸又仿佛什么事都沒發生般重新窩了回去。
明明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但聲音卻像是帶著笑意:
“我有你啊。”
椎名伊織表情略顯僵硬,但還是飛速擦去了唇邊的痕跡。
也就是在家里,又是大白天,不然他非讓這小懶貓也嘗嘗牛奶的味道!
寺島幸卻全然不在意的那么看著他,笑容淺淺。
“伊織——!”
“我不要玩了!!!”
才沒一會兒,就聽身后響起結衣那帶著哭腔的聲音。
不管換成什么游戲,她那只小黑手是把把都輸,輪輪出局,到現在就沒贏過。
“是、是。”
“電影看不看?之前渚醬不是帶了一個壁投嗎?”
“最近有好看的片子嗎?”
“應該是有的吧。”
“看這個看這個!”
等到大家湊在一起,又七嘴八舌的挑了一部沒什么名氣的校園戀愛影片,客廳里便拉起窗簾、關掉燈,一起縮在擠擠的沙發上看起電影。
相葉千穗懷里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塞了一包薯片,大抵是結衣給的,身旁挨著伊織看起電影。
初見的隔閡,很快就在各種娛樂中被打破。
椎名家的圣誕日,仍舊沒什么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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