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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諜戰歲月 第1582章 打狗行動
極司菲爾路,七十六號。
大門突然打開,一輛黑色的雪鐵龍小汽車駛出。
經過極司菲爾路的一個日雜店門口的時候,車窗落下,一個空煙盒丟了出來。
“你小子,煙癮現在比我還大。”孟大均看了鄒宏逸一眼,笑著罵道。
“巖土那玩意不敢碰,也就只能抽煙卷了。”鄒宏逸說道,“三哥,我聽說雪茄夠勁。”
“那玩意嗆得慌。”孟大均說道,“你要是喜歡,我弄幾盒洋人的雪茄給你。”
“謝謝三哥。”鄒宏逸高興說道。
日雜店。
車子開過去約莫一分鐘。
掌柜的拿起電話,“要馬思南路九號。”
電話要通了。
“鵬哥,小米發信號了,孟老板上路了。”
“曉得嘞。”
賀漢鵬掛號電話,找到了葉小青,“青姐,人出來了。”
“確定了?”葉小青問道。
“小米在車里。”賀漢鵬說道。
葉小青看向馮蠻,“去吧,你親自打電話告訴程千帆,孟大均去了西德蒙路姨太太那里。”
“西德蒙路?”程千帆對著電話說道,“孟大均的三姨太在那里?好,我曉得嘞。”
“等一下。”馮蠻突然阻止程千帆掛電話。
“還有事?”程千帆問道。
“程處長,能答應我一件事么?”馮蠻問道。
“先說來聽聽。”程千帆說道。
“幫我把孟大均的腦袋帶回來,我要祭奠亡夫。”馮蠻幾乎是一字一句說道。
“好,我答應你。”程千帆略略沉吟,說道。
“多謝。”電話那頭,馮蠻說道,然后是電話被掛上了的忙音。
“帆哥,我帶人去吧。”豪仔對程千帆說道,“一個孟大均而已,還不需要你親自出馬。”
“不一樣。”程千帆輕笑著,搖了搖頭,“孟大均啊,只能我來殺。”
他拍了拍豪仔的肩膀,“其他人,扛不住這遭事。”
西德蒙路,三十一號。
這是一處二層的小洋樓,這條街本是荷蘭商人住戶較為集中所在。
歐羅巴戰事爆發,荷蘭亡國,這些荷蘭商人也都逃難,很多房子都被諸如特工總部這樣的強力部門所占據。
孟大均就占了這處小洋樓,用來安置自己新納的三姨太。
“怎么好些天沒來啊,是不是又被哪個狐貍精勾走了。”三姨太幫孟大均點燃了煙卷,她自己也點燃了仙女牌女士煙卷,輕輕吸了一口,發嗲道。
“亂講。”孟大均美滋滋的吐了口煙圈,捏了捏三姨太的下巴,說道,“這幾天公務繁忙,一直在七十六號,你又不是沒聞到,我身上都有味了。”
“上次人家在金鋪看中了一套首飾……”三姨太纖細的手指在孟大均的胸膛上劃圈。
“買,買,買,買還不行么。”孟大均哈哈大笑道。
他最喜歡女人對自己撒嬌要東西了。
他舍得給自己的女人花錢,要的就是這種感覺。
也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敲響。
“三哥,時間差不多了,該回七十六號了。”鄒宏逸在房門外說道。
“曉得嘞,煩不煩吶。”孟大均沒好氣的罵道。
“怎么這么快就要回去?不在這過夜?”三姨太不依說道。
“我都說了公務繁忙,好不容易抽出時間來喂你這個狐貍精的。”孟大均說道。
“那也要喂飽人家啊。”三姨太嘟囔道。
“冊那擦!你說什么?”孟大均猶如瘋了一般,突然勃然大怒,一把揪起三姨太的頭發,另外一只手啪啪啪就是大耳刮子抽。
三姨太嚇壞了,慘叫連連,不住的求饒,“老爺,饒了我吧,我不敢了,不敢了。”
孟大均將三姨太推下床,又踹了一腳,這才氣沖沖的穿好衣服離開了。
“三哥。”鄒宏逸看到怒氣沖沖的孟大均,也是小心翼翼。
“什么事情?”孟大均看向鄒宏逸。
“岳立輝派人來報告,說是發現了張允的蹤跡。”鄒宏逸說道。
“在哪里發現的?”孟大均立刻問道。
張允是董正國的手下,對董正國的獨立調查科動手的時候,張允小組正在外公干,因此逃過一劫。
萬海洋將抓捕重慶分子張允小組的任務交給了他,他也一直念著這件事,正所謂斬草除根,張允的親弟弟和董正國一起被殺了,此人必然恨極了這邊,所以務必要干掉此人。
“貝當區。”鄒宏逸說道。
盡管法租界已經收回,包括鄒宏逸在內很多人還是習慣以法租界的地名稱呼。
“三哥,我去盯著。”鄒宏逸說道,“岳立輝那小子殺人是好手,盯人抓人總是馬虎大意。”
“好。”孟大均點了點頭,“去吧。”
鄒宏逸剛要走,孟大均突然喊道,“等一下。”
鄒宏逸身形一頓,“三哥,還有吩咐?”
“不要活口。”孟大均冷著臉,說道。
“明白了。”鄒宏逸點頭,“見到人,就直接開槍,絕對死的透透的。”
“你做事,我放心。”孟大均笑了說道,擺擺手,“去吧。”
“三哥,你可得早點回七十六號啊,不然那邊處座要過問了。”鄒宏逸離開前,還沒忘記提醒孟大均。
“滾蛋吧,還管起老子來了。”孟大均笑罵道。
說著,又沖著屋內罵道,“去,弄一桌菜,陪老子好好喝幾杯。”
夜色如墨。
西德蒙路三十一號門口。
孟大均喝的醉醺醺的,在手下的攙扶下,終于出門準備回極司菲爾路了。
“冊那擦,怎么路燈都滅了?”孟大均抬頭看了一眼黑漆漆的路燈,罵了句。
似乎他的話就是‘圣旨’一般,原來黑漆漆的路燈突然都亮了。
“哎,嘿!”孟大均驚訝且喜,指著路燈說,“原來老子這么厲害……”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劇烈的槍聲毫無征兆的響起。
孟大均,司機,兩個保鏢,還有那輛雪鐵龍小汽車,幾乎都被打成了馬蜂窩。
在一眾手下的拱衛下,程千帆披著風衣,嘴巴里咬著煙卷,皮鞋踏地發出噠噠噠的聲響。
“帆哥,是孟大均。”豪仔上前將一具尸體翻過來,用手電筒照了照,說道。
程千帆彎腰,他拎著孟大均的頭發,饒有興趣的看了看。
“怎么不狂了?”他放下孟大均的腦袋,摸出雪白的方巾擦拭了手上沾染的血跡。
“腦袋割下來,找個上好的匣子。”程千帆說道,“我要送人。”
“明白。”
也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人冷不丁的跑過來,然后傻愣愣的看著這一切。
“程,程千帆,你,你殺了三哥。”這人總算是反應過來,結結巴巴說道。
程千帆微微皺眉,然后一伸手。
一個手下將一把溫徹斯特1897型霰彈槍遞過來,帆哥最近迷上了霰彈槍。
程千帆一槍將這人轟的倒飛死去。
“蠢貨。”他隨后將霰彈槍給了一個手下,嘴上罵了句,“下輩子記得躲遠點!”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尖叫聲響起。
程千帆抬頭,就看到二樓窗口一個女人捂著嘴巴看。
“撒揚娜拉。”程千帆朝著女人揮了揮手,女人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的時候,他已經瀟灑的轉身離開。
極司菲爾路,七十六號。
審訊處。
叮鈴鈴。
趙朝陽今天負責值班。
急促的電話鈴聲把正在打瞌睡的趙朝陽驚醒。
“我是趙朝陽。”他拿起電話話筒,說道。
“什么?我知道了。”趙朝陽臉色大變,掛上了電話。
“不知死活的蠢貨,終于把自己害死了。”他臉色鐵青,來回踱步,終于一跺腳,罵道。
“備車。”趙朝陽打開門,沖著走廊喊道,“三組跟我出外勤。”
很快,空曠的走廊傳來了雜亂的跑步聲,開始忙碌起來了。
西德蒙路,三十一號。
趙朝陽一下車,就看到了挨著汽車整齊的躺著的尸體。
他又看了一眼小汽車,看到汽車上密密麻麻的彈孔,也是不禁頭皮發麻。
“隊長。”黃瀚迎上來,“問了孟副處長的三姨太,孟副處長他們是剛從家里出來,就遭遇了伏擊,對方火力強大,打完就撤,毫不拖泥額帶水。”
“你告訴我這是打完就撤?”趙朝陽指了指無頭尸體,冷著臉質問道。
“呃……”黃瀚摸了摸鼻子,“是打完后,割了孟副處長的腦袋就撤了,沒有過多停留。”
“都割了腦袋了,還停留個屁!”趙朝陽沒好氣罵道。
然后,他突然眼眸一縮,指著地上的無頭尸體問道,“確認這是孟副處長?”
“確認了。”黃瀚趕緊說道,“請孟副處長的姨太太來認過了,孟副處長就是穿得這身衣服,還有就是……”
“就是什么?”趙朝陽看了黃瀚一眼。
“孟副處長的胳膊上有一顆痣,也確認了。”黃瀚說道。
趙朝陽點了點頭,他也基本上能認出來這無頭尸體應該是孟大均,不過還是要確認了才放心。
特工總部審訊處的副處長被殺,這是天大的事情,但是,相比較被殺,如果人被抓走了,那才是最糟糕的局面。
“確認是程千帆干的?”趙朝陽將黃瀚拉到了一邊,壓低聲音問道。
“是。”黃瀚點點頭,“三姨太說看到程千帆了。”
趙朝陽皺起眉頭,帶人直接進了西德蒙路三十一號的房門。
“姨太太可看清楚了,確認是程千帆?”趙朝陽問道。
“是,是程千帆。”三姨太滿眼驚恐,下意識的點頭,說道。
“姨太太見過程千帆?”趙朝陽又問道。
“見過。”三姨太說道,“不對,是,是在報紙上見過。”
趙朝陽點了點頭,程千帆是上海灘的名人,報紙上有他的照片是常事。
他仔細看了幾眼,這位三姨太的臉孔都是腫的,嘴角還有血漬。
“孟副處長打得?”他微微皺眉,問道。
“嗯。”三姨太不敢說話,嗯了一聲。
“怎么能打女人呢。”趙朝陽皺眉,說了句。
然后他直接起身,客客氣氣說道,“出了這樣的事情,姨太太節哀。”
三姨太手足無措,不知道該說什么,然后是嚶嚶嚶的哭泣。
“姨太太早些休息吧,什么事等天亮再說吧。”趙朝陽嘆了口氣,說道。
“趙隊長。”三姨太突然說道。
“姨太太還有事?”趙朝陽問道。
“三藥囊啦是什么意思?”三姨太說道。
“什么?”趙朝陽問道。
“三藥三藥囊啦……”
“姨太太說的是撒揚娜拉?”趙朝陽問道。
“對對對。”三姨太點頭。
“再會。”趙朝陽說道。
“什么?”三姨太問道。
“是日本話,再會的意思。”趙朝陽說道。
回到汽車上。
趙朝陽露出思索之色。
“程千帆竟然選擇在這個時候動手了……”
程千帆對孟大均動手,他并不奇怪。
孟大均竟然敢那般挑釁,程千帆不收拾他孟大均才怪呢。
他驚訝的是,程千帆竟然選擇在這一天動手。
要知道,天亮以后,暨第二天就是程千帆前往特工總部履職的日子了。
是的,就在傍晚下班之前,特工總部已經接到南京的緊急通告函,任命上海市第一警察局特警處處長程千帆為特工總部情報處處長,即日上任。
這個消息非常突然。
可以說,極司菲爾路上上下下都是非常震驚的。
而趙朝陽在震驚之余,他琢磨了一下,判斷程千帆即便是要對孟大均動手,也會選擇在履職之后,說不得到時候尋個由頭,既可以正大光明的收拾孟大均,也可以起到在特工總部立威的效果。
卻是沒想到,在第二天要履職的情況下,程千帆竟然連夜弄死了孟大均。
最重要的是,程千帆絲毫沒有掩飾其身份的意思,他并沒有安排手下動手,而是親自動手,甚至還毫不在意被孟大均的姨太太看到。
“隊長。”黃瀚上了車,“問清楚了。”
“說。”趙朝陽冷聲說道。
“是程千帆。”黃瀚說道,“當時程千帆打死了小六,姨太太在二樓窗口喊道,嚇得尖叫,程千帆看到了姨太太,他和姨太太揮了揮手,還喊了句撒揚娜拉。”
“原來如此。”趙朝陽點了點頭,孟大均的姨太太突然問‘撒揚娜拉’,這是一個奇怪的問題,不由得他不注意。
然后,趙朝陽的臉色變得愈發的難堪,他冷哼一聲,“還撒揚娜拉!”
“太囂張了!”趙朝陽深呼吸一口氣,“太張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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