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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諜戰歲月 第1392章 高手對決
“所以呢……”今村兵太郎目光沉靜的看著宮崎健太郎。
“現在帝國在滿蘇、滿蒙邊境進行關東軍特別大演習,集結前所未有之兵力。”程千帆說道,“面對帝國給予他們的壓力……”
程千帆思索著,略略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蘇俄方面不可能不重視,而這種重視本身,就意味著帝國在某種意義上喪失了對蘇俄發起突襲,讓對方方寸大亂的可能性。”
他看著今村兵太郎,說道,“因為想到了這些,所以……”
程千帆小心翼翼的看了今村兵太郎一眼,“所以,我才有了帝國是不是已經傾向于放棄‘北進’,選擇‘南進’的想法。”
今村兵太郎看著自己的學生,目光炯炯,“這些都是你自己想到的?”
“關于帝國若是決議對蘇俄動手,應該效仿德國人,對蘇俄發動突然襲擊這一點,這是我與特高課的荒木播磨,憲兵隊的小野寺昌吾等人探討時候的共同看法。”程千帆說道,“至于說關東軍特別大演習,使得帝國喪失突然襲擊的優勢,進而想到帝國可能選擇‘南進’,這是我剛才想到的。”
今村兵太郎看著宮崎健太郎,他的表情是嚴肅的。
“健太郎。”今村兵太郎緩緩說道。
“老師。”程千帆趕緊說道。
“出了這個房間,不要對任何人再提及你的這些分析和猜測。”今村兵太郎目光深沉,“妄議軍國大事,輕佻。”
“哈衣。”程千帆臉色微變,然后鞠躬,恭敬說道。
他的內心激蕩著,竭力讓自己表現的正常。
盡管今村兵太郎是批評他‘妄議軍國大事,輕佻’,但是,這個‘罪名’本身就是虛無可笑的,要知道,今村兵太郎好為人師,經常教導他日本國內和國際時局,指點江山。
所以,根本的原因很直接:
他的猜測是對的,日本方面已經決定‘南進’了,或者最起碼在日本高層,在日本統帥部那里,是傾向于選擇‘南進’了。
程千帆的內心振奮不已,日本人選擇‘南進’還是‘北進’,這是當前最重要之絕頂戰略情報,沒有其他事情比此事更加重要!
沒有!
今村兵太郎深深地看了自己最喜歡的這個學生一眼,看到宮崎健太郎恭敬的表情,以及那恭敬中的略顯不安,他放了心,微笑道,“也不必太緊張,帝國是‘南進’還是‘北進’,目前尚無定論,只是事關軍國大計,還是不要妄言,管好嘴巴就是了。”
“哈衣。”程千帆說道。
現在,他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和判斷了。
“老師。”程千帆對今村兵太郎說道,“那我就對楚銘宇方面說,帝國的關東軍特別大演習,其目的是威懾蘇俄……”
“不,你就直接告訴楚銘宇……”今村兵太郎打斷了宮崎健太郎的話,說道,“你告訴他,帝國要的就是南京在協議上簽字,并不會真正要求南京派兵參加演習,至于說帝國是否會對蘇俄動手,這也是帝國的事情,和南京無關。”
“哈衣,學生明白了。”程千帆略一思索,就明白今村兵太郎這話的意思了,他表情凝重說道,“老師是擔心南京方面會泄露情報,確實,汪氏內部有不少人和重慶那邊是藕斷絲連的。”
今村兵太郎微微頷首。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今村兵太郎按動了響鈴,叫來北條英壽推輪椅送宮崎健太郎離開。
“上海海軍情報室近來會從大本營調來一位情報官。”北條英壽忽而說道。
程千帆露出傾聽之色。
“內藤優作中佐將出任上海海軍情報室華東班的班長。”北條英壽說道。
聽到內藤這個姓氏,程千帆露出凝重的表情,他扭頭看向北條英壽。
果不其然,他隨之聽到北條英壽說道:
“內藤優作中佐是內藤小翼的叔叔。”
“原來是故人長親。”程千帆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多謝北條君提醒。”
北條英壽看了看坐在輪椅上的這個家伙一眼,也笑了。
劉霞從北條英壽的手中接過輪椅,她在北條英壽的幫助下,攙扶著程千帆上了車。
然后將輪椅折疊好,收進了小汽車后備箱。
“怎么樣了?”劉霞上車,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示意司機開車后,她扭頭問程千帆。
“回去見了部長再說。”程千帆朝著劉霞使了個眼色。
劉霞看了程千帆一眼,點了點頭。
坐在后排座位上,程千帆從身上摸出煙夾,取出一支煙卷,點燃了,輕輕吸了一口。
劉霞扭頭看了程千帆一眼,沒有說話。
程千帆笑了笑,抽出一支煙卷遞給劉霞。
“算你識相。”劉霞嗔道。
程千帆笑了笑,很沒有坐姿的倚靠在靠背上,閉著眼睛抽煙,“你是不曉得,我剛才是有壓力的。”
如果用放大鏡盯著他,會發現他的手指輕微的顫抖,嘴唇輕微的顫抖。
現在,程千帆已經確定了,或者說,他有很大的把握——
日本人已經確定要‘南進’了。
促使他更進一步的確信此情報,源自他與今村兵太郎道別之時的一句話。
確切的說,是不著痕跡的兩句話的試探。
他故意說回去見到楚銘宇,就對楚銘宇方面說‘帝國的關東軍特別大演習是對蘇俄的威懾’。
他猜測此時此刻的情況下,自己這句話很大概率不會獲得今村兵太郎的認可。
事實也正是如此。
隨后今村兵太郎便說了那番話。
隨之,程千帆立刻恍然,順理成章的說了‘這是擔心南京方面會泄露情報’。
而今村兵太郎則微微頷首,認可了這句話。
就是這兩句話,最直接的就是今村兵太郎的微微頷首,令程千帆獲取了他最想要的進一步確認的情報:
今村兵太郎在不經意間,就進了他在電光火石之間利用言語,在不著痕跡的情況下已經挖好的言語陷阱。
“今村參贊就是這么說的?”楚銘宇聽了程千帆的匯報,他思索著,問程千帆。
“是的。”程千帆點點頭,說道,“侄兒擔心不夠明確,會誤解,還特別詢問今村參贊,以茲確認。”
說著,他苦笑一聲,繼續說道,“今村參贊當時還有些不高興,對侄兒的冒昧,訓斥了侄兒兩句。”
“好啊,好啊。”楚銘宇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只是讓我方簽字以壯聲勢,并不會要求我方真正派兵參加演習,這就好了。”
“我南京政府草創,正當埋頭發展,是萬萬不可與蘇俄發生戰事的。”他看著程千帆和劉霞,說道,“你們沒有去過蘇俄,不清楚這個國家的強大底蘊,是不會真的明白這個紅色邪惡國度的可怕的。”
程千帆聽了,卻是微微皺眉,看了楚銘宇一眼,這才小心翼翼說道,“楚叔叔,可是蘇俄現在已經被德國人打的潰不成軍了,說不得蘇俄很快就投降亡國了呢。”
“不會的。”楚銘宇微微搖頭,“即便是蘇俄最終可能投降和亡國,也不會這么快。”
他喝了口茶水,說道,“蘇俄這個國度,國土面積太大了,人口也眾多,這使得蘇俄有了廣袤的縱深,雖然這并不一定意味著蘇俄能成功扛得住德國人的進攻,但是,卻給了蘇俄繼續抵抗,堅持一段時間的空間。”
“侄兒明白了。”程千帆若有所思,點點頭說道。
“你啊,還是沒有真正明白。”楚銘宇笑道,他指了指程千帆,“你們啊,沒有去過蘇俄,沒有見過那么多工廠,那些拖拉機,那些農場,那些各種各樣的工廠,看到那些,你們就明白了。”
“我信秘書長的。”劉霞微笑道。
程千帆看向劉霞,便聽得劉霞說道,“蘇俄是紅色的,這注定了德國那位是不會放過蘇俄的,蘇俄的那位小鐵匠只能抵抗到底。”
“看看劉秘書,就比你這個程秘書有見識。”楚銘宇指著劉霞,對程千帆笑道。
程千帆已經辦理出院,現在就住在會館,外交部請陸軍醫院的醫生和護士會登門為程千帆換藥和做檢查。
劉霞推了程千帆回房間。
她給程千帆沏了一壺茶。
“只有嶗山綠茶,沒有你愛喝的六安瓜片和碧螺春,程秘書且將就著。”劉霞說道。
“我說,霞姐,你怎么陰陽怪氣的。”程千帆沒好氣說道。
“怎么?我忙里忙外的伺候你,還不能說點怪話了?”劉霞瞪了程千帆一眼。
“能,能,太能了。”程千帆趕緊舉雙手求饒,說道。
“你是不知道啊,秘書長此前擔心日本人會對蘇俄動手,會拖上我們,秘書長那是愁的嘞。”劉霞自己剝了橘子吃,還掰了一瓣橘子塞進了程千帆的嘴巴里,繼續說道,“現在好了,確定了日本人不會對蘇俄動手,大家都可以放心了。”
程千帆將橘子咽下去,眨巴眨巴眼睛,他看著劉霞,“霞姐,今村參贊的意思是,日方對蘇俄是否會動手,這和我們無關,也不會要求我方參戰。”
“這話你信啊。”劉霞嘁了一口,說道,“日本人真要和蘇俄開戰,怎么可能讓咱們在一旁干看著。”
“日本人應該就是威懾蘇俄,不會對蘇俄動手。”劉霞慢條斯理的摘下橘子上的白絲,說道,“諾門坎那次,日本關東軍應該是被打怕了,他們不敢對蘇俄動手,又不敢讓咱們看透這一點,才會假模假樣的說了那番話。”
說著,劉霞輕笑一聲,“以日本人的脾性,他們要真的敢對蘇俄動手,早就撲上去了,還會那么多廢話。”
“霞姐,這話也就在小弟我這里說說啊,出了這個門,可不興說了啊。”程千帆苦笑一聲,說道。
“這不是廢話么,霞姐我腦子沒有瓦特。”劉霞沒好氣說道,“日本人也許打蘇俄不夠本事,收拾咱們還是手拿把掐的。”
說著,劉霞將橘子吃完,拍了拍手,“行了,你先休息吧,陸軍醫院的醫生一個小時后會來給你檢查和換藥,有什么事情你打電話叫我,喊一嗓子也行。”
“曉得嘞,辛苦霞姐了。”程千帆微笑說道。
回到自己的房間,劉霞將房門反鎖,她坐在沙發上,摸出煙盒,點燃了一支仙女牌煙卷,緩緩的抽著煙卷。
她在認真思索。
此前,她和程千帆一起幫助楚銘宇分析日方的意圖,得出的判斷是日方不會對蘇俄動手。
不過,這畢竟只是她和程千帆以及楚銘宇的分析判斷。
現在,程千帆私下里拜訪了今村兵太郎,并且獲取了今村兵太郎透漏的日方態度。
對于程千帆轉達的今村的關于‘日方不會要求南京真正派兵,無論日方是否對蘇俄動手,都不會將南京扯進戰爭之中’的表態,劉霞是保留懷疑態度的。
她的懷疑不是這句話本身,她相信這些話應該確實是今村兵太郎要程千帆轉達南京的態度,或者說是私下里的表態。
她懷疑的是這番話里的‘無論日方是否會對蘇俄動手’,劉霞依然傾向于認為日方是不會對蘇俄動手的。
暨,日方可能已經選擇放棄其‘北進’方略,更傾向于選擇所謂的‘南進’方略。
但是,這只是她的猜測和分析判斷,并無確切的情報支持。
涉及到日方是‘北進’還是‘南進’如此重要的戰略情報,光靠這些分析和判斷是遠遠不足夠的。
所以,劉霞才會想著從程千帆的身上獲取進一步的情報。
是的,她將程千帆視為獲取進一步的情報的突破口。
劉霞懷疑程千帆有事情隱瞞了。
楚銘宇是安排她陪同程千帆去拜訪今村兵太郎的,但是,到了張公館,日本人卻直接讓她暫避,沒有允許她參與此次拜訪。
這不由得不令她懷疑程千帆和日本人私下里有什么貓膩。
或許,程千帆情緒更進一步嗎,乃至是確切的內情,只不過這家伙出于某種原因選擇了隱瞞?
想到這里,劉霞又搖了搖頭,以楚銘宇對程千帆的信任和重視,程千帆但凡有點良心,都不至于在此等大事上隱瞞楚銘宇的……吧。
或者更進一步說,他程千帆何德何能,會令日本人對他那般信任,比信任楚銘宇這個汪偽的外交部長、鐵桿大漢奸還要信任,對他透露那等絕密?
說不通啊。
但是,直覺卻告訴劉霞,程千帆一定隱瞞了什么。
此外……
劉霞心中一動。
方才她故意當著程千帆的面那般說話,這家伙只是叮囑她不要在外面說那些話,卻并未明確的反駁。
似乎,程千帆的這種下意識的態度,反而說明了一些問題,印證了她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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