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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學生 第四百八十二章 狀元有毒
要說幫徐小弟尋一門親事,徐妙璇也不是不能托別人,但現在未婚夫排面這么大,能接觸到的人家肯定更好。
狀元的小舅子,大概是徐妙璟現在最大的籌碼了。
畢竟狀元只要不作死、不早死,純熬資歷最差也能混到尚書。
秦德威回答說:“若放在從前,隨便選一家就行了,但今天我多有感慨,所以要認真找找。”
徐妙璇一邊幫著秦德威扇風,一邊疑惑的問道:“今天又怎么了?”
也就能跟徐妙璇說說心里話了,秦德威嘆道:“今天發生了點事情,讓我頗有感悟。
從現在起,我也該有意識的培植自己勢力了。總想著抱大腿,并不是長久之計啊。”
徐妙璇不知該怎么評價未婚夫,才剛進官場的菜鳥,就開始琢磨這些了?
她想了想就答話說:“其實你也不用太著急,夫君你真正發力的機會還沒有出現。
等天子再生下皇子,幾年以后立東宮然后召集東宮屬官,以夫君的功名和年紀,進東宮并不難。
到那時,東宮屬官自然就成一派勢力,這比自己費力去扶植輕松多了。”
秦德威暗暗感慨,徐妙璇這個見識很出色,按照封建王朝正常規律確實如此。
可這時候誰又能猜到,嘉靖朝它偏偏就不正常啊。
三年后嘉靖皇帝確實立了個太子,但又過十來年就掛了,然后就是著名的“二龍不相見”了。
偏偏嘉靖皇帝在位時間又長,秦德威如果想走潛邸從龍路線,從現在開始要坐三十年冷板凳,這誰踏馬受得了?
這些都沒法對別人解釋,秦德威只能擺擺手:“先不說那些了。
我的意思是,現在要我幫小弟找妻室,我就要著重考慮一下利益相關問題了。
比如說,首先要看看對方的潛力,或者對我的助力,你介意這樣嗎?”
徐妙璇握住了秦德威的手說:“這都是應該的,若聯姻對夫君有利,自然不是壞事,本來你我就是一體。”
徐妙璟突然從窗戶伸出腦袋:“若長得丑,我也不要!”
秦德威回頭就呵斥道:“你要像我一樣娶妻娶賢,品德為先!豈能如此膚淺的以貌取人?”
徐小弟迷茫了,這朝廷選拔狀元,到底是看什么?
秦德威說完話就回了家。
到了次日起床后,他懶洋洋的躺在樹蔭里的竹椅上,啃著從水井里撈上來的西瓜。
理直氣壯不用上班的日子,就這么樸實無華。
忽然有個翰林院書辦跑到家里來傳話,說欽差考察結果出來了,已經從內閣發到翰林院。
秦德威拿著瓜愣了下,這么快考察完了?自己正要低調,逍遙日子還沒過夠呢!
想了想突然就明白了,現如今內閣只有李時一個人,而李時又是個沒有權力欲的人。
現在都說是秦德威舉薦了費宏回內閣,肯定還要重新擔任首輔。
那么李時如果在考察問題上拖延或者為難秦德威,豈不是平白落人口實?
所以李時干脆利落的結束了考察,不沾惹這種是非。
“考察結論是什么?”秦德威好奇的問。
那書辦答道:“當然是為秦修撰敘功了!”
秦德威頓時泄了氣,敘功這種事有什么意思?
十七歲的修撰已經夠驚世駭俗了,就算有功也不可能馬上就升。
如果說加一級俸祿,呵呵呵,就老朱家給的那點俸祿,加一級基本和加了個寂寞差不多。
又聽到書辦繼續答道:“朝廷準許秦修撰蔭一子入國子監!”
秦德威稍微滿意,這個也算個獎賞了,后代起碼有個保底出身了。
但這個獎賞來的有點早,只能先擺著看了。
想到這里,秦德威突然懷念起留在南京待產的顧娘子。
算算日期,自己的第一個子女應該已經生出來了,報信的人大概在路上了。
可惜自己未能親眼得見,有點惆悵,要不要等天氣涼快了,請個假回趟南京?
看了看日頭,感受了下逐漸升高的氣溫,秦德威掐指一算,今天不宜出門。
便大手一揮,對書辦說:“我明日再去衙署報道!”
這書辦就是跑腿傳信的,哪有資格強迫狀元公干什么,得了回話就走人了。
又過一日,秦德威趁著大清早涼快就出了門,往長安左門外的翰林院過去。
想當年最早的時候,翰林院的辦公地點在宮里的文淵閣。
沒錯,就是文華殿對面的文淵閣,這就是皇帝侍從官的特殊待遇。
后來又從翰林院分出了內閣這么一個機構,跟翰林院一起擠著在文淵閣辦公。
再后來,大家都受不了。于是就在宮外六部旁邊,給翰林院新修了一處衙署。
于是翰林院就從宮里遷到了宮外,而文淵閣就就單獨留給了內閣辦公使用。
秦德威帶著隨從,騎著馬,不急不慌溜溜達達的就來到了翰林院。
說起來秦德威還沒正式報道過,中了狀元并授官修撰后,就請假去了遼東。
回來又要等待差事考察,就這么一直拖著了,反正都不著急。
今天他就算是正式入職來的,但從登瀛門進去后,無論是前面正堂,還是左右兩廳,都沒什么人。
秦德威好奇的繼續往里面走,又過了穿堂,來到后院。
卻見樹蔭中有個古樸的大方亭子,亭內亭外的聚坐了十幾人。
有的喝茶,有的飲酒,正在談詩論文,好不自在。
秦德威走到亭子外面,探頭探腦的看了一圈,找找有沒有認識的人。
不知是誰在人群里叫道:“狀元來了!一起來抽韻賦詩!”
秦德威就回應說:“老師亭溪公說過,叫我進了翰林院后,須得步步留心,時時在意,不可輕易多說一句話,不能多行一步路。”
然后又對旁邊一個侍立的雜官問道:“閣下如何稱呼?董學士來了否?”
那雜官連忙自我介紹說:“下官姓林,在翰苑做一個孔目。”
人群中又有人吩咐道:“林孔目!你且先去安置他,等董學士來了,再帶他去見董學士!”
于是林孔目就帶著秦德威,去了后院東頭的典簿廳,登記了一下。
然后林孔目又拿了鑰匙,又招呼了幾個雜役,帶著秦德威往前院走。
翰林院里,大部分辦公房間都在前院。正面五間堂,都是學士級別的公房。
另外西邊有讀講廳,東邊有編檢廳。顧名思義就知道,讀講廳就是侍讀、侍講的地方,編檢廳就是編修、檢討的地方。
林孔目帶著秦德威穿過西邊長廊,指著一處廳堂說:“這里就是狀元廳。”
同樣只聽名字就懂了,必定是翰林院內部專門為狀元們提供的辦公地方。
秦德威自豪之感不禁油然而生,狀元就是狀元,處處都有特殊待遇,連辦公地點都區別于其他翰林官。
他就是很奇怪,為什么這狀元廳門上掛著鎖?
林孔目開了鎖,打開門,秦德威瞅了眼,只見里面塵土滿地滿桌的......
幾個雜役進去開始灑掃,頓時雞飛狗跳塵土飛楊。
這什么情況?秦德威站在外面難以理解。
林孔目生怕秦德威誤會被慢待,連忙解釋說:“之前沒人使用這里,所以就一直閑置著。
而秦修撰你今天又到的早,還沒有來得及打掃收拾。”
秦德威更不理解了:“為什么沒人使用?別的狀元難道都如此高風亮節嗎?”
林孔目苦笑幾聲說:“因為之前沒有狀元在翰林院,而現在,秦修撰你是翰林院里唯一一個狀元!”
秦德威:“......”
林孔目怕秦德威不信,就繼續解釋說:“上一個嘉靖十一年的狀元,林大欽說母親不適應京城氣候,帶著母親回了廣東奉養。”
這個秦德威知道,這位林大欽是廣東人,狀元得自張孚敬、汪鋐的舉薦,霍韜估計在背后也使了力氣。
然后估計是林狀元羞于與張孚敬、汪鋐為伍,就回老家去了。
林孔目還在說:“再上一個,嘉靖八年的狀元羅洪先剛中了狀元,就奏請告歸,不出來做官了。”
秦德威也能猜出,嘉靖八年正是議禮派開始全面當權的時候,這位羅狀元心情估計與上面的林狀元差不多,羞于與議禮派為伍。
林孔目對掌故十分熟悉,繼續對秦德威科普昔日情況:“再往前的狀元姚淶,丁憂回家了,龔用卿被調往南京。
而正德三年、六年、十二年、十五年的狀元,呂柟、楊慎、楊維聰和舒芬因為大禮議左順門那事情,都被貶外地了。
正德九年的狀元唐皋,在嘉靖五年病逝了。”
秦德威都聽麻了,嘉靖朝至今已經十四年,正德年號用了十六年,合起來有三十年了。
所以說,近三十年來的十名狀元,除了自己已經全滅了?這狀元廳是不是有鬼?
林孔目最后總結說:“所以這處狀元廳,只有秦修撰你一個人使用了,在翰苑絕對是獨一份的待遇。”
秦德威恍恍惚惚,對林孔目問道:“再往前呢?”
林孔目答道:“在往前就是弘治朝了,弘治十八年的狀元是昆山顧老大人,就是當今的禮部大宗伯。
但弘治十五年的狀元康海,因為被指控親近劉瑾,二十年前就罷官回鄉了。”
秦德威又回憶起了一些資料,原本歷史上,今年的狀元本該是韓應龍,結局是次年暴斃,幾年后嘉靖二十年的狀元沈坤被誣告下獄病死......
六月盛夏里秦德威忽然打了冷顫,冥冥之中似乎有深深惡意。
獨霸一處廳堂當然很爽,可如此多事例告訴自己,當狀元也不能飄啊。
這幾十年的狀元簡直有毒,原本歷史一直到了嘉靖二十六年的李春芳才轉了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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