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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學生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不識廬山真面目
如果是在小縣城,很容易彼此知根知底,就不太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但南京城對于當今世人來說太大了,大城市人際關系和小縣城是既然不同的,社交圈層也更多更雜。
縣學老前輩們知道秦德威有名,是個文壇小天才,但也就浮光掠影的了解到這個地步了。
很多秦德威干過的滅門絕戶的事,在上層士大夫和縣衙兩個圈子里流傳的比較詳細,但和底層讀書人交集并不大。
那些混得比較高端的秀才,比如王逢元這樣的,也不會自跌身價跑這里欺負新生。
所以縣學撲街老前輩們也許對秦德威有所了解,但明顯不夠全面,也沒有直觀感受,正所謂不識廬山真面目。
再說這里是縣學,學校里自有學校規矩!不管在社會上是龍是虎,進了縣學就是晚輩,老前輩人讓新人出點血怎么了?
你新人敢大鬧就是不懂事!
而且真要往無賴里說,他們可都是有功名的讀書人,你秦德威在縣衙混的再好,還能找衙役來打他們?誰敢動手?
秦德威正琢磨怎么收拾這幾個老生時,突然新生里那位帶頭大哥沖了過來,對著矮胖老生喝道:“你們不要得寸進尺,我已經答應過你們太白樓了,不要再去騷擾別人!”
矮胖老生笑瞇瞇的,又攥了攥秦德威的肩膀:“但秦朋友答應了秦淮舊院,是不是啊?”
旁邊幾個老生起哄說:“是了是了!”
和秦德威一起被堵住的邢一鳳開口道:“信口胡言,誰答應你這些了!”
秦德威真踏馬的煩透這個矮胖老生了,自己雖然個頭還沒完全長起來,但自己肩膀能隨便觸碰嗎?
到目前為止,只有王憐卿可以按住自己肩膀!
帶頭大哥上前推了矮胖老生一把,然后擋在秦德威面前,“你們有什么招式對著我來!”
秦德威無語,這位大哥你的主人翁意識是不是太強了點?不知怎的,秦德威想起了上輩子初中時,那位很有點“爹味”的班長。
矮胖老生被推開后,當即惱羞成怒,伙同幾個老生就對著帶頭大哥廝打起來。
帶頭大哥雙拳難敵八手,所幸讀書人打架也就是點到為止,當帶頭大哥果斷倒地抱頭時,老生們收手了。
新生趁著混亂,大都跑光了。真是人心不古!秦德威很為帶頭大哥感到凄涼和不值。
他又看了看左右,新生居然只剩下邢一鳳了,便好奇的問道:“你怎么不跑?”
邢一鳳很老實的答道:“高兄替我們成仁,我們就要取義,怎么也得扶他去看大夫啊。”
秦德威疑問:“高兄?”
邢一鳳指了指倒地抱頭姿勢的帶頭大哥,介紹說:“就是他,高長江。”
四個老生們扔下高長江,又圍住了秦德威和邢一鳳。
邢一鳳還想講理,秦德威搶在前面說:“不就是秦淮舊院么,我請你們去便是!”
矮胖老生哈哈大笑,拍著秦德威肩膀說:“算你識相!”
今天要是能把小學生這樣的名人欺負了,以后可以在圈子里吹牛了。
秦德威真就要領著人往秦淮舊院走,那邊距離縣學也就是半刻鐘多點的路程,近的很。
邢一鳳磨磨蹭蹭的不想走,掏了個小銀元寶塞在秦德威手里,“我就不去了,手里只有這點銀子,你拿去作東道用吧。”
秦德威很敏感的覺察到什么:“你沒去過這樣的地方?”
邢一鳳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就去扶帶頭大哥起身。
秦德威也不勉強人了,只是將銀元寶還給了邢一鳳,然后才帶著四個躍躍欲試的老生走人。
帶頭大哥高長江重新站了起來,默默望著秦德威的背影。小兄弟不要怕,我這就告老師去!
秦德威哪在乎別人怎么想,直接領著四個老生來到王憐卿家,進門坐在前堂里,婢女們上了茶水。
秦德威恭恭敬敬的說:“諸位前輩先坐著,我去安排酒席和陪酒女子。”
然后秦德威就先出去了,四人不疑有他,就坐在前堂里聊天。
然后四人一直坐了半個時辰,秦德威始終沒有再出現,也沒有其他忘八或者婢女過來招呼他們入席。
當即就覺得不對勁了,為首的矮胖老生當即判斷道:“只怕那秦德威把我們耍了!”
其他人罵罵咧咧幾句,站起來就要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除非你秦德威以后退出縣學!
然而卻有個忘八攔在門口,笑著說:“諸位君子還沒有把茶水錢賞下,一共四兩。”
幾人頓時就大怒:“怎得如此價貴!”
他們要是財力能豪闊到如此地步,何至于勒索新生?
那忘八陪著小心說:“你們不是等著要見王憐卿么?茶水就是這個價位了,同行皆知童叟無欺。”
神踏馬的童叟無欺,童叟還會來這里?矮胖老生怒氣沖沖的說:“我們也是被別人引著來的,如何能找我們要茶水錢?你們這些賤人膽敢訛詐我們!”
忘八嘆口氣,又遇到不想給錢的客人了。
頓時就有十來個打手涌進前堂,那忘八連忙又道:“不要打!逮起來就好!”
但幾個老生本來帶的是欺負人心態,剛才還合伙圍毆過別人,此時心態沒有調整過來,就想要以少打多的反抗。
然后打手們便也沒法客氣了,少不得動手動腳的打了一頓。
矮胖老生憤怒的叫道:“我等是縣學生員,爾等膽敢圍毆我們!”
那忘八搖搖頭,若都像你們這樣,生意還怎么做?你們再大,大得過禮部老爺嗎?
這會兒四個老生才紛紛醒悟到,肯定落了秦德威的圈套!
這個小陰比,竟然踏馬的能想到用忘八打手來搞事!現在根本說不清了!
前文介紹過,秦淮舊院這邊行院人家都是禮部官營產業,不是沒有背景的。那忘八就領著打手,將四人送到了教坊司公堂。
此時正好有個南京禮部郎中在此輪值,問明事由后,直接判為逃賬,又讓人去通知縣學教諭。
帶頭大哥高長江早坐在了丁教諭的公房內,他已經告了半天狀,但丁老師只是和稀泥。
正無計可施時,忽然又從教坊司傳來了最新消息,高長江趁機義憤填膺的評論說:
“此四人竟然在花街柳巷消遣完了不給錢,簡直斯文敗類,丟盡縣學臉面,應當上報給大宗師處分!”
丁教諭有點猶豫:“是不是太過了?聽說那何提學十分剛直,肯定要從嚴處分。”
高長江自認很有政治技巧的說:“學老師啊你想想,這些斯文敗類可曾對你有過半分尊敬?
您若能展示雷霆,使人敬畏,節敬年敬說不定就多幾分了!”
丁教諭嘆口氣,他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但沒配套能力為之奈何?
不像這秦生這縣學新人,居然連花街里的忘八打手都指使的動,說你逃賬你就逃賬,也太能了。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到,肯定是秦德威干的。自己要是不答應他的要求,他會不會把自己也搞一下?
自己要是輕輕放過這四個老生,報復未遂的秦德威會不會遷怒于自己?
這樣的生員太可怕了,還是不要得罪為好!
高長江以勝利者姿勢走出公房,對守在外面的邢一鳳說:“幸不辱命!這次要替我們新人出一口氣了!”
邢一鳳無語,跟你有什么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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