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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國公繼室 706 表孝心
幼菫抱著肚子,蹙著秀眉,沉默不語。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這根本就是個死局。
事關生死,中間又隔著滔滔的血海深仇,她又能讓誰退讓呢?
尤其是裴弘元,他的父親剛剛被殺,正是心底仇恨最旺盛的時候。
裴承彥看幼菫苦惱的模樣,臉色微微放沉。
她當時為了救裴弘元,只身進宮犯險,可見兩人兒時的情意深厚。
“堇丫頭,你可得知道,裴弘元是你四服里的堂叔,極近的血脈親緣。”
幼菫微怔了片刻,方反應過來他說的何意。
她繼續喂裴承彥吃櫻桃,“皇祖父說什么呢。若是換作程瓚或程珂表哥,我也是不想看他們死的。更何況裴弘元和我一樣,都是孤兒寄住在程府,便有些同病相憐罷了。
皇祖父是不知寄人籬下的苦,即便我與他們再親近,我也知道自己始終是外人。我不能跟表姐表妹他們那般心安理得地享受程府的庇護,我得到的那些關愛,都是我用盡心機謀來的罷了。
有個人和自己一樣,心里便不會那么難過,跟他在一起時也不會覺得自卑,不知不覺便要與他更親近些。”
裴承彥心疼地握住幼菫的手。
“這些年是苦了你了。我若早些時候回來,你也不至于受這么多苦。”
孫女兒這些年受的苦,他都調查過,他雖心疼,卻遠不及現在孫女親口說出來心中的苦時這般心疼。就似是,心口的肉被剜掉一塊。
幼菫往前靠了靠,“當年裴弘元沒銀子,日子拮據,卻掏出身上所有銀子為我買了個掐絲琺瑯的手爐。我雖后來收到了無數珍奇異寶,卻覺得當時的那個手爐珍貴無比。皇祖父,你知道那種情意嗎?”
裴承彥皺了皺眉。
他雖覺得和孫女談心挺好的,不過談論的是仇人的孫子,就不那么讓人高興了。
他知道有仇不報非君子,他知道斬草除根,比起血海深仇,掏空身家買個手爐算的了什么?
“堇丫頭,你待他是這般心思,那你可知裴弘元待你又是什么心思?”
幼菫默了默。
裴弘元得知了她的身世會怎么想?這個問題她還從來沒想過。
之前他看起來是已經釋懷了,如今兩人突然成了仇家,他會不會也恨屋及烏?
幼菫拿了顆櫻桃自己吃了,不確定地低聲道,“有些事情,應該還能談吧?”
裴承彥正色道,“堇丫頭,你可不能再做傻事了,裴弘元是非死不可。”
“嗯,我知道了。”
幼菫沒有再就這個話題探討下去。祖父說的都有道理,道理她都懂。
“皇祖父,不若您去公主府住些日子,這樣就能天天吃到最新鮮的櫻桃。公主府涼爽,所以這櫻桃現下還吃的到,再過上幾日,怕也就落光了。”
裴承彥笑呵呵道,“好啊,孫女兒的孝心,當祖父的可不能辜負了。”
“我去看看父皇。”
幼菫起了身,扶著紫玉走了。
齊管事笑著扶裴承彥起身,“公主可真是孝順您。”
裴承彥深嘆了口氣,“她是怕裴弘元對朕下手,想在他回京前先將朕護在自己府里。”
他頓了頓,“朕還沒這么被人護著過呢。”
幼菫坐在轎輦上。
她還記得當初蕭甫山讓裴弘年當皇上的初衷,便是要將這段仇恨就此消泯。
以裴承彥的性子,此事怕是無法轉圜了,但裴弘年那里,或許還可一試。
她看著跟在一側的蕭四。
恍然想起他是兩個多月前從遼東回來的,之前他在遼東與英國公一同領兵,一直到裴弘元去了,他方離開。
“蕭長史,依你之見,遼東的戰事還要多久?”
蕭四沉吟片刻。
“忠勇王應不想臣知其用兵之策略,在他到達之后便架空臣和英國公。不過依臣之見,遼東戰況之難在匈奴。匈奴人驍勇善戰,又兵馬眾多。若讓臣來領兵,尚需再有兩月。”
幼菫輕嘆了口氣。
裴弘元領兵,便不見得需那么久了。
御書房。
裴弘年大馬金刀坐在龍椅上,俊美如玉的臉上泛著冷意。
地上跪著幾個大臣,皆是身如篩糠。
喬三悄悄進來,走到裴弘年身邊,“皇上,公主馬上就到御書房了。”
裴弘年身上威勢頓時卸掉大半,微微一笑,對跪在地上的大臣們道,“你們先退下,以后再做事,先想好了自己有沒有那本事能瞞得過朕。事不過三,你們的機會可用完了。”
笑的和煦,說的卻是讓人膽顫心寒的話。
“臣等遵旨。”
大臣們滿頭大汗,顫抖著起身,退了出去。
幼菫從殿外進來。
她好奇道,“父皇,您是不是訓斥那幾位大臣了?看著走路都不穩當了。”
裴弘年笑著起身,眉眼一片和煦,過來扶著幼菫,“他們只是膽小罷了。”
御書房專門配了一個軟塌,是為幼菫備的。
幼菫坐下,“父皇,我想接皇祖父去公主府住些時日。”
裴弘年笑著問,“哦?怎么突然有這打算?”
“皇祖父一個人躺在屋里太無聊了,去了公主府,我和永青都能陪他說話。”幼菫找了個充分的理由。
裴弘年微笑看著她。
幼菫被看的心虛,“父皇笑什么笑,兒臣表一下孝心都不行嗎?”
她知道自己力量微薄,比起他們的老謀深算差的太多。可皇祖父雖身負武功,可如今行動不便無力自保。呆在她那里,裴弘元總會顧及幾分她的情面吧,不至于那么快下手。
只是這種想法還是不要讓他們知道了,免得他們笑話她幼稚不自量力。
裴弘年給她倒了一杯櫻桃汁,是在她進宮時就備好的。
“你有孝心,我自然高興。聽說你昨日在周府受了驚嚇,可無礙了?”
幼菫就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根本離不開他的監控,昨日知道她受驚的只有汪明和又冬紫玉。
看來是汪明泄露出來的。
“說不上驚嚇,父皇不必大驚小怪。周祭酒府中艱難,就不要再罰他的月俸了。”
“好。不罰。”
裴弘年笑著應下。
周祭酒委實大膽,竟敢重提沖喜之事。
他一怒之下,以他女兒沖撞了公主為由,罰了他三個月月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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