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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神 161.以敗成局
自從吳昂昂猜中奇相做套企圖騙取并暴力搶奪天良珠后,著重審閱了三十年內秦淮界范圍的詐騙案件,果然發現一些不同尋常的奇怪現象。詢問相關辦案人員,跨省進行了資料調閱,一個清晰的輪廓逐漸成型,在四界的地界范圍內有個不易被察覺的詐騙套路,先用明顯的商業詐騙手段探底細,等所有信息收集到手后佯裝詐騙失敗,再由妖魔出招繞過法律盜取目標家族的命數或福分。輕的倒霉三五年,重的家破人亡。違法嗎?的確不違法。缺德嗎?不是人談不上德與不德。切實傷害盜錢搶命卻沒有懲罰,很不合道理,漫天神佛們視而不見更是奇怪。
“怎么?你要替天行道?”寇詳彌很不理解,“這跟我們有什么關系?我們賺小錢的別總想著搞大事。那些大動作等公司上市了再說。”
“他想徹底弄明白是誰在利用人命。”灺堇黎追蹤跨省的刑事案件時被吳昂昂拉進了這個不著調的團隊,更離譜的是經過方景臣親自出馬站臺勸說,連部門領導都覺得會是個隱秘的大案要案,指派她來協助。
“只要查出來是誰?”步為營也有點納悶,“我們賺什么?”
吳昂昂搖搖頭,“很可能賺不了什么,最多是抓到妖魔鬼怪賣了。”
“花銷成本誰出?”寇詳彌想不通干嘛要自討苦吃,“你是不是想說這跟奇相那個一樣?這話就要分兩頭說了,如果真一樣,明知道沒什么大頭可賺為什么還要再做一遍?如果不一樣,這次有兜底的方案嗎?”上次兜底的方法的確是炒高海鼎王玉,原本是寇湘弦在電話里隨口一說,“事情做不成的話,大不了做把期貨,順著奇相炒海鼎王玉,沒準她放出消息也是為了這個,一手進一手出現金流就有了。”寇詳彌覺得有道理,沒理由放著眼前的錢不賺。
“沒有保底方案。”吳昂昂清了清嗓子,“我們自己出錢,自己抓兇手。”
“我也不是什么富余人家。”步為營抬頭看向吳昂昂,“項目什么的,我做的不多,只知道一些皮毛,比如開始前是不是要先有個文檔什么的?”說著做出翻文件的動作,“成本核算,項目工期,崗位職責什么的,大家都過過目。”
吳昂昂點點頭看向寇詳彌,“步為營說的那些,你做一下。”
“什么就我做?我都不知道要干啥怎么做?”寇詳彌詫異地盯著吳昂昂,“兄弟,你沒親手做過項目吧?在這兒想當然呢,要不,你找個項目經理幫你落實落實。”
“我的常任項目經理還在錢塘界給檀亞祝招魂,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吳昂昂派方暚協助陶辭幫忙把檀亞祝的生魂恢復原狀,一方面是他闖出的禍得他自己解決,另一方面還是要向陶辭學點還魂歸魄的手藝,萬一以后再遇到類似的情況處理起來更方便。
“領導,你有沒有考慮到一個特別關鍵的問題——我們是個私企這件事兒?”寇詳彌調侃著吳昂昂,“沒錢轉不動,退一萬步講,就算沒錢,至少能讓我們看到有錢的希望——俗稱‘大餅’。你連大餅都不畫,怎么能有干活的動力?比如說我們干的是政府扶持項目,或者做成了有什么榮譽獎賞?做完能撈點虛名浮利方便以后叱咤江湖。”
“不是,沒有。”吳昂昂嘆了口氣,“如果非要說什么利益的話,保一方平安吧。保護四界,尤其是秦淮界內人們的性命安全本就是四界人的責任。已經發現了,沒有無視的道理。更何況隱藏的危機可能導致更大的災難。”
步為營搓搓手指,“上價值觀是吧?那我有個問題,從你收集的信息來看,他們對付的人都有見不得人的貓膩,聽你說,好像全是騙子、賭徒、大老板什么的。八成不是清白磊落的人,不然也不會被抓到奪運取命的把柄。”
“沒濟貧至少也算劫富了,劫的還是為富不仁的富。”寇詳彌順著話往下接。他跟吳昂昂和步為營注意的方面不太一樣,吳昂昂擔心的是會有更多的家破人亡,步為營注意到的是沒錢可賺,寇詳彌更在意的是高手息聲。高手們全都沒注意到的可能微乎其微,要么回避要么放行,已經存在了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情況,很難說是吳昂昂最先發現的端倪。如果真與四界人本身有關,他們要對付的可能不只是妖魔那么簡單,還需要突破重重包圍圈,妖魔鬼怪都好說,大活人最難纏最麻煩。
“我懷疑……也不是完全懷疑,從奇相的事情來看,做這個事情的不是妖魔鬼怪,是某位神,至少比半神和仙要高不少。”吳昂昂說出了自己想法,“如果我們能懲戒作惡的神,對于四界人來說也有警示作用。”
“什么?誰警示誰?”寇詳彌指指自己,“我……配嗎?要不咱們自己先掂量掂量。”環視一圈,目光落在灺堇黎身上,“我們這幫人里就她還能算個數,包括步總,我們封陣持戮上戰場都是白送,百分百被退貨的水平。”
“沒那么差,別妄自菲薄。”步為營搖搖頭,“我的封陣只是不適用于臨場作戰,我的工作就是搜集情報,不能說沒有戰斗力。”
“步總,你是不是沒挨過打?”寇詳彌認為這兩邊沒有幾個正常人,忍不住向灺堇黎求助,“姐,你說句公道話,這是不是要貼錢又送命,壓根不是我們這級別能干的事情。”
“你不會認為我來是來阻止的吧?”灺堇黎笑了笑,“我的原則是……為人民服務。”
寇詳彌比比大拇指,“境界高,我無話可說。你們倆是來使喚傻小子的,對吧?”
“你非要這么說也沒錯。”吳昂昂笑著聳聳肩,“我來告知一下大家,也沒大家,就咱們四個人,已經跟方老爺子和方曦都商量過了,更準確地說,我們四個是方曦的前鋒。”
“等等,我們四個?不不不,送死是我們三個吧,他又死不了。”寇詳彌伸著手臂指向步為營,“其他人呢?方暚不在我能理解,桂昕呢?田家兄妹呢?”
“桂家不允許桂昕參與危險的行動,田宛現在是桂家女婿,肯定也不能加入。剩下田馟沒辦法單獨做事,我們手頭上沒有其他探子可以配合她,來了也沒用。”吳昂昂想了想,“雖然可以拉上朱滿,不過他工作太忙,一直加班,應該沒時間。”
“你倆不是也總加班嗎?為什么突然有時間了?”寇詳彌意識到這事兒八成不簡單,“你倆跟方家有什么陰謀?”扭頭看看步為營,“步總,現在二比二,你不干,我也不干。”
步為營笑著搖搖頭,“我沒說不干,只是說這事兒不賺錢,需要成本核算和實施方案。”
“哎?”寇詳彌拖了個長音,“老實說!你是不是收了方桂兩家的賄賂?”
“沒有,我只是收到方曦的信息,說叫我配合一下吳昂昂。”步為營拿起手機搖了搖,“配合什么沒說,我想……就隨便配合配合吧。”
“那就這么說定了,寇大少爺,麻煩你準備一下計劃。”吳昂昂敲敲寇詳彌面前的桌子,“我們分頭行動。”
寇詳彌高舉雙手,“等等,什么就說定了,分什么頭?啥都不知道我寫什么?”
“不知道你就去調研啊。”吳昂昂催促他行動起來,“調查到的部分資料一會兒轉給你。”
“部分?不能把全部資料都發給我嗎?”寇詳彌煩躁地撓頭,左顧右盼來回張望,“你們是不是商量好了坑我?”
吳昂昂簡單地狡辯了一下,說是方家與他的領導交涉過,同意委托他們幾人查清這個事情,能解決最好可以解決,如果解決不了上報給各個界司,各界根據實際情況各自應對。
“我不信!”寇詳彌從隨身背包里拿出一盒測謊玻璃幣,“我問你們答,我只要聽真話。”吳昂昂滿不在乎,抓了兩張玻璃幣遞給灺堇黎一張,寇詳彌推了一張到步為營面前。
三個人坦然接受寇詳彌的質問,事實上也談不上質問,更像是詢問,他的問題過于單純,甚至懷疑他到底有沒有真想測謊。
幾個問題分別是,1.會不會死——不知道;2.會不會留后遺癥——不知道;3.方曦他們會不會幫忙——不知道;4.事情做成的話,方景臣會不會出錢——不知道;5.什么時候能搞定這個事情——不知道;6.秦淮界會不會因此有滅頂之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做個屁!”寇詳彌推了推手里的玻璃幣,測謊顯示“不知道”的確是實話,但已經交代的事情都有確切的肯定回答,一時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事情看來肯定是要做的,但怎么做完全沒有頭緒,甚至做什么都不知道。在想到“不知道”的時候,手指壓著的玻璃幣竟發出“是”的提示。“這破玩意測個狗屁謊,全是不知道,沒個鳥用。”氣憤地收進盒子里塞回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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