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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子 第一百五十六章 朝中風云起
第一百五十六章
朝中風云起
當然了,阿次帖木兒也有第二手準備,如果明軍不肯放過他。他也找到了在西域與大明掰手腕的辦法。
讓這一場戰爭,不是瓦刺與大明的戰爭,是回回教與大明的戰爭就行了。
畢竟有一個火者部。
火者在回回教的意思,就是圣裔。是默罕默德之后,是很有號召力的。
郭河只能帶著幾個人,從瓦刺營中出來,沒有去高昌,而是繞過此地,卻了伊州城。
而今伊州城之中一片忙碌。
所以石頭城下的戰斗,還沒有完全結束,但是大明已經開始一批一批的向這里運輸物資了,也就是最近大雪連綿,才是停下來。
伊州,也就是哈密,已經成為了西域總后勤中心,對于他們明年的反攻,已經開始了。
當然了,伊州城之中,也有一些血腥味。
凡是纏回,都在斬殺之列。
白圭下的命令,并不是說所有的回回都殺,特別強調的纏回。
這些纏回,就是如火者部一般,與中亞聯系密切的回回,他們的帽子并不是一個小白帽,而是用布纏著的。
這也是大明對回回教內部的分別。
回回教傳入中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很多人已經與大明本土文化融為一體,從不自外于中華。
甚至有些人還在援引儒家經典來解釋可蘭經。被成為回儒。
這些人自然是堅決支持朝廷的。
所以,白圭的命令之下,這些回回從來不在牽連之列,主要針對的就是纏回。
郭河看到這樣的命令,眼睛一紅,似乎想起了很多事情,咬牙切齒的說道:“活該。”
郭河作為屯田官,是有一定的民事管轄權的,在管理當地纏回的時候,他也沒有偏袒漢人。
只是他畢竟是漢人,在習俗上比較認同漢人。心中也有將當地回回,化夷為夏的想法。
這就成為了這些回回眼中沾污神圣的罪行。
在亂起的時候,郭河的部下朋友,全部被殺,他也是僥幸撿了一條小命。
郭河情緒發泄之后,心中也懷著忐忑之意,卻官府求見,白圭立即召見了他。先看了阿次帖木兒的書信。
白圭只是冷笑一聲,什么也沒有說。隨即詳細問了郭河,瓦刺那邊的情況,還有伊犁的消息。
只是郭河也沒有聽見伊犁有什么消息了。
隨即白圭派人快馬將書信送到了京師。
在武英殿之中,朱祁鎮讓懷恩將這一封書信遞給了劉定之。問道:
“先生以為如何?”
劉定之微微咳嗽一下,細細看完,雙手封還,說道:“瓦刺這位大汗,想沾了便宜就走,未免想的太好一點,只是陛下該如何抉擇,臣卻不敢妄言。”
朱祁鎮有些不大明白,說道:“先生”
劉定之說道:“以臣之見,陛下如果用心于內,未必不能答應。”
朱祁鎮心中微微一動,說道:“朕有些不明白了。”
劉定之說道:“陛下,而今百官沸騰,臣已經快壓制不住了。內外之間,必須有一個決策了。”
朱祁鎮看著劉定之,卻見劉定之身形有些憔悴,但是目光堅定,面對朱祁鎮的目光,絲毫也不退讓,就知道而今局面演變,越來越不利于變法了。
自從幾年試點推行以來。有好有壞,但是總體上還是,是有好的反饋,不管是一條鞭法,還是吏員法。
對于切割利益來說,就是一個零和游戲,有人多了,就一定有人少了。
一條鞭法不過是讓富戶多出一些錢,但是吏員法卻讓各地士紳大戶損失更大。
無他,有一句話說,為政不難,不罪巨室即可。
那么為什么不罪巨室,這一件事情可以用各個方面來解釋,但是根本上就是各地府衙縣衙的管理能力,根本不足以到最下層一個百姓,必須通過士紳這個中間層。
也就是說,大明朝廷是架構在這些士紳這個層次上的。
大明開國百年以看來,最基層的里甲機構,已經開始慢慢轉換為士紳中間層了。
而這些吏員本鄉本土的,即便剝削百姓,也不敢得罪這些有官身的。畢竟胥吏的身份地位太低了,一個有官身的人,一句話,就能要了他們的命。
所謂吏奸如油,甚至將這些地方大戶當成了靠山,畢竟縣令遲早要走的,但是這些家族卻不會走的,怎么能為了一個流官,得罪一輩子的合作伙伴。
而今這個情況,變得不一樣了。吏員作為一個基層,入官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一般來說,即便是平庸之輩,一輩子下來,也能熬一個從九品致仕。
不要小看,一個九品芝麻官,但是對百姓來說,卻大有不同的。
如此一來,這些地方吏員為了政績,有動力與當地大戶爭斗了。當然了單單是這些吏員根本不足以撼動。
但是再加上地方官,就取得了對地方大戶的全面壓制。
畢竟地方大戶雖然說是一個整體,但是內部矛盾重重,很難形成合力,無非是當地方官無非控制官府,單槍匹馬,一腔孤勇而已。
有厲害的人,即便如
此,也能將這些地方大戶給拿下來。但是當地方縣衙正成為了朝廷的縣衙,而不是地方大戶的縣衙。
一般地方官都完成對對方大戶的壓制了。
即便有官身也不是太有用的,畢竟在官場之上,除非是有香火情,有些八桿子打不著的關系,誰在乎啊?
這樣的情況,在剛剛推行的時候。很多人還看不出來。
當是慢慢的人們發現,凡是推行吏員法的地方,地方官都喜歡對付大戶。因為朱祁鎮雖然不是唯政績論,但是考成法的冊子還的,這種簡化的績效考核在。
地方官都想刷刷數據。
但是怎么刷數據?
只需將這個大戶給掀翻,縣衙有了錢,就能辦事了。至于怎么掀翻大戶,只要地方官想找辦法,有足夠的辦法合理合法的將大戶給干掉。
很少有大戶人家,發家的時候干干凈凈的。沒有一點問題。
很多士紳都是后知后覺的。
似乎一夜之間,大明的游戲規則,已經不是他們熟悉的面目。也似乎一夜之間,之前的好法,良法,都成為了惡法。
一條鞭法,收銀不收糧,壓迫百姓。而吏員法會有冗官之禍。
大明全部官員不過兩萬,武官多一點,也不過五六萬,加起來也不超過十萬,但是吏員的數量最少有幾十萬。
這對朝廷是一個極其沉重的負擔。
而養官越多,收的賦稅就越多,要收更多的賦稅,就要養更多的官,這就成為了一個惡性循環。
最后百姓不堪重負,天下分崩離析。
這種反對的聲音先是在底層,官場內部傳播,在石亨死后西域之亂中,更是轟然傳播開來。
連劉定之都承受到了極強大的壓力。
內有紛爭,外有戰事。劉定之很擔心,這樣的情況之下,兩者兼得是不可能的,所以很早就希望朱祁鎮在變法這一件事情要緩一緩。
只是朱祁鎮斷然拒絕了。
劉定之而今自然原來的想法,既然朱祁鎮不放棄變法,西域的事情是否先放一放。
阿次帖木兒的用意,劉定之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劉定之更知道,別人怎么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朝廷需要怎么做,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不過,朱祁鎮怎么肯?
變法這一件事情不可讓步,西域的事情就能讓步了嗎?
或許吧,畢竟而今西域在大明人眼中的地位,并不是后世不可分割的國土。稍稍緩緩也沒有問題的。
但是有些事情發生之后,朱祁鎮是半步都不能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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