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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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王滕送完信回來復命之后，慕容夜就帶領眾人一同離開了客棧，目的是鎮上唯一的鐵匠鋪。

阿貴介紹說，這個鐵匠鋪不光能打造一些農具，也可以制作或者修復武器。

慕容夜的月影劍和白虎三十六衛的武器經過慘烈的廝殺，都有一定程度的損傷急需專業人士打磨修復，所以鐵匠鋪成了他們必去之地。

至于慕容夜親自前往的原因，除了月影劍也需要打磨之外，還因為輔助系統顯示鐵匠鋪有幾種穿越者之戒升級需要的輔助材料，他想去確認一下。

鐵匠鋪位于鎮子另一頭的一條小巷子里面。

慕容夜等人到達時，一個干瘦的老者正在火爐旁對著一個鐵胚敲敲打打，韓玉籬、歐陽明禮和白澗黎三人正站在老者身旁低聲說著什么。

從韓玉籬三人的態度不難看出，他們對這個干瘦老者鐵匠竟然很是恭敬。

慕容夜看到韓玉籬三人時眼神一動，心中快速衡量一下之后，忙將月影劍從背后取下收入懷中藏好。蔚藍寶石還未到手，且許運通之事未完結，他現在還不想和韓玉籬三人匯合返回司劍峰。這也是他遇襲那晚去尋找韓玉籬時察覺韓玉籬沒有危險就掉頭離開的原因。

慕容夜沒有帶人進入鐵匠鋪，而是靜靜的等在門口，并示意小雅和小月跟他一同站在人群中隱藏起來。

等了一會兒，韓玉籬三人向干瘦老者拱手行禮后退出鐵匠鋪。干瘦老者依舊專注的打著鐵胚，連頭都沒抬。

韓玉籬三人出了鐵匠鋪一眼就看到了門口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慕容夜一行人。

慕容夜等人穿的是黑袍是新買的，而不是許運通一伙人的黑袍，這也是慕容夜不怕韓玉籬把他們當作敵人的原因。

韓玉籬的視線在外圍白虎衛的身上一掃而過，沒有過多關注；歐陽明禮笑瞇瞇的向站在最前面的王滕點點頭也跟著離開了，沒有任何異樣；白澗黎則低著頭思索著什么，沒有和慕容夜等人有視線接觸。

等到韓玉籬三人走遠，慕容夜才終于松口氣走出白虎衛的人群。他抬頭看向打鐵的干瘦老者，頓了頓還是打定了主意走進了鐵匠鋪。

王滕和馬巖緊隨其后，跟著進入鐵匠鋪。其他白虎衛和小雅、小月則都留在了門外。

干瘦老者看都沒看慕容夜三人一眼，接著自顧自的敲打著手中鐵胚，完全沒有生意上門應有的熱情。

慕容夜對干瘦老者的態度毫不介意，從懷中取出月影劍舉到身前，說道：“小子的佩劍損傷嚴重，還請老人家修復一番。”

干瘦老者瞥了慕容夜一眼發現其手中拿著的月影劍后一頓，終于停下手中的打鐵動作將鐵胚隨意的丟在一旁，抬起頭來用混濁的雙眼細細的打量起慕容夜來。

司一劍三個徒弟來訪，干瘦老者都沒停下打鐵動作，可是他在看到月影劍的那一刻竟然神奇的停了下來。

慕容夜在干瘦老者壓迫感十足的注視下泰然處之，屹然不動。

王滕和馬巖極為緊張的盯著干瘦老者，遭遇襲擊之后他們已經變成了驚弓之鳥，生怕再有意外發生。

干瘦老者看了慕容夜一會兒，終于開口說道：“敢在玉籬丫頭他們離開后就光明正大的拿出月影劍，你應該就是玉籬丫頭要找的小師弟慕容夜吧？”

很顯然，干瘦老者從韓玉籬那里聽說了慕容夜的事。就如他所說，能在韓玉籬剛剛離開之后就敢拿出月影劍的人，是襲擊慕容夜并搶了月影劍之人的可能性很低，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此人為月影劍的原主人。

而月影劍的主人，在干瘦老者的認知中，就等于司一劍的弟子。

干瘦老者雖然不清楚司一劍把月影劍賜給了慕容夜，卻也能輕易地猜測到這個時間段出現在這個地方的司一劍弟子，應該就是慕容夜。

慕容夜已經推測到這種可能，所以對身份的暴露并不驚訝。他拱手行禮道：“晚輩慕容夜，見過前輩。”

慕容夜見到韓玉籬對這個干瘦老者那么恭敬，就猜到干瘦老者應該與司一劍相識。因此他才沒在見到韓玉籬三人之后就轉身離開，而是按計劃進入鐵匠鋪。他是不想現在就回司劍峰，卻也不意味著他要躲著所有與司劍峰有關的人。

王滕和馬巖也向干瘦老者拱拱手，不過并沒開口說話。王滕隨即向門外的白虎衛使個眼色，白虎衛立即成防御陣型散開。

干瘦老者似乎察覺到了鐵匠鋪之外的動靜，向外面瞥了一眼，不過并未在意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他再次細細打量慕容夜一番，說道：“你這門改變身形的功法倒是很玄妙。”

慕容夜聞言一驚，他不知道韓玉籬有沒有向干瘦老者描述過自己的外貌形象，所以并沒有解除縮放功的偽裝，卻不想竟然被干瘦老者一眼看穿了。

慕容夜運轉功法解除了縮放功和偽息訣的功效，變成了正常狀態。隨后，他重新正式的向干瘦老者拱手行了一禮。

“晚輩剛遭遇襲擊，為保險起見做了些偽裝，沒以真面目面對前輩，還請前輩見諒。”

干瘦老者的目光在慕容夜的白發上停留了一下隨即挪開，他布滿皺紋的臉上第一次顯露出一起笑意。

“司一劍的眾多弟子中，你是老夫看著最順眼的一個。”

“晚輩入門最晚，不知前輩身份多有怠慢，還請前輩見諒。敢問前輩如何稱呼？”

“名字，我很多年沒用過了，我都已經記不得了。”

干瘦老者的聲音滿是滄桑，他說到這里停下來，用眼神示意一下打鐵爐，笑道：“現在世人稱呼我為劍老，或者鐵匠。”

慕容夜再次拱手見禮。

“見過劍老前輩。”

干瘦老者，也就是劍老點點頭，從慕容夜手中接過月影劍，抽劍出鞘開始查看劍刃。

慕容夜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前輩看一眼就識得這是月影劍，并能以此斷定晚輩身份，莫非月影劍是前輩所造？”

劍老專注的查看月影劍劍刃破損之處，頭也不回的說道：“老夫已為司一劍打造了六柄劍，這月影劍正是最后打造的那柄。此劍破損嚴重，看來你進行了一場極為勉強的戰斗。”

慕容夜回想起之前忘我的廝殺與戰死的劉老和眾親衛臉色不禁一暗，沉重的點點頭，輕聲道：“是的。此戰，我失去了很多。”

劍老收回看向月影劍的目光，再次看向慕容夜，意有所指的道：“你的劍心在戰斗中受損嚴重，劍意也變得很微弱。你現在的狀態更應該跟著玉籬丫頭回司劍峰尋司一劍治療，而不是隱藏身份流浪在外。”

慕容夜聽到劍老對他的劍心和劍意的描述，心中一驚，終于意識到司一劍在他的身上看出的問題是什么了。

劍心訣就是塑造劍心、培養劍意的功法。

慕容夜沒有修煉劍心訣，體內自然沒有孕育出獨有的劍心。與此同時，他的實戰經驗太少，對劍的理解則不夠，所以他的劍意還很微弱。

這就是慕容夜給司一劍等人造成錯覺的根本原因。

慕容夜還沒想好怎么解釋劍心和劍意的事，只能避重就輕的說道：“晚輩還有幾件必須做的事未完成，所以還不能隨大師姐回去。”

劍老聞言深深地看了慕容夜一眼，滿是滄桑的道：“你這倔強的勁頭和司一劍很像。十多年前，老夫就告訴他不必太過執著，有些事情再執著也未必有預期的結果。唉……”

劍老含義復雜的沉沉嘆息，讓慕容夜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身為晚輩，自然也不好直接向劍老打聽司一劍的往事，于是沉默下來。

劍老并不是要慕容夜接話，所以沒看慕容夜的反應而是低頭看向月影劍。他看著月影劍竟然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或者，這月影劍對他來說有什么特殊的含義。

鐵匠爐內，一時間陷入沉默之中。

與此同時，韓玉籬三人已經離開了永寧鎮向西北方向而去。

白澗黎回頭看了看漸行漸遠的永寧鎮，有些納悶的說道：“這劍老到底是什么人？師父竟然讓我們以師禮待之。”

韓玉籬也回頭看了看永寧鎮，眼中閃過一絲追憶之色，她滿是感慨的道：“我剛拜入師父門下不久，就隨師父拜訪過劍老。那個時候，劍老就是這副模樣。而師父對劍老的態度，可以算得上是恭敬有加。”

白澗黎聞言很是驚訝的再次回頭看了看永寧鎮的方向，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難道劍老也是武圣境界的強者？”

韓玉籬輕輕的搖搖頭，有些迷茫的道：“我雖然沒見過劍老出手，不過聽師父話里行間之意，劍老應該不是武圣境界的強者。”

白澗黎聞言越發的不解。

“那這劍老？”

這時，從始至終保持笑瞇瞇模樣的歐陽明禮突然輕飄飄了的說道：“據說，世間存在可以翻江倒海的神兵。”

歐陽明禮此言一出，韓玉籬和白澗黎對視一眼，眼中是同樣的震驚。

歐陽明禮也回頭看了看永寧鎮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揚，對韓玉籬說道：“大師姐，我們去薛國走一趟如何？”

韓玉籬看著歐陽明禮臉上那自信而親切的微笑，不禁頓了頓，她思索一番后微微點頭。

于是，韓玉籬三人調轉方向，轉道薛國。

慕容夜命白虎衛將需要修復打磨的武器和月影劍一同留下后，就率領眾人離開了。

至于穿越者之戒升級需要的輔助材料，慕容夜準備讓王滕之后前去鐵匠鋪取修復好的武器時再提出購買。

離開鐵匠鋪后，慕容夜等人沒有直接返回客棧，而是去集市大掃蕩了一番。

茶葉、酒、蔬菜、糧食、胭脂水粉……慕容夜等人買了數十種貨物組成了一個十多輛馬車的車隊，這些貨物都是地處北地的薛國中的稀缺之物。

慕容夜準備接下來前往薛國的路程，以商隊的身份作為偽裝。

慕容夜相信，即便許運通一伙人能猜到他出人意料的繼續前往薛國，也絕對想不到他們會改變身形扮作商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