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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長安 第二十六章 月上柳梢頭,人約院墻后
月上柳梢頭,人約院墻后
徐長安換了一襲的錦衣白袍,臉上微紅。
他一早出門就做好了打算,要等大皇子見了佳人之后方回府。所以早上出門的時候,便換下了一直以來穿著的青衫,換上了一襲錦衣白袍,背上的長劍也將麻布換下,用了上等的布料系好。長發也任由侍女束好,整個人顯得精神無比。
他也沒想到,本來打算吃了晚飯就回來的他,一直被兩位師兄留到了現在。
如今已是月上柳梢頭,黃昏早已歿(mo),他只能帶著滿身的酒氣朝著皇宮趕來。幸好他換了一身不錯的打扮,加上軒轅熾早已打了招呼,憑借著他的小侯爺令牌,一路暢通無阻,直接朝著東宮而來。
大皇子看到徐長安,狠狠的甩了甩手,他就知道,徐長安不會騙他,雖然剛才他的心里也沒底。
“抱歉,喝酒險些誤事!”
大皇子臉上帶著喜悅,立馬說道:“不誤事,不誤事!”
說著,便要直接出宮,此刻他的心早已飛到了崇仁坊。一日不見,如三秋兮,近一個月不見,他仿佛孤獨的度過了一聲。大皇子急不可耐的朝前走去。徐長安卻立在了原地,歪著頭看著他笑。
“徐……”大皇子實在不知道該怎么稱呼徐長安,頓了頓便接著說道:“怎么了?”徐長安歪著頭,看著他笑,笑得大皇子有些不自信。
“見心上人了,要不要喝點酒壯壯膽,要不然待會說不話來怎么辦?”
說完,徐長安大笑幾聲。
軒轅仁德聽到響動,便帶著一群小太監跑了出來,看到了自己的哥哥還有昨夜見到的那個怪人,不過這怪人比昨天可是要體面多了。
他打聽過了,這人是忠義候,似乎還和哥哥有仇怨。他一雙大眼睛驚疑不定的盯著兩人,有些不明白。
“小皇子,我告訴你啊,功課這事兒,能做就做,累了就看看月亮,找幾個和你年紀一般大小的玩伴,最好是女孩子,尿尿玩一下過家家之類的,以后見女孩子才不會害羞。”
說完,足尖輕點,在這皇城的眾多屋檐之上,留下了殘影。
“徐長安,你!”軒轅仁德聽不懂這話,但大皇子聽得懂啊,這話就是徐長安揶揄他的。
話沒說完,他也懶得和徐長安計較,心里也稍微的放松了些,沒有那么緊張了,以前只有他說著,別人聽命的份,哪里有人敢和他說笑的。大皇子臉上浮現笑容,隨后搖了搖頭自語道:“早一點有如你一般有趣的朋友,那該多好。”
他腳下生風,也不弱于徐長安,立馬追了上去。
不過走之前,給自己的弟弟留下了一句話。
“別聽他的,好好的念書!”
圣皇和晉王也坐在了乾龍殿的屋頂之上,徐長安和大皇子都沒發現,不過兩人卻是把他們二人的舉動給看得個清清楚楚。
晉王站在了圣皇的身后,微微彎著腰。
“你好歹也是我的小舅子,難道你我之間比起兩個小輩還生分嗎?”
圣皇坐在月光下,面帶笑容,自稱也從“朕”變成了“我”。
晉王看了一眼兩人身影早已消失的方向,躡手躡腳的坐在了圣皇旁邊,不過心卻是快要跳出來一般。
下方有禁軍正在動作,他們也發現了有兩人游走于宮殿之間,弓弩早已準備好,禁軍之中的暗哨,善用弓弩者,其實不乏宗師級強者。
“全部撤離,照常巡邏。”
昨日換了班,今日便由薛潘帶領的小隊進行巡邏。
薛潘的耳朵中傳來了一道聲音,充滿威嚴,讓人有一種無法抗拒的感覺。
他正疑惑的時候,內宮小太監李忠賢來了,還帶著圣皇陛下的旨意。薛潘這才驚覺,剛才應該就是圣皇親自下令!
圣皇看著禁軍恢復正常,便瞇起了眼,笑著搖了搖頭。
“這兩個臭小子,總算有當初我們的樣子了?”
“嗯?”
晉王下意識的反應,發出了聲音之后才想起來身旁坐的是圣皇,便想立馬站起身來,跪拜認錯。
圣皇沒有在乎他這一聲質疑,反而是臉迎向了月兒,和自己的小舅子說起了過往。“當初啊,我和他認識的時候,比他們兩人還年輕。那時候,你們家族勢力正強大,家大宅深,還養了幾條大狗。我為了和你姐姐見一面,便與他約定好了,他幫忙勾引大狗和侍衛,我去見你姐姐。每次我們出發都要找好多骨頭背著,若是那大狗要撲上來,就趕緊丟骨頭。就是這樣,我和你姐姐才沖破阻礙,最終在一起。”
圣皇說著,瞇起了眼,臉上掛著微笑。
“后來我才知道,他那時候的實力,別說對付幾條大狗,就算是幫我把你姐姐搶出來都綽綽有余了。”
“愛情這件事啊,要兩個人去沖破艱難險阻,才能天長地久。要是我幫了你,就是幫你耍流氓。”
晉王看著圣皇閉上眼,嘴角帶著微笑,慢慢的說著,學著那個人的語氣。
圣皇沉浸在了當初的美好之中,晉王突然覺得自己的姐夫似乎回來了,他看了一眼那矗立在長安的九重高塔,隨后看看在享受月光的姐夫。
徐長安率先到了崇仁坊,才入崇仁坊,一個在秋季穿著清涼的女人便出現在了面前。
雖說才是初秋,但她卻還是一襲大紅色的薄紗,一雙纖細而長的美腿在月廣下若隱若現,她伸出了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一雙媚眼朝著徐長安頻送秋波。
“小弟弟,要去哪兒啊?”
大皇子遠遠的看到這一幕,想了想,便急忙換了一個方向。
那女人早就察覺到了大皇子的到來,這些日子他們幾人一直潛藏在崇仁坊,就是為了防這大皇子。
女人一躍而起,沒過多久,大皇子便跟著她落了下來。
這個女人大皇子熟悉,當初他險些犯下大錯的時候這個女人便在翰林院的門口出現過,最近的日子,又不知道多少次把他從崇仁坊丟出來。
這是五大不良帥中的九尾狐,也是最放蕩不羈的一個。
“大皇子小弟弟,姐姐不好么,非要三天兩頭的朝著這兒跑。姐姐比那小丫頭哪兒差了?”
她輕聲細語,言語中都帶著絲絲媚意。
仿佛一只躺在了輕紗帷幔大床中的貓,眼神勾人,微微的挺了挺胸,露出了那剛才若隱若現的大長腿。
“你只要跟著姐姐走,姐姐保證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說完,還發出了陣陣笑聲。
徐長安皺起了眉,大皇子則是一臉的無奈。
這種情形,他遇到過不知道多少次,每次看見他都是直接轉身就走。可這一次,他看向了徐長安。
“荀法在不在?”
徐長安沒有管那這個女人,直接問道。
“你找那個木頭干嘛?”這位不良帥皺起了眉頭,荀法這人整天板著一張臉,如同一塊木頭似的,就算她坐在他的懷里,也只會被這個男人狠狠的推開。
她正想說話,一道聲音從另一頭傳來,只有一個字。
“在!”
聲音由遠及近,穿著青衫的中年人腰上挎著一柄刀,走了過來。
看到徐長安,先是愣了愣,隨后立馬單膝下跪拜道:“拜見小侯爺!”徐長安正想扶起他,他又雙膝著地,朝著徐長安磕了三個響頭:“多謝恩公!”
徐長安急忙扶起他,對于徐長安來講,當初救荀法,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況且,能夠幫薛正武和柴薪桐找到一個好助手,甚至是圣朝未來的頂梁柱,他何樂而不為?
“對了,恩公……”他話還沒說完,便生生的止住了,看到了徐長安身后略微有些緊張的大皇子。
荀法一臉的為難,走進了徐長安,小聲的說道:“恩公……”
徐長安知道他這人古板,便把荀法一把摟住,走到了一旁。
“你們這段日子,來崇仁坊是為了什么?”還沒等荀法說話,他便率先說道:“是不是因為這兒有琴簫齊鳴,還有嗩吶送行,擾得諸位同僚苦不堪言?”
荀法想了想,點了點頭,最開始范直報官的理由便是因為這個。
“那我向你保證,今晚不會有任何的響動,你是不是就完成任務了?”
荀法低著頭沉思,一言不發。
“既然報官為的是不擾民,那解決了不擾民就行。圣朝的哪一條律令說了,不許青年男女幽會的?”
“這倒沒有。”
“那不就行了!”徐長安一笑,便把荀法一推說道:“改天我去拜訪嫂夫人!”
荀法半推半就的便走了,還把在崇仁坊各處新增的巡夜人員給帶走了。
“這位大姐姐,你的任務結束了。”
這位不良帥看著徐長安,微微頷首走進了徐長安。
她那紅如烈焰的紅唇靠在了徐虎倉案的耳邊,聲音很輕,如同有人在輕輕的撓徐長安的心一般。
“大皇子殿下奴家不感興趣了,若是能睡到像忠義候一般的英才也是不錯的。”
徐長安聽到這話,愣在原地,再回過神來,耳邊只留下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和剛才那女人輕輕吹拂在耳邊的氣。
“多謝!”
大皇子朝著徐長安說道。
“行了,我幫你看著點,你趕緊去,別讓人發現,怎么搞定岳父那是你的事兒了。”
大皇子聽到這話,苦澀一笑,這難度大啊,雖然說范言不是他而殺,但也是因為他而亡!
“趕緊的,我幫你放風。還有,不許胡來。”
大皇子感動的看了徐長安一眼,說了一句多謝,便往徐長安的懷里塞了一塊令牌,便翻身跳入了范家的院墻內。
徐長安拿起令牌看了看,上面有一個“廟”字,也不懂什么意思,便收了起來,趁著醉意,看向了夜空。
他似乎聽到了院墻內一對人兒互訴衷腸,竊竊私語。
月光下,他似乎看到了一襲紫衣和一襲白衣,徐長安瞇起了眼。
今晚的月兒真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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