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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長安 第十九章 一個巴掌拍不響?
一個巴掌拍不響?
唐正棠瞇著眼,中午的陽光有些刺眼。
他的手攢在了腰間,緊緊的握著腰間的短刀,臉上布滿了笑容。徐長安看向他,他也望向了徐長安,畢竟兩人在長安城外,也算得上同生共死了。
“準備好賀禮。”唐正棠的一半臉被太陽照得發亮,嘴上叼著一根草,手里攥著刀,臉上洋溢著幸福。
徐長安看著他,有些不明所以,不過臉上的笑容未散。
唐正棠似乎沒有聽到程白衣的問題,一只手還在緊緊的握著腰間的刀,另一只手攬住了徐長安的肩膀。
“那個,我要成親了。”
唐正棠雖然是不良帥,這是好聽的說法,換一個不好聽的說法,他們都是被打怕了的賊頭子。
所以,別說不良帥,就算是匯溪境的不良人,良家婦女都極少有人愿意下嫁。
徐長安看著他溢滿幸福的臉,微微有些吃驚。
“你?”看著唐正棠重重的點了兩下頭。
“恭喜啊!”徐長安愣了愣,這才立馬說道。
兩人旁若無人的聊起天來,可偏偏沒人敢多說一句。站在一旁的程白衣好幾次想打斷兩人的話,但卻沒這份勇氣。
實力他就不如唐正棠,對方可是五大不良帥之一,更別說自己攛掇對方的手下被人逮了個正著。
他此時沒有心思打斷唐正棠和徐長安,反而是想著要怎么從徐長安的身上套出九龍符的下落。
之前硬來自然沒有問題,即便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也可以強行把徐長安抓走,只要夫子廟能夠掌控徐長安,哪怕問不出什么東西來,目的便也達到了。
反正不能讓徐長安堂而皇之的進入長安,夫子心存惻隱,不想殺徐長安,但也不愿把徐長安送給對手,特別是讓他參與庇寒司的事。
一個徐長安倒是翻不起風浪,可柴薪桐身后有一位大人物坐鎮,這庇寒司便能讓夫子廟在朝堂之上處處掣肘,若是加上徐長安身后的背景,恐怕之前只是對柴薪桐稍加照顧的薛正武等人,會直接偏向庇寒司。
這不是夫子想看到的,即便他不想殺徐長安,也不能讓徐長安成為夫子廟的阻力。
更何況,他還要從徐長安身上拿取九龍符。
他擁有的九龍符確實能夠感知到各枚九龍符所在位置,但只能感知三次,且每次感知消耗巨大。他不可能把這三次機會隨便用了,倘若他上蜀山沒拿到九龍符,隨后被蜀山的人將其轉移,而他沒了搜尋的機會,那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這枚九龍符的特性。
依照他的想法,先把徐長安控制起來,只要先把他控制起來,他擁有的九龍符便飛不了多遠。
這便是他派出程白衣前來堵截徐長安的理由。
既不想徐長安大搖大擺進入長安之后給自己帶來麻煩,又不想殺死徐長安引來劍九的瘋狂報復。所以,他只能派人前來阻攔,抓捕徐長安。
若是徐長安隱藏蹤跡,他也可以悄悄的抓捕。
但徐長安偏偏大搖大擺的朝著安海城而去,所以他之后能借助刑部的力量,試圖將徐長安扭送到自己面前。
況且,那賀鳩答應自己煉制的血色珠子也在徐長安的身上。
只有得到了血色珠子,將那藥煉制出來,他才有資本去逼迫南海敖家交出那一枚九龍符。
徐長安的存在對于他來說,如鯁在喉,十分難受。
吃不得,吐不得,還不能無視。
程白衣有些驚慌,若是其
它人來了,哪怕是刑部尚書薛正武親自來,情況也比現在好得多。那薛正武貴為刑部尚書,至少會聽自己講道理。
可這不良帥唐正棠,卻是沒有道理可講。
原本就是大盜惡人的不良帥,豈會聽你咬文爵字,辯駁一番。
只怕話還沒說完一整句,那刀子便架在了脖子上。
這都是一群渾人,和渾人沒什么道理可講,最大的道理便是手中的刀劍,可偏偏程白衣手中的“道理”也沒人家的強大。
程白衣只能咬著嘴唇,不甘的看著交頭接耳的兩人。
“對方是誰?”徐長安瞟了一眼,看到了那無可奈何的程白衣,反而和唐正棠小聲的聊了起來。
“你見過的。”唐正棠松開了徐長安,手不停的在空中比劃著。
“在長安城外,酒家外,我還讓她去你的歡喜樓拿銀子呢。胸有這么大的老板娘……”唐正棠的另一只手仍然握著刀,沒有松開。但他本就是個粗人,什么形容詞都想不到,只能撒開握著刀的手,兩只手比劃了一下。
“有這么大,三四個大饅頭那么大,大饅頭,可不是小籠包啊!”
徐長安聽到這話努力的憋住笑,唐正棠瞪了他一眼,徐長安立馬收起了笑容。
“你是喜歡她還是喜歡三四個饅頭大的胸?”
“都喜歡!”唐正棠立馬回道。隨即看了一眼徐長安,“呸呸呸”的吐了三聲,又攬過了徐長安,小聲的說道:“我和你說這些干嘛呢?對了,幫老哥一件事。”
“老哥盡管說。”
“我不是要結婚了么,她雖然是個寡婦,但老子也不是什么好人,我想風風光光的辦一場婚禮,本來想訂酒樓……但一個月的俸祿就那么……”唐正棠一臉的為難,臉漲得通紅,聲音也越來越低,倒也有些可愛。
徐長安知道他的意思,便攬著他說道:“唐老哥,若是我回長安,那些樓還在我的名下,看中哪座只管說,我幫你辦了!”
唐正棠露出了笑容,徐長安隨即臉色一僵。
“不過……”唐正棠有些緊張,聽到徐長安話鋒一轉。
“我家妹子被賊人下了毒,而且周圍還有那么多人……”
唐正棠松了一口氣,打架救人只是小事,要銀子那便是要命的事。他想都沒想,朝徐長安比了一個放心的手勢,便朝著眾人走去。
“剛才哪些不良人想抓人的?你們到底是不良人,還是夫子廟的狗?”
他這話絲毫不客氣,可偏偏沒人敢回聲。
“大人饒命!”
其中一位不良人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大漢,“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雖然程白衣手段不俗,可在唐正棠的面前,卻還是弱了一些。甚至折磨人的手段,還不如在場的某些不良人。
唐正棠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不良人,怒聲道:“沒點出息,站起來!”
那群不良人哪敢站起來,全都跪在地上,不停的朝唐正棠磕著頭。剛才這位不良帥和那小侯爺勾肩搭背的情形他們都看在了眼里,此時心里七上八下的,如同吊了十五只桶一般。
“老子叫你們站起來!”
唐正棠音調上調了幾分,立馬吼道。
其中幾個不良人被這一吼,思索了一下,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你們不是想要自由么?”唐正棠頓了頓,接著說道:“那就來和我打,若是打贏了老子手中的刀,老子便放他走!”
說著,便把手中的刀往地下一插,驚得站起來的那幾個人腳一軟,立馬癱在了地上。
一股騷臭味從地上傳來,黃色的液體從兩腿之間流淌了出來。
唐正棠看了眾多不良人一眼,冷哼了一聲,便不再理會他們。
他盯著程白衣,伸出了手。
程白衣穿著一襲紫衣,皺起了眉頭。
“你要什么?”
“我兄弟妹子的解藥。”
程白衣看了他一眼,隨即指了指門邊,那里有兩個人正躲著。
梅臨開知道雙方自己都開罪不起,顫巍巍的從門邊走了出來,身子骨不停的顫抖,宛如立在了寒冬臘月的風中。可此時的時節,也不過是梅雨剛走而已。
“兩位大人,我……沒有下毒啊!”
他深深一拜,腦袋恨不得低到了地上。
程白衣沒有看他,仍舊看著門邊,龍姨不甘心的咬咬牙,從門邊也走了出來。
她經過梅臨開的身旁,沒有看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瓷瓶,丟給了唐正棠,唐正棠看也沒看,便直接丟給了徐長安。
“你先拿藥去救你家妹子,我來同所謂的‘讀書人’講講道理!”
唐正棠說著,抽出了剛才插在地上的刀。
在場之中,唐正棠修為最高,也沒什么能夠威脅到他的,徐長安拿了藥,便朝著小沅的房間跑去。
“反正他都要去長安。”程白衣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那我帶他回去咯!”唐正棠頗為輕松的聳了聳肩說道。
“殺了人,而且梅安泰已經被夫子看上了,已經收做記名弟子。”程白衣急中生智,話語很淡,可心卻怦怦直跳,他看了一眼唐正棠,只見后者皺起了眉。
若只是殺了一個紈绔子弟,殺了就殺了,這倒無妨。可若這人是夫子的記名弟子,那倒還不好辦。夫子這面大旗,在圣朝,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掰斷的。
“即便是你夫子廟的人,也是他們挑釁在先,就算要帶回長安,也由我帶去。”
“雖然不良人不能完全算刑部之人,但比起夫子廟,怎么都要跟刑部親近幾分!”
唐正棠說的雖然有禮,可若讓唐正棠把徐長安帶回去,那還不是魚游大海?程白衣自然不會讓這件事發生。
“但殺了夫子的記名弟子,總歸要給夫子一個交待。況且,一個巴掌拍不響,即便是梅安泰先挑釁,為什么就要取人性命呢?”
本來雙方堅持不下,唐正棠本來就有些急躁,聽到這話,頓時眼睛一亮。
“你剛說什么?”
“為什么要……”
“不是這句,再上一句。”
“即便是梅……“
“再上一句。”
程白衣滿臉的疑惑,但還是說道:“一個巴掌拍不響。”
唐正棠露出了笑容,走到了程白衣面前,看著疑惑不解的程白衣,他舉起了手掌,程白衣還沒反應過來,他便一巴掌拍了過去,程白衣遠遠的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
程白衣腦袋嗡嗡作響,半晌之后才捂著臉,直起身子。
“誰說一個巴掌拍不響,這巴掌響么?沒事找事的人,又不是沒有。”看著程白衣一頭霧水的樣子,唐正棠樂開了花。
“這便是你不良人的道理么?好生的霸道!”唐正棠的笑聲還沒有收住,一道蒼老的聲音傳進了耳朵!2k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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