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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大相公 第三三九章 陰云
秦坦回到書房,關了書房的門,快步來到秦檜身旁,低聲笑道:“爺爺,孫兒這一回事情辦得如何?”
秦檜呵呵而笑,點頭道:“這才像老夫的孫兒,能策反這個李全忠,功勞不小。”
秦坦得意的笑道:“多謝爺爺夸獎。孫兒這回可是花了心思,事前做了大量的暗查,確定這個李全忠是其內部知情之人,且心懷不滿,方才下手的。孫兒深知,稍有不慎,打草驚蛇的話,事情便徹底的敗露了。”
秦檜點頭道:“行事便當如此。本來也無需過于謹慎,但這一次咱們是要對付趙瑗,則不得不加倍小心。這兩個月來,你也很用心,查到了許多消息。很有長進。”
秦坦拱手笑道:“還不是爺爺教誨有方,時時指導,孫兒才有這么點成績。爺爺,現在可以正式動手了吧,咱們手頭掌握的證據已經這么多了,今晚這李全忠交代的事情這般詳細,咱們可以動手干一票了吧。這一回,不但那趙瑗要完蛋,史浩方子安秦惜卿這幫人都得完蛋。特別是那個方子安,孫兒這段時間心里惱火的要命。蕪湖縣的事情,這廝殺了咱們那么多護衛,咱們卻拿他沒辦法。狗東西瞎貓碰死耗子救了太后,搞了個什么消防軍衙當主官,現在官階比我都高了。這次一定要了他的命。方消孫兒心頭之恨。嘿嘿,這一次,從上到下,他們都得完蛋。看看從今往后,誰還敢跟咱們作對。”
秦檜皺眉道:“秦坦啊,做事情可不能被情緒所左右啊,老夫這話跟你說的可不止一遍了。你這種情緒可不能有啊。有幾點,老夫必須跟你明確。第一,普安郡王是皇上的養子,他是皇族,跟皇上是一家人。能讓普安郡王完蛋的人只能是皇上,而不是我們。不明白這一點,便是觸動了皇上的逆鱗,便會引來皇上的雷霆之怒。對付皇族,這是大忌。第二,我們的目的不是要普安郡王死,而是讓他失去皇上的信任,失去爭奪儲君的機會。這其實便等于殺了他,你明白么?只要達成這個目的,樹干一倒,樹上的猴子便紛紛落地。什么史浩方子安等人便統統完蛋。之前老夫也跟你們說過這件事。第三,這件事不能聲張出去,只能由老夫去向皇上說。任何放出風聲出去,鬧得滿城風雨的行為,讓皇族內部丑聞散布于天下的行為,都會讓皇上憤怒。秦坦,你莫以為皇上是對老夫言聽計從沒有主見之人。皇上之所以寵信我,便是因為我能替他做一些他想做而又不能做的事情,他是在利用我當他的擋箭牌。或者說,老夫和皇上是互相利用。倘若我不能為他干這些臟活,反而要做出損害他皇家聲譽的行為,他必不會容我。反正殺了老夫,反而是那些刁民腐儒們愿意看到的事情。所以,這件事不可激烈行事,你明白么?”
秦坦愕然道:“那照爺爺這么說,倘若皇上選擇無視,咱們豈非是白忙活一場了?”
秦檜擺手道:“當然不會白忙活一場。普安郡王的行為顯然也犯了皇上的大忌。權力之爭無父子,除非皇上愿意交權,否則普安郡王的行為便等同謀逆一般,皇上豈會輕易的原諒他。老夫只需將此事透露給皇上,他便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再無翻身之日了。這才是咱們的目的。至于其他的事情,水到自然成。老夫必須再一次警告你,不得聲張,不得張揚,一切交給老夫去做。”
秦坦點頭道:“孫兒記住了。”
秦檜站起身來,準備離開。秦坦伸手攙扶住他的胳膊。秦檜走了幾步,忽而沉聲道:“那個叫小琴的婢女……招了么?”
秦坦道:“這賤婢嘴巴硬的很,死活不肯招。李管事倒是招了,這賤婢根本不是他的侄女兒,是他的一個熟人的侄女兒,跟他說是從北邊逃回來的,托李管事在咱們府中找個差事,給了他些好處。這狗東西便答應了人家,剛好爺爺您書房缺個手腳麻利的人侍奉,李管事便將那賤婢給弄進府里來了。他的那個熟人已經找不到了,這狗東西其實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被人利用了。”
秦檜皺眉嘆道:“無孔不入啊,真是無孔不入啊。老夫身邊居然混進來了可疑之人。若不是你精明,看到她好幾次偷聽咱們談話,形跡可疑的話,恐怕要對老夫不利。”
秦坦道:“孫兒早就看那賤婢不對勁了。賤婢一股狐媚樣子,一看就不是正經人家的女兒。只是爺爺一直挺……挺……喜歡她的,孫兒也不好說什么。再說也是府內管事推薦進來的,孫兒便也沒起什么疑心。直到好幾次看到她在書房門口偷聽,還偷偷打聽事兒,孫兒才想到萬春園的那些手段,這才懷疑她是萬春園安插進來的人。真是好險。倘若這賤婢要對爺爺不利,那便悔之晚矣。”
秦檜嘆了口氣,腦海之中想起那婢女小琴平素的嬌媚樣子,想起她多次在書房的太師椅下跪在自己面前,用小舌頭撩撥的自己銷魂之極的情形,讓自己這個已經不能行男人之事的老人享受到了別樣的極樂的情形,心中不免惋惜不已。但現在想來,這女子定是受過這方面的訓練了。一個良家女子,怎會有如此的手段。
“可惜了,可惜了。”秦檜沉聲嘆道。
秦坦不敢多言,爺爺其實也挺可憐的,祖母王氏是個醋壇子,爺爺位高權重,但連個妾室都不敢娶。自己的爹爹便是爺爺偷偷生出來的,還不敢相認。自己回歸秦家,還得先成為秦禧的養子,曲線歸來。那個婢女小琴,生的風騷.水靈,爺爺明顯是喜歡她,偷偷將她藏在書房里享用。誰料想居然是細作,他當然覺得惋惜。
“好好的審,務必審出來她的底細。雖然我們都知道她定是萬春園的人,但是如果她不承認,沒有口供的話,疑點再大也無用。她不肯說……便用刑,用大刑,一個女子,能承受多少刑罰?總之,無論什么手段,都得叫她招供了。明白么?”秦檜冷聲喝道。
秦坦心中一凜,心道:爺爺果然還是心硬之人,這種時候,絕不會為一個女子而心軟。
“爺爺放心便是,孫兒定會撬開她的嘴巴的。”秦坦沉聲道。
傍晚時分,天色陰暗低沉。云層從昨日便開始堆積,越來越厚,越來越低。整個臨安城的上空仿佛被一塊巨大的壓得低低的蓋子蓋住了一般,讓所有人都感覺到了極大的壓力和抑郁感。
福寧宮中,御書房內,趙構盤著腿坐在燒的熱熱的軟塌上,面前擺著一疊奏折仔細的批閱著。他的眉頭時而舒展,時而緊蹙,臉上的神情也陰晴不定。
或許是光線陰暗,眼睛有些疲倦。趙構終于放下奏折,伸手揉了揉眼睛,起身下地,走到長窗旁。
“皇上,外邊下雪了。”貼身內侍鄺詢木偶般站在一旁低聲道。
“哦?這才十一月不到,便下雪了么?開了窗,朕瞧瞧。”趙構道。
鄺詢躬身上前,打開了一扇窗。趙構往窗外看去,果見陰暗的天光下,似有絲絲雪片飄飛下來。趙構嘴唇動了動,正要說話時,便看到了淡淡的雪幕另一側,秦檜佝僂著身子沿著長廊快步走來的身影。
“鄺詢,沏茶,備座,秦相來了。”趙構沉聲道。
秦檜坐在椅子上喘息著,一雙大手在火盆上方搓著,口中發出嘶嘶的聲音。鼻尖上一顆透明的清鼻涕將墜未墜,搖晃著反射著燭火的光亮。
“秦愛卿,外邊很冷是吧。”趙構笑問道。
“可不是么?今年臨安可真的冷。這才不到十一月,便下雪了。歷年來絕無僅有啊。天時變得不可捉摸了。”秦檜點頭道。
趙構笑道:“十月底了,已是隆冬了。隆冬下雪豈非尋常?天時可沒變,是秦相多慮了。”
秦檜也笑道:“皇上說的是,紹興七年十月中下了大雪,紹興十三年十月初九便下了大雪,確實是尋常的事情。是老臣老了,身子骨受不住凍了。一下雪,天氣極寒,老臣便冷的受不了。哈哈哈。”
趙構笑道:“秦相要保重身子,你是朝廷基石,朕還仰仗著你呢。你起碼得還要為大宋操勞個十年二十年的,到那時才能服老。”
秦檜呵呵笑道:“皇上也太看得起老臣了。老臣這身子骨豈能活十年二十年。不過只要皇上覺得老臣還有用,老臣只要還有一口氣,也是要為皇上盡忠效力的。”
趙構點點頭道:“好,一言為定。喝兩口茶暖暖身子,再談事兒。”
秦檜道:“多謝皇上。”
秦檜喝了兩口茶,放下茶盅拱手道:“皇上,老臣暖和了。皇上召老臣來,是不是為了重建康寧宮的事情?”
趙構呵呵笑道:“還是秦相知道朕的心。自康寧宮火災之后,太后她老人家搬到了坤寧宮和皇后住在一起。雖然坤寧宮也寬敞,但是太后她老人家還是希望能住到園子里去,說是怕打攪了朕和皇后。所以,朕想著,慈寧宮得重建起來。這事兒得跟你商量商量,能不能撥些銀子,找人來將慈寧宮盡快建起來。明年開春,太后希望能住進去。”
秦檜笑道:“皇上一片孝心,天下皆知。我等身為大宋臣子,欽佩不已。身為臣子,自然要為主上分憂的。慈寧宮當然要重建。事實上皇上就算不招老臣來見,老臣也要奏議此事的。今兒上午,老臣便召集了一些相關的大臣商議了此事,也拿出了一個方案,這是相關的奏議,請皇上過目。”
秦檜伸手從袖子里取出一份奏折,雙手遞給趙構。趙構驚喜的接過去,笑道:“你們都已經商議了啊,呵呵,秦相還真是急朕之所急呢。朕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臣等為皇上分憂,是本分之事。倘若這種事還需要皇上吩咐,反倒是失職了。”秦檜笑道。
趙構笑著點頭,展開折子讀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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