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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漢長歌 第448章 談判(三)
后漢長歌第448章
談判不得不說,這賈詡簡直就是袁紹的克星。
適才一計兄弟鬩于墻,讓老袁手腳冰涼冷汗直冒,嚇得他都已經不敢想五郡、四郡了,結果臨到頭來賈詡還是不打算放過他,一句話又差點使他吐血身亡。
好在王黎比賈詡厚道的多,沒等袁紹的血吐出來,王黎已經開口安慰:“文和先生,你這話說的有點過了,我相信以前的本初或許還有想法,但是現在的本初絕無此意。”
袁紹點頭如搗蒜,右手急忙朝天一指應道:“正是正是,若是不信袁某,袁某可以對天發誓……”
話還未說完,卻聽王黎接著說道:“你說的不錯,以前的袁本初的確是有這個資本,那個時候他意氣風發笑傲江湖,他的名聲便是一塊巨大的招牌。
但那畢竟是以前的袁本初,你看看他,現在哪里還有半分老虎的模樣?現在的袁本初不過就是區區一病貓,你擔心什么?老虎我們都打下來了,一只病貓還能折騰起什么浪花嗎?”
呃,病貓?
想當年老子也曾胳膊上走過馬,拳頭上站過人,百萬關東聯軍也聽我的號令,就是那不可一世的國賊董卓聞我名字同樣也驚恐萬分,怎么說也算得上是天下第一等的英雄。
這亡八居然說老子是病貓,特么的這是藐視我還是安慰我?
是可忍孰不可忍,袁紹正欲拍案而起,心中突然一凜,王黎那小子從來都是溫潤如玉的人物,怎么可能得志便猖狂呢?這絕對不是藐視,也絕對不是安慰,這是赤裸裸的試探!
呃,是可忍還是要忍!
話還未說完,剩下的半截就堵在喉嚨里,嗆得袁紹淚眼迷蒙直翻白眼。
他畢竟不是袁術,他的心中有野心也有家族,袁術的心中卻只有大道少有親情。
所以,在袁術的心目中,什么都比不上大道,任俠使氣和成大事不惜身的態度早已經寫在袁術的骨頭縫里。當大道之路斷絕的時候,袁術寧愿飛蛾撲火一般成就自己最后的燦爛,而他卻不能不考慮家族的延續以及幾個逆子的死活。
他可以不怕死,可誰讓他就是當代袁氏的家主和一個父親呢?
憤怒和屈辱在袁紹心中如海浪一樣翻騰,可是他的臉上卻已呈現出一副頹廢的樣子。
“前將軍果然是火眼金睛目光如炬,實不相瞞,自巨鹿決戰之后,袁某的身體就大不如前,整日里藥不離口杖不離手。隨行醫生告訴袁某,說是袁某已經病入膏肓,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去見九泉之下的孩兒他媽。
文和先生,袁某知道你對我抱有很深的成見,畢竟袁某之前還與前將軍勢不兩立,就算是我自己都不敢想象自己搖身一變就成了前將軍的麾下。但袁某還是想要說一句,你有見過行將就木的老虎嗎?”
“主公,病虎也是虎,打虎不死反被虎傷的典故多得是,主公難道忘記了當年高祖鴻門宴脫身后,一舉滅了楚霸王嗎?”賈詡才不管他是什么袁本初還是袁本末,一句話又讓袁紹幾乎暴走。
袁紹疾步走到王黎親衛身旁,拔出親衛的腰刀,刀鋒正對自己的喉嚨:“前將軍,袁某當初所犯之事的確不容輕赦,但如今袁某對將軍已是俯首稱臣,愿意改過自新,難道將軍還不放心,非要逼著袁某自己于將軍身前嗎?”
這驢日的居然也學會演戲了,你特么的若想死難道不知道死遠一點嗎?
王黎沒好氣的白了袁紹一眼,卻也不敢真的讓袁紹死在自己的眼前。
否則消息一旦傳出,袁軍同仇敵愾,自己的中原大計恐怕又得多費些時日了。而且,袁紹此人雖說志大才疏,中原也因此陷入連天戰火,但他確實也罪不至死,他活著遠比死去更有價值。
王黎悄悄朝賈詡比了一個手勢,起身奪掉袁紹手中的腰刀,拍了拍袁紹的肩膀:“文和先生是我帳下謀士,對自然是知無不言有一說一,本初何必介懷,具體的事由和決定不都是還在我的掌控之中嗎?我讓他閉嘴便是!”
“德玉,你真的…真的愿意相信我嗎?”袁紹一把拉住王黎的雙手,激動地聲淚俱下,“德玉,你放心,我袁本初對天發誓精神若敢違背于你,必然亂箭穿心!”
寧愿相信這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政客的那張破嘴。
這是前世的時候王黎學到的道理,袁紹口中一會前將軍,一會德玉,將政客的那張嘴臉演繹的淋漓盡致。毫無疑問,他不但是難得的梟雄,同樣也是一名合格的政客。
又豈能輕易信他?
王黎拉起袁紹的雙手緩緩做到案椅旁,輕輕咳了一聲:“本初兄,你我兄弟肝膽相照,那些話無須再說。其實說起來,你我之間本來也不必水火不容刀劍相向的。
只是你我同為漢臣,一個是奉了先帝的遺旨以少帝為帝,一個卻是不愿家國跌宕從董賊手中迎回陳留郡王。說白了,這天下都是他們兄弟二人的,我們兵戎相見也都是因為各自奉了上令,無可奈何罷了。”
袁紹點頭說道:“誰說不是呢?還是德玉你一言中的,少帝和陳留郡王這兩兄弟因王權而禍起蕭墻,卻連累的你我手下的兄弟在沙場上吃土。
說實在的,這么多年的征戰和勾心斗角,我早就累了倦了。你來的正好,這下我可以把陳留郡王交給你了,讓他回雒陽自己去和他那兄長扯皮,我也好脫了這身皮泛舟江湖攜美同游。”
“還是本初兄深明大義,替我解決了偌大的一個麻煩,就為此言,我就當敬本初兄三大碗酒。來來來,本初兄,我們先進去喝上一盅!”王黎贊了一聲,向袁紹豎了一個大拇指,扶著袁紹就向郡衙內室走去。
袁紹大喜,剛邁開腳步,便聽得身后賈詡一聲大喊:“主公不可,袁公新降,南卻還在三位公子手中,他們還不知道袁公的消息,說不定正在厲兵秣馬,準備復仇癭陶。
想我冀州本來繁華安定,卻因我等戰亂紛紛百姓流離失所,有志之士無不盼望著中原能夠早日太平。主公,你此時不先于袁公敲定封賞、領地和駐軍的細節,更待何時?”
王黎勃然大怒,轉過頭來,指著賈詡就欲開罵。
袁紹急忙勸阻道:“文和先生都是為了大局著想,德玉不必生氣,是袁某錯了,袁某既然已經決定投效德玉,當然應當以中原的大局為重,確實不該貪圖那杯中之物!”
王黎嘆了一口氣,滿臉的歉意:“如此一來委屈本初兄了!”
“哪里有什么委屈啊?你我兄弟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到時候愚兄找你討幾杯酒喝,你總不會不給吧?”袁紹拍了拍胸膛,臉上的笑容都快皺成一團了。
“當真不委屈?”
“當真不委屈!”
“那好吧,恭敬不如從命,既然本初兄愿意以大局為重,愚弟也不能強人所難不是?”王黎哈哈一笑,重新坐回到胡椅上,一拍案椅喝道,“傳令文若先生來此,我們與本初兄好好合計合計中原的大局!”
一聲令下,郡衙中所有的小吏飛速的奔忙起來,他們手中抱著各種賬本書籍以及地圖,穿花蝴蝶一般來回的穿梭,郡衙的大門也在他們進進出出的過程中反復的開關。
縷縷清風順著大門吹了進來,室內的火燭也跟著清風跳躍起來,映得袁紹那張臉一青一白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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