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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茫記 第30章 賭酒
到來的這個年輕人年紀也與林岐相仿,但他的身上卻更多的有一股傲氣容貌亦是俊氣不俗,微瞇的雙眼環顧四周,輕揚的眉宇夾雜一絲輕浮之意,他好似有目標一般,雙腳緩步走到了那個殘疾少年的身前緩緩坐下。
此時的南引也注意到了這兩個人,起初他以為那個俊氣一點的是殘障少年的朋友也沒有留意,但林岐卻是停住了手中的酒杯,因為他感覺到了,自己腰間家傳寶劍的震動越加急促了。
面對坐下的人,那殘障少年卻好似當其不存在一般,筷子夾起盤中的蠶豆吃下后才放下筷子慢慢的端起酒杯飲上了一杯。
那少年見對方無視自己尖銳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厲色。
“蘇劍心,莫要無視我的存在,你是劍派筑基之下的長徒,你不上,也沒有其他人有這個資格站上去,要強推,其他的劍派低階弟子上去,可是給你們劍派丟臉啊。”
聽聞這個殘障青年的名字林岐將其默默記在心中,而且他還是劍派的弟子,自己更應該好好記著。
而蘇劍心卻當做未聞,繼續飲一杯酒,夾著碟中的蠶豆慢慢咀嚼,低沉的目光甚至沒有直視對方。
但是蘇劍心的舉動卻沒有激怒那個少年,那少年見蘇劍心沒有搭理自己也不惱,而是兩指輕敲桌面緩緩的說著。
“傳聞中的劍理堂劍法高絕,曾經在宗門之內也是一個大派系,但在二十年前沒落之后便再無門徒,到現在連派系宗堂都沒有了,屈居在劍派孤獨寂之下的最后一個繼承者,我本以為能夠在今日有幸體驗,呵呵,或許是我太高估一個殘疾人了。”
那少年的一席話煞是誅心,隔著一張桌子的林岐聽聞也不僅升起一股不平之氣。
蘇劍心聞言也停下了正在夾起的蠶豆,但只是在片刻,隨后他繼續吃下蠶豆喝著濁酒。趁著他抬頭的這個機會林岐看了一眼他的眼睛。
那是一只無神的眼睛,也是一只無意的眼睛,但卻絕不是一只無心的眼睛,只是隱藏在眼中的銳氣太深。
見蘇劍心始終都不曾搭理自己,那少年也冷哼一聲。
“哼,無妨,到時候你不上試劍臺,自然是別的人上,不過你們劍派的低階弟子之中還有誰能夠站上去啊,莫非要應秋姑娘親自上陣嗎?哈,想來也好,正好借此機會可以一觀無常宗美貌一絕的應姑娘之容,說不定一見之下她對我起了郎情妾意也可美哉,到時候劍派法派就親如一家,也沒有現在這么多分歧之爭了。”
那青年說著嘴角牽露出笑意,微瞇的雙眼更是逼人,但蘇劍心始終不動,仿佛雙耳不聞身外事。
但有一個人卻聽得很清楚,那便是南引了,應秋這個名字就好似敲鐘一般敲在南引的心頭上,他一下猛然站起,轉身一下坐在了蘇劍心的那一桌之上,將手往桌子上一拍說道。
“誰說劍派無人?我就是人,無常宗劍派的弟子。”
突然冒出來的南引一下子使得兩個人都有點錯愕,但蘇劍心隨即向著南引點頭一笑繼續喝酒,而那青年卻皺起眉頭。
“在下法派的弟子茍離,恕在下眼拙,無常宗劍派的低階弟子不多,但閣下的面容好生哦。”
南引聞言欣然一笑,將背上的幽藍長劍往桌上一拍說道。
“我叫南引,現在還不是無常宗劍派系的弟子,但今天之后,我便會成為無常宗劍派的一員。還有這位,也會在今天加入無常宗的劍派,我們就是蘇師兄面前最堅韌的屏障,有了我們應師姐便可以安心清修,不必在為瑣事操心!要站那個什么臺,就我們上好了。”
南引說著一把將林岐拉過來,被拉過來的林岐雖然有心不平,但對于這樣的場面還是十分的尷尬,對著兩個人笑了一下默默的坐了下來。
蘇劍心對著林岐也微笑的點頭一下,林岐隨即也點了一下頭回應。
被兩個突然出現的人攪了局,那個叫茍離的青年眉宇也陰沉了兩分。隨即他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看著林岐與南引面色也凝重了一點。
“你叫南引背著一把藍色的劍,那么這個腰間掛著一柄寶劍的自然是那位林岐了吧。”
林岐聞言一下詫異,為何對方一下就能認出自己。
而南引則是挺直了身板傲氣道:“正是我倆。”
茍離聞言,原本皺起的眉宇一下子舒展開了,凝重的面色也轉換為了一片喜色,他伸出雙手拱手道:“原來是斬除遺禍蜈蚣精的林道友與南道友,請恕在下眼拙失敬失敬,久聞兩位在淮陽鎮除妖的壯舉,一直想與兩位交涉一番,今日有幸我們一定喝個痛快!”
茍離說著單手一揮向著小二說道:“店家,來兩壇好酒!”
那小二聞言不多時搬出兩壇酒來,茍離打開酒封為兩人斟滿酒,端起酒碗說道:“敬仰二位的豪義,我茍離代表全體法派弟子敬二位英雄!”
說罷一口喝干碗中之酒,南引與林岐也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放下酒碗,茍離便再斟滿,端起說道:“既然大家之后都是同門了這碗酒就敬我們的同門之誼。
說罷又是一飲而盡。
南引也端起酒碗,他察覺到了一絲不對,端看茍離喝下一碗酒,清明法目便是看見對方咽喉一股真氣驅散酒氣將其散出體外,但這樣還是有一些酒氣散到了血脈之中,眼角再瞥一眼林岐,林岐一飲而盡,仿佛在喝清水一般,不由得嘴角輕笑。
其實要說南引與林岐在淮陽鎮之后的行程之中,南引最怕的便是遇到一路上的酒店茶館,林岐的酒量是在這個過程中深刻的讓南引折服了,每一次喝酒林岐仿佛都瘋了一般的灌酒,好似在尋找解脫一般,喝著喝著南引就怕了。
而如今的情況,南引覺得有些趣味,林岐的酒興應該是被勾起來了,這個茍離倒是自尋苦吃了,同時也詫異,無常宗之內劍派與法派的分歧居然這么突出了。
茍離連續倒了三大碗酒,三人也是一飲而下,一壇酒就這樣沒有了,茍離見二人還是神采奕奕,隨即開了第二壇,又敬兩人不斷。
林岐拿起酒碗,鼻中聞到酒的香氣,卻一時間又想起那一天的遭遇,還有在自己胸口上留下一劍的紫衫人,心中一時間煩悶,喝酒也越來越快。
蘇劍心看著林岐二人不斷的被灌酒,也伸出手攔下林岐的酒碗,但林岐卻微微一笑雙目閃動傳達自己的意思,蘇劍心也收起了手。
不多時又一壇酒飲盡,南引瞥了一眼林岐的樣子,見林岐那愁緒在心的眼神,南引知道這個時候該自己先撤了。
隨即南引雙眼微瞇,面頰赤紅緩緩趴在桌子之上昏昏睡去。
茍離見狀推了一下南引見南引已經睡死說道。
“唉不好,南道友這就醉倒了,這樣不好了,酒都還未盡興致。”
林岐在喝一碗酒,看了一眼醉倒的南引,心中感覺這個茍離還是好酒量是個不錯的酒伴,隨即斟酒說道。
“無妨,南兄弟酒量不佳未能與茍兄盡興,但你我卻是酒逢知己來干了!”
說罷與茍離飲盡碗中之酒,茍離雖然有真氣散酒,但還是有一些酒氣散入血脈之中,逐漸的他的臉也有一點紅了,但見林岐還無反應,便賭一把喊道。
“小二在搬一壇酒來!”
但他哪知道林岐卻覺得不過癮附道:“好事成雙,我與茍兄弟酒逢知己,再來兩壇。”
說罷小二搬來兩壇好酒,茍離接過一壇酒,頓時便是感覺情況不妙,但豁出去剛想要往碗里倒,卻被林岐一把攔住。
“茍兄弟,你我一見如故這般用碗太過拘束了,來兄弟我們干了一醉方休!”
說罷搬起一壇酒對著茍離的酒壇一撞,仰起頭便是灌,林岐可是真的想要一醉方休啊。
那茍離卻也沒見過這樣豪邁的陣仗,但是丟人不能丟氣勢,隨即抱起酒壇便于林岐一般灌。
兩人各抱著一壇酒往下灌,一旁的蘇劍心看著伸出手幾欲阻止,但南引卻是瞇著眼心笑不已。
“早便聽聞法派的弟子茍離是刻薄小人,還想灌倒我們,今日定然吃虧了,只是這無常宗內的日子怕要不安生了。”
南引想著,林岐也在這個時刻將一壇酒飲盡,放下酒壺林岐面色也紅潤一些,一時覺得舒暢無比,心中的煩悶也散去一些。
“好酒!盡興!唉,茍兄弟不要拘束。”
茍離抱著酒壇堪堪飲盡,放下酒壇便是覺得天旋地轉心跳急促,心中暗想,今日虧大了。
他放下酒壇,擺了擺手,說道:“林道友海量,我茍離佩服,今日便如此了,之后試劍臺之上,期待閣下更加精彩的表現!”
說罷茍離結了酒錢拱手離去,在轉過頭的拐角處,茍離一下按捺不住,扶著墻壁吐了好一會,之后才氣喘吁吁的念道。
“好你個林岐,好你個南引,最好你不要上試劍臺,那樣的話我有一百多種方法來好好償還今天的屈辱!”
說罷他一抹嘴角的污穢搖搖晃晃的回到了宗門。
而林岐還是覺得不夠盡興,南引也從桌子上爬了起來。
蘇劍心看著兩人緩緩的低下頭,以十分鄭重的聲音說道。
“感謝兩位道友,不過招惹了茍離之后在無常宗內可要多加小心了。”
林岐與南引紛紛表示為了劍派尊嚴在所不惜,蘇劍心也隨即說道。
“兩位還沒有參加開靈會的測驗吧。”
林岐回答道:“不久前才報了名次,打算之后便去測驗。”
蘇劍心站起身來居然如此我帶二位去吧,說罷便是領著兩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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