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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夫兇猛 第二O七章 殘局非終局
因為打不過你,所以只好打一場勝之不武的殲滅戰。這句話聽起來有點荒唐,但卻是事實。
摸著良心說,張瀟必須承認赤須陀的鐵血軍團堪稱是這個時代的完美軍隊典范,兵員結構合理,有重騎兵,有空中打擊力量,有輕騎兵,連高階戰力都是遠近結合且成建制的。再加上一個斗氣入圣的統帥,完美。
如果憑著北軍的戰術素養和裝備優勢,尋一處有利地形,再人為制造個合適的天時,也不是不能打,但勝也只是慘勝,敗則必定一敗涂地。
張瀟其實也不想過早暴露某些領先于時代的力量,但他更舍不得用溫仙州帶著五萬北軍袍澤拿命去拼一場希望不大的慘勝。如果那四十萬妖神族大軍的家底不被倆蠢蛋敗光,這場仗其實還有的打。
可惜戰爭最要不得的便是如果。
這個時代的鐵血軍團堪稱無敵,但十八行的虎衛隊卻是來自另一個時代的力量。
十八行的八百土秀才擺了一座陣,叫做土雷池。
這個雷不是這個時代的人熟悉畏懼的天雷,而是埋在地下的地雷。
天雷是天災,地雷卻是人禍。
無論多強大的軍隊,在天災人禍面前也是毫無還手之力。
鐵血軍團的禽獸兵團來不及起飛,就被地下騰起的火光包圍,地下的爆炸掀起的氣浪將巨大的龍象獸掀翻,落下來的巨石則將駝牛大車上的鐵血軍砸的人仰馬翻。相比而言,爆炸碎片帶來的殺傷反而是其次。
貝巴足下紅光亮起,之后他就看到了自己那處在爆炸沖擊波中心的身軀被撕碎,然后天旋地轉,直到人頭落地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他中了一個大獎,足下爆炸的是一顆公斤級別的土雷。
兩千升的氣態高溫物質在零點零一秒內從他足下一個點爆發開來,氣浪沖擊波的溫度達到近四千度。所謂的斗氣防御像颶風中一片敗絮,他的身軀絕大部分是被高溫瞬間氣化后撕碎的。
最慘烈的當屬拉動王座巨車的銀色翼龍。它龐大的身軀占地面積巨大,至少有三顆土雷在它腹部之下爆炸,沖擊波和碎片撕碎了它的護甲,恐怖的高溫瞬間將它的內臟氣化。氣浪把它推向高天,重重摔落后已經是一具尸體。
銀龍的遭遇證明了,在這此起彼伏的高密度雷池范圍內,沒有生命能夠生存。
溫仙州與眾將官一起迎著一波又一波撲面而來的獵獵罡風,默然注視著前方的地獄火海。
“就這么結束了?”老將軍看一眼溫文臺,下意識的問道。
溫文臺神情木訥點點頭,下意識道:“可能還要軍隊上去打掃戰場。”
溫仙州道:“今天發生的事你恐怕很難保密了。”
溫文臺苦笑道:“我一直覺得龍頭制定的保密守則過于嚴苛了,今天才知道可能還不夠。”
溫仙州嘆了口氣,道:“今后咱們北軍的戰爭怕是不需要我這樣的老家伙嘍。”
“三年內新戰法推行普及,之后北軍要退役一大批人充實到北地各個領域,叔父大人正好可以助龍頭牧守一方。”
“不說了,心塞。”溫仙州轉臉看向妖神族的幾個萬夫長,道:“還等什么呢?去打掃戰場,有仇報仇吧。”
幾個萬夫長突然齊刷刷跪在地上,口中說道:“我等魯鈍蠢物拜謝神兵天降的各位大人,我妖神族今后必定完全遵從大人們的吩咐,絕不敢再生半點異心。”
“赤須陀,你的心亂了。”張瀟笑著說道:“因為你不知道東古山發生了什么事,可我卻知道此時此刻你的十七萬鐵血軍團已經完蛋了,所以我比你篤定。”
“張瀟,你不必枉費心機,休想用狂言欺我。”赤須陀心里沒底,嘴巴倒還堅挺:“這天底下能讓我的鐵血軍團全軍覆沒的人不是沒有,但你肯定不在其列。”
紫氣狂飆,赤須陀忽然狀若瘋癲,用一道道紫龍氣旋將張瀟圍住,手足并用對著張瀟發起狂攻。
近戰,老子懼你何來?
異人成圣是一件很恐怖的事,不管是王袍還是陳無忌,都能讓張瀟毫無還手之力。第一他們會飛,可以很長時間浮在空中;第二他們都有威力巨大的遠程攻擊魂技,王袍的大蠻星重逾山岳,砸不死的也能壓死。第三他們的圣階靈相可以異力實質化,不怕被陰神吞噬。
所有異人當中,張瀟最不怕的就是以近戰為主要手段的斗氣異人了。
赤須陀也會飛,而且可以飛很長時間,但是他如果想打擊到張瀟,就必須接近到張瀟的攻擊范圍內。而且他的打擊力固然強大,張瀟的近戰威力也不遜色他多少。論防御能力甚至還猶有過之。
斗氣異人以速度快和近戰能力著稱,紫府斗氣境界的赤須陀幾乎是絕大多數元素異人的克星。
而張瀟偏偏恰巧能夠克制他。倆人拳來腳往斗的不亦樂乎。但內心中都已經明白,完滿狀態下,誰都奈何不了對方。
兩個人你打我一擊,我還你一拳,赤須陀的紫府斗氣不絕,張瀟的拳便很難打到他身上,偶爾命中,他也有足夠的時間用紫府斗氣恢復。局面因此越發平淡。
城頭上王箭觀戰至此,心中篤定許多,這時才想起自己還有堪比圣階一擊的三箭。
沒什么好猶豫的,下面的人可是她的殺母仇人,她有充足的理由對付他,不必知會任何人。
第一箭。
無影弓在手,指尖金光閃爍,一支箭憑空凝聚而生,魂力傾注,異力爆發,滿弓滿弦!
看準時機,剛好張瀟一腿將赤須陀踢的倒退數丈,王箭毫不猶豫射出這一箭。
一聲銳嘯破空而至,赤須陀不必看便意識到這一箭的威勢不可小覷。他先在拳罡上密布紫府斗氣,揮拳成盾硬接了這一箭。整個人被巨大力道壓迫后退,足下在地面上拉出兩道深深溝壑,直至沒膝。
不等赤須陀從第一箭的壓迫下恢復,第二箭緊隨其后就到了,這一箭射的是赤須陀的咽喉。
射出這一箭的時候,王箭用魂力導引異力灌注無影弓,一把龍形長弓在手中瞬間生成,念力所至,弓開滿月,借混元乾坤環凝聚銳金元素形成第二支箭,彎弓搭箭對準赤須陀就是一箭。
赤須陀故技重施,仍然將拳頭斗氣化,揮拳成盾阻擋。
咄的一聲!
這一箭竟刺破他的紫府斗氣防御層,深深貫入骨頭中,刺穿拳頭,箭鏃鋒芒堪堪命中咽喉。
第三箭又在王箭手中生成,但是她魂力有限,已經拉不開龍心寶石改造過的器魂無影弓。
這三箭,威力是疊加的,消耗魂力卻也是同樣倍增模式。
第一箭最容易,第二箭次之,以王箭現在五級中境的修為根本不可能拉開第三箭。
赤須陀拳頭受傷的一刻已經意識到城頭上那把弓的巨大威力,在不確定王箭實力情況下,還要面對張瀟這個勢均力敵的強敵,一邊惡戰,一邊還要記掛著西邊的戰事,種種不利因素下,終于讓這個平生未逢一敗的西陸名帥生出的退意。
張瀟一看他被王箭兩箭射退沒有立即殺回來,便料到這廝心生退意了,機會難得,豈會容他就此逃走。足下一點,真氣在腳下炸開,人如炮彈一般彈射過去,拳打腳踢,勢如風雷,緊緊將狀態開始走下坡的赤須陀纏住。
赤須陀越打心越虛,他獨戰張瀟本就沒什么優勢,現在還要隨時提防著城頭上威力不可小覷的冷箭,分心兩顧之下,紫府斗氣的消耗更加劇了。又與張瀟纏斗了一會兒,終于漸漸感到神疲體乏。
偏偏就在此時,遠方的地平線上出現兩個黑點,高速疾馳直奔厚土王城而來。從出現到近前,黑點幾乎是轉瞬之間就成了滿面怒容,氣勢滔天的楚王無忌,只見他毫不停頓,飛身出現在赤須陀身后,揮手一個百倍重力場將張瀟按回地面,又一把拉住赤須陀手腕,喝了一聲:“隨我來!”
“擅謀一時之勝者不足謀萬世,真正的大謀略家應該是未謀勝先謀敗,并且能夠準確預見到敗后局面,未雨綢繆,用非戰之力將戰局扭轉。”紅衣男目光落在沙盤上,手里的玲瓏棒遲遲空懸在上面,遲遲不能下筆。
小黑胖子在一旁默默看著,心中鄙夷,不管輸了贏了,反正你總有的說。
“大人的謀劃能力天下第一,奴婢相信,您永遠是最后的贏家。”一個身材高挑姿態妖嬈,美艷不可方物的白衣女在一旁說道:“那人雖然有些下乘手段,但終究難擋大人妙手天成下的滾滾大勢。”
“馬屁精。”小黑胖子不屑道:“你不嫌肉麻,我都替你臉紅。”
紅衣男一揮手,神鞭在小黑胖子臉上留下一道皮開肉綻的血痕,但很快就恢復如初,小黑胖子疼的嘶嘶吸氣,捂著臉卻敢怒不敢言。紅衣男白了他一眼,道:“天機盤所示卦象雖有變,然而真相未明,大局未定,輪得到你幸災樂禍嗎?”
小黑胖子心里頭喊冤,老子就說了一句馬屁精而已,什么時候幸災樂禍了?不過能看到這廝這么難看的臉子,大概是最近五百年里最快樂的事了。
紅衣男轉臉看白衣女,微微一笑,道:“還是小白你明白事理。”
白衣女頓時受寵若驚,連忙伏地磕頭,道:“能得大人夸贊一句,小白便是立即死了也在所甘愿,小白對大人赤膽忠心,絕無二意,大人為厚土王城事煩憂,便是小白的煩憂,小白為此憂心忡忡,在此懇請大人準許我前往厚土王城,為大人打探那邊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紅衣男看著她,貌似聽的很受用,最后呵呵一笑,道:“你這妖女真是天生的迷惑人心的尤物,你心里惦記著那青龍化形之人,本座豈會不知道。”
“大人神目如電,洞燭觀火,小白這點微末道行在大人眼中自然是無所遁形。”叫小白的白衣女跪地不起,又道:“小白的命魂真性在大人手里,生死全憑大人一念之間,您派我出去,還可以借小白之眼親自觀察厚土王城局勢”
“起來吧。”紅衣男打斷小白的話,道:“你說的不無道理,眼見為實,總比看著云里霧里的卦象推測可靠。”
小黑胖子又忍不住多嘴說道:“其實小人也愿意將命魂真性賦予大人,與小白妹妹一起出去看看。”
紅衣男看著他,唇角撇起笑意,問道:“放你出去?合適嗎?”
小黑胖子愁眉苦臉,搖頭晃腦,不敢搭腔。
“別急,再過一千年,待你那魂相分身的真魂之力耗盡了,你就可以離開蒼穹了。”紅衣男調侃道:“到那時候,鐵牛耕田燈倒懸,人人千里眼順風耳,個個只手屠龍,必定放你出去興風作浪。”
小黑胖子知道出去無望,嘆了口氣,道:“都關了這么久,其實我早就洗心革面心悅誠服,大人怎么就不信呢?”
紅衣男懶得搭理他,轉臉對面露期冀之色的小白說道:“情深不壽,多情常被無情惱,你呀,是個苦命人,既已化形成人,本該與從前徹底決別,我之前給你規劃的人生路多好,準你在長安開花樓下海,采陽煉魂,五級以上的異人任你采擷,才不負你這傾城妖嬈,偏偏你這么死心眼,認準了那蠢物。”
“小白命苦也不苦,我爹爹隨神佑時代而去,卻讓我先遇到阿青用真心相待,小白做了錯事被雷神大人懲罰,卻再遇到大人如師亦如父。”小白眼中含淚,語氣真摯道:“大人準許小白北上,除了做大人的眼睛外,還可以隨身保護小姐周全。”
“你也曾是堂堂蠻族圣者,之前那般寧死不屈,連我的脖子你都敢勒,化形成人雖然實力大減,卻也堪稱女中魁首,這天下女子當中比你強的不過一掌之數,憑你的身份樣貌去給箭兒做個隨扈丫鬟,會不會太委屈了?”
“不委屈,不委屈!”小白連連磕頭,道:“女憑父母貴,小姐有王圣那樣的爹爹,又有您這樣的娘舅,便是公主也比不得,小白是低賤之人,能蒙您不棄收做家仆,已經是邀天之幸,只要大人同意小白所請,小白愿今生今世守在小姐身邊,為小姐遮刀擋劍,萬死不辭!”
小黑胖子聽不下去了,捂臉流淚,他媽的,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人族的話就是有道理。拍馬屁是個技術活兒啊。這番話別說紅衣男這向來好大喜功的鱉孫吃不消,便是咱老黑聽了也吃不消啊。
紅衣男果然被說動了,道:“癡兒啊,你這是何苦來哉呢。”點點頭,又道:“好吧,你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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