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卒舞 第二零二章 一輪戰罷
蕭克龍從腿上解下來的銅塊劈里啪啦地落下來,落在擂臺上砸出大大小小的坑,目測大概有幾十斤的重量。
這就意味著,在之前的戰斗之中,蕭克龍相當于一直在腿上掛了大半個人。
在看到擂臺上的驚變之后,在場的武林群豪的心中突然間出現了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是,在卸下了這些“包袱”之后,蕭克龍能變強多少?第二個問題是,就算他變強了,但身上受到的傷害也是實打實的,那他還能堅持到擊敗士氣正盛的須原陽太的時候么?
很顯然,須原陽太并不想給蕭克龍這個“證明自己”的機會,收刀,拔刀,勝居合!
這一刀,須原陽太可以說是用了十二分的氣力,但見大太刀的耀眼光芒自刀鞘中噴薄而出,欲將蔓延過的一切都染成紅色!
蕭克龍,加速。
左手的長槍精準地招架住了大太刀迅猛的斬擊,而右手的長槍也在同一時刻向前遞出,須原陽太微微偏頭,躲過。
但迎接他的是絢麗的槍尖,如暴雨一般的突刺。
沒有人能在這樣的攻勢之下全身而退,就算是以防守反擊著稱的須原一刀流的刀法也不行,但須原陽太還是冒著被戳成篩子的風險去抵擋著襲來的每一槍,腳下踩著碎步不斷地進行小幅度的位置調整。
暴風驟雨一般的十幾次連突,在持續的時間之內須原陽太捕捉不到任何反擊的機會,只能被動地抵抗,蕭克龍的攻勢幾乎達到了完美。
但終究是有極限的,第十七槍和第十八槍之間的銜接出現了一點縫隙。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缺口而已,擂臺下那么多好手也只有寥寥數人看出了蕭克龍在這個瞬間慢了一拍,但對于苦苦支撐的須原陽太來說就是一個機會,一個稍不留神就會從手中溜走的機會。
須原陽太沒有反擊,他對這個瑕疵選擇了放任自流,但不反擊就意味著局勢沒有絲毫改變,蕭克龍的攻勢立刻又變得十分緊密。
第二個機會來自于第三十槍,而到此為止須原陽太身上已經多出了四五道傷口,雖然擂臺上的兩個人都沒有余力去計算這個效率,但臺下的人卻可以看的清清楚楚,也有更多的人看出了蕭克龍的破綻,這一槍留下的空當更大,大到只要須原陽太發出“勝居合”那樣剛猛或是“燕切”那樣迅疾的斬擊,那蕭克龍的攻勢一定會被迫中止。
“還在尋找更好的機會么?”就連須原賀都忍不住皺了皺眉,這樣近距離的攻堅戰顯然不是長槍和大太刀所擅長的,但作為防守一方的陽太應該會比蕭克龍的體力消耗的慢一些才對,應該可以支撐他完成絕殺的一刀。
思索間,蕭克龍的槍法又有了遲滯,比以往都來得更早,第三十五槍姍姍來遲,在須原陽太全神貫注的雙眼之中,這一槍幾乎慢若靜止。
“須原一刀流,旋環,連封閃!”須原陽太輕輕說道。
在臺詞還沒有說完的時候,攻擊便已經完成,這一刀極其陰險,可以說是須原陽太的巔峰技藝,除了對蕭克龍現在的位置造成相當大的威脅之外,就連蕭克龍的左、右、后方三個方向都覆蓋到了,可謂是將反擊發揮到極致的刀法。
雖然這一刀命中后未必就能一擊決出勝負,但蕭克龍那已經負傷的身軀顯然已經是一種累贅了,在須原陽太的理解中,蕭克龍現在就是一簇篝火,火中的木柴即將燃燒殆盡。
“你也太小看我了。”蕭克龍的聲音胡然從須原陽太的背后響起,令人脊背發涼。
燕春來獨創的身法,燕回游,其重點便是這個“回”字,在刀鋒落下的前一刻,蕭克龍“鳩占鵲巢”,實現了這次易位。
殺人會被判負,蕭克龍可不想就此被淘汰出局,更何況他和須原陽太也無冤無仇,所以這一招變刺為打,槍桿橫掃出去欲抽在須原陽太的背上,而須原陽太會被這一掃直接打下擂臺,也不會有什么生命危險。
但就是縱向的突刺變為橫掃,給了須原陽太掙扎的機會,情急之下,須原陽太做出了一個相當反人類的動作,身軀整個下蹲,把握刀柄的右手就像揮舞套索一樣舉過頭頂掄至背后,在一個微妙的角度上架住了這一槍。
旋即,蕭克龍一腳踹出,將須原陽太踹了個趔趄,身體向反方向倒去。
他這才意識到蕭克龍的腳力到底有多大,方才被銅塊束縛住的高踢連這一腳一半的威力都沒有,須原陽太覺得自己的肝差點兒被踹了出來。
雙方再起,但和之前的景象又是何其相似,可以發揮出真正速度的蕭克龍幾乎將須原陽太壓制的喘不過氣來。
而他的速度還在提升……
這世上真的有“不破的防御”么?沒人能說的清楚。但有一句話叫做“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在蕭克龍那幾乎無止境的快攻之中,須原陽太的防御,破了。
事實上他能堅持到現在已經難能可貴了,畢竟他的兵器是刀而不是盾,所謂的“防御”也是且戰且守,尋覓機會伺機而動,而非舉起一面盾牌擋在面前。在無法進行反擊的局勢之下,須原陽太的失敗看來也是注定的。
須原陽太所表現出來的水準,已經超過了絕大多數人的意料,就連站在臺下觀賽的不少青年高手也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
而戰勝了須原陽太的蕭克龍,他的實力顯然更加強大,設身處地的想一下,那樣密集如潮的攻勢他們又該如何解開呢?
這一場比試無疑是第一輪至今為止最精彩的一場,唯一令人有些遺憾的是,如果這兩位極其出色的選手沒有在第一輪撞車就好了。
但不管怎么說,第一輪便擊敗了須原陽太這種強敵,無疑是對蕭克龍實力的一種認證,現在的他已經成為了一匹黑馬,就連一直在會場之外主持賭局的賀難都感到暗暗心驚。
雖然比武的勝負會受到很多因素的干擾和影響,但至少沈放與賀難在制定賠率的時候是嚴格按照他們賽前收集到的資料而定的,也就是所謂的“紙面實力”。
“我說……如果再出現幾個意料之外的勝負,你的計劃就毀了吧?”沈放翹著腳擱在桌子上,戲謔地看著賀難。
“所以說,我準備改變一下賠率。”賀難掐著一疊草紙,頭也不抬地說道:“每一輪比賽過后,我們重新計算。”
“以前可沒有這么麻煩,這可能會影響到我們賭坊的口碑。”沈放皺了皺眉,態度有些不悅。
賀難笑了笑,終于抬起了頭顱:“總要發生一些改變的,以前你們還只開勝負的盤口呢,現在不也開設了許多新項目么……比如說時間什么的。”
“哼,隨你便吧。”沈放也不再糾結這些,對于他這個賭徒來說,有什么比意外更容易接受呢?“不過我可得提醒你一點……如果要在下一輪開始前改變賠率的話,那這家伙……”
說著,沈放沿著粗糙的桌面推來了一張紙,那是第一輪比賽擁有最低賠率的家伙,也就是擁有“理論上最強實力”的家伙。
“扶搖派的冉淵嗎……”賀難當然知道此人,事實上這也是他重點叮囑過小郁和蕭克龍的對手。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天才的話,那冉淵應該算一個。
他不是魏潰那種“天生神力”的類型,也不像小郁有著渾然天成的仙人體,如果打個比方的話——他更像是“終極強化版”的秦炬。
單純從對于劍術的理解、也就是俗話說的“招式”上,現在還活著的人里沒有幾個能和他相媲美。
冉淵,作為第一輪比試中壓軸的選手終于登上了擂臺,或者說這就叫做簽運,一種名為“主角就應當最后登場”的簽運。
冉淵的對手是誰好像并不重要,有沒有姓名也并不重要。
總之,這個實力頗強、客觀來說和秦炬在伯仲之間的龍套少年,在同為劍客的冉淵的劍下走了沒有十個回合,就被人把劍頂在了喉頭上。
除了第一場郁如意隱忍不發一招打躺了趙松濤之外,這應該是結束的最快、也是實力相差最為懸殊的一場比試了——事實上就算是小郁那一場從出招的回合數來看還是略有些水分,如果從趙松濤發起進攻的那一刻算起而不是郁如意出手的時刻,那用時還是比冉淵久上一些。
冉淵能表現出這樣無懈可擊的實力來,扶搖派當然也很高興,齊道長更是樂的合不攏嘴。
但有一個人,不高興。
隱藏在歡欣雀躍的扶搖派門人之中,有一雙分外怨毒的眼睛,正帶著一種仇恨的目光死死地盯著緩緩走下擂臺的冉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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