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永暗星空 第一百九十五章

“報告長官，晶炮陣地一共發現七名幸存者。”

“帶回去，查明身份，然后該誰負責誰把他們領走！”

龍嘯天奉命來到這里打掃戰場，抬頭打量著這幾個好運或者說是機靈的士兵。

“還有什么發現？”

“還發現了一些殘存的蟲族，不過已經被我們解決了。”

“差不多，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由于龍巖元帥的回歸，龍嘯天這時反倒是不想回龍城了，準備留在霸下城跟著小妹龍菲兒身邊廝混。龍嘯天麾下帶著一只機動性和作戰能力極強的精英化浮空摩托團，對于戰力受損嚴重的霸下城是個不小的助力，再加上他們之前在戰場上的大放異彩，自然是備受歡迎。

至于說調令，有林雪城主出面，這事自然很簡單。

龍嘯天正準備帶著這些好運的幸存者回去，突然發現有一人好像有些眼熟，開口問道：“誒……，你小子叫什么名字？我看起來怎么有點眼熟啊？”

“我是項飛啊……，嘯天大哥……沒想到還是被你發現了。”被龍嘯天發現，項飛頗有些手足無措，低頭看地。

“居然是你這小子，你跑到這里來干什么？送死嗎？”

龍嘯天與項飛雖然談不上如何親密，但也算得上是世交的朋友，曾經他身后眾多的小跟班之一，頓時反應過來這小子一定是膽大包天的離家出走，最后加入了霸下城的軍隊之中。

親歷這場戰役的龍嘯天哪里還不能理解項飛當時面臨的險境，不由為他捏了一把汗。

龍嘯天沒有責罵他，反是鼓勵道：“好小子，好膽量！頗有老子當年的風范，再過幾年等你晉升了原能戰將，到我手下怎么樣？”

龍嘯天特意的拍了拍他身旁狂拽酷炫霸的浮空摩托，仿佛用棒棒糖拐騙小朋友的人販子，誘惑之意毫不掩飾。

項飛狠狠的點頭，應道：“當然好啊！我不知道多想加入你們，就是我年齡還小實力不夠，家里人說什么都不肯讓我出來！”

“嘯天大哥不會和家里人說吧？”

項飛對龍嘯天究竟會怎么處置他，心里也是異常的沒底，滿臉懇求的看著他。

“放心吧！”

“嘿嘿……，我什么也沒看見，也不認識你小子。什么都不知道，你叫我和誰說啊？說什么啊？”

“你們誰認識項飛，反正我不認識！”

龍嘯天手下的兵頓時哈哈大笑，一個個議論紛紛道：“誰是項飛啊？”

“龍團長來到這里以后，屁事都沒干，盡讓我們在一邊瞎忙活。”

“老子眼睛進了沙子，什么也沒看見，要不然你們誰跟老子吹一吹？”

龍嘯天手下的兵，盡是些世家大族的刺頭無賴，對于這種幫自己人扯謊的本事，那真是吃飯的家伙，手到擒來，壓根不需要思考已經近乎是他們的本能了。

“我就知道，嘯天大哥最靠譜了！”

項飛與龍嘯天這些混球比起來，那簡直就是干凈的不能再干凈的小白兔了，天知道以后會被他們帶成什么模樣？

開玩笑歸開玩笑，龍嘯天也確實會幫項飛隱瞞他的下落，但還是告誡項飛道：“戰爭是殘酷的，你可能會死，但你不能夠怕，也不能做無謂毫無必要的犧牲！能殺敵，就殺敵！打不過，能跑就跑！在軍營中，對于自己的能力要心知肚明，能夠做什么就做什么！無謂的逞強，只會還是自己，連累戰友！”

龍嘯天很少認真嚴肅的說這么一段話，無論是項飛，還是在場其他的人族戰士都在認真的聆聽，暗中思索。

龍嘯天一向認為他們這些世家大族的子弟比普通人族享有了更多人族的資源，那么當人族面生存危機時，他們也更應該站出來去承擔那些應該需要他們負起來的責任！既然項飛決定了參軍，那么這時他就應該為自己的這一決定負起責任，他沒有干涉項飛的想法，哪怕他也許會因此而喪生！

無數的人族，不論老少貧富男女都在這場和異族的戰爭中喪生了，那么死的為什么不能是他們這些擁有抵擋蟲族屠刀力量的世家大族的子弟呢？

回到霸下城三日之后。

項飛和曲觴參加了霸下城舉行的為死去的英靈祭奠的儀式，一座面積廣闊的湖面，熊熊燃燒的火光。

主持儀式的是霸下城城主林雪，這位英姿颯爽的女城主通過自己的能力成功的贏得了整座城市軍民的信任！

霸下城英靈湖旁，項飛和曲觴在為炮手老張老李種下屬于他們的樹苗，上面整齊的鐫刻著他們的名字和功績。

這是人族聯邦一向的傳統，充滿儀式感的葬禮，是對這些戰亡將士最好的安慰。

小樹苗總有一天會長成參天大木，后人也許會在樹下乘涼，未來的人族生命將會去觸摸這些曾經英烈的豐碑！

星都，魯爾區地下城區域。

這一片最大的地下據點處，三名首領除了冥王趙無德，其他兩位平日里都讓據點的居民頗為害怕。一頭口吐人言的大黑狗就已經夠奇怪了，另外一位灰袍面具男子陰惻惻的很少出聲讓所有不小心碰到他的人都下意識的想要離他遠一點。

冥王趙無德本就是魯爾區這一帶的地頭蛇，若非有他保證，怕是不少人都會遷往其他的據點哪怕途中有可能會遇到危險。

灰袍面具神秘男子很少留在據點，絕大多數時間都在地下城內或是外面的星都活動，據點內絕大部分的物資除了原先的儲備反倒大都是他從地面上的星都帶回來的。

據點內的生活雖然清苦，但是狗爺和趙無德卻不會虧待自己，這些日子這一人一狗倒是廝混熟悉了，這時候正翹著二郎腿，喝著小酒。

生命無論在何處生長，生活總還是得要繼續。

白虎貿易有限公司的一群孤兒以及其他幸存的小屁孩，依然逃脫不了上學的命運，一座臨時學校在據點居民的努力下艱難的繼續著教育下一代的任務。

生命是脆弱的，因為它太容易消失了。

可生命何嘗不也是堅韌不屈的，但凡有有一絲茁長生長的可能性，它總能夠在最貧瘠最絕望的境地里開出絕美的花苞。

那日蟲族入侵星都，整座星都頓時陷入巨大的恐慌之中，接著便是星都的聯邦高層宣布了星都地下城生存與防御指南。無數的人族涌入星都百米深的地下，食物的匱乏以及來自蟲族的屠殺，讓真正長時間在地下城中存活下來的人十不足一。

白小美和海山來到這里以后，也漸漸熟悉了這里的生活。

白虎貿易有限公司的人里面，他們認識的也不少，其他熟悉親近的人也不少。甚至連海山的姐姐海忍冬以及他的父母，竟然也全都在這里。這讓兩人不由懷疑起那日救了他們的人究竟是誰？也許就是他們曾經認識的人，他們當然也不是被偶然救起的，那名灰袍面具男子也許一直就隱藏在他們身邊也說不一定。

不過，最讓白小美和海山好奇的，還是那頭翹著二郎腿坐著，時不時和冥王趙無德勾肩搭背喝酒的大黑狗狗爺！

他們以前也見過整天懶散的吐著舌頭，曬著太陽的大黑狗，可怎么樣也無法把它和現在穿著一個大褲衩酗著酒的狗爺聯系到一起來。

他們從白虎貿易有限公司的朋友那里了解到，蟲族侵入蟲族的那一日，狗爺突然站了起來，并且口吐人言。它對林雪和林虎留在那里的工作人員說自己是他們兩祖宗級的前輩高人，本來受人所托暗中保護來到星都的林虎。

結果林虎那家伙偷偷參軍溜走了，它不好跟著，只能留在這里，既然白虎貿易有限公司是林虎的產業，它就要好好保護這份產業，順便幫著照顧他們。

狗爺的話太過離奇，但狗爺本身的存在就已經夠離奇的了，說得那些林雪留下的工作人員也是將信將疑。好在林雪任命的白虎貿易有限公司的主事人貌似隱約知道一些有關狗爺的傳說，時間急迫之下，眾人也就接受了狗爺的存在。

在逃亡的路上，狗爺看起來根本就沒有出過爪子，可往往那些洶涌而來的蟲族戰士遠遠地還沒有靠近他們，就無聲無息毫無傷痕的詭異倒下了。

跟在狗爺身后的工作人員自然不相信狗爺說它身上帶了烈性的殺蟲劑，在他們所有人身上都噴了，那些蟲子一靠近就中毒死了。

倒是一些還小的孤兒相信了它的狗嘴，被它唬得一愣一愣的。

海山和白小美在星府別院讀書，自然知道許多旁人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說一些實力強大的異獸也有自己的語言和文明甚至一些還能夠使用人類的語言和人族溝通。但是像貓狗這樣被人族馴化已久的普通家庭寵物也有能說話的，他們倒是從沒有聽聞過。

而冥王趙無德好像對此并不感到有什么驚奇，更別說害怕，反倒是經常狗腿的吹捧狗爺，讓他們更是讓他們的世界觀在崩塌，不明白這個世界究竟怎么了？

甚至有時開始懷疑自己，懷疑這魔幻的現實，懷疑他們的人生是不是真是的，難道他們已經被蟲族殺死，現在他們已經不再原先的世界了嗎？

這里究竟是天堂，還是地獄？

還是說他們現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在做夢嗎？

討論了許久，討論不出結果的海山和白小美倒是也心大的接受了自己的境遇。

海山望著周圍暗淡的燭光照耀著潮濕的通道，遠處還有孩子朗朗的讀書聲回蕩著，其中還伴隨著空氣制造機低沉的轟鳴聲，如此不真實的場景在一起交織著，充滿了荒誕離奇卻又好像是真真實實的發生著的事實。

管他娘的呢，日子一天一天的，該怎么過不還是得要怎么過！

燚焰星舟。

艾冰臺穿著一身淺藍色的長裙，恬靜的坐在木屋邊小湖旁的木凳上看著書，書名《永夜君王》是一本描寫種族戰爭但之中又夾雜著許多感人愛情友情親情的小說。

自從回到燚焰星舟，她每天的生活單調乏味，幾乎每一天都是這樣一個人度過。她不曾問起，也沒有誰和她交談，甚至不知道人族和羅族、蟲族已經爆發大戰，就連海蓮星上的首府星都都已經淪陷了。

她就像一只美麗的金絲雀，被困在精致昂貴的牢籠里，可是卻沒有人會來欣賞或者打擾她的美麗。

有的時候，艾冰臺覺得自己是個會給別人帶來不幸的人。剛出生沒有多久，父母便在和蟲族的交戰中戰死。從小在燚焰星舟中長大，偶爾會跟隨外公去到太合星的星際基地看看外面的世界，好不容易去了海蓮星的星都一趟，便有許多連她自己都不認識的人因為她被牽連而死。

也許，外公的這種安排，對她來說反倒更好吧？

每當回想起在星都中，因受她牽連而死的那些人，艾冰臺的良心便會受到極大的譴責，很長時間都難以走出來。

從小到大，她都是一個人，從一個孤獨的小女孩，慢慢成長為一位孤獨而又美麗的女性。孤獨的人并不喜歡孤獨，但慢慢地總能漸漸習慣這一份孤獨，習慣一個人的自由自在。

不去傷害別人的人，同樣也不會被別人傷害。

世界是不公平的，她何其幸運，擁有一位頂天立地的外公，同時他還那么的寵溺于她。

隨著年齡的長大，艾冰臺也一點點的明白了外公身上肩負的重擔和責任，那么的沉重，她甚至難以想象的壓力。整個海蓮星和太合星人族的成敗存亡生死，有一大半都擔在外公烈空將軍一人身上。

在艾冰臺從小到大的印象之中，從未見過烈空將軍有過任何脆弱和猶疑的時候。

也許，并不是烈空將軍他不會，而是他真的不能！

她有的時候也許也會撒嬌任性，但艾冰臺也明白，她不能成為人族烈空將軍額外不必要的負擔。所以，一直以來，無論面對誰，尤其是外公烈空將軍，她都是很懂事也很乖的。

很多時候，艾冰臺只能從書本中去學習每一個人族所面對的苦難，去領略燚焰星舟之外多姿多彩的生活和世界。

在很多人眼中，她是人族高高在上的公主，所有人的掌上明珠，是無數人羨慕的對象。

但真的是這樣嗎？

說到底，拋開一切的身份地位，艾冰臺到底也只是個普通而且涉世未深的少女，她所真正經歷和擁有的未必就比其他和她同齡的少女人同樣的多。

但凡生者，皆有其幸，亦皆有其不幸。

與其他人不同的是，從小到大，艾冰臺都不曾抱怨過任何人任何事，大抵上是因為她被這個世界溫柔以待，也同樣對她身處的世界抱有善意吧！從這個角度來看，她真的是很幸運的。

她不是貪心貪婪的人，也不會因為自己沒有得到什么東西而嫉妒傷心，滿心滿足于自己一個人孤獨的世界。

一個在有些人眼中，也許只是一個美麗牢籠的世界。

不知不覺之中，烈空將軍來到湖邊，靜靜的看著長得越來越想她媽媽的艾冰臺，心中不由閃過一絲心痛。

良久過后，艾冰臺才意識發現烈空將軍的到來。

“外公……，是什么時候來的？”

“剛來。”

“再過一些天，我帶一些你的朋友過來看看你。”

“好啊，謝謝外公！”

烈空將軍沒有說是誰，因為就連他也無法預料艾冰臺在星都和太合星的朋友之中，有誰會在這場也異族的戰爭之中戰死，有誰又能夠活下去。

他不會因為這些人是艾冰臺的朋友而特意的照拂他們，反倒正因為是艾冰臺的朋友，他更希望他們有那個勇氣和能力去執行更危險更重要的任務。

雖然有著如此的想法，但他絕不會讓艾冰臺置身于那樣的危險之中的。

對此，烈空將軍毫不掩飾自己的私心以及偏心。

豐林星，歐雪城。

由于大壩被毀，無數流離失所的羅族難民蜂擁而至，把歐雪城所有的角落塞得滿滿當當。

太恒當空，酷熱的天氣讓這些流民甚至連個遮陰的地方都找不到。

原本，他們這時應當剛忙完清晨的農活，回到自己家中簡陋的屋檐下躲避炎炎酷暑，一杯清冽的井水就能讓他們沁透心脾。

他們擁有的和要求的都不多。

然而，這一切的一切都被大壩決堤，突如其來的洪水奪走了。

現在這些羅族流民身上唯一的財產，就是身上破爛丑陋的粗布衣裳，饑餓在侵襲這座城市，搶劫偷竊斗毆充斥在大街小巷，沒有誰能夠保證自己還能看見明天的太恒。

原本應該會來主持大局的烏姆蒂蒂伯爵現在仍然沒有任何的影蹤，接管伯爵城堡的是來自風林都城的銀月大公的手下。他們沒有興趣理會這些低賤愚昧的下位羅族的生死，只關心他們的任務，一心只想著如何為銀月大公殿下抓住叛逃的烏姆蒂蒂伯爵。

他們是在戰場上見慣無數生死的羅族戰士，即使那些手下的精銳戰士們前赴后繼的去送死都不曾心軟的他們，對這些普通下位羅族的生命又怎么可能會在意！

云笑天偽裝的羅族此時藏在這些流民之中，既然毫不起眼也無人注意。烏姆蒂蒂伯爵大人不在，他本想強行闖進城堡奪取戰艦，可不曾想到當他來到這里之前，烏姆蒂蒂伯爵大人城堡里里外外都被來自風林都城的銀月大公手下的親兵把守得水泄不通，一點機會也沒有給他留下。

他們為的是什么？云笑天自然知道，他們為的是烏姆蒂蒂伯爵。雖然不知道那日晚上究竟發生了什么，但從城堡每日處決一名烏姆蒂蒂伯爵的后裔情況來看，看起來烏姆蒂蒂伯爵大人惹上大麻煩了。

就在云笑天神游天外之時，一名羅族老奶奶神秘兮兮的靠近了他，小聲偷偷說道：“小伙子，我家今天午飯做多了一點，你偷偷藏好，不要讓其他的羅族看見。”

云笑天怔怔然看著那名羅族老人匆忙上樓的背影，手中的黑色膠狀食物被他無力的托在掌心，隨時都有可能掉下去。

他現在是一副瘦弱的羅族青年的外形，一看就知道很多天都沒有吃飽東西了。

由于今年周邊的糧食歉收幾乎是不可避免的，因此自從那場大壩決堤的大洪水之后，歐雪城內食物價格飛速上漲，已經達到了一個普通歐雪城羅族居民無法承受的地步。

云笑天知道這一切大部分都歸功于自己，對此他談不上高興，也不覺得有何值得愧疚。

他沒有因為這名羅族老人贈送食物給自己而改變自己對羅族的態度，因為云笑天明白她想要送食物的是一名饑腸轆轆的瘦弱羅族青年，而不是他這樣一名偽裝成羅族的人。如果那羅族老人知道他是人類，遞過來的也許只會是屠刀和子彈！

“小子……，趕快把你手里的東西交出來！”

老人前腳剛走，就有在城中游蕩的災民圍了上來，手中拿著匕首，恫嚇偽裝成瘦弱羅族青年的云笑天。

云笑天老實的把手中的黑色膠狀食物雙手奉上，沒有任何的猶豫。

他不需要這種食物，更不會不想因此而惹上麻煩。

因為，這毫無必要。

得到食物的羅族流民很快便離開了，倒是為了爭搶這么一小塊難看難吃的食物打了起來。

吃不飽的羅族，腳步虛浮，拳頭也沒有什么力量，難看的扭打在一起。

云笑天看著這里混亂荒誕的景象，無法想象被蟲族、羅族入侵的海蓮星上又是一副怎樣的人間煉獄。

這里的羅族，最起碼絕大部分還活著。

人族呢？海蓮星呢？

以他自己對羅族的無情和殘酷，那里的的人們只會更加絕望痛苦無助吧？

云笑天離開太合星的時候，正是海蓮星上人族戰局最危險的時候，每天聽到的消息便是那一座大城又被異族攻破了，預計一共會死傷多少人。

從一開始的震驚恐慌，再到后來看到那些數字后的習慣和麻木，讓他甚至不敢去想每一個的數字都代表著一條條活生生的人類生命。

而在那些龐大的數字之中，也許同樣有著他所認識甚至熟悉的朋友們。

云笑天像一只毒蛇一般蜷縮在街角的陰影中，望著眼前來來往往的羅族，失神而又空洞的眼眸之中閃爍著捕食者看待獵物的欲望和沖動。

他一直都在克制，從離開海鐵城的那一刻開始，他就一直在隱忍克制，積蓄著遲早有一天會被點燃的力量和憤怒。

但他現在還是太弱了，熱血上頭只是愚蠢的送死，力量從來不是大吼一聲“我和你拼了！”就能夠擁有的。

這是一個這樣的世界，愚蠢的人從來都不可能會擁有真正的力量。

力量從來都只能被智慧掌控，否則對于那些不小心擁有了力量的蠢貨和這個世界來說都是危險的。

云笑天在海蓮星星府別院讀了無數的書，只為了能夠得到馴服力量的智慧，一種控制自身的力量而不會因此而膨脹迷失的資格。

這很難，他做起來也很不容易。

但云笑天明白，這時的他保持理智和克制，暗中尋找逃離豐林星的機會才是他最優的策略和選擇。人貴有自知之明，明白自身的能力和以此能夠做到的極限，比像莽夫一樣的到處亂撞，害己害人，要有用得多。

智慧才是力量的主人！

而愚蠢無論如何吶喊，終究只會成為自身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