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金屋
永暗星空 第一百零七章 鬼刀
自知陷入絕境,葉冰月三人反是看開,更不愿坐以待斃,舉起拳頭,向著白長老沖去,口中大聲吼著,“啊……”
神翼族的白長老轉過身來,淡然的站在原地,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前來送死,口中說道:“螳臂當車,找死!”
“還不快跑!”見莫雨殤仍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伯溫雙大聲喊道。
神翼族的白長老,沉聲道:“找死!”。
也不管面色慘白,手忙腳亂的爬了起身,正向著洞口逃去的莫雨殤。
灰金色的羽翼一張,掌似鷹爪,向著伯溫雙抓去。
與此同時,那四名半跪在地的神侍,已經守住了洞口,沒有給他們留下任何的機會。
雖然知道眼前長著羽翼面容丑惡的白長老,比他們強上太多,但此時此刻,哪里容得了他們退卻。
拼死一搏,或有一線生機,若是轉身逃跑,必死無疑。
三人舉拳運力,向著白長老身上不同的地方攻去,想要逼得他收手回救。
白長老對他們的攻勢卻渾不在意,蒼勁的鋼爪,沒有絲毫的遲疑,仍舊向著伯溫雙抓去。
可就在此時,一柄通體烏黑的長刀,破開白長老的后背,透體而出,鮮血迸射,順著玄色刀刃不住地滴落。
受此重傷,白長老攻向伯溫雙的手臂脫力,卻還是擊中了他的前胸。
伯溫雙受此重擊,像是一個破沙袋般飛入空中,而后狠狠地摔在地上,生死不知。
葉冰月和伯溫世落在白長老身上的拳頭,像是遇到了一堵堅硬的鐵墻,不得寸進,反是被反震得臂膀發麻,拳掌生疼。
見伯溫雙摔倒在地,昏迷不醒,二人自是不去多想那把從白長老后背刺出的烏黑血刃,拋開已經顧不上了他們的白長老。
白長老在被黑刃破體的一剎那,就已經明白自己萬事已休,拼盡了最后的氣力,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而伯溫雙就是這個倒霉的墊背,適逢其會,就在白長老的掌前,他自然是卻之不恭。
“是誰?給我出來!”
神翼族的白長老,環顧四周,只見那守住洞口的四名神侍已經尸首分離,鮮血流滿了一地。
刀口齊整,看起來竟是被人一刀無聲無息的割去了四名神侍的性命,連發出一點慘叫的機會都沒有留下。
白長老環顧著這周遭的景象,這些弱小的人族還是那么的可笑,那中了自己一掌的少年必死無疑,他的那些同伴就算再怎么哭泣,也無力回天!
莫雨殤昏倒在地,離得洞口還很遠。
那粗壯的神樹樹根,仍舊吸食著一個又一個的“根瘤”包裹住的幼兒鮮血,在它旁邊那些煩人的稚童,又重新開始了他們無休無止的哭泣。
白長老竭力撐住自己越來越昏沉的眼皮,不親眼看見那殺死自己的敵人,他死不瞑目。
人到死時,總會有些無法理喻的執著和渴望,神翼族的白長老此時也是如此。
白長老體內的鮮血,仍順著刀刃,一滴滴的滑落,滴在黝黑的地底巖石上,像是開出了朵朵紅色小花。
而此時,地面上早已是花團錦簇。
站在原地,突感身后有人,白長老連忙又回頭轉身。
流去的鮮血帶走了他的生命力,白長老本就略顯老態的干枯面容,此時更顯蒼白。
在他的眼前,此時站著一名比他更丑陋,更加枯老干瘦的黑衣老頭。
那老頭長相可怖,身上看起來全無半點肌肉,只有松弛褶皺一層皮掛在身上,唯一出彩,讓人知道他還活著的,是他那三角小眼中流露出的逼人精光。
被他注視著,白長老仿佛看見了地獄的惡鬼,正舔著長舌,饑腸轆轆的,欲要撲上來將他吞食。
“是你……”
“你居然還沒死!”
那像惡鬼的老頭,沒有靠近白長老,站在原地,用嘶啞的嗓音,兇惡的說道:“我當然不會死,你們這些該死的雜種還沒死絕,我怎么能比你們早死!”
“鬼刀,你不是早就被莫西給殺了嗎?”
白長老面容驚恐,怎么也不相信站在他身前的,是那本該死去多年的鬼刀。
這一刻,他已經有一點相信這個世界存在所謂的地獄,而眼前的鬼刀就是地獄里出來向他索命的惡鬼。
難道他已經死了嗎?
此時他眼中看見的一切,難道是他死后,他的靈魂所看見的幻想嗎?
就在神翼族的白長老還在疑惑的時候,鬼刀走到了那四名神侍尸體處,拔出了他們腰間的長劍,化手為掌,掌心用力,四柄飛劍齊出,插進了呆站在原地白長老身上!
直到白長老倒地不起,鮮血如注,已經沒有了半點聲息,白長老口中的鬼刀也沒有靠近白長老。
臨死的狡兔,尚有拼死登人的余勇,何況這人老成精的神翼族長老,戰爭才剛剛開始,他不想冒任何不必要的風險。
鬼刀拍醒了被他擊昏的莫雨殤,難得的露出一分笑容。
可即使是笑容,在旁人看來,也仍舊顯得可怕詭異。
醒過來的莫雨殤,看見鬼刀卻沒有任何的害怕,儂聲開口道:“吳爺爺,你怎么在這里?”
鬼刀殺了一名神翼族的長老,心情本就不錯,反是笑問道:“小雨,你怎么這么不乖,這種地方是你胡亂跑的嗎?”
莫雨殤像是做錯了事的小孩子,帶著哭腔撒嬌,道:“對不起嘛,我在查案,在救人啊!不知道這里會是這樣的。”
直到這時,她才回過神來,打量起周圍的情況。
鬼刀看著小雨,關心的警告道:“小雨下次可要聽話,可別亂跑哦!”
“知道了,我已經長大了,吳爺爺。”
莫雨殤見葉冰月和伯溫世,抱著伯溫雙不停地哭泣,早已心不在焉,指著他們,向鬼刀問道:“他們怎么了?”
鬼刀順著莫雨殤的手指,看向葉冰月等人,說道:“都是好孩子!”
“只是可惜了,那小娃子,中了白長老一掌,生機渺茫啊!”
莫雨殤走到他們身前,鬼刀跟在身后。
她怯生生的小心開口問道:“他怎么樣,沒事吧?”
伯溫世抬頭看著兩人,心中悲憤,竟不害怕鬼刀,逼視著他,開口質疑他道:“你可就他的,為什么不救他?”
鬼刀見過多少的風浪,又怎么會在意這種小屁孩的眼神,冷言冷語說道:“他和我什么關系?我憑什么要去救他?”
“我已經救了你們兩個,別不知好歹!”
鬼刀見多了這種忘恩負義,不知道滿足的人,當然沒有給他任何的好臉色看。
葉冰月拉住情緒失控的伯溫世,小聲對他說道:“算了,我們走吧。”
伯溫世抹去眼中的淚水,仍無法停止抽噎,背起了他哥哥伯溫雙,頭也不回的,向著洞口走去。
葉冰月找到阿飛,準備領著他一起離開。
葉冰月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對其他的那些稚童小孩,說道:“你們想回家的話,就跟著姐姐吧!”
一個又一個幼小的身影,停止住了他們的哭泣,默默站起身來,小心跟在她身后,離開了這處洞穴。
整個洞窟,火光躍動,只剩下莫雨殤和鬼刀兩個活人。
“小雨,跟著他們離開這里。”
鬼刀一改之前對她的和藹,這時沉聲命令到她。
莫雨殤感到對伯溫雙等人,多少有些歉意,不敢再接近他們。
被鬼刀一命令,反是不再遲疑,決定跟上他們,去和他們道歉。
雖然此時,就算是道歉,也已經無濟于事。
目送莫雨殤離開,走遠后。
鬼刀佝僂著身子,用陰惻惻的聲音說道:“白長老,我們也算是老交情,就不用在繼續裝下去了!”
撲倒在地的白長老,仍舊一動不動,對鬼刀所說的話沒有任何的回應。
鬼刀一步一步的靠近倒在地上的白長老,略有遲疑,他本想再詐一詐倒在地上的白長老,方才說了那番話。
可在他細致的觀察之下,并沒有看出任何的異常,不由得懷疑是不是自己過于謹小慎微,其實白長老早就已經死透了。
雖是如此,被莫雨殤稱為吳爺爺的鬼刀,在靠近白長老約一丈的距離,就不再靠近了,反是耐心的盯著已經流了一地鮮血的白長老。
空曠的山洞洞室中,跳躍著的火光,照射在這一人一尸身上
靜謐的空氣,仿佛只有這明滅不定的火光,才能讓人感到時光的流逝。
仿佛如惡鬼般的丑陋老頭,站立在一具尸體之前,詭異非常。
仍未看出任何的異常,鬼刀看似終于放下心來,向著白長老的尸體處靠近,準備拔出他的黑刀,梟去白長老的尸首。
可就在鬼刀右手剛剛碰觸到刀柄,一直倒地不動的白長老,羽翼一張,雙手撐地而起,用后背撞向毫無防備的鬼刀,曲手為掌刀,向鬼刀胸腹處抓去。
被白長老暴起發難,鬼刀并未慌亂,似是早有準備,右手拔出黑刀,左手握拳擋住白長老突襲而來的掌刀,借力向后退去。
鬼刀站立在原地,抬頭看著身上仍流著鮮血,拖著身軀,勉強飛到空中,向樹根所在的方向飛去的白長老。
鬼刀開口嘲諷道:“何苦垂死掙扎,你本就不是我的對手,更何況你現在身受重傷,你沒有任何勝算。”
白長老沒有理會鬼刀,拔出插在身上的劍。沾染上鮮血的劍刃,被他扔在地上。
鬼刀沒有給白長老喘息的機會,向著白長老所在的方位,借著山洞中央的樹根,跳向空中,向著白長老揮刀斬去。
白長老本想突起發難,震懾住鬼刀,再拼盡全力,靠近樹根上他原本打坐休息的地方,取出自己的兵刃,同時向外傳遞救援信息。
可此時黑色的刀光一閃,已經向他斬來,白長老竟不躲不避,羽翼一張,擋在身前,身上去勢不減,仍舊向著樹根上一處平臺所在的方向撲去。
黑色刀刃在鬼刀手中,像一道黑色的閃電般,擊中了白長老,折斷了他的一只羽翼。
鬼刀去勢不減,在洞頂突出的黑色巖石處,腳尖一點,不給白長老任何喘息的機會,向著已經重傷垂死的白長老,揮刀斬去。
樹根上,白長老奄奄一息,臉上沒有一分血色。
他已經流了太多的血,此時已是生機寥寥。
明知必死,他反是淡然,睜眼看著鬼刀手中的刀刃向他斬來。
鬼刀手中的黑刃,抵在他的脖頸上,嘶啞著說道:“怎么現在不跑了?”
白長老毫不示弱,無視鬼刀抵在他脖頸上的黑刃,盯著他,喘著粗氣,開口說道:“老了!不……想跑了。也跑不動了。”
“有你和我一起下去作伴,我也不虧。”
“你說這世上,真有天堂和地獄嗎?”
鬼刀手中一用力,在白長老脖子上,劃開一道血痕,說道:“我可還沒活夠,你們這些雜碎還沒死干凈,我可死得還不安心。”
“我剛剛已經通知了圣山,很快就會有人過來,難道你以為這次自己還可以逃得了?”
“是嗎?你確定他們來得了?”
“我可是聽說,今晚他們很忙,怕是顧不得這里了!”
白長老瞇著眼,不明所以,急切的開口道:“你是什么意思?到底出了什么事?”
鬼刀看著白長老緊張意外的表情,仿佛從未這么開心,聲音嘶啞的笑道:“你一個死人,又何必繼續操心活人的事情。”
“你們不是說自己是上天的使者嗎?死后,自然是會好好在你們的天堂上享受,哪里來的這么多問題。”
白長老手中一道寒光,突變又起,竟是射出了一只寸許的匕首小刀,直奔鬼刀面門所在,這么短的距離之間,避無可避。
鬼刀這次卻是被他給嚇到了,根本沒想到白長老直到現在還沒放棄垂死掙扎。
他手中的黑刃,稍一用力,穿過白長老的脖頸,先把他釘死在樹根之上,方才雙腳一曲,險之又險的側身躲開那柄小刀。
鬼刀額頭上冒出黃豆般大小不一的冷汗,心中一陣發涼,不由懊悔自己不該輕敵。
神翼族的白長老這只老狐貍,又怎么可能真的認命授首。
直到白長老被他割去了腦袋,鬼刀才完全放下心來。
鬼刀望著身邊的樹根,這時才有了時間仔細的打量它,暗紅色樹根不知是本就是這種顏色,還是浸染過了太多的鮮血,才漸漸變成這種詭異妖艷的顏色。
一幕幕幼時的回憶,向著鬼刀撲來。
他曾經也是一名所謂的眷童,被家人送往這座圣山。
他好像仍舊記得父母那時開心的笑容,那么的燦爛啊,他記住了一輩子。
在來到圣山之前,一切都好似那么的美好,到處都是陽光。
那時他雖然一直想念著父母,卻同時也被在村莊中做夢也遇不到的新奇事物所深深吸引,憧憬著人人口中只有歡樂的天堂。
可來到這里之后,他才漸漸接觸到真正的真相。
那些被神選中的孩子,一個個不見,初時他還自怨自艾,覺得自己沒有其他那些孩子那么幸運聰慧。
可沒過多久,他們就被圣山上那些神侍,像狗一樣對待。
只有最聽話的狗,才能活下來。
他也變得越來越聽話。
直到被自己的師傅從這里救出來,他才活成一個人樣。
他的師傅是一名黑風沙盜長老,告訴了他很多的東西。
關于圣山,關于神翼族,包括這棵神樹。
以及他們的使命,殺盡神翼族,摧毀神樹。
他在黑風沙盜沒待多久,變成了一名殺手,在這片大漠中流浪,救了一些人,殺了更多的人。
最后一次,在圣城中被團團包圍,上天無門,入地無路。
出乎意料,最后他被圣城的城主所救,之后一直躲在他那里,有時幫他處理些不聽話的人。
這么粗壯的樹根,一直延伸到山腹,鬼刀不做多想,知道這一定是神樹的樹根。
而以前那些和他一起來到圣山上聰慧的眷童,估計和這旁邊的這些“根瘤”一樣,變成了神樹的養料。
站在樹根上,鬼刀感慨萬分,沒想到跟著保護小雨,居然誤打誤撞的來到了這里。
就在他神游物外之時,原本一動不動的樹根,像是一條爬山虎,漸漸爬滿了白長老的尸身,吮吸著他身上不多的血液。
洞口處那幾具神翼族戰士的尸體,也早已被樹根包裹,像是一個個暗紅色的“肉粽”。
快捷鍵: 上一章("←"或者"P") 下一章("→"或者"N") 回車鍵:返回書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