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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夭 第七章 單車女王(三)
朦朧的夜色中,一個黑影從灌木叢中竄出,緊接著又一個黑影竄出,如附骨之疽跟上前面的黑影。
兩個身影穿梭在林間,步伐靈活地躲避著障礙物。
“你有完沒完?”晨悅彤的喝聲從前方傳來。
“那你倒是停下啊!”以辰無奈地喊,一想到剛才的場景他就哭笑不得,心說這妞兒跑得真果斷。
不給他分神的機會,晨悅彤右手亮起藍色劍息,朝身后一甩,水汽凝結,形成一根長冰棍向后射去。
黑暗并不能對以辰造成任何阻礙,視線中射來的冰棍清晰可見,單腳剎住前沖的身子,他直接向后倒去。
冰棍幾乎是貼著以辰朝上的臉飛過,冰冷的寒氣與口鼻呼出的熱氣相沖,甚至出現了薄薄的水霧。
“再追上來就不是冰棍了!”晨悅彤威脅說。
“冰棍兒?你當很好吃嗎?”以辰站起來,拍拍手。
經過冰棍這幾秒的拖延,晨悅彤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視野里,距離又拉開了一段。
不過他并不在意,即便距離再遠,他也能輕松地鎖定晨悅彤的位置。
在他的感知中,晨悅彤就像是一座時刻移動的燈塔,移動到哪里就照亮哪里,再顯眼不過,暴露自己的同時又指引他正確的追蹤方向。
在黑暗中想擺脫他,癡人說夢!
“我就不信追——抓不到你!”以辰改口,鼓足勁追了上去。
也不知道這是一片什么林,樹上的枝條不僅長,而且格外多,穿梭其中極容易被掛住衣服。
雖然下一秒枝條就會被急速而過的兩人扯斷,但數量多了也是一股不小的阻力,更何況還有被劃到臉的危險。
少時,晨悅彤再次出現在以辰視線里。
不得不說,晨悅彤的身體素質極好,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力竭的趨勢。
由此可見,劍息對身體的強化是多么巨大。
發現以辰又追上來,晨悅彤不禁頭疼,這家伙就和狗皮膏藥似的,怎么甩也甩不掉。
“叫你追!”銀牙暗咬,晨悅彤右手又是朝后一甩,水汽凝成兩根冰錐,向后射去。
寒氣撲面而來,刺得臉頰生疼,意識到危險想要躲避的以辰赫然發現兩邊都有大樹。顧不得考慮撞上樹的后果,他強行改變方向,朝一棵樹沖去。
砰的一聲響,以辰雙手交叉擋在胸前撞到樹上,慣性下就連那張還算帥氣的臉都貼了上去。
晃了晃手臂,揉著臉扭頭看了眼身后一左一右插在樹干上的冰錐,以辰身體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一陣后怕。
“你瘋了!”以辰大喊。
“你有病!”晨悅彤的聲音很小,顯然距離更遠了。
熱衷于吞噬光芒的黑色劍息包裹全身,以辰的身影化為陰影緩緩消失,就那么神奇地融入到了漆黑的環境中。
“不要小瞧人,在黑暗中我才是老大!”含有一絲斗氣意味的聲音在空中回蕩,人卻已經追了出去。
只是,沒追出多遠,融于黑暗中的以辰就停下了,因為他忽然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煩躁感,那是一種熟悉卻讓人討厭的感覺。
以辰神情呆板,眼中透露出懷疑人生的目光,仿佛一瞬間經歷了世態的炎涼與滄桑:“不會這么倒霉吧?”
不行,要趕緊追上她!下定決心的以辰加快腳步,如幽靈般飄蕩而出。
然而半個小時后,以辰卻在一條水泥小路上被半空扭曲而成的漆黑漩渦攔住了去路。
猙獰的巨嘴緩慢咀嚼,五道令人心神恍惚的黑光從中涌出,高大的殿侍出現在以辰面前。
“終于五個了啊!”以辰有種想要放聲大哭的沖動。
是的,早在與那國島那場戰爭結束之后,殿侍的數量就從三個變成了四個,如今終于又加了一個。
猩紅豎眼盯著以辰,沙啞的聲音若來自遠古的呼喚:“交出道劍·夜束,你,可——”
“我不活了,快點,過來劈死我!”以辰搶在殿侍前面說,現在的他都快崩潰了,哪還有心情聽這些家伙廢話?
嘹亮的劍鳴永遠是那么清脆悅耳。
道劍·夜束蘇醒!
烏黑色的圓狀劍把出現在手中,小指后是那顆攝人心魄的黑色珠子,較小的劍格從黑光中顯露,直身漸窄的劍脊向上延伸,劍刃一側鋒銳一側略鈍,最后是無比鋒利的切刃劍尖,一把如同古代切刃唐刀的長劍形成。
拋開服飾不談,手持道劍·夜束的以辰,頗有唐代軍士的模子。
當然,如果換成是殿侍,那就更像了。
道劍·夜束出現在手里的一刻,以辰就動了。
邁出兩步跳起,道劍·夜束舉過頭頂,鋒銳的劍刃朝前,直劈居中的殿侍。
他沒有控制黑暗剝奪殿侍的感知,在前幾次對付殿侍時他早就試過了,感知剝奪對殿侍起不到一點作用。
作為死去的殿衛,殿侍僅存在一些執念。
正是依靠這些執念,殿侍才能勉強活動。思維單一、動作笨拙的殿侍幾乎不能靈動使用暗金長劍和流云甲胄。
咔嚓!
橫在頭頂的三尺長暗金長劍斷裂,被道劍·夜束劈中頭部,居中的殿侍頃刻間化為一團黑色霧氣。
力破萬法!
只一招,以辰就解決了一個殿侍,勢大力沉的一擊使得道劍·夜束直接劈斷了暗金長劍!
習以為常的以辰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進步的不只有莫凱澤。
自從到了俱樂部他就一直處于水深火熱的訓練之中,雖然沒能領悟奧義,但身體素質和劍法都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有時候,他甚至覺得自己也該像莫凱澤一樣,學一些令行部的格斗技能。
畢竟把時間放在領悟奧義上也沒用,能否領悟奧義不是他可以決定的,起碼他自己這么認為。
而且就算領悟不了奧義,也能釋放黑暗元素中蘊藏的流失之力,遇到危險,他可以強制喚醒道劍·夜束,道劍護主還是挺不錯的。
只不過威力會比施展奧義弱,弱多少他也不清楚,但想來這個差距不會小。
還有一個事,那就是時至今日,他依然不確定黑暗元素中蘊藏的特性力量是不是流失之力。
反正從格子那句“暫時稱之為”后,他就一直當是流失之力了。
徹骨的低溫悄然而至,似要凍結空間,水蒸氣都有要凝結成冰和雪的痕跡,一股透心的涼意侵襲著立于虛空的莫凱澤三人。
劍拔弩張的氛圍中,三人皆凝視同一個方向。
在那里,一縷縷幽深的藍光打破夜色,一身黑袍凝現,隨著微風輕輕飄動。
深藍色的光芒從袍帽下的黑暗中透出,一雙毫無情感色彩的眼睛迎上晨韜:“怎么?老朋友,一段時間不見,不認識了嗎?”
聽著那沙啞的聲音,晨韜眼中有著明顯的厭惡之色:“你還真是陰魂不散!”
“我說過,你妹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黑袍人似笑非笑。
“打吧,分個生死。”晨韜眼神冷了下來,問彡柚,“我們一人一個?”
彡柚沒有理會他,而是看向了黑袍人:“五哥,你的對手不會是個傻子吧?”
“我也挺意外的。”黑袍人聳聳肩。
對晨韜與莫凱澤那陌生甚至敵對的關系,他也疑惑,難道兩人不該是生死與共的戰友嗎?
五哥?聽了彡柚的話,晨韜眼睛一緊,表情也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事到如今,他終于意識到自己錯了,一切并非他想的那么簡單,那個有著粉色長發的女子以及眼前的青年與神秘人的的確確不是一伙人!
恍然大悟的晨韜下意識地看向莫凱澤,看到的是一張死板卻充滿了無奈的臉。聯想之前的種種,他臉色頓時變得不自然,這個烏龍恐怕是鬧大了。
“原來那個煩不勝煩的家伙是你的同伴,聽起來還是你哥哥。”晨韜看著彡柚。
“我該夸你聰明嗎?”一句嘲諷的話從薄紗后傳出。
望著三人,莫凱澤一言不發,緩緩握緊道劍·塵冕,隨時準備發起攻擊。
當他看到晨韜或者說看到晨韜手中那把小鐵劍時,他就有了水王殿會出現的心理準備。
只是不知道,局面是否會像水王殿說的那樣,二打二。
一陣微風吹過,莫凱澤額前的短發向上飄起,眉宇間的堅毅不見一絲動搖。
最終,晨韜點點頭,好像承認了自己的錯誤一般。
意念一動,水柱托著他來到莫凱澤面前:“是不是誤會事后再說,我覺得我們現在有必要聯手一下。”
“一人一個。”莫凱澤面無表情地說。
“好。”晨韜爽快地答應,“如果真是誤會,我會放過你的,讓你少挨一頓揍。”
聽著他的話,再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莫凱澤臉立時僵硬,嘴角忍不住一抽,這家伙簡直比以辰還臭屁!
“看來你們兩個是想死在這兒了!”黑袍人冷聲說。
一聲熟悉的劍鳴,晨韜手中,小鐵劍釋放出耀眼的藍光,瞬間變成一把三尺長的藍光長劍!
陣陣冷意襲來,似寒冬已至,奪目的藍光涌現,驅離昏暗,照亮局部高空。
來到莫凱澤身后,晨韜直面黑袍人,一絲絲殺意從眼底升起:“看是你殺了我,還是我弄死你!”
身姿曼妙的單車女王與神秘的黑袍人一前一后,將背對背的莫凱澤和晨韜夾在中間。
氣勢開始增加,四人各自鎖定自己的目標,剎那間,場面嚴峻起來。
戰爭,一觸即發!
一道青色劍光打破夜的寂靜,也劃破夜的帷幕,無視空間的距離,朝單車女王劈去。
莫凱澤暴射而出,留在原地一個逐漸消失的殘影,率先發起攻擊。
嗖!嗖!嗖……
空氣泛起波動,漫天寒芒亮起,一根根晶瑩通透的冰錐凝結而成,旋轉著如同天幕般向黑袍人覆蓋而去。
冰錐天幕后,水柱托著手持藍光長劍的晨韜緊跟而上,所過之處白色的寒氣彌漫。
倩影憑空消失,青色劍光過后,又緩緩出現在原地,極快的速度令彡柚看上去宛如施展了電影中才有的瞬移神技一般。
彡柚剛一出現,一個黑影就沖了上來,劍身在空中劃過,留下一道白芒,道劍·塵冕當頭劈下。
纖細玉手上下交錯,掌心相對,之間是一個青色光點。雙手左右旋轉180度,過程中青色光點好似充氣的氣球急劇膨脹。
旋轉完的一刻,一個拳頭大的青色光球出現在兩掌之間。手腕靠在一起,兩掌一上一下向外推出。
嗖的一聲,青色光球脫離控制,急速撞向道劍·塵冕。
光球與劍刃相撞,爆炸聲在天空炸響,一股沖擊波以兩人為中心向外席卷。
沖擊波中,兩道身影相向暴退,被波及的還有一架架剛支援過來的直升機,前面幾架直升機更是半個機身都側了起來。
領頭的直升機,凡妮莎單手有力地握著操縱桿,控制機身平穩下來。
“只能看不能打,真氣人。”綺娜咬著手指,負責開火的她恨不得現在就掃射一番。
密密麻麻的冰錐幾乎封住了所有的逃生路線,錐尖閃著寒芒,如嗜血的蝙蝠沖向獵物。
面對敵人勢在必得的一擊,黑袍人舉起了布滿藍色血管的右手,仿若圣輝的藍色光點從上空飄下,在其前方匯聚成一層半透明的藍色光膜。
光膜形成的一刻,攻擊到來!
令人驚異的一幕發生,尖銳的冰錐并沒有射穿藍色光膜,在接觸到光膜的一剎就猶如春天的冰雪一般消融了。
黑袍人的譏諷從袍帽中傳出:“同源力量的碰撞看的可不是誰更鋒銳。”
“不要得意太早。”晨韜手持藍光長劍劈來,同時飛到黑袍人后方的冰錐在他的控制下齊齊改變方向,再次射了回來。
右手朝上一甩,藍色光膜從頭頂飄過,擋在身后。隨后,在黑袍中蓄力已久的左手探出,抓向藍光長劍。
整個左手的膚色在此時都變為了藍色,黑袍人一把抓住長劍,嘲弄道:“把它當冰之劍用,這是你最大的缺點。”
然而話剛說完,黑袍人就發現晨韜露出了賤賤的笑容。
身后的冰錐在即將射中藍色光膜時再次改變方向,朝上射去,然后一根根冰錐融化為水,形成一大股水流澆下,而抓著長劍的黑袍人反應過來已經晚了。
水流沖過,一身黑袍被水盡數澆濕。
“誰告訴你我把它當冰之劍用了?”晨韜的笑容更賤了。
如果晨悅彤在這里,早就失笑了,因為黑袍人那句話正是晨韜經常用來訓她的。
“你……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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